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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杜锦宁和陈氏一愣,不过反应过后就高兴起来。
他们实在没想到方少华的母亲竟然千里迢迢从贵省亲自过来提亲,以为方家最多派上几个体面的下人就不错了。毕竟路途遥远。
杜锦宁却问:“姚书棋回来了么?情况怎么样?”
“回来了,回来两天了,情况就跟方少华所说的一样,并没有半点出入。姚管家说,方家门风上佳,方大人为官清正廉洁,方太太为人也十分和善,方家兄弟姐妹关系和睦,是个好人家。”陈氏十分满意地道。
关乎杜方蕙的终身大事,杜锦宁和陈氏不可能只听方少华的一面之辞,尽管杜锦宁跟方少华同窗两年,对他的为人十分了解,但还是派了姚书棋和几个下人去了贵省,从侧面打听方家的情况。
方少华那日提起亲事后,姚书棋就出发了,去了那里呆了四五天的功夫,紧赶慢赶地打了一个来回,就这样,他也才回来两日。方太太一个妇道人家,车马劳顿的,脚程肯定慢,却是今日到了,可见方家人的诚心,一接到方少华的信就动身来桂省了。
“快请,快快有请。”陈氏叫道,说着站起来就想亲自去迎接,可走了几步又问杜锦宁和杜方苓道,“我身上的衣服可得体?”
“得体,得体。”杜锦宁笑道。
陈氏这两年日子过得顺心,家中经济宽裕,为了儿女的面子,她即便再不追求享受奢华,也会注意保养,并精心打扮自己;再加上她姿容秀丽,平时跟邻居家太太在一起的时候,她一点也不比别家的贵夫人差。
陈氏和杜方苓很快就走得没影了,杜锦宁也起身回了自己院子。
来的是方太太,自是由陈氏和杜方苓接待。而且姚书棋既查过方家情况,那就只是议亲的事,杜锦宁也没啥好担心的。
本来杜锦宁以为方太太很快就会离开,陈氏会派人来告诉唤她,告诉她她们议亲的内容,可没想到一直等到了掌灯时分,那边都没有动静。
被杜锦宁派去打探消息的青木道:“听太太身边的丫鬟说,太太不光留了方太太吃饭,还想留她住在家里呢。”
杜锦宁一听,提起的心就放了下来。陈氏跟那位方太太相谈甚欢,才想要留人住在家里,可见方太太这人很不错。
不过方太太知道儿子掂记着亲事,最后没有留宿,告辞离开了。
陈氏唤了杜锦宁过去,告诉她道:“我跟方太太商量过了,只等秋闱一过,九月份就成亲。”
杜锦宁吃了一惊:“怎么这样急?”现在离十月,也就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了。古人成亲十分麻烦,走礼都要走上半年,五个月就略显仓促了。
陈氏含笑道:“方家愿意在这里让他们成亲,我自然在时间上不好再提什么要求。方太太这一来就打算不走了,等考完乡试,让他们拜堂成亲后再一起回贵省去。”
杜锦宁点点头:“这样甚好。”
刚才乍一听说这时间她有些吃惊,毕竟这还在商议订亲的事呢,直接就说成亲了。现在细想起来,她都觉得杜方苓出嫁后,直接让杜方蕙也出嫁才好。毕竟乡试对她而言也有一定的风险。两个姐姐都嫁出去她才放心。
但方少华要参加乡试,乡试前成亲是不可能的,只能等到乡试之后了。
不过她对于考试的风险,却已没有了当初参加县试时的忐忑了。
一来她考了几次都没问题,乡试虽严格一些,却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作为府案首,还刚刚地讲学上出了风头的她而言,那些胥吏们自然意思意思就行了,不会对她搜查太严的。
接下来的日子,陈氏就跟方太太走了一波礼,把亲事给订了下来。这一波礼之后,杜方苓的婚期就到了。
陈氏做了两年的主母,又跟邻居家太太取了不少管家的经验,整个人也成长了不少。杜方苓的婚事她根本就不用杜锦宁操心,直接派了姚书棋和几个下人,带了礼物回漓水县,悄悄地把杜云翼夫妻俩给接了上来。
杜云翼和张氏在杜锦宁考上秀才后没沾到多少光,心里自是不满的,但漓水县上到县太爷,下到衙门里的衙役,竟然都把他们当犯人一样的盯着,唯恐他们上府城去给杜锦宁添乱,这一架式简直让杜云翼和张氏胆颤心惊。杜锦宁的能量之大,超出他们的想像。
于是他们就老实了,再不敢动什么歪心思。
现在被姚书棋他们接上来,他们简直要喜极而泣了。至少这说明他们对杜锦宁还是有用的,这就已经够了。
鲁小北和杜方苓的婚礼还算简单,毕竟鲁小北没有父母族人,只请了他在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杜家这边也就杜云翼夫妻两人,外加杜锦宁的同窗好友,另外就是葫芦巷的邻居们参加了观礼。
婚礼过后杜云翼夫妻俩就被送走了,跟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姚书棋。他会带着礼物去给杜寅生和杜辰生,将杜方蕙成亲的消息告诉他们,并且向杜寅生赔罪。
现如今杜家的财力与杜方菲成亲时大不一样了,给杜方苓的陪嫁自然也不好太寒酸。杜锦宁和陈氏便提前将杜方菲请了来,将他们如今住的小院和一百亩田地转到了杜方菲的名下,以贴补当年杜方菲出嫁时嫁妆的不足。
“娘,宁哥儿,真不需要。”杜方菲却死活不肯收,“当年我出嫁,你们已尽了全力。我要还嫉妒苓姐儿,拿我的嫁妆跟她比,我就不是人。”
“拿着吧,我拼命赚钱,就是为了让你们过得好。”杜锦宁道。
陈氏也一再劝说杜方菲。
最后杜方菲只收了那处小院的地契,理由也很充分:“我要是再收了田地,我婆婆和你姐夫压力会很大的,让他们感到不自在,倒不如现在这样好。反正我有你撑腰,你姐夫不敢对我不好。”
