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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我再次面对着王,请求,“诏,她不适合做这一次祭祀的祭品,请您宽恕!”
“这是你母亲占卜所得出来的结果,她必须是这一次祭祀的祭品。”
我没想到我的这一次真诚的谏言却令他龙言大怒,我不再言语,唯有听他道:“如果元这一次宽恕她的话,只怕梦凑将来的王位会送给他人,而整个南诏国将因为她而面临一次大难。”
我抬头,从王火焰般的眸光里看出了他真正的忧郁,原来他也相信自古红颜多祸水,所以才会在三十年前冷落了我母亲,才会将我封为苍山祭祠而永不会嫁人,才会在今天要将这个可能成为太子妃的女子作为祭祀的祭品,才会让我在荣耀的光环下永远浸染着血的罪恶。
我沉默,然后冷冷的吐出几个字来:“那么,诏,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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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再次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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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王之命,我已经在全南诏国布属了眼线,暗中查探他与那少女的下落。
夜色垂幕下来,我派出去的人却一个也没能回来。
我不禁苦笑,想不到还未开始的初识,便已在我们之间划出了一条不友好的分隔线。
月色在珠翠窗帘上蒙了一层淡然的光辉,我忍不住好奇,想要撩起窗帘,看看外面的夜空,已经多少年了,自从那个噩梦的缠绕,我不敢再看天上的圆月,甚至不敢抬头望天。
更不敢独自一人在苍山野林中行走。
“还没有找到吗?”我微微沉呤,心中竟泛起了一阵苦涩,也许我并不是真正的想要抓他吧!
“祭祠大人,请用茶。”耳畔传来婢女清脆的声音,我漫不经心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祭祠大人,好喝吗?”婢女的声音非常的动听,这不由得让我微微一怔,这声音是我从前没有听过的,但却在今日的祭奠之上,让我特别难忘。
我回过头去,模模糊糊的看到一个影影绰绰的青衣人,那道青影若近若远,竟似如同鬼魅般的渐渐飘去,而我想要去追时,却发现自己再也移不开脚步,突如其来的黑暗瞬间盖到了我的头顶,我便感觉到沉沉的睡意袭来。
无论我用多么强大的意念控制自己的睡意,却仍阻止不了脑海里的那些梦境:坠落千丈的幽潭、扑翼高飞的蝴蝶、暗沉光滑的祭台、锋税闪烁的刀光、高举云宵的法杖还有呱呱落地的婴孩,甚至那个赤身泡在清水之中的紫眸女子。每一幅画面都如同被血泼过般的腥红诡异且狼藉不堪。而每一片腥红闪过我的脑海时,我的头颅总如血液沸腾了般的疼痛。
“这是什么毒药?”我默诵着一些术语以求心静,想要压制住脑海里的这些幻象,然而一切努力皆是白费,耳畔又传来少女的声音:“不是毒药。姐姐,我给你喝的是记川的水,那应该是属于你的记忆呀!”
“记忆?”我不禁恼怒,想要去捕捉那若隐若现的青影,不觉那青影又是飘远,轻轻的传来了一声:“姐姐,有人来找你,我先走了!”
“蝶衣——”母亲的声音传来,我强忍着剧烈的头痛,冷静的问:“夜深了,你来干什么?”
“蝶衣,我见有人进了你的房间,怕是有人行刺你……”她的话还未说完,我已忍受不了脑海里如蚁咬般的剧痛,抓起珠帘向她挥了过去,“出去!这个时候我不想看见你!”
“你是不是中毒了,蝶衣?”母亲向我走近,“是不是有人给你喝了记川的水?”
“记川?”我打量着她,脑海里不住的响起那少女说过的话,“你也知道记川?”
“那不过是让你脑海里产生幻象的毒药罢了。”母亲忽然抓住了我的手,目光里殷殷怜怜,“蝶衣,娘知道你这些年总做噩梦,娘给你做了一次法,并求得了苍山雪神赐予的仙水,它可以去灾消痛,治好你的病。”她捧起我的双手,妖媚的眸子里满是慈爱的诱惑,又是一盏茶端到了我的面前,“喝吧!蝶衣,喝完了它,你就不会再痛了!”
“呵,毒药。”我抱着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的头颅,指甲几乎要刨开头骨插进自己的脑髓之中,我一步步的往后退去,远离着她的身影,也远离着她声音的诱惑,“到底是毒药还是记忆?你从来都不肯告诉我真相,我到底是不是你生的?”
她惊骇的望着我:“你是我的女儿,当然是我生的。”
“那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肯告诉我,我的父亲到底是谁?”我冷笑,“我知道你喜欢用鲜血去研究你的那一套术法,也许……也许,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你是杀了我父母将我抢夺来的吧?”“你说什么?”她眸子闪出愤怒的光芒,“你竟然这样对你母亲说话?”
“不然,又是什么?”我猛推倒手边的桌台,以求缓解脑海里的剧痛,“你能告诉我么,能么?”“喝了这碗仙水,我就告诉你。”
“我不喝——”我用拳头死命的捶打着自己的头颅,如果这身体真是她给我的,那么我便恨透了这具躯壳,因为它给我带来的诅咒和痛苦远远不止这些。
“为什么不喝?”她突然将我抱住,掰开我的双手,将我按在了桌台之上,我勉强冷静下来,望向她充满泪水的眼睛,“你给我喝的到底是仙水,还是毒水?”
她的眼神微沉,不知是哭,还是笑:“原来在你心中,娘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我不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我冷笑,“我只想知道,我自己到底是什么人?”
