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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狐笑着看他,目光里充满危险的意味,“好说好说,殷首辅年纪轻轻仪表不凡,才干卓著,在下久仰大名。”
早就听说你是坏到肠子里的混蛋了,白瞎了这副好相貌。
殷朔被她直勾勾盯着有些不自在,看在她是玉扶师姐的份上,不好出言斥责,“医仙客气了,二位里面请。”
说罢侧身退到玉扶身旁,口气一下子软了,“你今日亲自前来,有什么事吗?”
他知道,玉扶没事是不会跑到相府来的。
月狐支楞起耳朵,饶是殷朔掩饰得极好,她还是一下子听出了他口气里不同寻常的温柔。
才从宁承治的百般顺从里出来,又到殷朔的深情款款中,敢情整个东灵位高权重之人都喜欢玉扶是不是?
玉扶退开一步,和殷朔保持距离,“今日我是带大师姐来找姬媱的,大师姐在医治容貌之伤上比我强许多。我私心想着,姬媱额上那块疤如果由大师姐来诊治,或许会有改善。”
殷朔的面容瞬间黯淡起来。
原以为她是来找自己的,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宁愿玉扶是为了顾述白奉旨出征之事来指责他一顿,也不希望她的眼里没有自己,只有旁人。
丹阳公主听说玉扶来府上,顿时神经紧张,控制不住自己跑出来查看,正好撞见殷朔那个落寞的神情。
在她眼中,殷朔一向骄傲不可一世,要么冷淡疏离,要么狠厉霸道。
她以为殷朔不会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一面,原来他只是当着自己不曾流露真情,而在他真正在意的人面前,他也会伤心落寞。
这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玉扶。
殷朔朝下人一摆手,吩咐他们去把殷姬媱请来,抬首看到丹阳公主站在眼前,顿时不悦地蹙起眉头。
当着玉扶的面他不好有过分之言,只道:“你身子还没好全,这里不用你招呼,快回去休息吧。”
丹阳公主对着玉扶和月狐,两人都打扮得朴素无华却光彩照人,容颜娇艳,衬得她像残花败柳。
她不自觉退后一步,想把自己藏起来,转身的一霎那却被人抓住手腕。
“你有什么病?我看看!”
她吃惊地转头一看,月狐抓着她的手腕细眉蹙起,“哎呀,你这病……”
丹阳公主触电似的收回手,担心她把自己的病情叫破,局促不安地看着殷朔,殷朔亦有些紧张,不愿意在玉扶面前将这些事抖落出来。
“医仙,这是我府里的家事,不劳你费心,请里面喝茶。”
殷朔面容肃然,使了个眼色让丹阳公主退下,月狐撇撇嘴,心道爱治不治,我才懒得给你们家的人治病呢!
“玉扶,这人谁啊?”
“是丹阳长公主。”
玉扶的声音有些飘渺,直到丹阳公主离开,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人是她。
昔日的丹阳公主,那么高傲霸道,尊贵美丽,现在竟变成了一个眼神怯弱的寻常妇人,失去了原来的光彩。
再光鲜亮丽的布料穿在她身上,都像一具人皮骷髅。
她到底受了怎样的折磨,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玉扶忽然冷笑一声,“幸而当初嫁给殷首辅的不是我,否则我今日还有没有命活下去尚未可知。”
殷朔走在前头引路,听见玉扶的话脚步一滞,背脊瞬间僵硬。
殷姬媱听见下人禀告玉扶来了,欢欢喜喜地迎来,见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她愣在原地,月狐朝她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插话,殷朔缓缓回过身看玉扶,“你明知道,如果当初我娶的是你,便不会弄成现在这个孤家寡人的局面。”
“你便是不喜欢丹阳公主,她也是你的结发妻子。一个男子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发妻,还好意思谈什么真情真爱,实在令人不齿。”
玉扶片刻都不想再和他待在一起,转头朝殷姬媱走去,“姬媱,我今日是带大师姐来给你治伤的。”
殷姬媱立刻会意,“好,到我的院里再说话吧!”
三人一道离开,只剩殷朔僵硬地站在原地,慢慢收紧袖中的拳头。
他可以待天下人无情,唯独待玉扶一个人有情,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
月狐给殷姬媱检查了头上的伤疤,又给她诊过脉,啧啧称奇。
殷姬媱心里咯噔一声,“医仙,我的伤疤是不是治不好了?”
月狐道:“不是不是,我是看了你的伤疤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师兄弟里师父最喜欢玉扶了。你是毒仙,竟然能把殷小姐的伤疤治到这个程度,大师姐都不得不佩服。师父的医毒双绝,将来怕是只有你能承继。”
玉扶道:“大师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只是用了一些去腐生肌的药方,可是姬媱的伤疤当初拖延得太久,用尽奇药也没法彻底消除疤痕,你有办法吗?”
月狐重新替她扎好伤口,摇了摇头,“你用的药方没有错,便是我来诊治,也只能用那些方子。她的伤口当初治疗不及时,渗透得太深。再怎么去腐生肌,也抵挡不住皮肤下坏掉的筋肉。”
殷姬媱眉头微蹙,有些失落,“医仙的意思是,就算把表面的皮肤腐蚀后重新长出来,也只会长出有痕迹的皮肤,是吗?”
“你很聪明,我就是这个意思。”
玉扶不忍心让殷姬媱失望,忙道:“大师姐,你一定还有比我高明的办法对不对,别再卖关子了。”
她记忆中,月狐从来没有对任何病症束手无策过,她是仙人谷的大弟子,跟随熏池的年月最长,医术也最为精湛。
月狐笑道:“好吧,的确有个法子,只是不容易。”
殷姬媱闻言眼前一亮,心中小小的希望再度升起,“是什么法子?”
