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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大婚
(全本小说网,。)
重尨国国都,富阳城,长乐街,锣鼓喧天,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有如巨龙。
全城的百姓都出动了,男女老少挤在道路两旁,有的人甚至天没亮就提前来占那好位置。
路过的外乡人被如潮的人流挤得差点丢了行李,那边问:“李三,你不是去云城了吗?怎么在这?”
这边一个书生扶着帽子兴奋地答道:“如此良机,可一睹绝代美人风采,怎能错过?”
“小姐,我们快回去吧,老爷知道了可不得了。”那边一丫鬟扯了扯身旁少女的衣袖,神色焦急。
“彩霞,爹不会发现地。”少女踮着脚尖往街道上看,眼睛里放着光。
一会见丫鬟还扯着自己的衣袖,她有些不耐烦道:“不见到六王爷,我是不会回去的,你要害怕就自己先回。”
丫鬟被那少女呛了一句便也不做声了,“来了来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
迎面走来三匹高头大马,尤以中间一匹最为雄健,从上到下如火焰般的赤红,浑身没有半根杂毛,从头到尾长约一丈,从蹄到顶高八尺,一看便知是千里马中的翘楚。
旁边两匹也不逊色,左边马上的是镇国将军的独子吴世勋,小名破虏,他面容挺秀,气质硬朗。
右边马上的是丞相长子公孙修能,他一身白衣,玉冠金腰带,容貌清俊,气质儒雅,风度翩翩。
若说公孙修能是一束柔熙的月光,吴世勋是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那骑在千里马上的少年便是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传奇。
六王爷,无攸,慕容无攸。
天才少年,十四岁封王,北征南伐,军功赫赫。十八岁让出兵权,从此做了一闲散王爷。
听说,他在南郊盖了一所园子,里面种满桃花,十亩桃林,桃花盛开之际,宛如香雪林海。
这座园子在富阳第一美人公孙尔雅十四岁时,被送与她做了生辰礼物。
庆历三年,荣帝赐婚于三月初九,六王爷慕容无攸迎娶丞相千金公孙尔雅为王妃。
“六哥,富阳可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破虏扫了一眼街道两旁的群众,打趣道。
“这还不是冲了无攸的美名来的!”公孙修能在马上笑地悠然。
“尔雅肯定等急了,我们快些走吧。”破虏看了看道路两旁拥挤的人群,催促道。
“说得好像今天你才是新郎官!”公孙修能偏头朝他一挤眼。
那边破虏脸一红,低头就盯着自己的靴子,不作声了。
慕容无攸见这两人斗嘴也不掺和,只微微一笑拉了下缰绳,加快了速度。
街道拐角两名女子疾步而行,走在前面的女子一袭红衣,面上蒙着轻纱,她眉头轻蹙,似被琐事所扰。
跟在后面的女子提着裙角努力追赶,不一会额头上便沁出了细密的汗珠,边走边轻声低唤:“姑姑,等我。”
那努力追赶的女子是富阳第一香楼的少掌事婉儿,她今日本应与大掌事羽嫣一起在相府伺候公孙尔雅熏香。
重尨国女子出嫁之前的礼节繁琐,要注意的事项很多,有些是能省则省,可熏香这一环节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省过的。熏香,则是用秘制香料熏过出嫁女子的喜袍,这还不能提前熏香,非得出嫁日一大早开始才行。寻常百姓家有女子出嫁,顶多请得起第一香楼小侍级别的香侍,能同时请动两大掌事,也只能是皇家了。
给丞相小姐熏香的配方研制了一年,也反复试验过数十次,可是不知怎得今日取出香料正待熏香,却发现变了味。羽嫣知事态严重,说不好就要掉了脑袋,还得连累香楼的姐妹,这才火急火燎地遣了婉儿去请那云若居的神秘女子。
婉儿从未见过她的模样,只是平时听羽嫣唤对方“姑姑”,羽嫣交代自己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求助于那女子。
那边迎亲队伍已经走到了长乐街尾,再拐个弯便到了丞相府所在的多子街,这沿线是提前清过场的,按理是不会有人闯到迎亲队中。却见千里马忽抬起前蹄,高声嘶鸣,显然是被惊吓到了。
慕容无攸安抚好骏马,往前一看原来是两名女子,走在前面的红衣女子面上蒙着轻纱,瞧不清楚她的模样,走在后面的一身水蓝襦裙,样貌倒是清秀,却是吓得脸色苍白。
“王爷,饶命。”婉儿看到马上的男子一身喜袍,再瞧旁边的公孙修能,立马跪下求饶。
伺候在一旁的喜官挥着喜鞭,正要上前教训,却见慕容无攸突然摆了摆手,示意他停住。
“见到六王爷还不跪下!”喜官放下高高举起的喜鞭,可脸上却仍是震怒,他大声呵斥道。
“我为何要跪?”红衣女子淡然反问道,她的目光由始至终都未落在那偌大的迎亲队伍。
“你!”喜官没想到她竟如此嚣张,一时哑口无言,心想世上怎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婉儿,走。”红衣女子毫不犹豫,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婉儿抬起头先是看了一眼慕容无攸,再看了一眼红衣女子,一想相府中大掌事还在等着她们,便咬了咬牙应声而去。
“六哥,这就放他们走了?”破虏盯着红衣女子消失的背影反问道。
“看她们的方向也是往相府去。”公孙修能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王爷?”喜官胆怯地上前求问。
“不要误了吉时。”慕容无攸吩咐道。
