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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沈氏不停的摇了摇头,激动道:“阿钰,阿娘不要你去冒险复仇,其实这个仇你根本也不需要报,这不关你的事!”
见顾钰仍旧神色不动,沈氏干脆心下一横,含泪道出真相:“阿钰,其实你并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所以我吴兴沈氏的仇不需要你来报,你知道吗?”
原本以为这句话说出来后,顾钰一定会神色大变,可没想到,她看到的依然是一张冷静致极的脸。
只是这种冷静过于凄清而淡漠,瞧着直令人心中发寒而难受。
“阿钰,阿娘现在很舍不得你,从前不说是害怕失去,现在说出来,也更是害怕失去……”
说到这里时,沈氏已是声泪俱下,她兀自捧起了脸颊,微微啜泣起来。
“阿钰,你原谅阿娘,好不好?原谅我从前对你所有的不好,现在我是真的很想要你这个女儿……”
顾钰便走过来,轻轻扯开了她的双手,看着她泪眼婆娑的眼睛,说道:“阿娘,我知道,你说的我都已经知道了,可现在已经不只是吴兴沈氏之仇了……”
“那还有什么?”沈氏望着她一双冷静得可怕的双瞳,小心翼翼的问道。
顾钰停顿了一会儿,才启唇一字一顿的答道:“还有我生母和舅舅之仇!”
……
而与此同时,回到乌衣巷谢府之中的谢玄陡然感觉眼皮跳了一下,心中也似有惶惶若失之感。
“我还以为阿遏现在有了顾十一娘,连家都不愿回了?”一旁的谢道韫正打趣他道,“这一趟白石之行让阿姐好生担忧,怎么样?是不是应该跟阿姐说道说道,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
谢玄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阿姐,我现在眼皮跳得厉害,是不是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谢道韫便噗哧一声笑:“依我看,是你太过于忧虑,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怎么了?是刚才跟顾十一娘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谢玄的脸色便是一沉,暗道:不妙,似乎阿钰每一次诱惑我,都会独自去做一件危险的事情,难道这一次也一样……
一念作罢,他想也未想,便转身飞快的向府外奔了去,转瞬便消失于夜色里。
留下谢道韫一脸的茫然诧异:“诶,阿遏,你刚回来,又跑出去干什么?”忙又唤了几名部曲来,迅速的跟上。
而此时的廷尉之中,已有好些守牢的狱吏开始打盹,其中一名狱吏刚去上了茅房,出来时就被人从后脑上当头一棒,整个人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黑夜之中,一道青影出现,那人迅速的剥下了那狱吏的外衣,转眼,一身狱吏打扮的男子便又回到了廷尉牢房之中。
代岗的另一名狱卒已经开始抱怨:“这小子,怎么去了那么久,莫不是偷懒睡觉去了?”
不过,他话刚抱怨完,就被突然出现的一道青影吓了一跳。
“我回来了!”男人说道。
虽然也是一身狱卒的打扮,可男子身形颀伟而修长,头顶上还戴了帏帽,微微抬首之间,竟似有一道碧色的眸光乍现。
“你,你……”不就是那个告示上所说的,生有一双浅蓝色眸子的鲜卑人吗?
狱卒口中讷讷,心里想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已经卡在了喉咙,嘴角鲜血直冒,连声都没有来得及吭就已倒了下去。
男人从他身上搜索到了钥匙,便来到了虞氏所在的牢房前。
“阿婧——”他轻唤道。
坐在逼仄的角落里,已经被酷刑折磨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虞氏微微动了一下,唇角边溢出一丝苦笑:莫非我是幻听了,这个时候,还能指望他来救我吗?
“阿婧,我来了!”男人再次唤了一声。
这一声终于令得虞氏身子一颤,立时便转过了头来。
男子将帏帽落下,脸上依旧戴着半张面具,但一双浅蓝色的眸子便已经昭示了他的身份。
虞氏不由得大喜,忙起身爬到了牢房的铁栅门前。
“段郎,是你来了!”她含泪唤道,“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来见我最后一面的,没想到……”
“阿婧,你这又是何苦?事到如今,你可以将我供出来,沈士居之乱,苏峻之乱,所有的一切,你都可以招供,我并不在乎!”
男人说道,却又将话锋一转:“但只有一件事,你不能说!”
虞氏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自己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段郎,我不会出卖你!”
男人叹息了一声,将牢门打开,俯下身来,将满身血腥脏污的虞氏抱进了怀中,刚要扶她走,虞氏却身子往下一沉,险些又倒在了地上。
“段郎,我不行了,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虞氏含泪望着他,哭道。
男人的神色变了变,再次蹲下身来,将虞氏揽进怀中。
“阿婧,对不起!”他忽然道。
虞氏摇了摇头,泣声道:“我不在乎,自段郎救我的那一日起,阿婧的命就是段郎的,你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不能帮助段郎完成大业,阿婧心中遗憾。”
男人沉默了下来,许久都没有再吭声,而廷尉牢狱之外似乎响起了一阵骚动。
“快!快进去搜,有人闯牢了!”
虞氏不由得脸色大变,忙推开男人道:“段郎,是不是有人来了,你快走吧!别管我了!”
男人抱着她没有动,只是再次喃喃的说了一声:“阿婧,对不起!”
虞氏脸上不禁浮出一丝笑意,她再次摇头,望着男人道:“没有,段郎,阿婧真的不怪你,阿婧原本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阿婧有了你的孩……”
这个“孩”字还没有落音,虞氏便觉心口一痛,所有的语都堵在嘴边,而她抬起头来,看到男人眼中的神情也有一瞬间的诧异骇变。
“你说什么?”男人低声道。
虞氏口吐鲜血,含泪苦笑道:“段郎,你曾经有一点点喜欢过我吗?”
