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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对着所有人看玉玺印记。
贺钰神色不过微动便低头,贺衡倒是更惊讶一些。秦羽凤走过来交付圣旨,对着贺衡跪下,其他人也换了方向对着贺衡下跪:“新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纪紫堇捧着秦羽凤交给她的玉玺,温笑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话对着所有人说,却是亲自托着纪紫堇,笑容才是真正发自肺腑。
秦羽凤站起来面向群臣:“皇上另有两道遗诏,一道是给德和亲王的,一道是给本王妃的,再此不会宣读,德和亲王的那道圣旨,再次交托给孟相。”秦羽凤取出圣旨交给孟安然,“德和亲王来取再给他。”
“先帝意思,现今内忧外患,立即诏令全国已定新君,登基大典可以解决战事后补办。全国上下,今日起,唯新帝不可违逆,一言九鼎。”秦羽凤说着走向贺钰,贺钰握住她的手,像着之前她进去前一样抚了抚她的头发,“没事就好。”
秦羽凤感受他的触感,顿时觉得心安:“没事。”
“报——”
一道血色身影闯进视线,男子趴在马上,只扬起一只手,刚入眼线又从马上摔下来。
秦羽凤眯眼看过去,竟然穿着军服,顿时觉得不妙,贺钰已经迎过去:“阿平。”
将军报扫了一遍,贺钰回来直接一脚踹在贺齐的轮椅上,脸上毫不掩饰的暴怒:“你干了什么?”
贺衡皱眉:“七弟,发生了什么?”
贺齐站起身走下台阶:“我会自己了断。”
贺衡吸一口气,不再理会他,伸手问贺钰要军报:“我看看。”
贺钰把军报给贺衡,拉着秦羽凤就走,秦羽凤被半拉半拖着直到走出内宫。
“到底怎么了?”
“军需没有送到,九弟遇伏,损失五千人。”贺钰抿唇认真:“我要去。”
秦羽凤想了想军备是兵部准备的,是六皇子做了手脚贺钰生气确实情有可原,“我等你。”
回府秦羽凤便给他收拾了东西,贺钰点了三十亲兵,贺衡下了旨意让他可以沿途调兵征援,贺钰便连夜上路。秦羽凤这才想起太后的事还没有提。
寿安宫里,安若哭着一下下往安意如身上打,“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呀,太后可是你的亲祖母,我是你的外婆,你就是这么害我们的,你是广惠王贺启的儿子,大行皇帝是你的仇人,你怎么能这么不讲良心呀,谁将你养这么大的,是我们呀……”
安意如跪着足足让她打了两刻钟,直到麻木,他抬起脸毫无表情:“你不累吗?”哭得很辛苦吧。他想着,人那有那么多泪,安若哭得肯定不容易。
安若一听手上一顿就坐地上了,“救太后娘娘呀,你不能害她,意如呀,你会死的。”
安意如见她不打了,站起来还拍了拍尘土:“死不了,她还有用。”
安若一听哭得凶了,完全没有平日的模样。见安意如头也不回走了,爬着跑向太后的榻上,扑在床上就呜呜不停。
太后此时两条腿扭曲着向外,胳膊也是从根部扯断,两只手红肿得不成样子。至于脸部,眼睛外凸,嘴唇裂开,毫无严肃庄重的样子。
喃喃说不清一句话。
苏演每天骚扰,郭恬干脆上书求了一道圣旨,前往西北帮忙御敌。苏演听说后,当天就找到秦宇征,一副无理取闹的样子:“我说他不是好人你怎么不信,怎么能让他去西北?”
秦宇征看着他是满脸复杂:“我倒是想你去,你去吗?”
苏演:“秦三,那谢子铭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还惦记着公主?现在应该叫长公主了。”
看着无理取闹的苏演,秦宇征觉得就算当初秦羽娟的事自己对不起他一次,也没必要他管着自己的终身大事吧。想明白了,皱眉问他:“你袖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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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紫堇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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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袖子断了?”
苏演看一眼,刚想说没有,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顿时脸色一青。对着秦宇征皮笑肉不笑露了一笑后,一把撕了袖子扔在了秦宇征脸上,“为你断!”
秦宇征:“……”
“阿平,你休息。”秦羽凤按下想要起身行礼的男子,手上动作也是尽可能地轻。
“王妃。”阿平尊称一句,还是和从前一样不说话。
秦羽凤坐在他面前,神色认真:“王爷叫你去德和亲王身边,此次重伤,我更想知道关于倭寇的消息。”
“残暴,毫无人性,尸横遍野。”阿平说着这三个词,已经是咬牙切齿,眼里充满红色血丝。
秦羽凤念着这些词,心里生出一股沉重感,“那五千将士,数万百姓的仇,一定会报的!”
阿平一愣,不由得看向她的眼睛,女子眼里全然是愤懑、是屈辱、是不甘,国之痛己之痛。这一刻,他深深地敬佩秦羽凤甚于贺钰。
“德和亲王如何了?”
“王爷无事,但是王妃离开了。”阿平说完觉得有歧义,大夏现在就是王爷王妃多,“德和亲王妃回去朱家,朱家之后便停了军饷补助。”
秦羽凤眉头紧锁觉得不对,朱芷怡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以朱家的财力和朱寅安的觉悟,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何况这边还有贺齐给军需做手脚的事。秦羽凤不免多想,有人捣鬼!
