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下命人牵了马出府,在长街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玉扶他们。
“奇怪,下人明明说是在这条街上的,怎么没有?”
顾酒歌抬头朝街边的几座茶馆、酒楼看去,本想上去看看,想想又作罢了。
每年上元佳节,那些酒楼上的位置都被亲贵大臣们早早包下,顾侯府一向不花这个钱,玉扶他们应该不会在楼上。
他还是沿着长街再去找找罢。
走到桥上,忽见底下的河道放了不少莲灯,是百姓们在放灯祈福。
河道黑峻峻一片,莲灯的光映得每个人脸上影影绰绰,看不清具体的容貌。
顾酒歌心中一动,从桥上走下来。
玉扶说不定会喜欢这些莲灯,他到河道边找找,说不定他们就在底下。
河道并不长,从下游顺流一直找到上游,河道里的莲灯越来越稀疏。
河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顾酒歌轻叹一声,知道玉扶他们不在这里,抬脚便要离开。
忽听得柳树下一声啜泣,在此处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他顿时提起腰间佩剑。
“谁在那里?”
树下啜泣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慢慢走出来。
阴影之中,只能看出那是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行走间身姿如弱柳扶风,倒像是柳树成了精一般。
“是顾二公子吗?”
这声音好生耳熟。
顾酒歌收了剑,“是殷小姐?”
他见过的女子很多,能让他记得的却不多,殷姬媱算得上一个。
那女子从柳树的阴影下走出来,果然是殷姬媱,只是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很伤心。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殷姬媱抹了抹眼泪,“我是出门看灯的,有丫鬟和护卫跟着。可是方才听到府中传来的消息,心中难过,才把他们都驱散了。”
顾酒歌顿了顿,“既是相府中的家事,我就不多问了。不过殷小姐孤身一人在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府吧。”
殷姬媱死命摇头,嘴唇咬得紧紧的。
“我不想回府,至少现在不想。”
顾酒歌急着要去找玉扶他们,可把殷姬媱一个女儿家丢在这里,这么没风度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犹豫片刻,他道:“河边阴冷,殷小姐若不想回府,我带你去酒楼坐坐吧。”
殷姬媱生得瘦弱,又一惯不喜欢穿得太厚,嫌姿态不美。
适才伤心过度不觉得冷,顾酒歌这么一说,她才觉得手脚发凉,忙裹紧披风的领口,跟着顾酒歌朝河上走去。
两人随意找了一间沿街的酒楼,喝了一盏热茶之后,殷姬媱脸色好看了许多。
顾酒歌道:“这里暖和,可惜看不到长街上的花灯,能看到的位置提早十几日就被人预订了。”
他的口气一贯这般温柔,殷姬媱脸色微红。
她很少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从第一次见顾酒歌,心里便有种奇特的感觉。
此番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偶遇,再度受到他的照顾,让她心里那点奇特的感觉,越发萌芽壮大。
“有个地方避避风就很好了,多谢二公子。”
顾酒歌只是笑笑,提起酒壶自斟自饮,不再多言。
他不问,殷姬媱反倒想说。
“其实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每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去拜祭。可是今年父亲不让我出城,让我好生在府里待着,连晚上出门看灯我都是趁着他不注意才出来的。”
顾酒歌手中一滞,忽然想到相府的夫人也是早早过世,殷姬媱和自己一样,都是没有母亲的人。
她说过,殷丞相一向很少让她出门,是因此不让她去拜祭的吧?
顾酒歌道:“你是忽然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所以伤心得躲在树下哭吗?”
殷姬媱道:“不是这样的。娘已经走了很多年了,我早就不伤心了。是因为父亲不让我亲自出城拜祭,我便让小厮替我去。谁知道方才那小厮找来,说我娘的坟被今冬大雪掩埋,已经找不到了。”
她说着,眼看又要掉泪。
顾酒歌不禁好笑,“这有什么可哭的?城外阴寒之处积雪未化也是寻常,至多再过几日雪就化了,那时再去不就能找到了?坟就在那里,又不会跑掉。”
他说的也是。
殷姬媱破涕为笑,“是我太过紧张了,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没想明白,你别取笑我。”
两人相视一笑,顾酒歌今日本就喝了酒,此刻自斟自饮了两杯,更有些酒意上头。
他恍惚想到,殷丞相夫人的坟茔,怎么可能被雪一盖就看不到了?
只有荒郊那些无主坟茔,小小一个扁平的山包,无牌无灵,才会轻易被雪覆盖不见。
殷姬媱朝外望去,起身一福,“二公子,我的丫鬟在找我,我先走了。”
说着朝外走去,又回过头冲他一笑,“谢谢你!”
13 玉扶学坏了(五更)
“都看我做什么?”
顾述白一本正经,“我也很惊讶,怎么会是殷丞相想刺杀我?”
他的口气一点都不像惊讶的样子,淡定得不得了。
显然他早就知道些什么,至少是怀疑些什么。
大皇子和二皇子对视一眼,彼此眼中也找不到线索。
难道是殷兖这么多年来,一直被顾怀疆压着,所以剑走偏锋刺杀顾述白?
有这个可能,但说来总归牵强了些。
“父皇一向信任殷丞相,将朝中政事都交给他处置,没想到他如此辜负圣恩。一个丞相忽然告老非同小可,对朝政势必产生影响。”
两个皇子都颇为紧张。
朝政有丝毫影响,都可能对他们两个皇子对峙的情势产生变化。
玉扶慢悠悠道:“是啊,也不知道殷丞相告老还乡之后,下一任丞相会是谁呢?”