男人沉默了一刻,回道:“有,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美。”
虞氏唇角边的笑意更盛,似自嘲又似哭泣般喃喃道了一句:“在段郎面前,谁敢自称美。只是段郎的心在一个人身上用尽期盼和热情后,便再也温暖不起来了吗?”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用力将虞氏抱紧,直到她的身体渐渐冰冷,渐渐不再动弹,他才伸手合上了她那双含泪的眸子,慢慢站起身来。
这时,牢狱之门已经大开,火把令得黑暗的空间瞬间敞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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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与楼主的对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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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的一声,就像是浓墨沉寂的夜幕陡然被一道道闪电撕碎,火光骤然亮起的一刹那,如惊雷般的脚步声也似潮水一般向着这甬道深处的牢狱里激涌了进来。
男人戴面具的脸瞬间也被火把照亮。
不多时,他前方的甬道已被狱吏官兵们围堵得水泄不通,有身着红衣的缇骑首领不禁喝道:“你是谁?敢擅闯廷尉?还不快将他拿下!”
三名狱吏应命倏然抬戟刺向了男人,然而他们的步伐还未迈出三步之距,身体便已砰然栽倒在地,众人所看到的只是这三人口吐鲜血面部抽搐的惨状,至于那个男是怎么出手,他们又是怎么死的,没有一个人看见。
如此诡异的杀人手段,便是连神鬼也不过如此,刚要激涌上来的狱吏们吓得尽皆脚步一顿,骇惧的不敢上前。
此时此刻,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你们看,他的眼睛是碧蓝色的!”使得原本就惊惧不安的狱卒们更是退避三舍。
而面对这密密码码数百名廷尉官兵,男人的唇角却是勾了勾,私毫没有半分畏惧的说道:“你们知道吗?十五年前……也是如今天这样,我只带了十名部曲突破重围,杀进建康台城,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我!”
闻言,为首的缇骑不禁脸色微变,就见他从袖中取出一把形状怪异的好似弓弩之类的东西,笑道,“你们晋人向来都是胆小怯弱,只知贪图享乐,养成了一身的羸弱娇气,也无怪乎被那些胡羯人骂作两脚羊,杀你们就如同杀一群待宰的羔羊,今日大抵也是如此!”
说罢,那缇绮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就已感觉到一道身影如鬼魅般的袭近,旋即他便听到了身边士卒们惊恐的大叫,而他的头颅便在此刻以极其扭曲的姿势向胸口垂了下去。
一时之间,被火把点亮的甬道深处,响起一阵又一阵惊惧的厮喊嚎叫,仿佛真的是在遇到狼群袭击时所发出来的绝望的呐喊。
而几乎是同时,牢狱之外的沉沉夜色中果然滚过了一道惊雷,狂风大作,吹得枝叶沙沙作响。
廷尉正李成还在左拥右抱,与两位美妾们玩着对食游戏,忽地被这一声炸雷吓得赶紧从塌上跳了起来,这时,门被拍得咚咚作响,有声音在外喊道:“郎主,不好了,出事了,有人报廷尉出事了!”
“廷尉?廷尉之中我不是加派了二百名官兵们守卫吗?能出什么事?”廷尉正李成不由得喝道,忙取了外袍披上。
“郎主,这么晚了,外面还打着雷,您还出去干什么?”两名美妾急急的劝道。
“这是大事,朝廷已经下旨了,那廷尉中的犯人一定要严审出结果来,如若真出了事,我可担不了这个责任!何况此事那谢七郎君与即将升任的沈刺史大人也极为看重!”说完,便披着外袍奔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沈氏也披着着斗篷急急的赶到了乌衣巷谢府的大门前,这是沈氏第一次来到陈郡谢氏的府邸,纵然来了乌衣巷数日之久,她都没有勇气来拜访这个与琅琊王氏比肩的一等门阀士族。
果然不愧为大家族的府宅,便是园林楼阁就似占地了数十顷,门前牌匾虽说不是金碧辉煌,可那上面虎卧龙阁般气势凌人的大字就已经彰显了百年文化传承的家族底蕴。
陈郡谢氏并不像龙亢桓氏一般跋扈显赫,也不似琅琊王氏那般高傲张扬,族中子弟似乎一直都秉乘着一卷书香之气,一份韬晦不明,不骄矜不媚俗,令人悠然神往。
谢尚、谢奕、谢安、谢万的宅第依次排列,沈氏在谢尚的府邸门前停驻了一会儿后,便径直来到谢安石的宅第门前,敲响了宅府之门。
彼时谢道韫还没有安睡,忽见一婢匆匆赶来禀报道:“娘子,门外有一妇人,自称是顾十一娘的母亲,想要求见安石公。”
“顾十一娘的母亲?是那先帝所封的寻阳乡君沈夫人?她见我三叔父做什么?”
这话一问完,谢道韫原本就不安的心更加隐有忧惧起来,忙招手道:“快迎她进来!”言罢,又将话锋一转,“不!我亲自去见她!”
说罢,便立即唤了柳絮取一件袍子披上,迅速的出了宅院之门,来到谢府大门前。
门开之后,谢道韫立时请了沈氏进门,但见沈氏也是一脸慌张之色,便率先开口问:“沈夫人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寻我三叔父?”
沈氏便道:“这位娘子想必便是陈郡谢氏有名的谢氏才女了吧?小妇人今日前来,实是有要紧事想请谢氏家主帮忙,只要谢氏家主能伸出援助之手,小妇人愿代父亲奉还二十万部曲私兵的督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