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算了,小事一件,留她一命,念在她才来不久,这次把她的双手剁了就是。”
葵莺一听,连忙哭求着:
“奴婢知错,求相国开恩呀!”
那侍卫走过去,一只手拖起葵莺,令一只手狠狠的打了她一个耳光,轻声,却又及其严厉的斥责道:“还敢高声喧哗,不想要命了?”
徐荣在心底里叹了一口气,随即对董卓说道:
“相国大人,念在她是初犯,还是暂且饶下她吧。”
董卓听了,摆了摆手:“那便听徐先生的话!”
于是侍卫撤了下去,葵莺慌慌张张的起身拜谢之后也退了下去。
其实,救不救葵莺,对于徐荣而言,都没有什么,只是念在此人对百灵有那么几分真心,徐荣才仗义相助。当然,也可以说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毕竟今天,董卓的重头戏是杀自己,一个小小的侍女影响不了什么。
董卓笑意渐浓:“徐将军莫非看上刚才那个侍女了?”
徐荣赶紧摇了摇头:“并非如此,只是不希望下贱之人的血染污了如此富丽华贵的殿宇。”
“好,好。”
董卓拍了拍手,他此时心想:就算你真的看上了那丫鬟,我也不能给你,因为你已经是无福消受了。徐荣没有猜错:董卓其实早就对徐荣动了杀心。
看着一脸亲切和蔼的董卓,徐荣内心感觉到:今日真是在劫难逃了,也罢。她如今究竟是人是鬼,是神是魔,连她自己心中都无法确定,而且,自从与那师尊合二为一以后,她的身体无论做了什么,似乎都感觉不到疲累,在军中那么长时间,即使是心伊和阿初、绮丽都被粗糙的马鞍磨破了皮,而唯独她却毫无损伤……所以,她甚至觉得,此时就算让刀斧手来砍杀自己,也未必能死去,毕竟,司马离的师尊究竟是什么人,连司马离都不清楚。
徐荣又端起了酒杯:来吧,今日同董卓大人奉陪到底!(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二十五回 图穷匕见
(全本小说网,。)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董卓的脸色变得涨红起来,他喝的酒有点多了,徐荣倒是面不改色,看来她的身体变化确实很大,起码现在可以成为“千杯不倒”了。当然,她的面不改色除了她自己能感觉到之外,在场的人也看不到。
牛辅和董璜等人惊讶的看着徐荣,董卓可是个酒坛子,没想到这个徐荣更惊人,喝了这么多酒,似乎一点都没有醉意。
董卓满嘴的酒气,他与徐荣面前的几案上都摆满了美味佳肴,有烤熟的鹿肉,有东海的鲜鱼,还有幽州进贡的海虾……这些原本属于皇上享受的“御用贡品”,现在被董卓肆意的享用着,毫无忌惮。
“徐先生呀,孤董卓……这辈子就是个粗人……”
董卓再次端起斟满了美酒的杯子,喃喃的说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向徐荣倾吐心声一般,他的语气既没有以往收买人心的那种刻意强调出来的亲热感,也没有对待属下的那种威严森然的恐吓,此时此刻的话语,很是真实。
“相国大人自谦了,如今董相国权倾朝野,可谓一手遮天,如何能算是一个粗人?若一个简简单单的粗人能达到相国的这一步,只怕天下之人,无一不愿做这个粗人。”
徐荣欣然的说着,既然董卓在她面前毫不做作,那她也对董卓和颜悦色,礼尚往来嘛。更何况,其实一直以来董卓待她也不薄。
董卓抿嘴一笑,就如同对待一个相交多年的老友一般,又一次举起了酒杯:
“干了!徐先生……没有你啊,孤如何会取得今日的地位?”
两人再次一饮而尽,徐荣放下酒杯,一摆手:
“相国总是如此说,但在下以为,即使没有在下,相国大人一样也会取得今日的成就。”
“哈哈哈……徐先生总是如此自谦!”
董卓放声大笑着,随即,他的眼珠子转了一转:
“徐先生千里奔袭,直指颍川……孤多问一句,先生的大仇,是否已报?”
徐荣略微顿了一顿,但随即便轻轻的点了点头,董卓何等聪明,她如此明显的怪异举动,任何人往深处一猜,都能想到,一定是为了仇家。
“报了啊?报了就好……报了就好啊。”
董卓抚了抚须,夹起了一大块鹿肉,放入了嘴中,大声的咀嚼着。待他咽下这块鹿肉之后,眼眸变得深沉了起来:
“先生为孤做了这许多的事情,为的……只是为了报仇?”
徐荣再次点了点头,她已经没必要继续隐瞒下去了。
董卓见徐荣如此爽快的回答自己,他揉了揉因为酒意而略微发红的鼻子,瓮声瓮气的说:
“老实说…孤如今可谓是权倾天下,可是……很多东西,也不是孤能掌握的,譬如说关东那群鼠子,孤待他们不薄,他们却群起叛孤,唉。”
“关外诸侯,相国定然视之如草芥。”
“孤虽然看不起如孔伷、刘岱、乔瑁之辈……但,袁家三兄弟,孤向来待之甚厚,没想到他们也如此。”
董卓的表情变得痛苦了起来,徐荣静静的看着董卓,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一直以来不怒自威的董胖子,这个注定威震天下,名留青史,或者说还会遗臭万年的暴虐之徒,居然也有如此受伤的表情……
“孤,向来是一个看重情分之人,若非当年袁氏先人提拔于孤,只怕如今的董卓,依旧是西凉边地一个默默无名的小卒,抑或早已死在某处了……所以,孤善待袁氏,希望孤能与他们共成大事,名垂千古。”
“袁氏先人慧眼如炬,只可惜其子孙眼光狭隘,难成大器,他们是不知好歹。”
徐荣勉强说出了几句安慰董卓的话来,她不懂此时的董卓到底心里有多么“受伤”,但起码的几句宽慰的话,还是不难说出口的。
“徐先生,你今年多少岁数了?”
