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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殷姬媱真的不知道自己母亲的真实身份……小可爱们应该知道了吧?
137 决一死战 (一更)
柳婷婷率军归来,见一队士兵头上系着白布,边上还放着一具棺材,面上风云变色。
“是谁?”
她问棺材里是谁。
“回柳副将,是钱参将,他被东灵的少将军一箭穿喉射死了。”
“少将军?就是率军到渭州支援的那一个么?”
她撤军之时远远地看了一眼,并不真切,隐约觉得是个俊朗的年轻人,一身气势非同寻常。
比起渭州守将那个美郎君,他的容貌尤胜,气度也非常人可比。
一箭穿喉……
顾家军的下一代,比她想象的更优秀。
柳婷婷匆匆瞥了棺材一眼,“我知道你们都是钱参将的直系部下,可战还没有打完,披麻戴孝是不是早了点?为了军心安稳,赶快摘了吧!”
说罢带着身后几个属下,大步朝中央大帐走去。
军心这种东西,对西昆大军来说可有可无,这么多年城头变幻大王旗,什么柳家军王家军谢家军,年年率军来攻东灵,可曾占下半座城池?
昆帝的眼睛只盯着东灵的锦绣河山,哪管边境打仗死了多少人,他也要夺下东灵的江山!
为这,西昆国中四肢健全的人,不论老弱妇孺,都学着拿起刀枪棍棒。
要不是知道东灵人只敢守不敢攻,谁会不要命来打仗?
说起来,他们的军心是东灵人给的,是顾家军给的。
领头的将领叹了一口气,将头上的白布解下,“兄弟们,先把钱参将的遗骨供起来吧。等此战结束,才好送他回乡的。”
底下一个士兵随之解下白布,“队长,我真希望顾家军快点打赢,我们就能早点回国了。”
“胡说什么?!”
被称为队长的人低喝一声,目光扫视四处,“这话存在心里便是,宣之于口就是死罪!别的将军领兵时犹可,这位柳大将军可不会饶你!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兄妹和顾家军有血仇?”
……
“大哥,我回来了。”
大帐之中,柳况一回身,目光锐利地扫视柳婷婷,“我听说顾家少将军率军前往渭州支援,立刻派人去接应你,幸好你没事。”
柳婷婷被他看得不自在,“我没事。顾述白率军来支援,我便撤军回来了。我也没指望一击即中攻下渭州,倒是发现了一个情况,渭州的守卫比我们想象得要薄弱。”
“不知道是我们多线作战让顾家军力有不逮,还是顾怀疆太相信自己的儿子了,竟然派一个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公子来做渭州主将。”
柳况面色黧黑,沉声道:“别小看他的儿子们,钱参将的棺材你可看见了?”
“大哥怕的是那个顾述白?”
柳婷婷轻哼一声,“再厉害不过是毛头小子,大哥放心吧,我能应付。”
柳况长长出了一口气,把自己板正地塞进座中,他试图放松片刻,却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良久,他才道:“我不希望女将被俘这种事,再发生一次。”
柳婷婷咬牙切齿,回想十七年前柳荫荫被俘之事,当时军中有各种暧昧的猜想,说柳荫荫年轻貌美,被俘虏之后难保清白。
柳况自觉面上无光,下了血本决定用三百东灵战俘把柳荫荫换回来,不想顾怀疆嘴上答应,最后却连柳荫荫的尸首都没送回来。
什么服毒自尽,她若不是受尽侮辱和折磨,为何好端端地要服毒自尽?
柳况愤而斩杀三百东灵战俘,在祖宗牌位前立誓为柳荫荫报仇,不报此仇宁死于沙场!
柳荫荫是当时西昆最风光的女将,她死了之后,西昆大将军的位置由王家接任。时隔十多年,西昆朝中武将权位更迭,这块大将军金印终于又回到柳家手中。
十年磨一剑,柳况等今日雪耻不止十年了!
“大哥,我和荫荫长得一样,但我不是荫荫,不会像她一样落得惨死的结果。”
柳况冷笑,“你不是她,你当然不是她。你们是双生胎,她和你同岁,却比我们在领兵布阵上更有才能。这就是为兄让你别小看顾家军年轻一辈的原因,骄兵必败,你没有荫荫的本事,就要比荫荫更加谦逊才是。”
柳婷婷面色不大好看,勉强答应,“是,这一趟出征,本来就全听大哥的。不过大哥是否考虑把正面战场转向渭州?长川也可以,竹关由顾怀疆亲自坐镇,实在不好打。今日要不是顾述白赶到,我本可以将渭州……”
“将渭州如何?”
柳况面沉如水,“你以为发现渭州作为侧翼,就找到顾家军的破绽了是吗?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顾怀疆知道我们的主战场在竹关,他才会把主力也安排在竹关。一旦我们把主力调动到渭州,他们的阵型也会跟着变化。”
“左右逃不过顾怀疆的眼睛,既然如此,我们索性不动,就在竹关决一死战!”
138 可怜殷兖(二更)
“你确定酒歌说殷姬媱和柳婷婷生得极像,有多像?”
顾述白把顾酒歌的发现传达回去,顾怀疆很是重视,这让他嗅出一点怪异的味道。
“二弟说有七分像,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可能如此相似。他觉得殷姬媱那个见不得人的生母,就是柳荫荫,您觉得有可能吗?”
见到顾怀疆之前,顾述白觉得不可能。
一个在战场上服毒自尽的女将,怎么可能又变成殷丞相的妾室,还生了殷姬媱?
