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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父亲还是不让我继续见玉官了……”
这才是他最难过的一点。
“大将军这样做是有原因的,四哥,你听我跟你说。”
玉扶把昨夜中秋宫宴的事告诉了顾温卿,顾相和顾宜在旁补充,主要补充了玉扶的琴声有多么动人。
顾温卿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喜气。
“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等相府不再盯着咱们不放,我还是有机会见到玉官的,对吧?”
“对啊。可是谁知道殷丞相那对父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东灵将相不合之事,几乎人尽皆知。
殷丞相一直想抓顾怀疆的错处,想要证明他居功自傲,甚至是通敌叛国。
顾怀疆一直处处忍让,对他百般示好,却融化不了他鹰一般冷酷的心。
……
“你都看到了吧?那个来历不明的丫头果然有问题。”
相府的外书房中,殷兖坐在厚重的花梨木书案后头,身形融入了阴暗之中。
今日天气阴沉,光线透过明窗射进来,不足以照亮偌大的书房。
殷朔站在高大的书架底下,喉咙里发出闷闷的一声。
“嗯。”
来历不明的丫头?
他不太喜欢旁人用这样的话来说玉扶,哪怕这个人是他的父亲。
殷兖抬眸扫了他一眼,觉得他有些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玉扶小小年纪,琴艺能压倒大她四岁的丹阳公主,必定是从小苦练的工夫。顾侯说她是入帝都这半年才跟顾述白学的,纯属荒谬。”
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回答太过敷衍,殷朔又补上了一句,殷兖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你说的对,但是不太可能。身为皇室女子,还是陛下的嫡公主,丹阳公主的琴艺是自小学习起来的。就算玉扶再刻苦,也不应该在这个年纪胜过丹阳公主那么多。难道她也是个公主,从小习琴不成?”
殷兖说完,自己都觉得好笑,轻嗤了一声。
不知道是在嗤笑自己的想法,还是嗤笑顾怀疆和玉扶。
殷朔淡淡一笑,“这不可能。但是家学渊源,或者有人刻意从小培养她,也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顾怀疆刻意培养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想要利用她达成什么目的?”
殷兖双眸眯起,像鹰一样散发寒芒,在阴暗之中诡异难测。
他沉吟片刻,缓缓点了点头,“或许昨夜她不是被丹阳公主逼迫不得不表演,而是有意大展其才的?”
“不,孩儿留意了顾侯府一家的神情。他们当时的表情……”
殷朔细细回忆,试图找到最贴切的形容词,“他们很惊讶,很担心。好像很不希望玉扶去表演,又好像……好像不知道她会弹琴。”
“不知道?如果顾怀疆不知道她会弹琴,那她的来历就更加奇怪了。难道她从小就在仙人谷出生吗?那她的父母又在哪里?如果不是,那她进仙人谷之前的痕迹,为什么一点都查不到?”
被殷朔这么一说,这件事越发扑朔迷离。
可他还是觉得,这更像是顾怀疆的刻意安排,借着玉扶达成某种目的。
会是什么目的呢?
“你有没有听说,大皇子和二皇子近来常去顾侯府,还都和她走得很近?”
大皇子和二皇子想拉拢顾怀疆,早就是众人心照不宣的秘密了。
毕竟这位顾侯爷手握重兵,足可动摇东灵的国本,有他支持就等于成功了一半。
可他们不去靠近顾述白这个世子,或者是顾侯府其他的公子,为什么要靠近玉扶呢?
殷朔眉头微蹙,对此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他不喜欢玉扶身边总是围着一群男人,还都是比她大上许多岁的那种。
第七十四章 不知道为什么
中秋过了没多久,金陵就传来了家书,说是顾述白他们的大姑母苏夫人要回帝都探亲。
这位苏夫人,就是玉扶刚来帝都的时候,顾述白去祝贺生辰的那一位。
“大姐听说陛下要给你们说亲事,就耐不住性子了,说是要带云烟那丫头来,替你们的亲事掌掌眼。”
顾怀疆对自己这位长姐很是尊重,听说她要带外甥女来,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他口中说着你们,目光却只看着顾述白和顾酒歌,和几个小的没关系。
又对玉扶道:“她也知道你的事,说早就想来见一见了,这次正好有机会。云烟那丫头来了,你也有个姑娘作伴,我就放心了。”
玉扶隐约听顾相他们说过,他们这个大姑母苏夫人孀居多年,膝下唯有一女苏云烟,年十六。秉承顾侯府“以严教子,以宠待女”的家风,这位苏大小姐被教养得很是娇纵。
顾相他们提起苏云烟的时候,神情都有些古怪,似乎不太喜欢她。
顾述白和顾酒歌两个心里都有人了,对说亲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听说苏夫人也要来凑热闹,两人默契地蹙起眉头。
“怎么,你们大姑母来,不高兴么?”
顾怀疆一眼横了过去,两人又默契地松开眉头,挤出勉强的笑容。
“高兴,自然高兴。”
若说不高兴,不是明摆着找打么?
玉扶也很高兴,苏夫人是除了顾侯府的人之外,和他们关联最紧密的亲人,她自然也想见见。
这样才像是一家人嘛。
“小玉扶,你是高兴了,大哥和二哥可要头疼坏了,说不定还有三哥,三哥今年也十八了呢!”
