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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
玉扶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拿自己的凤钗给她?
她脑中一转,很快蹙起眉尖,“你想害我?!我头上戴的是八凤冠,嫡公主的规格,再添一凤便是皇后的规格。你是不是成心想害死我?!”
嫡公主再尊贵,也不能和皇后比肩,九凤冠一戴便是犯上的死罪!
玉扶一脸无辜,“丹阳姐姐不要吗?那我就拿走了,不要就不要嘛,干嘛这么生气?”
宁帝一转眼瞧见玉扶,欢喜地朝她招手,“玉扶,快过来让朕瞧瞧,朕有日子没见你了!”
自打宁帝的病被熏池治好之后,他对玉扶越发喜爱,就像嫡出的公主一样。
玉扶苦着小脸,慢吞吞地走过去,宁帝惊讶道:“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朕也是你的父皇,你跟朕说,朕替你发落他!”
“没有没有!”
玉扶嘴上说没有,却转头看了丹阳公主一眼,“我想把这个凤钗送给丹阳姐姐,可是丹阳姐姐不要。”
丹阳公主心中一紧,怕玉扶在宁帝面前说自己坏话。
宁帝果然不悦地看她一眼,她今日是怎么回事,大婚之日一再惹事,是想让整个皇室的颜面和她一起葬送吗?
看向玉扶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然缓和,“既然你丹阳姐姐不要,你就自己留着吧。将来你出嫁的时候,一样可以戴的。”
玉扶故作淘气,“可是我辛辛苦苦带进宫了,才不想带回去呢。啊!我知道了,我可以送给羽扬,陛下说好不好?”
“羽扬?”
宁帝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是西昆公主的闺名,“你和西昆公主很熟悉吗?”
玉扶沉吟片刻,“本来是挺讨厌她的,要不是西昆人,大将军和大哥哥他们就不用离开帝都了。可她为人挺好的,和别的西昆人不一样,我愿意和她交朋友。”
宁帝起了兴致,一旁的皇叔也凑过来听。
“怎么个不一样法?”
“陛下没听说吗?今日堂叔带着人去驿馆接亲,西昆的送亲使不让羽扬早早出门,说她去得太早堕了西昆的脸面。羽扬说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是西昆行不义之举在前,堕西昆脸面的正是西昆,而不是东灵。”
宁帝一拍大腿,“好!说得好!皇叔,您真是好福气啊,娶了这么个好儿媳!”
皇叔原本不乐意自家儿子娶西昆公主的,一旦娶了,“西昆驸马”这个恶名日后少不得被调侃。
可自家儿子自从在春和园见了西昆公主一面,回来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非娶她不可!
还说只要自己娶了西昆公主,日后绝不斗鸡走马,一定好好在朝中领个差事做个本分人,皇叔和皇婶这才接受了西昆公主。
听了玉扶这番转述,皇叔算是彻底放心了。
“是陛下福气好,好在西昆派来的这位公主是个明事理的。将来安安分分在我东灵做宗妇,也少陛下许多烦忧。”
宁帝龙颜大悦,朝玉扶一挥手,“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丹阳公主眼睁睁看着玉扶朝昆羽扬走去,把那根被自己拒绝的凤钗,插在昆羽扬头上。
至此,五凤冠成了七凤冠,昆羽扬的颜面算是彻底找回来了。
“玉扶,谢谢你。”
她眼中含泪,紧紧握着玉扶的手,成婚之前她一直告诫自己,今日无论有何种羞辱加诸她头上,她都不能哭。
死都不能哭!
可她今日哭了好几次,为宁堂叔,为他那些宗室子弟的朋友,也为他的母亲,更为玉扶……
“只是你送我翠翎簪的回礼,不必谢我。”
又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如何?我说过,今日难堪的是丹阳公主,不是你。”
昆羽扬笑得甜蜜,“可你身为东灵公主,是丹阳公主名义上的妹妹。把凤钗给我而非给她,不怕陛下猜疑你吗?”
“我给过了,是她自己不要。”
玉扶说得云淡风轻,最后把昆羽扬的手交到宁堂叔手里,“堂叔,羽扬就交给你了。”
按照东灵公主的辈分,玉扶的确应该称一句堂叔。
宁堂叔没有拿大,反而恭敬地朝她弯身拱手,“大侄女儿,大恩不言谢,日后用得着叔叔的地方尽管开口!”
姿态那么恭敬,口气却很张狂,果真像纨绔子弟。
玉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也就二十出头年纪,仗着自己辈分大,竟然真好意思喊自己侄女儿。
她转身离开,忽在人群中看到另一个红色吉服的身影,寂寞苍凉。
那是……殷朔。
要不是红色吉服显眼,玉扶还真看不出来他是新郎官。
对比起来,宁堂叔意气风发的纨绔模样,顺眼多了。
他微笑着从远处走来,“吉时还没到,一会儿才拜堂,下官能请镇江公主借一步说话么?”
