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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一起,小白狗活动的尾巴在天上乱摇,和西厢的胖九果然一模一样。
顾述白看了顾相一眼,“二弟和四弟一起出门了,说是去玉官的酒楼捧场。”
“原来是这样,小玉扶的风筝已经飞上去了,大哥你来帮帮我啊!”
……
通往宫城的长街,拐角处一栋三层小楼,收拾得雅致。
地方不算大,又是新店,难得的是掌柜的是花梨班从前的头牌花旦,叫做玉官。
不少人慕名而来,想见见这个花旦多么清俊,其中难免有些狎昵之意。
到了地方,却没人敢造次。
“瞧见这玉膳楼的招牌没有?你以为是什么名家大师题的字?那可是镇江公主亲笔所提!”
“啊,这玉官一个戏子有这么大的脸面,请得动镇江公主给他题字?”
“嗐,他哪里有这个脸面?我明摆着告诉你,听说这玉膳楼根本就是镇江公主的产业,他玉官不过是被请来做掌柜罢了……”
顾酒歌和顾温卿听着门外闲客的议论,不置可否,径自进门。
不多时,一顶女眷的红色小轿停在玉膳楼前,裹着淡紫色披风的女子低着头,快步进了门。
80 杀了她(四更)
顾酒歌独自去了三楼的安静雅间,顾温卿则到酒楼后院去寻玉官,看看他忙得怎么样。
后院的天井下,玉官正和两个女子说着什么,眉飞色舞。
“……你们一个会吹笛子,一个会弹胡琴,正好。到时候我再请个说书先生,咱们轮流着间隔几日在中间的舞台上表演。你们道好不好?”
“好啊!”
那两个女子也很高兴,自己所学有用武之地,“我们就会这点东西,能派上用场自然好。别家酒楼顶多有个说书先生,这要是作兴起来,咱们的生意一定比别人红火!”
玉官笑着朝前头一指,想给她们说得具体一些,忽见顾温卿站在门帘下朝他笑。
想到他方才兴高采烈的模样都被顾温卿看见了,玉官一时面红。
“四公子,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这里好不好。”
原来是顾侯府的四公子大驾光临。
两个女子躬身退到一旁,顾温卿却叫住了她们,“你们就是玉扶救下来的两位姑娘吧?”
他说话客气,两个女子受宠若惊,齐齐应是。
“有劳你们在这里帮玉官,否则他一个没做过生意的人,我还怕他辛劳呢。这位是红醉姑娘,这位是绿袖姑娘?”
他不但说话客气,连她们这样卑贱的人物都记得名字,更难得的是把两人的名字和人都对得上号。
这下两人不仅是吃惊而已了。
红醉道:“四公子如何记得贱婢们的名字?”
“玉官说的,胆大一些说话爽利的是红醉姑娘,文静一些老成持重的是绿袖姑娘。你们在玉膳楼做管事,日后不可再妄自菲薄、口称贱婢了。”
红醉和绿袖一辈子都没听过,有人用这样的话夸奖她们。
那句不可语气略显严肃,和前头的温柔和煦不同,却更加让人心醉。
那一瞬间,两个女子恨不得自己晚生几年,给四公子为奴为婢也甘愿。
她两人神志不清地离开,玉官掩嘴轻笑。
“你笑什么?”
“我笑四公子向来如此,对卑贱之人心怀善意。对我如此,对她们也是如此。你可知道,她们但凡有个清白出身,怕是要扑到你府里以身相许了。”
顾温卿领会了他的意思,郝然道:“我这不是希望她们能好好帮衬你么?”
“好了,不说这个了。四公子,方才我提的那个主意想必你都听见了,你觉得……”
楼下的客人知道顾温卿来了,对于玉膳楼是镇江公主的产业一事,更加确定了。
谁不知道顾侯府的公子们心疼妹妹,亲自出门替她打理产业,也算常事。
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上了三楼。
“二公子?”
梅字雅间,紫衣女子站在门外,轻声一唤。
“进。”
她这才推门进去,将斗篷解下挂在一旁的架子上,上前福了一礼。
顾酒歌靠坐在窗边的位置,也起身一礼,二人分宾主坐下。
“殷小姐又清瘦了许多,又是因为想念父母吗?”
殷姬媱一愣,原来他还记得自己在春宴之时,赋诗一首说是思念父母的话。
其实那首诗,不单单是思念父母……
她抬眼朝顾酒歌一望,就着窗外的春光,他的身影微黯,逆光的面容隐隐有忧愁之态。
他长长的睫翼微颤,殷姬媱的心也跟着一颤。
“嗯,是……是啊。我是闺中闲人,难免胡思乱想,让二公子见笑了。”
她勉强一笑,面上瘦得没有多少肉,笑起来尤为明显。
帝都的大家闺秀身旁,都是几个老妈子几个丫鬟,加起来至少十几人捧着教养的,便是父母不在身旁,殷姬媱也不至于瘦成这样。
一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顾酒歌目光一闪,端起茶杯,似不经意道:“殷小姐父母不在身旁,唯一的兄长又身居丞相高位,对你的照料必定疏忽。你性情柔弱,偶尔也该强硬一些管教下人,免得她们怠慢白白作践了你的玉体。”
“下人哪敢怠慢我?是……”
殷姬媱差点脱口而出,她咬住嘴唇,为顾酒歌的关怀动容。
自打春宴那日她不听从殷朔之言,执意展才,帝都中人才算知道了这位殷小姐的存在。
可殷朔再也没有给她好脸色,别说外书房了,连她的房门都不许她出来一步。
府中下人是最会看人下菜碟的,如今相府是殷朔当家,他不理会殷姬媱,旁人乐得偷懒怠慢。
殷姬媱每常面对那些萝卜白菜的饭菜,怎么也吃不下,便一日日消瘦下来。
今日若不是顾酒歌约她出门,殷朔只怕还不肯让她出来。
明明看见她瘦成这样,殷朔却只在她出门的时候冷冷说了一句,“见到顾酒歌要懂分寸,探听玉扶身份才是你的任务,别再动什么歪心思。”
那一刻她有种感觉,倘若这次她再不听话,殷朔会毫不留情,甚至——
杀了她。
81 沦陷其中(五更)
顾酒歌笑着朝她杯中斟了七分茶,不追问她是什么。
越不追问,她越可能主动说出,追问反而会适得其反。
见殷姬媱咬着嘴唇迟迟不开口,顾酒歌换了个话题,“近来府中出了许多事,我已下定决心不再饮酒了,只好委屈殷小姐陪我喝茶了。”
“这是为何?”
