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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抬眸一望,很快敛下,“侍奉父皇,也是身为皇子的本职。既然母妃病了不能侍奉父皇,那就由儿臣代劳吧。”
哗——
帷幔被贤妃用力扯开。
她身体前倾,素容发白,眼中隐有泪意,“你这是想逼母妃吗?”
噗通——
大皇子跪倒在地,朝她膝行上前,“母妃,是你在逼儿臣啊!咱们不是说的好好的么?您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您要是不继续下去,不但之前我们的工夫都白费了,宁承治一旦被封为太子,等着我们母子的也是死路一条!既然您不做,那儿臣必须替您做下去!”
贤妃从榻上起身,随意趿了宫鞋扶大皇子起来。
“你这是做什么?你先起来。母妃怎么会逼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你是母妃最后的希望,与其让你做,不如我来做!可母妃这几日实在害怕,你没发现,这几日你父皇病情好转了么?”
大皇子大声打断她,“那是因为母妃没有继续下药,父皇的病才没有按我们想象的继续恶化!”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朝殿外看了一眼,幸好贤妃早就把宫人都屏退了。
贤妃被他吓得脸色青白,细看之下双手微颤,大皇子忙握住她的手。
“母妃,儿臣不是责怪您,儿臣只是太着急了!母妃,请您再忍耐一些时日,只要您继续下药,我们很快就能成功的!您不是一直很想当皇后吗?”
皇后二字,唤起了贤妃的生命力。
她这么多年委曲求全,兢兢业业,宁帝却连一个贵妃的位置都不肯给她。
皇后是她的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大皇子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渴望,他继续,用一种诱导的口吻道:“母妃,一旦孩儿击败了宁承治成为皇帝,您就是最尊贵的太后。到那个时候,儿臣的皇后也得恭恭敬敬地侍奉您,这样不好吗?”
贤妃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理了理鬓发,让自己看起来端庄一些。
大皇子知道,那个有野心的贤妃又回来了。
贤妃道:“好,就按你的意思办,明日我会重新回到庆元殿伺候陛下。不过陛下这几日精神好转,我总觉得不止是因为没继续下毒的缘故。听闻上次顾侯府的玉扶进宫,给了陛下一个灵符,会不会和这个有关系?”
顾侯府……
大皇子眸子微眯,想到玉扶是师承仙人谷的毒仙,心中一瞬间有丝畏惧。
很快又平复了下来。
他安慰贤妃道:“母妃什么时候也信神佛之力了?玉扶虽是毒仙,可父皇身边太医俱在,她没有给父皇切脉的机会,也发现不了毒的存在。只怕是父皇相信什么灵符,心中乐观了些,这几日才又有所好转。”
贤妃缓缓点头,“你说的对,听说陛下一直念叨,说玉扶孝顺又乖巧,她孝心诚恳所以让陛下的病情好转了些。即便玉扶有孝心,对顾侯管用罢了,怎么会管用到陛下身上?”
母子两个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彼此心中皆平。
当初既然决定下手,就没有退路可走了。
大皇子想到二皇子这几日志得意满的张狂样,心中就愤愤不已。
宁承治这般人品性情,也配和他争驰?
若不是投胎好投在先皇后肚子里,只怕他早就悄悄地死在宫里了……
他忽然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算计的笑,“母妃,还有一件事要劳烦你。”
“什么事?”
“让几个人到西宫去散播谣言,务必让丹阳听见,就说一旦陛下驾崩,东宫太子未立,朝中会是一片夺嫡的乱局。”
贤妃大惊失色,“你疯了?这不是提醒宁承治去奏请陛下早立东宫么?!”
要是陛下在死之前立了东宫之位,那他的死就没有用了……
慢着——
贤妃忽然想到什么,恍然大悟地看着大皇子。
她的这个儿子,到底是长大了,成熟了。
连这样的计策都想得出来。
38 最后一面(五更)
”
宁帝今日精神稍佳,半躺在榻上看这几日的奏折,还有心情圈圈点点。
高公公换上一杯热茶,上前禀报宁帝。
“哦?他们兄妹俩今日一起来了。朕今日觉得身体舒泰,让他们都进来说话吧。”
高公公躬身退下,不一会儿领着二皇子和丹阳公主进来了。
见到宁帝还有精神奏折,两人皆松了一口气。
宁帝眼皮一挑,看到他兄妹二人的神情,笑道:“怎么,几日没来看朕,担心朕的病情又恶化了吗?放心吧,朕觉得好些了。”
宁帝误以为他们兄妹是担心自己的病情,所以露出这种神色。
要说他们担心宁帝的病情,也可以算是,不过和宁帝想象的担心不太一样。
小太监搬来杌子,二皇子和丹阳公主坐在他榻边说话。
“父皇的病情好转了就好,看来太医们钻研许久,总算见到一些成效了。那就好,那儿臣就放心了。”
放心他的太子之位,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丹阳公主看了二皇子一眼,“是啊,父皇此番病势缠绵,二皇兄一直很担心。父皇一定要快些好起来,女儿还等着和您一起去看牡丹花开呢!”
再过不久,春回大地,御花园里的花就都要开放了。
宁帝笑呵呵地看着丹阳公主,“好啊,希望朕那个时候能好起来。不过朕觉得这两日好转,跟太医们没什么关系,都是玉扶的功劳。”
玉扶?
二皇子和丹阳公主皆为惊讶,这事和玉扶又有什么关系?
