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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昆羽扬的新居在京城西面,离宫城不算近,可附近有京师学堂和状元坊,是个人杰地灵的位置。
宁安和宁平若从小在这样的氛围里长大,将来一定会比寻常的孩子更加知礼懂事。
昆吾伤只在府外看了一眼,便道:“你这里哪里不如我那里?看起来还更大一些。”
“陛下说我有两个儿子,将来两个儿子娶妻生子,府邸太小了不够用。”
昆羽扬一本正经地说着娶妻生子的话,一副老妈子的口气,昆吾伤忽然定定地看着她,“听说顾述白麾下有个参将,叫林轩,对你很是体贴。”
昆羽扬面色一僵,没想到这事连昆吾伤都知道了。
她下意识回避道:“不要道听途说,我没有再嫁的打算。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这么大年纪又被贬为庶人,怎么好找媳妇?”
贬为庶人不假,这么大年纪是什么意思?
昆吾伤对此颇为不屑,“我又不是从未娶过妻,从前七皇子府也有些姬妾,只是如今都离散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这才是我的风骨。”
“你的风骨就在女人身上是不是?”
昆羽扬白他一眼,径自朝里走去,观赏庭院中的景致。
她在朝中武将里品级虽不高,可众人皆知她的两个儿子是陛下的义子,对她也不敢怠慢,这宅院的景致风光没有一处不好的。
她不由笑道:“宁安和宁平长大以后,在这里跳跃玩耍一定很开心。你看这假山,高低错落多有章法,多适合孩子玩耍!”
昆吾伤默默地看着她,心道女子做了母亲之后果然不同,好似做什么事都会想到自己的孩子。
她是不是因为这样,才不肯再嫁呢?
二人慢慢走到上房,待要喝杯茶解渴,忽见窗下坐着一人正在品茶。
那人一袭华服,头戴金钗宝玉,面若白雪又似新月,一颦一笑皆美不胜收。
正是玉扶。
兄妹二人的说笑声顿时止住,惊讶地看着她。
玉扶抬手指了指对方的座位,“你们走了一路也累了吧,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
昆羽扬这才回过神来,坐在她身旁,“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早知道我们便早些进来了。”
昆吾伤显得有些拘束,顿了顿才紧随其后,坐在玉扶对面的位置。
玉扶笑道:“这宅院还喜欢么?”
“喜欢,非常喜欢!宁安和宁平要是来了,他们也一定会喜欢的!”
玉扶道:“他们两还在东宫,奶娘照顾着呢,你喜欢就好。我方才从外头进来也看了看,确实不错。就是离宫城远了些,日后我要见他们俩就没那么方便了,谁来给我玩呢?”
昆羽扬轻笑,“等你自己生了孩子尽可玩个够,还愁没人玩吗?”
话一出口,气氛有些尴尬。
昆羽扬看了看昆吾伤,又看看玉扶,讪讪地站起来,“后院我还没有看过,心痒难耐。不如你们在这里说说话,我先去看看?”
玉扶微微颔首,昆羽扬逃也似的溜了出去。
屋里只剩玉扶和昆吾伤两人,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二人相顾无言。
好一会儿,昆吾伤才开了口,“多谢。”
玉扶淡淡一笑,“是我该谢你才是。”
“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怎会?”
玉扶道:“你做事向来心里有分寸,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这次的事情,对你的名声不利。哪怕我将你贬为庶人,可京城遍地都是官宦勋贵,难免日后不遇上对你冷嘲热讽的人。”
杀亲父再杀亲兄,昆吾伤的身上已经背了太多污名,旁人看起来罪大恶极的那些事,在玉扶看来都是情有可原。
她见过昆吾伤最狼狈最可怜的样子,小小年纪被昆帝赶到仙人谷去学艺,不但没有享受半点皇子的尊荣,还要承受许多压力和嘲笑。
这样的他,在之后做出什么来,玉扶都能理解。
何况这次他对昆君玥出手,本意是善良的,他是为了帮她。
昆吾伤嘴角一翘,“我才不在意旁人的嘲讽,说我冷血无情手刃亲兄又如何?人生在世如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若处处在意旁人的眼光,我岂不活得更累?做一个庶民也挺好的,没有父子骨肉的争斗和互相残害,也没有争权夺利,未来的日子一定很快活。”
玉扶静默片刻,“谢谢你。”
这一声谢是她欠昆吾伤的,很早之前就该对他说了,一直到现在,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为哪件事谢他。
或者说,是哪些事。
从头到尾,昆吾伤或许对旁人狠毒过卑鄙过,可对她,他从未做过什么不利的举动。
昆吾伤忽然抬高了声音,动作夸张地用手摸着自己另一只手的手臂,“你几时对我这样客气过?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能不能正常一点?”
玉扶一愣,下意识拍了他一巴掌,“跟你好言好语地说话你偏不要,就是想让人揍你,真贱。”
说罢长舒了一口气,气氛缓和不少。
昆吾伤道:“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现在才下这样的评语,不觉得太晚了么?”
玉扶眉梢一挑,想到天云破的死穴,不禁拿来试探昆吾伤,“你的心太野,是该给你娶一房妻室好让你收收心了。”
果不其然,昆吾伤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玉扶噗嗤一笑,心想这招果然好使。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身边许多比自己年纪大的人都还没有成婚,她才刚及笄就成婚了,在同龄人之中也算少见的。
她被顾述白骗了,嫁得太早。
说曹操曹操到,院外传来说话声,昆羽扬领着顾述白走进来,两人还在聊着什么。
她不是去后院了么,几时又跑到前头去了?