见到顾怀疆之后,他分明看到父亲的眼神中,写着对顾酒歌猜想的认同。
顾怀疆沉思片刻,“有一件事为父忘了告诉你,西昆将门柳家的柳荫荫和柳婷婷,和顾相顾宜一样是一对孪生姊妹。”
“孪生姊妹?那也就是说,柳荫荫和柳婷婷生得一模一样?”
柳荫荫和柳婷婷生得一样,殷姬媱又与柳婷婷有七分像,那么她是柳荫荫所出的可能性便极大。
顾怀疆道:“若不是酒歌这样说,为父差点忘了。当年因为柳况斩杀了三百东灵战俘,其中包括顾家军之人。当时我们以为能把战俘换回高兴了一阵,后来这些战俘忽然被杀,军中人心愤懑,情况混乱之中,柳荫荫的尸首也不翼而飞。”
“为父当时以为,是底下将士心存怨愤,所以私自将她的的尸首弃尸荒野。或者是西昆人趁乱窃取了尸首,也未可知。如今想来,柳荫荫是假死或者中毒后又解毒,都是可能的。”
顾述白讽刺地轻笑一声,“怪不得,怪不得殷丞相把自己青楼出身的妾室藏得那么严实。原来根本不是什么青楼出身,而是西昆赫赫有名的女将!”
柳荫荫身为西昆女将,是如何跟殷兖走到一起的,后来又是如何早早亡故……
这些谜团,只怕再也解不开了。
顾怀疆抬眸,他了解自己的儿子,这个世上没有几件事能让顾述白露出这种神情。
他当真动气了。
“述白,你为何动怒?”
顾述白一眼望进他古井无波的眸中,像是一盆凉水当头浇下,他的心绪平缓许多。
“父亲,是我冲动了。孩儿只是委屈,替您委屈!这几十年来您对殷兖处处忍让,忍受他的猜疑和嫉妒,忍受他的挑拨和恶言。到头来却发现,和西昆人关系不清不楚的正是他自己!父亲,您不生气吗?”
顾怀疆笑着摇摇头。
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有一种释怀的轻松。
月光淡入水,从大帐的天窗投进来,落在墙上的边境地形图,竟生一种水墨江山的雅致。
好像这里不是边境的军营大帐,不是沙场,而是烟雨江南,山水人家。
“从前为父心怀愧疚,我立下赫赫战功不假,夺了殷丞相在朝中的位置也是真。他身为丞相本该是百官之首,我功高盖过他,他自然不忿。为父在别的地方对他处处忍让,是因为为父知道,这个位置我让不出来。”
“只要西昆一日不收起狼子野心,只要边境还有战火,为父就不能退居帝都颐养,那么所谓的军功就会越来越多。这是为父的选择,他的嫉妒和打压,其实也是为父的选择导致的。”
顾述白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顾怀疆阻止了他,“今日我终于明白殷兖为何针对我,针对我顾家军。他是害怕,怕他自己和西昆女将之间的情缘被发现,一旦被人发现,他这个所谓忠心耿耿的丞相就成了笑话。这才是他针对顾侯府的原因,和为父并没有多大干系。”
从殷兖对殷姬媱的保护,乃至说是监禁,都能看出他的恐慌。
殷姬媱的生母只有一块无字碑,上面连一个化名都不敢写,更别说是闺名或是小字了。
这十多年来,殷兖的内心就像这块无字碑,看似波澜不惊,实则血泪深藏。
这一瞬间,顾怀疆可怜他。
“此事和父亲没有什么关系,可老丞相和殷朔都不会这么认为,柳家兄妹也不会这么认为。父亲不觉得,柳况此番来势汹汹,正是要兑现当年的话么?”
当年他斩杀三百东灵战俘,提着染血的刀和头颅,发誓要向顾怀疆报杀妹之仇。时隔十多年,他终究来了。
顾怀疆仰头,透过小小的一扇天窗朝外看去,一弯新月挂在天边。
“今儿初二了吧?”
顾述白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啊,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了,可惜今年中秋不能在府中团聚,也不知道府里的月饼会不会做新花样。”
“月饼是吃不着了,为父尽力,让你们能回去吃桂花糕。”
桂花飘香的日子,正是金秋九月和十月,他这话的意思是……
顾述白一喜,抿唇微笑,“万事俱备,只等柳况出手了!”
139 吃月饼(三更)
顾怀疆派出去的探子一拨接一拨回来,传回的消息无非是柳况往渭州调兵几许,往长川调兵几许。
起初,众人以为柳况想试探两翼驻军薄弱的地方,随着增兵越来越多,掐指一算,竹关外的主营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
“大将军,柳况把主力全都调往渭州和长川了,这样下去迟早有一战!请大将军下令调兵,把我们的将士也分派两处增援吧!”
“还没打起来,急着增援做什么?”
顾怀疆老神在在,看到大帐外头有两个黑影在晃动,略清了清嗓子,“严铮,霍银,都进来!”
被点道名字的两人下意识想跑,回神一想,大将军这是让他们进去。
奇怪,不赶他们走他们就阿弥陀佛了,叫他们进去做什么?
他们两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年纪和阅历,还没有进大帐议事的资格。
“大将军,您有何事吩咐?”
顾怀疆没提调兵不调兵的事,反倒笑眯眯地看他两人,“听少将军说,你们俩这些日子常往城中去,为长期作战采买军粮做准备,有这回事吗?”
“是啊!”
原来是问这件事,严铮放松下来,“我们按少将军教的法子,统计了竹关近三年来的产粮和赋税情况。我已经和竹关府令商量好了,今年边境几城的税粮先别交到帝都。万一我们的军粮不够使,直接从竹关及周边县城调来,岂不比从帝都千里迢迢运来方便?”
顾怀疆点点头,“那再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