129 现在就去告诉陛下(三更)
大瑞宫地方广阔,素来是皇室公主出嫁的宫殿,边上有一片花园。
殷朔和玉扶站在花丛中说话,这里四面空旷不用担心被人听见,又能让找他们的人一眼看到。
“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已是盛夏时节,大瑞宫的花还开得这么好。”
他伸手抚弄花丛,指尖掠过花瓣,没有半点怜惜之意。
玉扶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顾酒歌他们带她夜游临安,她却不小心掉进河中被顾述白救起,当时殷朔一身湿淋淋站在自己跟前。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往往第一眼注定,尽管时候顾述白他们怀疑殷朔,玉扶也已经把他划为了见义勇为的好人行列。
何况他谦谦君子,俊朗如玉。
一直到确认在常州府密谋毒杀顾述白的是殷朔,他在玉扶心中的形象完全颠覆。
她心中只剩下警惕和淡漠,面上还要装出一副不谙世事的样子。
“两位公主成婚这样的大事,宫中花房之人自然小心料理花朵,以求有个好兆头。说到这个,还没恭贺丞相大婚之喜。”
嘴上说恭喜,表情却很不愿意,说出来自己都尴尬。
殷朔沉了半日的脸,忽然被她惹笑,“你明知道这对我和丹阳公主来说都不是喜事,还恭贺什么?小小年纪,学人家应酬场面。”
玉扶也很无奈,“这等客气话总是要说的,我知道你不爱听,所以我只打算讲一句。不想你连这一句都耐不住。”
一来一往,两人说话的口气恢复了从前,不再生疏。
殷朔低头但笑不语,旁人说十遍二十遍这样的客气话,他都耐得住,偏偏玉扶一句他都不想听。
她在他心中,岂是旁人能相提并论的?
“你方才是故意想把凤钗给西昆公主的吧?也是应该的。庶公主出阁本来就该有七凤,丹阳公主为人善妒又自私小气,她以为不让西昆公主戴七凤便数她自己最尊贵。她哪里知道,旁人看她多么愚蠢可笑。”
玉扶诧异地看他一眼。
他二十一岁就登上相位,靠的绝不是老丞相嫡子这个身份,更是因为他为人处事圆滑,在朝中八面玲珑,深得宁帝和朝臣的拥护。
背地里议论别人,还连用好几个极其难听的词,这种事不应该在殷朔身上发生。
“既然你这么讨厌丹阳公主,为什么不向陛下退婚?”
“正因为讨厌她,我才不想如她所愿退婚。何况……我和她成婚,她就不能再去骚扰顾侯世子了,你应该高兴才是。”
殷朔避重就轻,没有谈到最重要的那个原因。
玉扶想透不说透,“我谈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她少来顾侯府的确能省我些麻烦,不过都是小事情。顾侯府的事,她还没有资格影响。”
殷朔笑了笑,“你说的是,连陛下都未必有资格影响,何况区区丹阳公主呢。”
玉扶不认同道:“陛下当然有资格。”
不过现在的陛下,不会再为一己之私干预顾侯府的事了。
殷朔道:“我知道我方才说的理由,你不会信,那我就告诉你实话。陛下猜疑我,想削弱我的权力。如果我拒婚就会陷入万劫不复,可能再也无法回到如今的地位。宦海沉浮才是我的归宿,我不能离开这个朝堂。”
他居然承认了。
玉扶道:“为了权位娶自己讨厌的女子,这样真的值得吗?”
殷朔上前一步,影子压在玉扶身上,“没有权位,将来我拿什么娶我心爱的女子?我想娶的人,从始至终都是你。”
他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玉扶身上,眼前一片阴霾笼罩,玉扶忽然想起第一次去玉膳楼的时候,顾酒歌说的话。
顾寒陌去边境不会有危险,要是顾述白去便有危险了。
他的意思,原来是这个……
玉扶蹙着眉头,忽然冷笑出声。
“多谢丞相抬爱。不过我很怀疑,像你这样的人知道什么叫爱么?”
知道是他派人毒杀顾述白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都没有疏离到这个程度。
殷朔一时无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她生气,“我当然知道,自从我第一次在顾侯府见到你,我就——”
“爱不是占有和杀戮,爱是美好的事情,你怎么可以用染血的手来说爱?你太可怕了,你脑子里的想法根本不正常。”
殷朔强行克制自己的嗓门,“顾述白是和你定亲的人,在你喜欢上我之前,我只能用残忍的手段除掉他。我承认我有私心,可那和我对你的感情没有关系!”
“那什么有关系?”
玉扶不怒反笑,反手一指大瑞宫正殿,“那这样吧,你说你想娶我,自然要把原配正妻之位留给我。你现在就进去告诉陛下你不娶丹阳公主,我就认可你的话,如何?”
130 谢主隆恩(四更)
殷朔对着旁人有万分从容,在她面前也使不出半分。
他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手足无措,“玉扶,我方才明明和你说过……”
玉扶脑中浮现丹阳公主惯有的神情,模仿着她,昂起下巴看向殷朔,眼神充满挑衅。
“笑话。我好歹是陛下亲封的公主,你口口声声想娶我却另娶他人,还想让我做妾不成?我告诉你,今日你只要娶了丹阳公主,日后就别再来纠缠我!”
认识她这么久,从未见她刁蛮任性过,殷朔心中生出别样的情绪。
她还是在意自己的,所以不喜欢自己娶丹阳公主。
玉扶见他低头不语,以为自己模仿丹阳公主太成功,让殷朔瞬间不喜欢自己了,心中暗喜。
“殷丞相,镇江公主,吉时已到,二位请到正殿去吧!”
花园外,一个宫人躬身站在那里,请他们回去,玉扶转头看殷朔,他忽然抬头,面露笑意。
紧接着,他大步朝正殿迈去。
那个笑容不像是厌恶自己了,玉扶暗叫糟糕,“是不是我话说太重了,把他逼得不得不去找陛下退婚?糟了,我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她自悔失言,眼下想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还在帝都的三个哥哥都在府中料理事务没有进宫。
罢了,先去正殿看看再说。
皇室大婚典礼比民间嫁娶复杂许多,身披红褂的礼官指挥新人站位,又指挥喜娘和随行宫人等的位置。
因有两对新人,场面更加复杂。
“玉扶,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