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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世间之事,本无对错,可若因你而起,那就是你的错,是你逃避不了的责任。
既然你对我们负不起这责任,又何敢言强留,又何敢言自己无错?”
说完这番话后,顾钰向身后招了招手,一群婢仆以及数十名部曲都从府中走了出来,其中还有两名部曲抬着一顶软轿。
在顾钰的带领下,一群人正准备浩浩荡荡的离去,
顾悦怔呆了一般看着顾钰的身影,耳边只觉嗡嗡作响,四处回荡的都是顾钰刚才那番话的声音。
而就在这时,虞氏竟然忽地走到顾钰面前跪了下来。
她竟跪了下来!
一时之间,顾府之中所有跟出来的人,以及路边的行人都将目光投了过来。
只听虞氏含泪泣语道:“阿钰,既然你说这就是我们的错,那今日母亲来就是来给你赔这个不是,来赎回我们所犯下的错,如果你觉得我不配做你的母亲,觉得你生母沈姨应该在我之上,那我便愿意将这个嫡妻的身份让给你生母,让她居左,我居右,这样你可满意?”
虞氏的这一番话以及这一举动实是有些大出人意料之外,便连沈氏都有些错愕的骇然变色,没有想到以虞氏的骄矜身份,竟然会给她女儿下跪,她这么做对自己又有何益处?
不过,很快她便也知道虞氏的用意在何处了?
顾府的大门前,许多人群激涌过来,有人开始指指点点,议论之声如同蚊虫嗡嗡般的传来。
“此姑是谁,怎能如此不孝,让自己的嫡母在自己面前下跪?”
“不错不错,古有王祥卧冰求鲤,便是嫡母再不对,那也应该是孝大于天,这小姑子太过无孝无德也!”
听到这些议论声,沈氏不免有些惊慌起来,虞氏垂下的眼帘中微露出得意之色,原本以为这样可以挫一挫顾钰的锐气,却未想到,顾钰神色不动,只冷诮着问了一句:“何为左右夫人?”
“古有尧禅位于舜,于是以二女妻之,方为左右夫人,顾三夫人是如何觉得,自己的夫君可比舜帝?”
顾钰的话音一落,众人大惊,虞氏与顾悦更是惨白着脸看向了顾钰。
她说什么?她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她,自己的父亲何德何能可比舜帝?这不是在骂她大逆不道有篡夺皇位之嫌么?
“十一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跟父亲母亲说话,你怎么敢?”
人群中忽然跑出一道倩影,手指着她,尖声喊道。
顾钰看向了她,这个人正是她那位嫡姐顾七娘,自从来了健康,她已有好些日子不见顾七娘的踪影了,原本也并没有在意,此时见她站在虞氏与顾悦的身边,也就更不会在意。
“我为何不敢?”她含笑问道,“你们敢做,我又为何不敢说?”
说着,她又转向了众人,问:“何为孝道?我之孝,是孝生我养我之母,是孝育我教我之父,此妇并非我之母,我为何要对她尽以孝道?”
顾七娘的脸色也瞬间发白,她哆嗦着唇再也不敢言语,只是怔怔的盯着顾钰,仿佛感觉到一种无力的压力令得她双膝发软,几乎要跪倒下去。
这时,人群之中的议论声也低了下去,不知是谁问了一句:“十一娘?难道她就是顾十一娘吗?”
“就是那个在中正考核之上与沈氏黔郎辨老子经义令众名士称赞的顾十一娘吗?”
“就是那个在玉泉山上留下咏柳之诗,以堪比刘堒的胡茄之曲打动了众名士的顾十一娘吗?”
“就是那个生母沈氏被将妻为妾的顾十一娘吗?”
一连串的质问声传来,顾七娘与虞氏的脸色愈来愈白,顾悦也倍觉耻辱的低下了头,双腿直颤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却又在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声尖亮的嗓音:“圣旨到——”
围观在顾府大门前的人群立时散了开,就见一个身着太监之服的小黄门手持着一明黄色的卷轴正匆匆的向顾钰这边赶了来。
这小黄门正是天子身边的内侍李德,顾悦自然也认识,也许是预料到了什么,他顿觉眼皮一跳,再也支撑不住的双腿便是一软,跪倒了下去,与此同时,顾府门前的所有下仆与部曲皆毕恭毕敬的跪下接旨,顾钰也不例外。
就听那小黄门在头顶念道:“孤闻吴兴沈氏女沈氏娇娘,本为名门毓秀,端方知礼,却因父所累,又遭人算计,误以妾之身份错嫁顾悦,现孤赦吴兴沈氏刑家之后之罪名,令其重归二等士族地位,沈氏娇娘封寻阳乡君,其女顾十一娘顾氏阿钰,聪慧秀颖,逸才淑德,堪为天下名媛之表率,封……”
那小黄门念到这里一顿,顾钰也猛然抬起了头,就见小黄门微微一笑,接道:“封顾十一娘顾氏阿钰为太子少师,辅佐东宫!”
顾钰的神情陡然呆愣!
小黄门见她发愣,以为是高兴坏了,忙笑眯眯的催促了一声道:“顾十一娘,还不接旨!”说罢,又忙改口道了一句,“哦不,十一娘现在可是太子少师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官职,也是我晋之一朝第一位女太子师!”
再往远一点说,太子师也将会是帝师!
不过是一个十五岁不到的小姑子,她何德何能,竟能为帝王师?