所有的挣扎都停止下来,她静静的看着我,却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无论我问上多少遍,她都不肯说,她的眼里除了那毫无用处的怜悯之外,就是那让我实在看不透的诡异。
屋子里一时寂静得直冒寒气,突闻“吱呀——”一声门响,门开了一条缝,接着就是一阵扣门声传来。“祭祠大人,在吗?”
“何事?”我强压住自己的头痛,平息着胸中的愤气,让我传出去的声音不显露丝毫的颤抖。
“公子殿下想要见祭祠大人。”
“梦凑?”我心中一疑,连忙问,“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公子殿下没说,奴婢不知。”
“好,知道了,你先去传话,说我马上就来。”这一句话说完,我立马奔至桌台边,端起那一碗“仙水”一饮而尽,等到疼痛渐渐从我脑海里消失后,我便向门外走去。
“慢——”她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我停住脚步,就听她说,“你要理一下妆,我的女儿,在任何时候,任何人的面前都要展现出你最美的容颜。”我没有理她,可她的声音还是继续从我背后传来“梦凑一定是为今日之事而来!”
这一句话不得不令我回过头来看向她,我想听她继续说下去,但她却不再说什么,只是将一把玉梳和一面青铜镜抛了过来,我接住这两物,大致理了一下妆,便前往了白塔大殿。
走到白塔正殿之中,太子梦凑的身影宛若一道明月之光印入了我的眼帘,只不过,这道光太过耀眼,而太耀眼的光芒总会刺伤我的眼睛,这是因为我自小对月光产生的恐惧。
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二年前,王与中原大唐使者于苍山会盟的那一天,那一年他不过十六岁,未经风雨的轮廓显得清奇俊秀,我见忧怜。
而今天见到的他,不过因为二年时间的磨砺,竟已多了一份沉稳,一个十八岁的少年,已不知不觉的透出了如他父王才有的渊渟岳峙与气度沉韵。
“蝶衣叩拜公子殿下!”我敛起衣襟,欲跪伏于地,却被他拦住,“祭祠大人请起!”虽贵为王族,但他的语气却非常谦逊,“深夜打挠,深感惭愧。我来是为求祭祠大人一件事。”
“公子言重,公子若有什么事,只要吩咐蝶衣一声就可以了。”虽是这样说,但我已大概预料到他要说什么了。
“只怕祭祠大人有所顾虑。”梦凑道,“今日之事,祭祠大人已再清楚不过了。难道连您也认为,那个无辜的女子应该作为天神的祭品吗?”
果然不出我所料,从他略点了忧伤的星目中,我看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尽管他并非我所心仪的男子,但那种深情,依然让我感动,让我不禁羡慕起那个女孩来。
“可王命难违,公子,你应该比蝶衣更加明白王的旨意。”我微微颔首,坚决拒绝了他将要说出来的请求。
他久久的凝视着我不语,忽叹出一口气,道:“祭祠大人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想请祭祠大人在杀她之前,让我私下见她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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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褚氏阿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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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是如此的静谧,仿佛一双神秘的眼睛,窥视着夜行者的心灵,我突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慌与恐惧,就像我寂睡许久的心初见阳光时瑟缩而惊喜的心情,与他同行,是我邂逅了仿佛穿越三世的传奇,我寂寞的心就像是与生俱来只为他而悸动,即便数世轮回,也只为倾听他的声音。风掠草痕,惊起微波,我感觉到夜风中的缕缕森意,就像是有什么鬼魅的影子在这深夜的山峦层翠中跳动,迎合着我剧烈的心跳,暗暗敌视着我的眼睛。
“谁——”我惶然一惊,转过身去,目光扫过四周的野林,到底是什么声音,让我感到如此的惊慌与恐惧?就像十年以来,我在梦里听到的女鬼哀婉的哭泣。
那个缠绕我多年的梦,祭台,幽潭,法杖,弃樱,还有蝴蝶,紫眸女子,一切都仿若无数盘旋的长蛇一般在我大脑里涌现,却在此刻是如此的清晰。
“没事,应该是风声。”他温柔的声音仿佛诗一般吟诵在我的心房,但是我却无法抬头,不但是因为明月的刺眼,还因一道剑光灼伤了我的眼睛,然而,即使是受伤,我的视线还是要为这道剑光而凝聚,只因,那是他的剑,是他的声音!
我看见他似乎对着那把剑默默的诵读了些什么,然后就见那把剑盘旋在他头顶上汇聚着天地的灵气,山风呼啸,百草低呤,剑气仿佛是受到了莫种灵异的感应,竟发出了幽幽的低鸣,忽而只见剑身一折,向着我当头劈下,我顿时感觉到剑光裂体的寒冽与死亡的恐惧。
“住手!”他一声低喝,如雪风卷起来的一袭白衣摭住了我的视线,然后,我便听到那把剑似乎发出了嘶哑而不甘的鸣泣,所有的风起潮涌在他拂袖低喝的倾刻间停息。
我望向他的眼睛,却意外的见到他的目光也似受到了剑气的威逼,露出一丝忧惧的倦色来。“阿影,别再生气了,我都知道。”他抚着那把剑低叹,恍惚间一双本来如星辰般的眸子里竟又隐约闪烁出妖异的蓝色光泽来,也便是这样的光泽,令他手中的剑慢慢安静下来。
我骇然一惊,不禁倒退了几步,觉得那不该是属于剑仙的眼神,我竟感觉到野林之中那些被我母亲用结界困囚起来的阴鬼之气也因他目光的这一变化而开始发出了不安分的燥动。
“你的眼睛。”我惊叹,“你不像是剑仙?”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