倭寇利用青城普通百姓为饵,引诱大夏兵救人心切,设计“死城”,五千士兵无一生还。贺鸿身上一道疤痕从左胸到腰侧,是倭寇用刀直劈下来所致。但是身上的伤痛不及心中的懊悔愧疚之万一。身上背负了五千人命,他认为都是自己的过错。
顾风在对付越兵,朱芷怡也不在身边,没有人说教开导他,他自己便陷入死局。这是他的个性使然,作为领袖,过于仁善。
武英帝驾崩,新帝不是太子。消息传过战火纷飞的南境,又是一番惶惶之色。很多蜀地百姓都不安起来,计划北迁。
四月十二日,贺鸿收到朱芷怡的平安信,松了口气,隔日,他便又收到一封被威胁的信。拿出字迹一对比,贺鸿眉头紧锁。
长安,秦羽凤想着贺鸿应该收到了信,希望他多多留心,便也无可奈何了。
贺钰到闽南时已经是四月中旬末,来到之后才知道贺鸿前一晚已经离营,不知去向。
贺鸿除了那次外,其实一直没打败仗,但是倭寇擅水战,而贺鸿作为一个旱鸭子,更不要说打水战了,一直也没法将他们彻底逐境。
贺钰接过贺鸿的指挥权后,看着他在地形图上的各种标注,心里一瞬间是便暖起来的,他能看出贺鸿的成长,虽然离不开秦惊云孟安然的用心教导,及武英帝的用心良苦。但是不否认贺鸿很用心刻苦,还能本性不变。
“延平王,已经召集所以五品以上官职的将领,半个时辰后可以开始。”年有四十的江浙总督吴庚说着,拉回了贺钰的思绪。贺钰定了定神,点头:“就定在半个时辰后,还有,在军营,叫我将军就好。”
“是将军。”
“我要一幅明确海岸线的地图。”贺钰的话带着信服力,吴庚一下便觉得贺钰能够驱除外贼。但是,吴庚犹豫:“将军,军中并没有这种地图,德和亲王倒是命人绘制,因为前一场的失误,绘制了一半的地图也没能保住。”
贺钰:“再做,十日之内必须完成。”
吴庚顿时觉得头皮一疼,知道贺钰不是贺鸿一般心软好说话,也只能硬扛着:“是。”
吴庚退出帐外,贺钰才不再抑制情绪,脑中的念头便是想要把这些人都打一顿,全然没有骨气!
三日后,三份地形图从长安送来,到了贺钰手中。一份是大夏整个东部的地图,比较粗略,重点标记了倭寇还可能借机上岸的地方;一副是沿海现在的局势图,标注了大夏守军的位置,附带将领资料;一副便是贺钰要得海域地势图。贺钰先是觉得来的很是时候,知道是出自苏演之手,忍了很久才顾大局没有撕掉。
贺钰和苏演的关系不好是从很久之前便开始的,或许有人能看出来他们不合,但是绝对不会觉得有问题,因为他们没有交情,没有交集。事实上是,他们两个四岁便认识,六岁苏演已经打算做贺钰的侍读,一辈子帮他。直到苏演父亲战死,背后是太后为了广惠王贺启设计的一场阴谋。贺钰是不知道的,但是苏演不知什么原因知道真相,并且怪到了他的头上。这也和他有关系,因为太后很喜欢他,他也想得到太后的支持,所以亲近贺启多了些。
想想武英帝不喜欢他到更不喜欢他,各种原因混杂,结果是注定一般的。
失去一个朋友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朋友是苏演。苏演真的是大夏百年不出一个的天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苏演很小的时候便说他生有紫气,他也一直相信。
四月二十七日,武安侯秦惊云借用郭恬,“安而后动,左右夹击”的计策,大退北胡,西北战局迅速结束。
五月中旬,缅越战局结束,签订停战协议,缅越赔偿十城,白银千万两。
六月中旬,倭寇也正式退回,贺钰在琉球岛南海面四十里为界,设置海兵巡逻,往北亦是如此,正式开启海防!
皇宫,椒房殿里纪紫堇抚着肚子笑容温暖娇媚。贺衡一直说想要一个女儿,如今她时隔八年这副不易怀孕的身子再次有了消息,太医还说是女儿。她整个人都沉浸在喜悦里,完全忘记了曾经的难产的痛苦。而愁得是皇帝贺衡,原本纪紫堇病得厉害,整天胡思乱想,他为了安慰她,便说想要个女儿。但是纯粹是为了纪紫堇的健康着想,现在真的有了,他不否认想要孩子到来,但是更想要纪紫堇平安。
“皇后娘娘身体虚弱,不合适产子,若是强行产子,轻则二者存一,重则母子皆不保。”
“若是不要孩子,会如何?”
“自然流产对娘娘损害会小些,调养起来还是能好的。但是若用药物,怕是对凤体有害。”
贺衡想起太医的话,整个人心情阴郁。关键是御医建议三个月内孩子流掉,可是现在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他还是没法下手,现在纪紫堇防他堪比防贼。
一脚踏进椒房殿,贺衡不叫人通报,小心走进。靠近凤榻,纪紫堇轻酣着,一边喜儿红叶轻摇羽扇。
“下去吧。”贺衡挥退两人,退掉靴子躺在纪紫堇身边,顿时觉得心安不少。其实做皇帝没什么好的,他觉得。
“我们的女儿叫什么呢?”
纪紫堇突然出声,贺衡微愣,转头看着她毫无睡意,不像是惊醒的模样,才安下心。
“叫什么都好。”
“不能随意,还是你起吧。”纪紫堇严肃,这个孩子盼了太久,她不想任何人轻视,何况贺衡是她的父亲。
“叫蓁蓁吧。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纪紫堇这才缓和了语气,整个人高兴起来,“我确实希望她一生安顺,嫁个良人。”
想起安意如的警告,贺衡轻应一声,不再说话,闭眸假寐。纪紫堇以为他睡熟了,也安心睡下。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