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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见之下,谢玄竟是呆住了,谢道韫也不禁叹道:“真乃绝色,可这身影怎么会让我有熟悉之感!”
这时,顾钰已走到了他们二人面前,她身后,两名婢女也走了出来,对谢道韫行礼笑道:“娘子,奴已为这位女郎洗浴更衣了!”
“好,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我们该回去了!”说完,谢道韫也不迟疑,只是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谢玄一眼,便带着两婢向宅院外走了去。
刚走出亭外没多久,一婢女便忍不住叹道:“娘子,那女郎的身段可真是美,不仅肌肤白嫩,腰身不盈一握,而且……”婢女说到这里,脸色便是一红,又问,“娘子,七郎君是喜欢她吧?”
谢道韫便停下了脚步,向后望了一眼:“那样的一个女子,怕是没有哪个男人了解她后会不喜欢。”
“那娘子这么做,七郎君会生气吗?”婢女又有些不安的问。
谢道韫便道:“要想借我谢家之势与桓氏为敌,不付出一些代价怎么能行?阿遏就是太善良了,不求任何回报的付出,那不是高尚,那是傻,若真等到这女郎成了别人的人,到时候形同陌路,与他还有何干?”
婢女便笑道:“娘子说得也是,那以后,这女郎可能就会是我们的主子了!”
谢道韫便转身道:“你的主子不是我吗?”
婢女吐了一下舌头,连忙佯装自扇了一耳光,笑道:“奴婢该死,奴婢说错话了!”
“行了,就会在我面前装可怜,好叫我不忍心罚你!”
一句话说完后,婢女嘻笑着,跟随着她朝谢氏宅院中走去。
而这边宅院的亭子之中,谢玄也立即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怎么样?伤口还很疼吗?”
顾钰摇了摇头,抬眼看向谢玄时,竟似有些头晕而目眩神迷,她抬起手来微扶了栏杆,道:“一点小伤而已,我没事!”
这时,谢玄又朝她走近了一步,又问道:“阿钰,你脸色有些白,是不是还很不舒服,我扶你到暖阁中休息吧,刚才我阿姐说了,已给你祖父捎去了信,留你在我谢家做客,你也就不用急着回去了!”
说着,谢玄已将手向她的手臂伸了过来,这一触而激起的感觉就好像鱼儿从她身上滑过一般,让人心中充满了渴望。
果然,她还是被算计了,好一个谢氏才女!
顾钰无声的苦笑,也罢,她从来就不相信这世上有无缘无固的付出,公平二字也是她处事的标准。
在谢玄关切的目光照射中,顾钰忽然问道:“谢郎,你喜欢一个人,会想得到她吗?”
谢玄一愣,似乎不解她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句话来,见她神色异常,便又担忧道:“阿钰,你在说什么呢?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顾钰摇头:“没有,只是有些困倦罢了,我记得你说过,我身上有种幽香,闻过的人都很难忘,你说的这种香,便是处子之香吧?”
谢玄更是怔愕,一时木然无声,不知如何回答。
这时,让他更没有想到的是,顾钰竟然忽地转身过来,宽大的袖袍如蝶翼一般袭近,他的唇瓣上再次一凉,在幽香入鼻之时,有暖暖的柔滑的小舌探入了他的口中,与此同时,他的手也被一只柔荑挽住,放到了一处极滑腻而温暖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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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该她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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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当晨曦之光射进时,谢玄从睡梦中倏然惊醒了过来,然而塌上却已然不见了顾钰的身影,昨晚的一切对他来说好似一场不太真实的梦,那微妙的甜香以及令人酥软的呢喃细语就像是暖泉之水一般包围着他,令他素来清醒冷静的意志在一瞬间击溃。
本想推开她的手最终却还是变成了紧紧的拥抱,而仅仅只是一个拥抱,仅仅是肌肤相触的尝试,那滑腻而温暖的酥麻之感便能令他心中的欲望喷溥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原来竟是这般滋味,是这种令人心甘情愿的沉沦而不愿意苏醒的感觉,仿佛只有这样将她与自己的身体融为一体,他才算是真正的走进了她的心里,真正的拥有了她。
原来他也不过是俗尘中人,也有连自己也无法控制的自私和贪念。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要说:“我不知道怎样去爱一个人,但至少我懂得知恩图报,我戒备多疑,不相信任何人,但我愿意选择相信你!”
“如果这样便能令你们谢家放心,我愿意将自己交给你,但这并不能成为囚禁我一生的筹码。”
“君若不离,我便不弃!”
谢玄有些迷惘的伸出手来,轻抚在了床塌上,就好像她肌肤上的余温还在,令他痴迷而彷徨,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想告诉他什么?
这般想着,他似乎陡然间也想起了什么,倏然起身,飞快的朝着院外奔了去。这座宅院离谢氏家宅并不远,应该说这乌衣巷中绵延百里都算是他陈郡谢氏的家宅,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谢玄便已到了属于他父亲谢奕的府邸之中,刚一进门,就见谢道韫正从屋中走了出来。
看到谢玄一脸神色慌张的样子,谢道韫便打趣的笑道:“咦,阿遏今日竟然起得这么晚,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谢玄没有心思听她开玩笑,便急问道:“阿姐,你昨天可有对她做什么?”
跟在谢道韫身后的两婢女赶紧低下头,谢道韫轻咳了一声,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难道还要质问你姐做错了什么吗?”
“如果没有最好,可是……”谢玄似感觉到了什么,喃喃道,“我总感觉她不对劲,这不像她!”
昨晚那个热情主动娇媚婉转的少女哪里像他平时所认识的她?