二人进到屋内,顾述白含笑走上来,“我刚从军营中视察回来,听说你到羽扬的新居来了,顺道来接你回宫。”
顺道?
军营在城东,昆羽扬的宅子在城西,几乎跨过半座京城,哪里顺道了?
昆羽扬掩口轻咳一声,假装没听懂,昆吾伤也没说话,玉扶轻轻一笑,“有劳你千里迢迢顺道来接我。”
顾述白眉梢一扬,也假装听不懂“千里迢迢”四个字,揽着玉扶看向昆吾伤,“你们的话谈完了吗?要是没谈完不着急,我等你。”
救了他一命是一回事,对他的妻子心存觊觎又是一回事,顾述白可没打算让昆吾伤继续在玉扶面前卖好。
玉扶鼻翼翕动,仿佛闻到了醋味。
她看了昆吾伤一眼,几乎是用安抚的口气道:“好了好了,聊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回宫吧。”
昆羽扬立刻道:“我就先不回去了,后院我还没看过,我心痒难耐。”
众人:“……”
这个理由方才好像说过了吧?
顾述白和玉扶朝外走去,待走得远了些,玉扶不禁道:“你在天云破面前说得那么大方,怎么独独吃昆吾伤的醋?他如今已被贬为庶人,你还有何可忌惮的?”
“我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决定吃醋不吃醋。”
顾述白一本正经道:“天云破虽是太师之尊,可我知道你对他并无丝毫男女之情,他对你的心思也是白费心机。”
玉扶忙道:“可我对昆吾伤也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啊!”
顾述白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比起天云破来,你从小就和昆吾伤一起长大,你认识他的日子比认识我还多。你们之间无论有什么恩怨,总有小时候的情意在,你总舍不得真的伤了他,是不是?”
他这样一说,玉扶有些不好意思,“我知道他从前对顾家军、对你做了不少错事,可他也帮了我许多。若我抓着一些罪名对他追打不放,我会内疚。比起他帮我的,我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顾述白笑道:“傻瓜,我自然明白。正是因为他为你做得太多,又是拱手相让西昆的大好河山,又是为了维护你背下毒杀昆君玥的罪名……凡此种种,都不是天云破比得上的。我担心他做得太多做得太好,会让你感动。”
玉扶想了想道:“可是……感动和爱是不一样的。”
顾述白轻哼一声,揽着她继续朝外走,“你是我的妻子,别的男子凭什么让你感动?他能做的那些,我也会为你做,还会做得更好。”
他的口气忽然霸道起来,看来是真的吃醋了。
玉扶不禁偷笑,心道他一点也不明白他自己的好。
其实他一直都做得比昆吾伤更好,更让她感动,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马车沿着长街朝宫城驶去,这个年还没过完,街道上时不时响起孩子们玩爆竹的声音,爆炸声伴着笑声。
玉扶坐在马车里偎在他身上,捂着自己的耳朵,就像自己也和孩子们在一处放爆竹了似的。
顾述白索性拉她下车,在街口的小摊贩那里买了一盒爆竹,两人就和孩子们似的在街边放起来。
一个是皇室女子,一个是侯府公子,两人对着那盒爆竹有些生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放。
路边的孩子一成串地涌上来,“你们要放爆竹吗?不是这样的,我教你们!”
孩子拍着胸脯,一副十分自信的样子,说罢用手里的线香点了一颗爆竹,就往不远处的路面丢去。
玉扶吓得忙捂起耳朵缩在顾述白身后,顾述白忍俊不禁,笑声随朔风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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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五四青年节,青年们,举起你们的左手!
跟着我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
349 奇异的国书
过了年关,复印开朝之后,北璃朝中忽然收到一封样式奇异的国书。
这国书既不是东灵的更不是西昆的,也不是九州大陆其余边陲部族的,国书中自称是来自东边海外的桑夷国。
上头画着惟妙惟肖的金黄色菊花图案,封底却是白色的,看着说不出的怪异。
不像是国书,倒像是讣告。
朝中对于桑夷国的这封国书,议论不一。
“回禀陛下,这个桑夷国不过是东边海面的一个小小岛国,是蛮夷之地。数百年前他们曾经多次遣使来我九州大陆学习各种文化和技法,带走了许多书籍。若非如此,只怕他们还在茹毛饮血。此乃区区小国,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有这等毫不在意的,自然也有多思多虑的。
“陛下,臣以为此事值得重视。自从我九州大陆分崩为北璃、东灵和西昆三国之后,这个桑夷国和我北璃就没有来往了。如今他们又千里迢迢遣使来,国书上又写着觐见新君这等谦逊之语,倒叫臣觉得奇怪。若真对我北璃如此恭敬有礼,从前怎么不遣使来?”
玉扶闻言微微颔首,居中裁决,“诸位爱卿所言都有道理,如今桑夷国只是送了国书来,使臣尚未至,还不知道他们具体的目的为何。既然这个桑夷国行迹消失百年又出现,想来是有些古怪,谨慎处理自然没错。即日便派人去查探使臣的行踪,一定要弄清楚他们是从哪里来的,是直接到的北璃还是先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众臣一听别的什么地方,立刻警觉起来。
要说别的什么地方,除了那只剩半壁江山的东灵,还有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