董卓突然问起了徐荣的年纪,令她哑然,一早便不打算如实交代,她今年过了四月才刚二十,这能说吗?
不过好在董卓似乎已经半醉了,他也并没打算听徐荣的回答,见徐荣沉默,于是他便继续自说自话:
“孤今年已经五十有五了,早已过了知天命之年。”
“相国大人身强体健,定能长命百岁……”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徐荣忍不住咧嘴邪笑,当然,人家看不见。她知道这个人活不了几年了,历史上,他在初平三年就要被部下杀死,如今已经是初平元年了。不过也无所谓,多活十几年与只能活两三年,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只是转瞬间的事情。
“当年与孤结识的好友,如今一个个都不在了人世。”
董卓长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空洞起来,他的头稍微有些上仰,像是在缅怀故人。然后他缓缓的转过头来,看着眼前的徐荣:
“前几天,孤已经下令,让孤的部下将袁隗一家阖门斩杀……”
“哦。”
徐荣漠然的应了一声,袁隗就是袁绍的叔叔,也是目前袁氏一族中,在朝中最为兴旺的一家,把袁隗杀了,只怕除了彻底结怨与袁氏兄弟以外,还会被天底下所有的袁氏门生故吏声讨吧?如果不是董卓杀的,换了别人来,肯定连董卓本人都要声讨。
董卓竟然下定了如此决心,敢于与天下之士为敌,这董卓,还真的是老当益壮。
似乎看穿了徐荣的心思一般,董卓又喝光了一杯酒,呵呵一笑:
“这都是跟徐先生学的。”
“在下……?”
“徐先生在河阳津溺毙降卒,又屠灭阳城,烹杀李、张二人,热油灌杀颍川降卒,溺毙中牟城中数千百姓……先生好狠的心啊,孤自问一向暴戾狂放,但论起杀人的恶毒手段,先生竟然比孤还要略胜一筹。”
徐荣听了董卓的话,心中不以为然,其实,董卓一样很残暴吧,光看刚才他一句话就要将葵莺的双手斩掉,也可以说明董卓的恶毒,比起自己来,并不逊色。而且,董卓无论多么残暴,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而自己呢?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董卓一个平凡人,不过是暂且的权势通天罢了,却能视人命如草芥,可以说董卓才是最恶毒的。
不过徐荣并没有多言,董卓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指责之意。
“先生的仇怨究竟是如何,孤并不强求,只是……先生可知,先生这些行为,早已把孤陷入了万民怨恨的地步,纵使孤今后再做任何善事,也不会有人体谅于孤……孤,只怕是要留下一个千古不义的骂名了!”
董卓说完,闭上了双目,又喝完了一杯。
徐荣轻轻一笑,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随即率直的说道:
“在下的确是给相国添了麻烦,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麻烦,在下知罪了。就算相国大人今日要杀了在下,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在下也愿意引颈就戮,毫无怨言。”
徐荣这话刚说出口来,远处端坐着的董璜和牛辅等人也大惊:看来,徐荣本人早已知道今日之事,决不能得以善终,却依然赶来赴宴,莫非此人已是怀了必死之心?
董璜心中尤其不悦:他想看到的,是这个一向神秘莫测,而又总是冷静沉着的怪人能够跪倒在地,祈求饶命的一刻,只有那样,才能洗刷掉当日河阳津中擅自扣押他的屈辱。只是,徐荣的平静再次令董璜感到失落了。
“唉,先生明白就好……”
董卓放下了酒杯,他的手有些发抖,脸色虽然因为醉酒而通红,但却有了一丝苍白的无力感,他本就是要杀了徐荣,但真的到了此刻,心中却有了犹豫。
该不该杀了此人?
此人擅自行军,用极端残忍和不义的手段杀害了无数的士民,令天下人对他董卓离心离德,害他将留下千古罪名,如此恶劣的行径,就算碎尸万段也不为过。
但是,董卓心中却隐隐有着不忍之情,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和徐荣的交情不过一年有余,却好似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一般,他总觉得,与徐荣畅谈的时候,才是他活得最真实,头脑最清醒的时候。
然而,不杀了此人,他还如何服众?他要如何向天下万民交代?是,他可以一手遮天,但那样的代价,将永远无法洗刷徐荣给他涂抹上去的累累罪行。
杀,还是不杀?
董卓犹豫了……
“孤,与先生相识一场,虽然不过一年左右的时日……却好似有超过数十年的交情一般……”
这是大实话,董卓执掌雒阳以后,不要说是好友,就是认识了好几十年的朋友,例如伍琼等人,都被他杀掉了,对他有恩的袁隗,如今一样身首异处。
董卓颤抖了……
“先生数次在危难之中为孤指点迷津,孤断然不会忘了先生的恩情……”
董卓还是为徐荣的才华所叹息,虽然此人提不出更多建设性的看法,但对于“奇谋”方面,似乎总是有着千里眼一般,能够预知不少大势变化,不然他也没办法顺利的成为这个“渔翁”,在何进与十常侍争权的缝隙之下,一举做大。
徐荣看着董卓如此的犹豫,如此的为难,如此的痛苦……连她心中都感到纠结了,不就是下一个命令而已,居然能够这么麻烦,这董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