谢道韫见他似有些魂不守舍,又问:“阿遏这是怎么了?”说罢,又笑道,“哦对了,那位顾十一娘呢?不是今日要去参加秦淮河畔的清谈雅集么?怎么没有跟你一起?”
“她走了,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谢玄接了一句,又道,“我总感觉她似乎有事要去做,可她到底要做什么?”
她为什么会问他,她身上的幽香是否便是处子之香?难道就因为要除去这处子之香,所以才会……
谢玄的脸色陡然一变,突然上前一步,拉住了谢道韫,道:“阿姐,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随我一起去参加今日的清谈雅集,不过,你要以阿钰的身份。”谢玄道。
“以顾十一娘的身份,为何?”谢道韫先是讶然,旋即也似想到了什么,又了悟而含笑的点头,“好,这个忙,我愿意帮,不瞒你说,阿姐刚刚又得了一消息,她的父亲与嫡母似乎也到健康城来了!”
“你是说顾悦和虞氏?”
“是,顾悦此次来健康定然也是来参加这次的州中正考核,而且他还领了朝廷的征召,如果这次考核中他能得上品,便会在朝中领御史中丞一职,致于他的嫡妻虞氏,据说虞家有位庶出的女郎被太后选中,将会入天子后宫为贵妃,她来定然是与这位贵妃来攀亲的。”
说到这里,谢道韫顿了一声,又补充道,“还有一事,虞氏的父亲虞楚似乎也在这次中正官考核中担任了徐州大中正,看来今日的清谈雅集上定然会十分精彩!”
谢玄听完,亦紧锁眉头,沉吟了一刻,方才催促道:“好了,我知了,阿姐快随我走吧!”
正要拉她一起走时,谢道韫却站定脚步,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阿遏不换一身衣服再去吗?”
“换衣服做什么?”
两名婢女便笑了起来,接道:“七郎君身上有好浓的香味呢,不过这香闻起来恁地好闻!”说到这里,两婢女又赶紧抬手掩了嘴,露出一副说错话了的表情。
谢玄这才似乎察觉到身上的确有极其馥郁清甜的香味,这便是她身上的香味,他抬起袖来试闻了一下,忽然肃色道:“不必了,这只是小事!”说罢,又看向谢道韫道,“阿姐,我必须先行一步,你过会儿换了衣装后来找我,你知道该怎么做的?”
谢道韫点头道:“好!”便见谢玄叫了几名部曲跟上,头也不回的朝着宅院外疾行而去。
待谢玄一走,其中一婢便笑问道:“看来七郎君是得了那女郎了,可是,娘子,七郎君不应该是欢喜吗?为何看他的样子会这么着急?”
“正因为欢喜,所以才着急!”谢道韫回了一句,心中却无比愁怅的暗叹道:看来阿遏陷得很深啊!
……
秦淮河离乌衣巷本就不远,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时候,谢玄便乘着马车来到了秦淮河畔,如往年一般,每年的暮春之季,秦淮河上总是画舫相联,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一群身着乌衣的贵戚子弟便成了这三千里繁华中最炫目的风景。
歌声,少女们的欢呼声,以及哒哒的木屐声都在彰显着这些来自高门大阀子弟的高贵与风流。
因这次的清谈雅集主要由会稽王司马昱与琅琊王氏族长联手操办,所以具体清谈宴会的地方便设在了一艘代表琅琊王氏徽记的巨大画舫之上,琅琊王氏素来并不喜张扬,所造画舫虽大,却也并不奢华,整个船身亦是乌木所造,窗格随意拼成,帘子低垂,在这繁华明媚的春景中添出些许雅致。
谢玄的马车便停在了离这艘画舫最近的地方,刚下马车,便有无数香整锦帕朝他这边扔来,耳畔亦传来少女的欢呼声:“看,那是谢七郎君,果然谢七郎君也来参加这次的宴会了!”
此时的谢玄哪里有听得进这些少女的欢呼,而是急急的吩咐身边的部曲道:“快去找!”
“郎君要找什么?”一名部曲问。
谢玄便答道:“找顾十一娘!”说罢,似又想到什么,“不,她现在应该男装打扮……”话说了一半,也并不向他们解释,而是自己朝着人群中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望了去,就在他推开人群一个又一个的看时,耳边忽传来一声音调笑道:“谢七郎君这是在找什么,莫不是丢了心仪之人?”
谢玄回头见说此话的正是瘐成,也没有答理他,而是继续朝着人群中寻望去,还是王五郎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走过来问道:“七郎是在找顾十一娘?”
谢玄便是一喜,忙问道:“不错,五郎可曾见过她?”
“见是见过!”
他话说一半时,谢玄便急问:“她在哪里?”
哪知王五郎却笑道:“我见她的时候也是一天前了,那时七郎不也在场吗?”
知道王五郎不过也是在开玩笑,谢玄并没有生气,却也没有心思与他玩笑下去,而是再次奔进了人群。
谢玄并没有找到顾钰,而此时的顾钰也并不在秦淮河畔,她已经在离秦淮河北岸不远处的一座听风楼中守了一个时辰了,从辰时的黑暗到黎明前夕,她一直都知道,崇绮楼的楼主似乎有个习惯,那就是,每日的清晨都会在此听风楼中来看日出,曾有同伴告诉她说,楼主喜欢日出之时霞光遍染水面的景象,十分的绚烂,就如同血染寒江一般。
在此楼中的观江阁中等待了片刻,终于听到有哒哒的木屐声传来,顾钰便也退开脚步,将自己藏在了一道屏风之外。
直到一刻钟后,那脚步声终于近在耳畔,她从屏风之后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