殷姬媱问出话来便后悔了。
还能是为何,想想也知道,一定是为玉扶和顾述白的亲事。
殷姬媱有心打探他的态度,“贵府世子和镇江公主定亲,此事尚未恭喜二公子。人逢喜事精神爽,我以为二公子是请我来酒楼喝酒的,原来不是。”
顾酒歌顿了顿,忽而一笑,“我要喝酒是不会找殷小姐的,殷小姐温柔雅致,正像这杯清茶,余香袅袅。我要喝酒必定去江上画舫,寻个乐伎听一曲琵琶,再醉到明日天明,岂不快哉?”
“那为何不寻?”
“戒了,酒喝多了怪腻的,还是茶好。”
殷姬媱面色一红。
他这话的是意思是,别的女子是酒,唯有她是茶?
殷姬媱低头看了一眼杯中茶,这茶香气不似凡俗,连她都没有喝过。
她端起茶盏品了品,不确定道:“这是宫中新贡的茶罢?我没有喝过,也不知猜的对不对。”
“殷小姐的品味自然不会错,这是陛下给玉扶的。说她虽不住在宫中,但宫中贡品有丹阳公主的一份,也有她的一份,特意派人送来侯府。可父亲也得了陛下赐的贡茶,玉扶就把多的放到了酒楼里,招待贵客用。”
别家酒楼最好的茶水,也不可能有宫里新到的贡品茶叶这么好,玉膳楼一下子就脱颖而出了。
殷姬媱暗暗感慨,看不出来,玉扶还是个做生意的料。
她还真是多才多艺,聪明机谨,怪不得顾酒歌会喜欢她。
“原来如此。陛下果然看重顾侯爷,从前将相两府的差别还没有这么大,现在陛下对顾侯爷爱重更甚从前,想来是与医神面前一跪脱不了干系。连我听到之时都捏了一把冷汗,没想到顾侯爷如今身居高位,还能为陛下如此委屈。”
顾酒歌谦道:“家父一向如此,只是外人总以为大权在握之人必然心生傲慢罢了。至于相府,老丞相不在帝都,你兄长是个晚辈,在陛下心中自然没有老臣那么体贴,时日久了便好了。”
“不。”
殷姬媱不知为何,心中莫名一股快意,“顾侯爷的行为我深感佩服,至于我大哥不过是个年轻人,本就不该与顾侯爷比肩。”
顾酒歌低头抿茶,心道他所料不错,这对兄妹果然有龃龉。
否则殷朔再忙,也不可能任由自己的亲妹妹消瘦成这样,不管不问。
“你兄长身为丞相,朝政上行事妥帖。我只是不齿于他,连自己的妹妹都照顾不好,岂不辜负老丞相?”
殷姬媱垂下眸子,眼中泪意微闪,“哪里都像镇江公主,有这么好的福气,有你们这些疼爱她的兄长。”
“若玉扶是我们一母同胞的妹妹,我们只会更加疼爱。”
殷姬媱手中一颤,一不小心把茶盏摔到了地上,杯中新泡的茶叶颜色翠绿,尚未完全泡出颜色就洒到地上了。
殷姬媱蹲下身去收拾,“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叶,尚未出色就被我打了。”
她的手忽然被抓住,接着一股力道带着她站了起来。
顾酒歌眉头微蹙,“你身为大家小姐,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么?若是被碎瓷割伤了手指怎么办?”
殷姬媱愣愣地被他训斥,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下。
顾酒歌慌了手脚。
他是混迹花丛片叶不沾身,对于女子一向有手段,唯独见不得她们流眼泪。
“好了好了,是我无礼了不该责怪你,我不是有意的,你别哭了。”
殷姬媱边流泪边摇头,“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个……我只是在想,为什么你责骂人都这么温柔?我和你毫不相干,你为何待我这般好?”
顾酒歌错愕,“这就算好吗?”
殷姬媱死命点头。
至少对她来说是,她这辈子,都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明明她和顾酒歌没有关系,她只是被派来靠近顾酒歌的,就算受伤也应该由她血脉相连的那个哥哥心疼才是。
可惜,殷朔绝不会。
她可以想象,如果殷朔见到方才那一幕,一定会冷冷地看着她的手被割到,然后嘲讽她愚蠢。
只有顾酒歌会为此斥责她,抓着她的手挪开。
顾酒歌一愣,旋即笑道:“傻姑娘,别心疼东西了。我让玉官给你包一些茶带回去,你慢慢喝。”
殷姬媱破涕为笑,“你才傻,我才不是因为心疼茶呢!”
这一瞬间,她忘了殷朔的叮咛。
看着顾酒歌那双含情如水的桃花眼,她身子一软,沦陷其中……
82 二皇子送礼(一更)
“来人,把本皇子亲手挑选的两份礼物,各送到顾侯府和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