杜锦宁只得作罢。
不过看杜方菲这样子,她很欣慰。杜方菲再不像刚成亲时那般没主意了。大概是有了孩子,操持着一家生计,她的性子也泼辣强硬起来,凡事知道深想,不是一味地只顺从别人。
杜方苓成亲之后,就到了科试的时间。这跟杜锦宁和齐慕远没有关系,因为他们是府试前三名,可以免考。但方少华、梁先宽、许成源他们却紧张起来,进到考号里去受了几天罪,这才作罢。
好在科试就是乡试的资格考试,过了科试就有资格参加乡试,难度不大,凭着梁先宽他们几人的水平,也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科试结束,陈氏和方太太走了几回礼之后,八月很快就到了,杜锦宁要参加乡试了。
大姨妈来再加上睡眠不好,昨天情绪暴躁,一下子没控制住情绪,影响大家不好意思哈,在这里给大家道歉了。那帖子真的骂得很恶毒,跟杀了她父母似的,还不是一次两次了。本来打算删了忍忍就算了的,但一下没忍住,暴躁了。
7
第516章 解元争取者
第516章 解元争取者
临近乡试,许多学子赶赴考场,有些提前一两个月就来了;路途遥远的,甚至提前半年到,考完科试后接着考乡试。(全本小说网,https://。)
往年这个时候,府城里都是最热闹的,这些学子呼朋唤友、高谈阔论,吟诗作词,不亦乐乎。
但今年却有些不同,以前活跃在最前线的府学及南麓书院的学子们,都没有去凑热闹,而是埋头读书,默然不语。
“咦,这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今年这些人都成了哑巴了?”某个县里来的考生道。
这考生已经考了三次乡试了,对于每次乡试前的热闹都是十分熟悉的,今年府城学子的低调着实让他看不懂。
当初祁元道讲学虽邀请了各地有名的学者参加,但规模不大,除了围观的府学学子,大多是举人以上的对儒学有研究的人,而且大多还是外地人。当地人即便有几个,但素来与祁元道交好,祁元道在讲学中被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驳倒气得吐血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那些人与他相交多年,并不想与他结怨,所以对于讲学上的事都保持缄默,没有往外传。
也因此,赴考的秀才们对于四月份发生的事,知道的不多。
但也不乏消息灵通的,压低声音把三月份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说,南麓书院的杜锦宁把祁老先生的学说给驳倒了?”考生满脸不可置信。
对方点了点头:“正是。”
这样的对话不停地在各客栈或考生们的聚会上出现。
祁府里,祁思煜正专心致志地看着书,在他的身上再也找不出两年前院试时的那股骄浮之气。
被祖父关在家里两年,四月份又眼睁睁看着杜锦宁击败在他心目中高山仰止的祖父,祁思煜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乡试的时候夺得解元,把杜锦宁踩在脚下,以报祖父与他所受的耻辱。
“少爷。”祁府管家走了进来,“主考官名单已经下来了。”说着,他将一张纸放到了祁思煜面前。
乡试的考试官员,包括内帘官和外帘官。
所谓内帘官,即在考场内的主考官和同考官;外帘官,即在考场外的提调官、监试官等官员。主考官负责出试题,审定考生答卷,决定考生的名次及录取与否。同考官辅助主考官出题、阅卷。
朝庭规定,外帘官不许干预帘内之事。所以,对考生来说,内帘官是谁就十分重要了。
而乡试的正副主考官,是由朝廷选派翰林、内阁学士赴各省充任,主考官二人,同考官四人。
“潘义庭?”祁思煜拿起名单,第一个就看到这个名字,觉得有些耳熟,不由皱眉沉思。
祁府的管家年纪跟祁元道一样大,在祁家做管家已三十几年。因祁元道广收弟子,许多弟子在朝庭里做官的缘故,祁管家对朝庭的事还是十分熟悉的。
他提醒道:“潘义庭是前任知府周东平的老师。”
“哦,原来是他。”祁思煜恍然大悟,旋即大喜,“这么说来,这一次考试要出八股文了?”
他这两年,潜心向学,在八股文上花的心思尤多,写出来的八股文频频受到祁元道和一些老师的称赞。而杜锦宁却没有什么八股文章被传颂。如果比其他,受过许多次打击的祁思煜可能还没信心赢过杜锦宁,但八股文,他却是信心满满。
“这位汪时彬呢,是什么人?学术倾向是什么?”他指着第二个名字问道。
“这位汪时彬是吏部郎中,也是八股文的推崇者。”
“哈哈,好,好。”祁思煜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对于后面的四位同考官便没兴趣再问下去了。
两位主副考官的学术倾向都是八股文,而出题向来是主副考官的事,可见这次八股文是考定了。
看来他这次拿解元有望啊。
“行了,你出去吧,这几日我要再写几篇八股文给先生们看,让他们再指点指点,争取这次乡试拿个好名次。”祁思煜把祁管家往门外赶。
“是是,老奴不打扰少爷念书了。”祁府管家不光没有丝毫反感,反而十分欣慰。
他们家少爷是长大了啊,越来越沉着冷静,知道努力上进了。
齐府里,杜锦宁和齐慕远也拿着主考官和副主考官的名单在看。
齐伯昆则在旁边解释:“主考官潘义庭是东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