两个皇子犹如醍醐灌顶,几乎不约而同站了起来。
二皇子先道:“诸位慢慢赏灯,父皇此刻必定心神不安,我进宫去安慰安慰父皇,先走一步。”
说罢朝丹阳公主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带着侍从匆匆下楼。
大皇子也道:“我也进宫去看望父皇,述白你放心,我会尽力为你讨回公道的。”
同样匆匆离开。
待他们都走了之后,顾述白笑着看玉扶一眼。
“玉扶,我发现你学坏了,跟谁学的?”
要不是她那句“下一任丞相”,堂堂东灵的两大皇子,怎么会如此行色匆匆?
玉扶努努嘴,“我不提醒他们,他们迟早也会想到的。与其在这看他们两心神不宁地计算利弊得失,不如让他们早点离开,咱们好自在赏灯。”
顾相听她这话,大有意思,“小玉扶,我一直以为你待大皇子和二皇子是不同的,可我听你这么说,你好像对他们两个都不是很待见?”
大皇子和二皇子亲近顾侯府的目的,他们用脚趾头都能想明白。
可要论为人处事,大皇子的确比二皇子可亲近些,说话也有趣些。
玉扶还唤大皇子翊昭哥哥,口气甚是亲密。
玉扶想了想,道:“也没有什么待见不待见的,其实都一样。我只是觉得,大皇子心里有伤,比起骄傲自大的二皇子,我更愿意亲近他些。”
顾述白翘起嘴角,对她的话很满意似的。
也不知道是因为她对这两位皇子的分析准确而满意,还是因为她对大皇子没有特殊情意而满意……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回府吧。今日父亲被叫进宫中,想必也是为了此事,我想听父亲说一说细节。”
“那我们快走吧,我也想听父亲说说,殷丞相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们!”
顾宜虽然没受半点伤,可他在山洞里头担惊受怕了两天,自认为最有气愤的理由。
众人下楼回府,此时夜色深沉,街上的行人少了许多。
“大哥!”
顾酒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众人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了他。
“你们跑哪儿去看灯了?我找你们一晚上都没找见。顾相、顾宜,你们带玉扶出门看灯怎么不叫我?”
顾相指了指边上的高楼,“冤枉啊。我们出门的时候二哥不在家,我们怎么叫你?”
顾酒歌一看他指的方向,当真有苦说不出。
他今夜路过此楼五六回,都没想到上楼找他们。
原来近在咫尺,被他硬生生错过了。
顾述白道:“我们原本在街上看灯的,被二皇子请到了楼上。先不说这个了,回府吧。”
顾酒歌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这就回府了吗?我才找到你们,还没闲心看灯呢!”
合着他今晚不是出来看灯的,就是出来找人的,人一找到他们就要回府了。
玉扶把小白狗花灯塞到他手里,“二哥将就一下看这个吧,你看,是不是很像胖九?”
顾酒歌勉强得到安慰,仔细一看,还真像胖九。
他笑道:“这灯做的真好看啊,和府里官造的灯大不一样。”
玉扶心道自然好看,这可是顾述白花一个金元宝买回来的,能不好看么?
顾述白笑着拉他,“走罢。你可知道,陛下已经查出刺杀我和顾宜的凶手了,是殷丞相。父亲此刻想必已经回府,你不想听听细节么?”
顾酒歌讶异,“什么?是殷丞相?”
他忽然想到刚被相府的丫鬟接回去的殷姬媱,相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怪不得急着把她找回去。
她哭得那般伤心,回到相府听到这个消息,怕是更加难过了。
顾宜推他一把,“二哥,发什么呆?走啊!”
14 殷兖还是殷朔?(一更)
小巷里赶出一个人影,昆吾伤站在长街上朝灯火繁华处看,没有看到玉扶他们的身影。
夜色已深,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一眼便可望个清楚。
想来他们是不在这里了罢?
昆吾伤呼了一口白气,“奇怪,顾酒歌明明是往这边来的,怎么连他也不见了?”
他回过头,灯火阑珊的远处,有一群人身影似曾相识。
那会是玉扶他们吗?
昆吾伤有一瞬间想追上去,想了想,顾酒歌才刚到,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快回去。
还是朝灯火繁华处找一找吧!
他朝前奔去,和玉扶一行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回到府中,顾怀疆果然已经在上房了,顾寒陌等人也在,看来是在等着他们回来说说今日宫中之事。
玉扶提着小白狗花灯,进门前想交给严铮拿着,却见顾怀疆笑了笑。
“外头的花灯是不是好看许多?你手里这个就很别致嘛。”
顾怀疆一向如此,对旁人再严肃,对玉扶总有说笑的闲心。
玉扶索性把灯提进去给他看,“府里的花灯也好看,就是造型没有那么多。今夜宫外看灯的人可多了,大将军要是一起去就好了。”
“今年不凑巧,明年我们一起去看灯,好不好?”
玉扶用力点头,“嗯!”
说罢回座上乖乖坐着,朝顾温卿举了举小白狗花灯,后者会意地朝她眨眨眼。
顾述白道:“父亲今日进宫,陛下是不是和您商谈刺杀一案?”
“你们已经知道了?”
“在外面遇到了二皇子和大皇子他们,二皇子的属下来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