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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府的书房,灯火通明,墙角的阴影处却屈膝跪着一个人。那人一身紫衣,背后的长剑古朴无泽,他声音低哑:“东方先生死了。”
慕容无攸背负双手站在他跟前,手上缠着白纱布,冷冷道“可知何人所为?”
那紫衣男子头垂地更低,目光一黯,咬着牙说道:“求主上责罚,龙纹无能。”
“你下去吧。”慕容无攸抬起手一摆,那紫衣男瞬间消失在了书房里。
房中的烛火闪了闪,慕容无攸似对空气说话一般:“进来吧。”
“六哥,我不是故意听你们说话的——”一黑衣男子倏从窗外飞进来。
“你来做什么?”慕容无攸看了一眼破虏,又转身坐到案前。
“六哥,我查到她的真实身份了。”破虏说到这里,双目放光。
“如何?”慕容无攸却是镇定,只是一偏头,看着他笑笑问道。
破虏未想到他这般反应,一怔,稍而挠了挠头道:“你知道妙音阁吗?”
“你说那个精于打听消息的江湖组织妙音阁?”慕容无攸略一思索道。
“正是,这个组织十分神秘,可是却被我打听出来了。”破虏一脸的得意。
“嗯?”慕容无攸一扫破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破虏收起嬉笑地表情,一脸严肃地说道:“你肯定想不到这位妙音阁的阁主是谁?”
“妙弋?”慕容无攸沉沉道,面上波澜不惊,手中却展开了案上的宣纸。
“六哥,你怎么知道?”破虏好像噎住了般,睁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慕容无攸。
“那她呢?”慕容无攸却不答话,眼角余光一扫破虏,淡淡问道。
“她——她,我听说她成了你的王妃。”破虏抓耳挠腮道,满脸的羞愧。
“老师死了。”慕容无攸的声音是那般轻,却又那么悲伤,在烛火通明的房间显得那么单薄。
“东方老师?!”东方或早年为皇子师,他有幸进入宫中与慕容无攸一起读书受教,对这位老师是尊敬无比。
“老师都是为了我。”说道这里,慕容无攸背过身去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六哥——”再迟钝的人也听到了声音里难以抑制的沉痛,破虏走上前将双手放在他的肩上。
慕容无攸的身体一滞,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自嘲地笑笑,心中想道:自己何时这般软弱了。
那样的悲伤不过是一个瞬间的事情,慕容无攸又恢复了他一惯泰然自若的样子:“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破虏一愣,恍而明了,只能干咳两声掩饰尴尬道:“那六哥,你保重。”说着又倏地翻出了窗外,消失在了夜色里。
此时慕容无攸才在案上书册里翻过一本《蔷薇记》里抽出一张纸,上面写道:“燕国十七公主诺容,天生盲女。”他的手紧紧攥着那张纸条,唇间轻笑:“渥丹,你又是谁?”
一切都不是巧合,喜宴上妙弋的缺席,渥丹的替代,尔雅的入宫,东方或的死。这中间似乎存在着如蛛网般细密的联系,可是他现在还理不出头绪……她比自己还早一步得到消息,她到底从何得知?难道她与那妙音阁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她又是谁?为何要千辛万苦来到自己身边,到底在谋划什么?所有的情报都不明朗,查到与渥丹相关的信息,那根线就会受到什么阻碍一般,自动被截断。这背后有一双双看不见的手,似要拦着他向前探寻的步伐。
那边,新房里渥丹也是头疼。自己真是多此一举,说什么不好,非说东方或的死?
她不住地在叹气,看得一旁的秋萝不知如何是好。王妃这是怎么了?那个狐狸精已经被赶出了王府,王妃怎么好像还是不开心,于是只能小心翼翼问道:“王妃,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渥丹这才回过神来,见窗台的烛光暗了下去,听到墙外的打更声,才了然道:“好。”
任秋萝伺候自己更衣、放下幔帐、灭了房中烛火,悄然退去,渥丹才柔声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就顾着你的情郎,哪里还会注意到我。”那女子很生气,从梁上一跃而下。
“我哪里有你这般闲情逸致。”渥丹没好语气地爬起身来,靠在床栏上慢悠悠道。
“现在不是好了,他也不用理你了。”那女子正是消失很久的归荑,她挑挑眉道。
“我怎么就着了你的道了。”渥丹懊恼地抚上额头,看了看床前的归荑,叹了口气。
噗嗤,归荑本是喝着茶,这下爽快地笑出声来:“姐姐,你这是做人做傻了。”
“对,你就来看好戏了,看我怎么引火烧身。”渥丹朝着她轻啐两口道。
她和归荑之间有独特的传阅消息的方式,方才在去正厅的路上收到归荑的来讯,她没多想,只为引开慕容无攸的注意力,才会顺势而为。没想到,这是天大的一个坑,慕容无攸的眼神分明早就在怀疑自己。
“姐姐,要没我的消息,他说不定还在做他的美梦,哪里知道那老头已经死了。”归荑有些不以为然。
可渥丹仍是纠结,隐隐有些担心。
归荑有些无谓道:“姐姐,你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渥丹忽然想想,觉得自己真的是越来越患得患失了:“明日,陪我去一趟香楼。”
“去香楼?”归荑不解。
“明日可是孟夏。”渥丹微微一笑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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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引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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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儿家来说,富阳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时节,不是七夕,却是孟夏。
孟夏那一天,富阳城第一香楼会发布当季名香,随之潮流涌变,众人追随。
早早地,下至农妇,中至青楼名妓,上至大家闺秀,或步行前往,或乘车而来。当然那一天,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要宣布,那便是一年一次“香妃”的最终得选人。
这是一项至高无上的荣誉,当选香妃的人或是才情出众,或是品貌俱佳,有过人之处。相府千金公孙尔雅就从她十二岁起便蝉联香妃棒头名长达四年之久,直到她选入皇宫。今年没有了公孙尔雅这个劲敌,自然许多人都要来看看热闹,谁会一举夺魁,摘地桂冠。
人群远处,第一香楼对面的先茗居,视野最佳的贵宾包厢,早早便被订了出去,伙计等在了一旁。
“夫人——”那伙计远远便瞧着一贵妇人打扮的女子,面上蒙着轻纱,仪态万千,半晌才痴痴地招呼道。
渥丹却未做停留,挑开帘子便寻了处靠窗的角落坐下,阳光直直地照进屋内,倒教人有些睁不开眼。
“这里不用你伺候,出去吧。”随行而来的女子却是一身赭红长袍,看再瞧她的模样,却是飞扬不羁。
那伙计一天之内见到了两个这般明艳的女子,已经不知如何是好,只呆呆地点点头,茶也未倒,便退下了。
“姐姐,这香妃大会有什么好看的?”归荑有些不解,百无聊赖地在桌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倒水,结果一滴水没有。
渥丹看了有些忍不住,掩嘴偷笑道:“你这叫人家走开,可还喝什么茶?”