宁帝从枕下摸出那枚灵符,“这是前两日玉扶进宫的时候给朕的,说是在灵隐寺求的灵符,还亲手替朕安在枕下。朕枕着这个睡觉,心里很受用。”
才说着受用,他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高公公连忙上前替他拍背。
小太监极有眼色地端着漱盂上前,宁帝咳得满面通红,接过茶来漱口之后吐在盂中。
忽然,一丝血色映入二皇子眼中。
他咳血了?!
这还了得,怪不得陛下驾崩的话都传到丹阳那里了,原来他的病如此严重!
二皇子立刻给丹阳公主使眼色。
宁帝缓缓起身,笑得无力,“你们看,乐极生悲就是说朕。看来这得意话不能说,一说就会得到点什么教训。”
丹阳公主起身道:“父皇,现在御花园的春花尚未尽开,不过我前几日看到迎春花已经开了。父皇寝殿中都是药味,不如我亲手摘一些迎春花来摆在殿中,父皇说好不好?”
宁帝对这个唯一的嫡女一向宠爱,她说什么自然都好,便道:“好,你去罢。别去得太久了,朕还等你回来说笑话听呢。”
“好,女儿一定快去快回。高公公,你带两个宫人和我一起去吧,我怕抱不动花。”
高公公俯身应是,丹阳公主转身,暗暗给了二皇子一个眼色。
待他们出去之后,寝殿中只剩下宁帝和二皇子,父子两人凑到一处交谈了起来。
他们很快带着几枝开得最好的迎春花回来,正要拿进去插瓶,忽然听见茶盏被摔碎的声音。
高公公唬了一跳,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宁帝严厉的声音传来,“放肆!朕还没有死,你就惦记着储君之位,你是何居心?!”
丹阳公主瞬间面如菜色。
这样的话,不会是骂旁人,一定是骂二皇子的。
果然,二皇子申辩的声音响起,“父皇,儿臣不敢,儿臣绝不敢啊!儿臣只是担心,只是担心……”
申辩的话再也说不下去,二皇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了旁人的当。
有人故意散播谣言让丹阳公主听见,借丹阳公主之口传到他耳中,让他急于来请宁帝颁发立太子的诏书。
可宁帝没有听到什么谣言,在他看来,是二皇子等不及让他死,好自己坐上皇位!
再温和的君王,再慈爱的父皇,只要皇权受到威胁,都难免会激愤难当。
尤其让他感到威胁的,还是他最疼爱的儿子!
宁帝痛心疾首,嗓子里一阵腥甜,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父皇,父皇!你怎么了?”
二皇子高声惨叫,高公公等人忙进殿去,才发现宁帝仰倒在榻上。
他寝衣的衣襟上一片血红,同时唇边血迹清晰。
陛下吐血了,陛下吐血了!
高公公脑中顿时混乱,凭着最后一丝本能朝底下吩咐,“快,快命人去请顾侯和殷丞相,请各位皇子和后宫各位娘娘!”
万一宁帝有个三长两短,这可能就是最后一面了……
39 雏鸟会什么(一更)
她被大皇子怂恿之后,今日便重整妆容,要回到宁帝身边伺候。
听说二皇子和丹阳公主去了,她因素来与这两位不和睦,便半路在御花园坐了坐,想等他们二位离开再去伺候宁帝。
不想,等来的是宁帝吐血的消息。
二皇子和丹阳公主面色惶惶地跪在宁帝榻前,尤其是二皇子,额头上大滴大滴的汗水落下。
初春时节,正是凉爽的时候,他的惊惶格外突兀。
很快殷朔也带着几个文官到了,称病在府的顾怀疆由顾述白和玉扶搀扶而来,众大臣忙上前慰劳。
“侯爷病势未愈,辛苦了。”
抬头一看,顾怀疆面有病气,是真的病得不轻。
平日见他一向是威武挺拔,老当益壮,众人还是头一遭见到他的病容,不由惊讶。
殷朔暗自看了他一眼,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怀疆摆摆手,“无妨,陛下的龙体要紧。太医,陛下现在怎么样了?”
几个太医院的大人忙上前拱手,“侯爷,陛下的龙体一直未得痊愈,这两日只是精神尚好一些。下官方才给陛下把脉,他这是气急攻心,胃血上涌啊!”
气急攻心?
众人的目光朝二皇子看去,宁帝出事的时候殿中只有他,他是如何惹宁帝生气的?
二皇子从地上起来,咬着牙看了众人一眼,没有开口。
他遭人算计,惹得宁帝猜疑于他,现在多说无益,只能寄希望于慢慢向宁帝解释清楚。
“父皇怎么了?”
大皇子从殿外赶来,他稍晚一步,一进殿顾不得和众位大臣寒暄,先扑到了宁帝的病榻之前。
见他似乎陷入了沉睡,并没有一怒之下病发而亡,眼中掠过一丝失望。
再转过头时,却是一副哀痛的神情,“母妃,父皇到底怎么样了?”
“放心,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太医说已经睡下了。唉,二皇子,你就算有什么要紧的事,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刺激陛下啊!”
贤妃用绣帕抹了抹眼角,一副后宫妇人心肠慈软的样子。
二皇子愤愤地回视她,心想故意传出那般谣言误导自己的人,无非就是贤妃和大皇子。
她现在倒来装好人!
丹阳公主抹着眼泪起身,想为二皇子辩白什么,张了张嘴却没开口。
当时在庆元殿外伺候的宫人,全都听到了宁帝和二皇子争执的声音,她现在为二皇子争辩,反倒把自己拉下水了。
倒不如明哲保身,等宁帝醒来要发落二皇子时,她再从旁求情。
二皇子不辩白,殿中大臣看他的脸色就不好了。
看来宁帝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