月狐道:“去腐生肌的药易得,修复肌肉的药难见。有一味生长在北璃高寒之地的药草,叫做肉雪莲。此药百年难得一见,师父那里原是有一株的,五年前用出去了。如今再想寻这一味药,只能看机缘了。”
“北璃?”
殷姬媱顿时有种希望落空之感,“北璃和东灵素来没有来往,这肉雪莲生长在北璃,本就难以得到。何况还是罕见的药材,想来是找不着了。”
月狐瞧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立刻上前抱着她安慰,“别怕别怕,可怜见的。你放心吧,我答应你一定尽力帮你找到。”
殷姬媱一时感动,也回抱她,两人倒像好朋友似的亲密无间。
玉扶原想提醒殷姬媱月狐其实是个男人,被月狐一瞪又把话咽了下去。
罢了罢了,要是殷姬媱知道自己抱了除了顾酒歌以外的男人,一定呕都要呕死了,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殷姬媱和月狐亲密拥抱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玉扶,有件事我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你,这件事都怪我。”
“什么事?”
殷姬媱愧疚道:“你打了陛下那一次,我一时心急把大哥喜欢你的事说了出来,丹阳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理解女子的嫉妒心,从前我知道二公子喜欢你的时候,我也嫉妒得发疯,恨不得你马上消失不见。”
月狐一脸听到大八卦的神情,笑眯眯地看着玉扶。
原来顾酒歌也喜欢过玉扶啊,自家的小玉扶还真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她身为大师姐与有荣焉。
殷姬媱继续道:“丹阳从前喜欢世子,知道世子喜欢的是你之后,对你的态度就十分不好。现在她好不容易喜欢上了我大哥,突然知道我大哥也喜欢你……唉,我要是她,一定也会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月狐随手从桌上捏起一片香瓜,咔嚓咔嚓,边吃边听殷姬媱和玉扶的大八卦。
玉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你放心吧。丹阳公主深居相府,她不会伤害到我的。”
殷姬媱想想也有道理,“但愿如此,但她到底是陛下的同胞妹妹,你还是该小心一些。”
说这些话,殷姬媱也很为难。
她和丹阳公主惺惺相惜,又承了玉扶的恩惠,两边都是朋友,自然不希望自己的两个朋友反目成仇。
玉扶宽慰了她几句,月狐已经吃到第四片瓜了,她把手拍个干净,“你们说完没有?要不你们慢慢聊,我出去逛逛?”
殷姬媱待要起身陪她出去参观,月狐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你们都不必陪,我喜欢一个人出去逛,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身形一闪,只见房门洞开,月狐的身影已然消失。
殷姬媱瞠目结舌,“这……这是仙人谷的武功?玉扶,你会吗?”
玉扶小脸一红,她十二岁就离开仙人谷了,武功是她的短板,殷姬媱双手合十羡艳道:“月狐医仙又美武功又高,她行走江湖一定没有人敢欺负她吧?真羡慕她。”
玉扶笑道:“当然没有人敢欺负她,她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玉扶说的没有错,月狐不是出去逛相府的,而是出去欺负人的。
她出了殷姬媱的院子,随手抓了一个人,“殷首辅人在哪里啊?”
下人不知道她是谁,估摸着是镇江长公主带来的贵客,生得花朵儿似的娇艳,便指向外书房,“公子白日都在外书房,不过外书房是不能随意进去的,要不奴才替贵客禀告一声?”
“不必不必,我自己过去,顺便逛逛府里,要是你们公子不让进我就不进去呗。”
说着扭着腰肢一步三摇地朝外书房去,下人在她身后看得挪不开眼,好一会儿才红着脸走开。
月狐从来不是看人脸色的人,她打定主意要闹事,怎么会管殷朔让不让她进去?
她大摇大摆到了殷朔的外书房外,径直就要往里走。
门外守着的护卫拦下她,“这位想必就是月狐医仙?这里是我们公子的书房,医仙只怕走错地方了。”
月狐懒洋洋地弹了一下指甲,“没走错,我就是来找你们公子的。”
几个护卫对视一眼,“那请医仙稍等,属下进去回禀公子一声。”
“对不住了,我月狐从来不等人。”
她轻飘飘地留下这么一句,身形一闪如一阵风掠过众人身旁,霎时间外书房的门大开,殷朔坐在榻上,只觉一阵强劲的风朝自己袭来。
等他反应过来,女子纤细的手已经扼住了他的喉咙。
“公子!”
护卫后知后觉地赶来,见月狐掐着殷朔的脖子,不敢上前一步,“医仙,请你放开我们公子!”
月狐充耳不闻,只盯着殷朔,“你不会武功,可知道我的手只要轻轻用力,你的脑袋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我知道。”
殷朔不慌不忙,喉咙被月狐掐着,只能挤出一丝声音,“既然医仙没有直接掐断我的脖子,可见并不想要我的命,我又有什么好害怕的?”
月狐像是故意要打他的脸似的,手下加重了三分力道,“你错了,我仙人谷皆是世外之人,行事从无章法。我不喜欢直接杀人,那样没有意思,我就喜欢猫捉老鼠,弄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敢欺负玉扶,就是与我仙人谷为敌,天涯海角我必取你性命!”
护卫们紧张万分,又不知如何与这个性情古怪的医仙交涉,其中一人忙去殷姬媱的院子找玉扶。
殷朔白净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