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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再提他实际上担当太师一职的事,只恐玉扶更加不悦。
好一会儿,仍是由包太傅出面,“回殿下,的确如此。不过天大人是一番好意,为的是继承老太师的遗志,匡扶北璃正统。他绝无夺权擅专之意,还请殿下明察。”
玉扶仍笑道:“太傅当真认为天云破没有夺权擅专之意?众卿也这么以为是吗?”
她越是笑着,众臣心中越没有底,不敢直言。
“众卿不必顾虑,天云破在朝中权力甚大,对本宫又毫无敬意,本宫不得不顾忌。若你们都信任他,本宫自然会考虑众卿的意见。”
众臣这才纷纷道:“天大人为人公允,处事明断,一言一行皆承自老太师,是值得信任的忠臣。”
“是啊,早前也有人曾提议让他直接继承老太师的衣钵,以太师之名自称,都被他拒绝了。他又怎么会意图夺权呢?”
“是啊是啊。”
玉扶把众人的话都听了进去,边听边点头,待众人说完之后,她才抬抬手,瑶蓝便把一叠书信送上前。
“这些信都是本宫尚未回国的时候,天云破写给本宫的。信都经由鸿胪寺卿陈景行陈大人之手,绝无伪造的可能,请太傅和众卿看一看吧。”
陈景行接过其中一封信,为难地看了众臣一眼。
这些信何止是经过他的手,每一封他都看过,知道里面的所有内容。他也知道玉扶拿出这些信是为了什么,因为信中……
玉扶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等诸位大人把信看完,她才缓缓道:“信中除了催促本宫回国之外,还多次提到联姻之事。天云破欲和本宫联姻,借本宫这个储君的名份让他名正言顺地接掌大权。信中虽没有直言但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诸位大人博学多闻,若本宫理解得有错,各位尽管指出。”
众臣看过信中内容之后,面色一溜得难看。
包太傅忙拱手道:“殿下,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天大人不是这样的人啊!”
玉扶笑中带着敬意,“太傅的意思是本宫误读了天云破的话么?那请太傅指教玉扶,他信中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何谓联姻方是掌控北璃大权最好的方法,何谓年轻弱质女流不堪服众?”
她忽然面色一变,从座中站起,“你们口口声声让本宫登基执掌朝政,可曾问过天云破愿不愿意?他这些信中可半个字没提让本宫登基之事。他到底是想让本宫登基,还是他自己登基?!”
众臣的面色越发难看,纷纷躬身拱手不敢应答这等杀头的大罪。
好一会儿,包太傅为难道:“殿下放心,别说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就算他真的会,臣等也绝不会盲目跟从!”
玉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她的目光扫向殿中诸人,众臣忙道:“臣等誓死效忠殿下,绝无二心!”
“好。”
玉扶勾唇莞尔,“众卿还是想清楚些再回答不迟。今日本宫站在这里,你们若信不过本宫不愿意迎立一个多年不在国中的君主,本宫可以理解,也绝不怪你们。但你们若宣誓效忠,来日再有不臣之心,本宫绝不轻饶!”
她从上首大步而下,“本宫愿意给诸位大人一些时间考虑,既然下月初一是好日子,到那个时候,诸位大人再告诉本宫你们的决心吧!”
说罢头也不回地步出大殿,只留下身后众臣呆愣原地,不知所措。
包太傅忽然想起自家教育子孙的法子,恩威并施,使人心服。玉扶昨日对他们施恩,今日又对他们示威,不是一个道理么?
他不禁苦笑,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反叫一个少女用这等招数对付自己。
众臣都没有离开,慢慢朝包太傅的方向聚集。
“太傅,您说这可怎么好呢?”
包太傅横眉倒竖,“这件事没什么可犹豫的,殿下必须登基!难道真如殿下所说,你们心存反叛之意?”
众臣被他一瞪连连摆手,仍有人忍不住道:“可殿下和天大人已经势同水火,这可怎么办呢?殿下没回来的时候,天大人主持朝堂半点错漏都没有……”
“是啊……”
包太傅听着众臣的口风,忽然明白玉扶的担忧从何而来了。
天云破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后生,他了解天云破的秉性,知道他不可能做出篡位之事。可玉扶初回北璃,她看到的是天云破大权在握,加之他屡屡语出不敬,自然心生忌惮。
更何况,就算天云破没有反意,那些支持他的朝臣却难保干净……
包太傅立刻瞪向说话的朝臣,“殿下是储君,是不可动摇的殿下!臣子的才能再卓越,一旦有了篡位之立之心便是心术不正,再有才能也没有用!若从此以后老夫再听到有此等言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咳咳……”
他显然动了大气,说到后头剧烈地咳嗽起来,众臣连忙上前搀扶。
包太傅坚持推开众人,自己踉踉跄跄地朝殿外走去,头也不回。
殿中众臣越发不知所措,好一会儿,欧阳骐背着手,“本将军和包太傅一个意思。天大人处理朝政妥帖,本将军甚是佩服。但若有人起了拥立他而废国本的心思,休怪本将军手下无情!”
说罢大步朝殿外走去,赶上包太傅搀扶着他。
户部尚书薛璧道:“包太傅和欧阳将军都走了,诸位倒是商议商议,这登基大典的事还要不要继续筹办?”
这件事所有人都可以态度模糊暧昧,唯独他薛璧不可以。
他若继续准备典礼之事,便是摆明了站在玉扶这边,若停止准备,那更是摆明了支持拥立天云破。
他继续也不是,停止也不是,此刻急需有人给他出个主意。
包太傅他们都走了,剩下的人自然不敢随意表态,众人都听见了薛璧的话,却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哎?你们都走了?”