听完这道圣旨的虞氏不禁紧握双拳,几乎将下唇咬出血来,顾悦更是惊呆了一般傻了眼,仿佛做梦一般,完全不敢相信的望着小黄门手中那展开的明黄卷轴。
而相比与虞氏的不甘暗恨与顾悦的不敢置信呆愣,陈妪与诗琴诗画一众仆婢们几乎要欢喜的叫出声来。
“天啦!娘子竟然当官了,娘子竟然能如那些丈夫一样做官了!”这是不是就是娘子曾经所说的,做世家宗妇未必就是最好的选择呢?
原来这就是她的选择,比世家宗妇更好的选择!
太子少师可是五品官职,比三郎主顾悦的侍御史还在高一品呢!
一旁的顾悦闻言差点羞愧的气死过去!
倒是顾钰面容平静,若有所思起来:原本她还担心庾太后会契而不舍的以皇后之名来拉拢她,不想竟是许以她官位,且不说历朝历代女子为官就无先例,而且这太子少师……天子至今无子,就更别说东宫太子的存在了,太子少师这一职又能做什么?
天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那件事情就要到来了么?
……
“皇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我们司马皇室对她的重视只会将她置于险境,让她成为桓氏的眼中盯肉中刺么?”皇宫之中,琅琊王也向天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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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沈氏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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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不敢娶她,孤也不敢将她赐给你,所以,孤只能以这种方式将她留在你身边,这也是皇兄唯一能为你做的事。”天子语露苦涩的说道。
琅琊王大惊愕然。
“皇兄,你在说什么?”他有些不敢置信道,封她为太子少师,怎么就是为了他,就是为了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了?难道皇兄是想……
“对,就是你想的这样。”天子微微一笑,一双白皙而秀气的手抚在了琅琊王肩上。
“阿岳……”他轻唤了一声,说道,“如今桓符子屯兵白石,时有可能会攻进健康城,孤无后,这极有可能会成为桓符子废帝的理由,孤若想保住我们司马氏的江山,就只能尽快定下储君人选,而以你的贤能,足以统承皇极,堪当大任。”
“皇兄——”
琅琊王更为惊恐失色,连忙跪倒在了天子面前。
天子却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再说了,孤知道你喜欢她,那就让她以太子少师之身份常伴你左右好了,而且你不是说过,她曾有许诺过你,会相助于你,帮你出谋划策么?”
“皇兄,她愿助我,也便是愿相助于我司马皇室啊!”琅琊王不禁打断道了一句。
天子却是摇头涩笑,说道:“不,阿岳,你错了,如果这小姑子她真的愿意相助我司马皇室,她应不会拒绝母后三番两次对她的拉拢,可见她对我们母后乃致于庾氏一族都颇为反感,她应有自己的立场和主见,而不会轻易相信或相助于任何人,但是她对你却不一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含笑看着琅琊王,续道,“虽然皇兄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对你不一样,可皇兄的感觉不会错,如是你所求,或是你遇到危险,她一定会助你!也许这就是所谓的因缘际会吧!”
是这样么?如是他所求,或是他遇险,她便一定会相助于他么?
琅琊王不禁心中一喜,旋即又有些愧然,可这与利用她又有何区别?
“阿岳,你就快要行冠礼了吧?孤记得你比孤小了整整三岁,却至今尚无婚配,是孤无用,耽误你的婚事了!”天子忽地打断了他的思绪,说道。
因为想将琅琊王留在健康京都辅政,想利用他来拉拢一些吴中士族,庾太后一直想为琅琊王征选能为庾氏一族所控制的吴中贵女为正妃,只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琅琊王的婚事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既要立你为储君,也该为你定下一名端方知礼的正妃了!”沉吟半响后,成帝心中似下了什么决定,沉声说道。
“皇兄……陛下……”
琅琊王似要阻拦,天子却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脚步有些沉重而踉跄的向着勤政殿外迈去,可就在天子走出去没有多久,琅琊王耳边却突地响起一阵杂乱恐慌而尖利的惊呼!
“陛下!陛下您怎么了?快,传御医!传御医!”
……
顾钰猛然间打了个寒战,一旁的沈氏忙将一件水绿色半透貂毛滚边的大氅披到了顾钰身上,语含担忧的问道:“阿钰,你怎么了?可是昨晚着凉了?”
顾钰含笑摇了摇头,看向沈氏莞尔道:“无,我身体很好的,自小就跟阿娘习武,可不是这么容易着凉的!”
沈氏见她笑,不禁微微一窒,呆了一呆,忽地伸手抚向她的脸颊,叹道:“阿钰,你真美啊!没想到阿娘只是两年不见,阿钰便变得这般研丽幽绝,可比阿娘美多了!”
顾钰便打趣道:“我是阿娘生的,自然也继承了阿娘一半的美貌,阿娘这般夸我,岂不是也在夸自己么?”
沈氏眸中的笑意便是一敛,似略有些尴尬的垂下了头去,长睫覆盖掩住了她所有的神情。
见沈氏忽然沉默,顾钰也略有些担忧的问:“阿娘,你怎么了?”。
陈妪便立即笑嘻嘻的答道:“娘子说得对,娘子的容貌可是一半像母亲,一半像父亲的。”说着,便掀开了车帘,望向车外的风景,笑问道,“娘子,这里便是秦淮河了吧,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初来健康的时候,也是经过了这一座浮桥,娘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顾钰便答道:“乌衣巷!”
陈妪便是一愣,又惊又喜道:“娘子说什么?我们要去乌衣巷?就是那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两大族所在的乌衣巷么?”
自王导与谢鲲率族人部曲定居于此后,乌衣巷便成了象征着豪贵之所衣履风流的鼎盛繁华之地,而王谢两大门阀士族自然成了那些平民所仰望而高不可攀的存在。
娘子竟然说要带她们去乌衣巷,她能不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