出了上房,顾相和顾宜叽叽咕咕,议论起了几个哥哥们。
顾温卿站在最后头替他们把风,不让顾述白他们听到议论的声音。
玉扶原本很欢喜苏云烟要来,两人可以做个玩伴,听见顾相这么说,又觉得不是那么开心了。
万一苏夫人非要把顾述白的婚事定下来,给他许一个不认识的女子,那可怎么好?
“苏夫人会逼大哥哥娶媳妇儿吗?”
她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顾温卿瞧见她小脸上的担忧之色,似乎明白了什么,但笑不语。
“只怕会。你不知道,大姑母对我们几个很是疼爱,她又是个孀居的寡妇,闲着没事干可不就喜欢做媒么?更可怕的是,她从前就和父亲提过,想让苏云烟嫁给大哥!”
“什么?!”
玉扶走着走着,差点被脚下的卵石绊个跟头,幸好顾相眼疾手快抓住了她。
苏云烟是顾述白的亲表妹,她怎么能嫁给他?!
顾相推了顾宜一把,“说话客观些,怎么就是嫁给大哥了?我记得大姑母只说过,想让她嫁给咱们之中的一个,没说一定是大哥!”
顾宜笑得奸诈,“不嫁给大哥,难道是你啊,你喜欢她?大姑母可喜欢你了,说不定真的会让她嫁给你啊,哈哈哈。”
顾相被他说得脸红,气得打他,“看我撕了你这张臭嘴,你才喜欢她!保佑大姑母想把她许给你!”
两人在鹅卵石路上追逐打闹,顾温卿无奈地摇了摇头,顺手拍拍玉扶的肩膀。
“怎么了?你方才不是还很欢喜大姑母和云烟来吗?现在怎么不欢喜了?”
难道是因为……怕苏云烟嫁给大哥?
“没事,我欢喜的。我只是在想,该送给苏夫人和云烟姐姐什么礼物才好。”
玉扶勉强笑着仰起头,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顾怀疆那么敬重这位长姐,她怎么能不欢迎她们呢?
顾侯府也是苏夫人的娘家啊!
何况顾家有六位公子,未必苏夫人就看重顾述白了,她在这瞎担心什么呢?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听说丹阳公主要嫁给顾述白的时候,她心里也很难受来着,连带着对丹阳公主也不喜欢了。
可要是顾酒歌或者顾寒陌他们娶亲,玉扶想了想,她心里似乎并不难受。
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温卿见她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便在她脑袋上轻轻一点。
“小小年纪想什么这么入神,四哥能知道吗?”
他觉得玉扶好像有心事,也有秘密了,所以一个人在那闷闷地不说话。
玉扶抬起脸来,看到的是顾温卿温柔似水的俊秀面容,那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等着她的回答。
有些话她直觉不能说,有些难为情,又有些怪异。
但如果是顾温卿的话,大概没关系吧?
自从她进顾侯府第一天起,顾温卿笑着对她伸出手说带她去吃饭,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可以依赖他。
“四哥,那我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第七十五章 借酒浇愁
帝都繁华之处,小桥流水,水边房舍错落有致。
这河坊街的一排房舍,其中不乏做风尘生意中,从巷陌中穿过都能闻到脂粉的香气。
巷子深远处,一处两层的独栋小楼清清雅雅地立着,二楼的露台上挂着一盏青色的灯笼,于秋色中平添一份烟雨的青郁。
内中静室布置得十分朴拙雅致,一方矮榻,上头一个小小茶几并一套紫砂茶具。
靠着窗的位置,顾酒歌侧身坐在窗前,身姿随意地舒展,手中的酒壶散发出清冽的香气。
哒哒。
像是春日的细雨打在屋檐上,女子轻巧缓慢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
邀月端着点心走上来,打扮得比平时艳丽许多,眉宇中都有了生气。
“二公子这个节骨眼上过来,不怕邀月又为二公子惹来麻烦,污了你的清誉吗?”
“怎么,连你都要对我下逐客令吗?”
邀月抿嘴一笑,口里这样说,手上的动作一点也不含糊,把几样精巧的点心一一摆好,又朝他睨了一眼。
她这是用行动表示,自己有多欢迎他的到来。
岂止是欢迎。
自从西湖那件事后,邀月一直没敢再找他,甚至不敢再接客卖艺,只是日复一日地坐在这个小楼里。
等着他,盼着他。
不想真的把他盼来了。
“不是什么大事。朝中有人嫉妒父亲的地位,这些日子盯着我们侯府罢了。我来你这里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算是,也动摇不了父亲的地位。”
邀月跟了顾酒歌几年,知道他的心性,看起来是个洒脱不羁的,其实对顾侯府的声誉很维护,对顾侯的话也一向放在心上。
这次冒着风头来找她,一来就是喝酒,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二公子既然特意来找邀月,不会只是让我看着你喝酒吧?一个人喝是闷酒,两个人喝才有意思。”
她提着酒壶走到窗边,学着顾酒歌的样儿坐下,裙摆铺成了蝶翼。
“来,干杯!”
酒壶碰在一起的时候,声音清脆,醇香四溢,窗外的寒风阵阵袭来,有种随风逝去的洒脱之感。
顾酒歌喜欢找邀月,不单是因为她弹的一手好琵琶,更是因为她温柔体贴的性情。
只要他不说,她就不会问,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格外舒服。
酒过三巡,趁着酒意,他才说出了心里话,“你可知道,在你面前胡言乱语的人,算是说中了一半。陛下在中秋宫宴上又提及了我和大哥的婚事,好在被父亲婉拒了。”
邀月手中一顿,酒壶中清冽的酒液从她唇角流出,她忙用衣袖抹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