归荑挑挑眉,轻哼道:“那便不喝了。”
忽听窗外乐曲悠扬,原来香妃大会这便开始了。
“你猜今年会是谁?”渥丹望着对面第一香楼前的高台,抿嘴笑道。
“那公孙尔雅也算是一美人,可她这进了宫,哪里还有其他可选。”归荑不置可否地往嘴里丢了一松仁。
“不如一看?”渥丹笑地意味深长,眼睛里满是温柔,像是在看自己珍藏许久的宝贝。
“我看也没什么——”归荑话是这么说,脚步仍慢慢挪到了窗边。
话音未落,便听一曲悠扬的采莲曲缓缓而来。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一曲清扬的江南小调,一个婉约的美人缓缓步上高台。
纵是苛刻的归荑此时也说不出话来了,那女子一袭浅碧色轻罗衫,发上插着一支白玉莲花簪,臂弯里搭着一条宛若云雾的披帛,她走路的姿势极美,仿佛是在水面行走,是那么轻盈,宛若精灵。
“迎香——”一声轻颂,两名侍女双手托着一精致的木匣子走上台前。
那碧衫女子抬起手,朝众人嫣然一笑,恍而打开了木匣子,从中取出一玉色瓷瓶。
台中央是三尺宽的大木桶,木桶不高,其中盛满了清水,是一早从城外的山中泉眼处取来的。只见那女子将瓷瓶中的液体缓缓倒入木桶之中,众人屏住呼吸,忽见那桶中出现了两条锦鲤。
“哇——”大家鼻见渐渐嗅到了袅袅清香,再看那锦鲤,是那般鲜活,水面上更是漂浮着几片莲叶。
孟夏,第一香楼,新品香:引绿。
那女子见众人已沉浸在香氛之中,便款步下了高台。婉儿适时上前来,对着从昏沉中惊醒的众人安抚道:大家排队慢慢来。那边候在一旁纵观全局的大画师丹青子,已画好一幅图,他随手丢给婉儿,大笑离去。
婉儿朝他离去的背影深深一揖后,才唤来婢女将那副美人图,小心翼翼地挂在了高台之上。众人此时抬头见那高台上的美人图,才恍如隔世,那神秘的碧衫女子早已离去,只留下清香袅袅。
第一香楼今日的生意委实火爆,场面已经有些控制不住,婉儿皱眉,却见人群中忽然出现官兵。
官兵开道,从中款步而出的竟是一唇红齿白的小太监。此人相貌阴柔,目光却是充满戾气,他唤作高英,是为新帝下民间选美的第一监。
婉儿见这人来地不善,便疾步向前,朝那小太监行礼道:“公公,可是要来买香?”
高英却不瞧他,目光直射那高台上方才作就的美人图,那女子真是美目流转,气质清雅,宛若芙蕖。
先茗居的渥丹通过窗户远远看到那小太监,面上未动,心中暗叹:不好,此事有变。
那边归荑却还在苦思冥想和渥丹确认着,她的语气有一丝怀疑:“你不会说的是羽嫣吧?”
渥丹无心答她的话,眼睛一动不动地关注着场内的变化。
“你这楼中,可有什么男人闻了便会心动的香?”高英露出贪淫的笑容道。
婉儿却是有些为难道:“公公,说笑了,楼中怎会有那类魅香。”
“君子佩玉,女子容香,本是美德。”清凌凌如玉石敲击,那是一道男子声音,从一辆豪华马车上传来。
“哦?那倒是要请这位公子下车来与杂家细细说来了。”高英的语气阴狠,气焰嚣张,听得婉儿后怕。
那辆停在路中的马车却是不动,那男子悠悠答道:“不如,公公上来一谈?”
高英眼神一扫身后的官兵,面上含笑,慢步上前来,正欲挑开那车帘子,瞧个究竟。却不防冷被一脚踹下,生生地跌在了地上,疼地他直揉胸口,面部表情更是吃痛地狰狞。
“你也不看看是谁的马车,随便就敢上来?”只见一身劲装的少年的从马车上下来,正是破虏。挑起的车帘,露出白袍的一角,那车中男子偏着脸,容貌看不太真切。
那围观的众人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