众臣三三两两地往外走,没有一个人搭理薛璧,薛璧急得抓耳挠腮。
就在人都走光之后,他看到一个孤独的影子仍然站在殿中,仿佛看到希望似地朝对方奔去。
对方朝他摆摆手,“薛大人就别问了,内务府和您同病相怜。”
此人正是皇室宗亲中分管内务府的楚郡王,也是姬成发的父亲,从辈分上来说是玉扶的堂叔。
新君登基大典这样的要紧事,照例该由户部和内务府共同处理。
薛璧并不嫌弃,反而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楚郡王,您是皇室宗亲,和等闲大臣怎么一样?殿下说到底还是您的堂侄女,您就不能去问问?”
楚郡王扫了他一眼,“我去问殿下,那你是不是要去问天大人?”
一山不容二虎,一朝不容二主,他们现在连该去问谁都不知道。
正在为难之时,忽见门外婢女前来通传,“楚郡王,殿下午后在东宫设宴款待皇室宗亲,说要见见家中族人。还请郡王带上成发小公子,共同赴宴。”
薛璧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东宫。
众人也听说了玉扶要宴请皇室宗亲之事,更知道她今日在朝上给众臣的期限。
“从今日算起到下月初一,还剩下七日。他们要是真的不拥立玉扶登基怎么办?”
殷姬媱一脸担心的模样,玉扶身为储君,一旦登基的那个人不是她,她的下场必定好不了。
那到时候他们这些人又会如何,还要经历一次在东灵的九死一生么?
玉扶没有开口,顾酒歌看了看顾述白,“大哥,你觉得呢?”
顾述白还没从早晨的事缓过劲来。
玉扶一走他便去了正殿,怜珠和怜碧等正在收拾东西,他便问了问方才的情形,听后才放心了些。
玉扶并没有晨起沐浴的习惯,是她的寝殿中残留着她昨夜沐浴后的香气。
可他心里还是有些吃味。
他都没见过玉扶洗漱更衣的模样,怎么能让天云破白捡了便宜?想到他信中屡屡提及联姻,顾述白心里就不舒服。
尤其是怜碧说的那句——
“殿下应允纳他为侧室,他当时就气得脸红了。”
他一直知道北璃民风开放,却不知道位高权重的女子也可以有正室和侧室,玉扶登基之后也会像男子称帝那般有三宫六院么?
他自问无法接受。
顾酒歌推了推他的胳膊,他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众人。
玉扶一脸不解道:“大哥哥,你在想什么?”
她竟还问自己在想什么……顾述白手臂收紧,手掌在袖中握成一个拳。
玉扶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安慰殷姬媱道:“你放心吧,就算天云破和朝中某些大臣有异心,我也能应付。我既然把你们带到北璃来,就不会让你们再经历一次危险。”
顾温卿道:“玉扶,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考虑我们了,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难道你就真的任由朝臣们站队,什么也不做么?”
玉扶勾唇一笑,“谁说我什么都不做?”
众人微微诧异,只见玉扶下巴一挑,众人顺着她看的方向朝殿外看去,一队抬着美酒的宫人从殿外经过。
那是预备着午后宫宴要用的酒。
众人恍然大悟,顾相道:“我明白了!小玉扶,你是想先拉拢皇室宗亲支持你?”
顾酒歌敲了敲他的头,“你傻不傻,皇室宗亲还需要玉扶拉拢么?你要想,只有玉扶登基了他们才是皇室宗亲,否则他们的身份只会给他们招来祸事。”
玉扶赞许地看了顾酒歌一眼,“二哥说的不错,我今日请他们来,不过是打个招呼。至于拉拢之事……大师姐现在应该已经在太傅府了。”
顾相道:“大师姐去太傅府做什么?谁受伤了不成?”
“没有人受伤,是包太傅年事已高,今晨早朝又动了大气。他是能和老太师并尊的人物,盖因身体不好才把大权交给天云破来掌。如果大师姐能调理好他的身子,北璃朝中便不是非他天云破不可了。”玉扶眸子微眯,缓缓道来。
包太傅是可信任的人物,他是先帝的师傅,位列三公为朝廷一生尽忠,绝不可能有反意。
今晨她离开大殿之后,包太傅那一番话更证明了她的想法,她没有看错人。
是而她让月狐代替自己去为包太傅诊脉,用仙人谷的灵药为他调养身体,让他晚年不至于病痛缠身。
顾相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天枢也去了吗?怎么没看到他?”
玉扶神秘一笑,“他去了另一个地方,那个人是真的有伤,不过是陈年老伤了……”
顾述白坐在一旁沉默不言,看玉扶处处安排得井井有条,心思缜密,既为她骄傲欢喜,又有些失落。
她是真的长大了,长大到——似乎没那么需要他了。
他悄悄退出大殿,信步走到院中的紫藤花架下,望着藤蔓之间漏下来的阳光,微微刺眼。
忽见眼前一队经过的宫人朝他身后行礼,他回头一看,玉扶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
“大哥哥,你有心事吗?”
顾述白一顿,“没有。”
“骗人。”
玉扶轻嗔道:“你的武功已经完全恢复了,不可能听不见我的脚步声靠近。可你方才回头看到我分明有些诧异,这说明你走神了,所以没听见脚步声。”
她的话逻辑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