迎亲队伍又很快恢复了秩序,有条不紊地向丞相府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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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渥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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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丞相府珠玉楼里公孙尔雅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的嬷嬷在给她点缀额上的花钿。
丞相夫人王氏坐在一旁的福椅上品着茶,她脚下跪着一排人,最前头的便是第一香楼的大掌事羽嫣,她脸上是一记鲜红的掌印,地上是还未来得及收拾的碎瓷片。
“夫人,人来了。”一嬷嬷走进来通报道。
还未见到人,便闻到一阵浓郁花香,妩媚好似海棠,再近了,花香一转竟成了清冷莲香,进门的是一红衣女子,她面上蒙着轻纱,一双眸子纤细绵长。
“姑姑——”羽嫣见来人便抬起头来,目光含泪轻唤道。
红衣女子叹了口气扶起她,转头向跟在后面的婉儿吩咐道:“公孙小姐留下,其他人先出去。”
王氏站起身想要呵斥,却见那红衣女子微微一笑看着自己道:“还望夫人能够谅解。”她迎上那女子的目光,微微笑意中带着三分肃杀,一时间她心头竟生出了怯意。
待众人都离开了,红衣女子才柔声对公孙尔雅道:“小姐,请先换上喜服。”
“可是它还没有熏过?”公孙尔雅一愣,有些犹豫道。
“不碍事。”红衣女子拿起桌上的喜服递给她,浅笑道。
“好。”公孙尔雅目光一转,依言款步走入屏风之后。
那边红衣女子除去了外罩的红衣,露出里面一领月白色的薄衫来,她好整以暇地坐在福椅上,从怀里摸出一朵白花,又从桌上拿过一干净的茶杯,将白花的花瓣摘下丢入杯中,从发间拔了根玉簪,轻轻将花瓣捣成泥状。
此时公孙尔雅从屏风后款步而出,换上喜服的她明艳夺目、光彩照人,当真是倾国倾城。她见那红衣女子换了一领月白色的薄衫,面上蒙着轻纱,虽见不到真容,可一身干净清冷的气质实在是吸引人。
“你叫什么名字?”公孙尔雅突然问道,她对这个女子实在是好奇。
“嗯?”那女子一挑眉,已经有太久没有人问过自己的名字了,她用帕子轻轻沾了花汁,才笑着回道:“渥丹。”
“色如渥丹,灿若明霞,那个渥丹?”公孙尔雅想起曾在书中读过的那句诗,试着问道。
渥丹点点头,她走过来,带起一阵清香,像哄孩子一般按着公孙尔雅的双肩道:“来,坐下。”
公孙尔雅依言在梳妆台前坐下,渥丹站在她身后,用沾满花汁的帕子轻点她的耳后,又抬起她的手腕,在她双手腕也轻点上花汁,如此重复三遍才收起帕子。
公孙尔雅从未闻过这样的味道,起初是如雾气如云烟袅袅一般的轻柔,尔后是春日桃林那满目的嫣红,丝丝甜蜜就这样入了心,再回首竟多了几缕馥郁的花香,浓郁得想让人拥入怀中,那是一种温暖而安定的感觉。
渥丹看着公孙尔雅的表情很是满意,随即又散开了对方的长发,用沾满花汁的帕子弄湿掌心,将香味揉进她的发间,尔后用木梳轻轻梳起,替她松松挽了个一个重尨国女子出嫁的发式。
过了很久,公孙尔雅才回过神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悠长的梦,梦里岁月静好,良人待归。
“渥丹?”公孙尔雅在人群里找月白轻衫女子的身影,可是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婉儿见公孙小姐似是在寻渥丹,赶紧走上前说道:“小姐,姑姑已经回去了。”
“嗯。”公孙尔雅的语气中有些失落,她端正地坐到梳妆台前,任喜娘给她盖上喜帕。
“夫人,六王爷的迎亲队已经到门口了!”报信的喜官高兴得大喊。
紧听一声声鞭炮响,人声鼎沸,“送嫁咯!”
六王爷慕容无攸下了马,走进相府打横抱起了新娘,将她温柔地送入喜轿内。
慕容无攸,年十八,正是风流少年。
公孙尔雅,年十六,恰是倾国倾城。
这两人从小玩在一处,可谓是青梅竹马,荣帝早就有意替他们指婚。
六王爷的喜宴设置在西郊的泠园,来的客人大部分是军中的将领,早几年这些人都在慕容无攸的麾下做事。自然还有一些文官,大部分是丞相大人的门生。今日来主礼的是皇贵妃佟氏,荣帝这次因惠妃即将临盆而不能亲来,但又怜悯他年幼丧母,便接了他远嫁燕国的胞姐淑敏公主来观礼。
西郊的泠园是富阳城最美的一处景致,此时春光正好,不知花匠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五月才开花的凤凰木在三月便开了花,满园的火红热闹灿烂地让人看着就心里喜悦。听说这还是慕容无攸的主意,只因公孙尔雅不经意提到那句“凤凰于飞,之子于归”,从此他便将这句话放在了心上“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凤凰于飞。”
那边烟雨楼,富阳城第一歌舞坊妙弋姑娘厢房内,一群人哭红了眼。
“姐姐,这可怎么好?”一绿衣女子拿着帕子不停拭着眼角的泪水。
“是啊,在这种时候伤了脚,这舞还怎么跳啊?”黄衣少女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
“会不会要砍头?”胆小点的已经瑟缩在墙角战战兢兢。
坊主隽娘坐在福椅上皱着眉头,仍不甘地看向身着白衣的妙弋:“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
妙弋低头看了看自己伤着的左脚,叹了口气:“是我连累各位姐妹了。”
忽听一破窗声,跌进来一只小松鼠,吱吱地就往妙弋身上钻:“咦?小球,你怎么在这里?”
“死松鼠,快过来!”紧接着一女子就进了屋,她一身黑色劲服,长发扎紧束在脑后,左右手各戴着护腕,一看便是个习武之人。
那松鼠看见她,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