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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那么大,就算他要散步散心,也不用出园林。
也因此,除了杜锦宁和陆九渊那一行人,便是润州杜家庄子上的佃农们都不知道园林里曾经住过这么一个人。“安适”这个名字,又是他离开楚馆后给自己起的。便是赵晤派人去润州查,也不一定查得出来。
赵晤派人去陆九渊府上查了一遍后,几乎完全认定了那叫“安适”的人就是杜锦宁。
“齐公,怎办?”他焦躁不安地问齐伯昆,心里莫名地同情起齐慕远来。
杜锦宁远走日苯,肯定是不打算回来了。齐慕远对杜锦宁一往情深,宁愿不成亲辜负家人,在杜锦宁失踪后更是被痛苦折磨得不成人形,到头来还是落得个被抛弃的下场。而且杜锦宁走时,连个口信都不给他留下。
齐伯昆道:“派人去日苯,务必把杜锦宁抓回来。”
“不不,不能抓。”赵晤想起眼前的一大堆麻烦事,还得让杜锦宁去处理,赶紧更正道,“要礼遇地请她回来。就说,朕不追究她的任何欺君之罪。”
“只是不追究欺君之罪吗?皇上别忘了,她手上有丹书铁券,可以抵一次死罪。”齐伯昆道,“朝庭要让她继续研究高产水稻,南方的事也得咨询于她,是不是得给她一个官家的身份?”
赵晤顿时作了难,想了想,问道:“齐公觉得该给她一个什么身份?”
齐伯昆摇摇头:“这个臣不好说。既然杜锦宁是女子,如果她在日苯没有成亲,回国后我家小远定然想娶她的,到时候她就是臣的孙媳妇了。皇上可能不会在意,但朝堂上的官员难免会说闲话,所以臣要回避此事。”
赵晤的身体忽然僵住了,满脑子都是“她在日苯成亲”几个字。
他一直觉得,大宋比日苯不知繁荣几倍,又是杜锦宁的家乡,只要他给出诚意,杜锦宁肯定会很乐意回到大宋来的。
他完全没有想到,杜锦宁会在日苯成亲,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日苯人。如果她嫁的是日苯皇室……
赵晤打了个寒颤,不敢想下去。
以前因为杜锦宁是大宋人,不管她是男是女,做不做官,都在大宋生活,普天之下都是莫非王土,再如何她都得为大宋服务。
所以杜锦宁失踪,赵晤虽然可惜了她这么个人才,但鉴于她是个女子,就算找回来也不能重用,他便没有再将她放在心上。
即便高产水稻出了问题,他心里着急,也不过是觉得最坏的结果就是回到原点,就当没人杜锦宁这人出现过,损失也不大。
现在,他是真真正正地认识到杜锦宁这个人对整个社稷的重要性。
他想起杜锦宁在殿试时给他勾勒过的宏伟蓝图,后来又多次谈起来国家的治理,以及她出了个计谋、让皇家几代人都为人头疼的世家问题得以解决。
她在政治上的雄才大略,她在开放路引、繁荣经济方面的高瞻远瞩,她研究出的高产水稻……
如果这些全都给了日苯。就算日苯国小,也难说不会成为威胁大宋的存在。
想到这里,他完全没理会齐伯昆刚才的话,问道:“那您说给她个什么身份?要不朕认她做义妹,给她个公主的身份怎么样?享受食邑的那一种。”
他看了齐伯昆一眼,补充道:“她的儿子可以世袭,与鲁国的儿子享同样的爵位。”
齐伯昆与杜锦宁两人的功劳,完全值得他赏一个世袭爵位。最重要的是,这样能吸引杜锦宁回国,齐伯昆为了爵位,也会下大力气去寻找和说服杜锦宁回国,嫁给齐慕远。
对于这个提议,齐伯昆还是很满意的。
以公主之身参与政事,谁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还能为他的曾孙子捞个爵位。最重要的是,杜锦宁成了公主,就能拥有公主府,可以跟齐慕远两人单独居住,不用去伺候婆婆苏氏。
想想儿子和儿媳妇那臭德性,齐伯昆都不好意思让杜锦宁嫁进齐家。
如果她被封为公主,一切问题都能解决了。
他道:“这事为时尚早,为今之计是先找到杜锦宁。没准杜锦宁有不同的想法呢。”
赵晤便知道齐伯昆对他的提议没意见了,点头道:“也好,到时候问问杜锦宁再说。”
议完这个,他又问:“爱卿你看派谁去日苯寻找杜锦宁比较好?”
齐伯昆摇摇头:“臣并没有什么好人选。”
开玩笑。虽说这条航线还算成熟,但海上风浪谁能算得准?再者,如果杜锦宁不在日苯,而在国内,去日苯的人无功而返,到时候反吃挂落。
听到这话,赵晤松了一口气。
他问话的时候,是打算派齐慕远去的。但问题一出话,他就想到,如果杜锦宁愿意进宫做妃子,他派齐慕远去岂不是羊入虎口?当即就希望齐伯昆舍不得孙子冒这风险。
还好,齐伯昆的回答正如他意。
“那朕跟鸿胪寺和礼部的人商议后再决定吧。”他道。
大家觉得封杜锦宁做公主怎么样?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7
第837章 在行动
第837章 在行动
齐伯昆回到家里,把这事跟齐慕远说了。//全本小说网,HTTPS://。)//
齐慕远愕然,旋即摇摇头:“杜锦宁绝对不会在日苯。”
“你怎么知道?”齐伯昆好奇地问道。
“我知道安适这个人。”齐慕远道,“他是杜锦宁为茶道而请的琴师,性格孤僻,平时就住在园林里,只与陆先生他们交好,在外人面前很少露面,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他。”
他没敢说安适是楚馆出身,免得齐伯昆想太多,对杜锦宁有误解。
“那现在怎么办?又联系不上杜锦宁。”齐伯昆皱眉道。
如果杜锦宁在日苯还好,可是不在日苯的话,就有点骑虎难下。毕竟让赵晤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很不好,他会对杜锦宁的观感不利。
得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这一回倒是齐慕远的脑子灵光。他道:“如果杜锦宁真的安全地呆在某地的话,她一定会时刻注意着京城的动向的。如果日苯的事也是她设的一个计谋,她一定会有妥善的法子回来的。”
他不想再呆下去了,站了起来:“我去码头查一查,看看那日船只出了问题,是不是杜锦宁故意叫人做的手脚。如果是,那可以肯定锦宁是很安全的。咱们只需要等待她联系咱们就可以了。”
其实他出去不光是查船只是不是故意做了手脚,而是怕杜锦宁留下首尾,叫赵晤的人查出来。这件事,他笃定赵晤肯定会叫另一只特务机构的人去查的,他得先他们一步,把痕迹给抹掉。
当然,如果杜锦宁没留下半点痕迹,那是最好不过了。
齐伯昆也知道这一点,颔首道:“快去吧。我就在家里,你查回来告之我一声。”
“好。”齐慕远匆匆回了自己院子,易了容改了装扮,也不从大门出去,而是跳墙从后院僻静处出了齐府,直奔码头而去。
半个时辰后他回来了,对齐伯昆道:“杜锦宁做事还是很谨慎的,连我都查不出什么破绽来。只是有个大概的猜测。”
“哦,此话怎讲?”齐伯昆问道。
“渡边大师坐的是从日苯来的船,船工自然也是日苯的。他们在京城呆的这段时间,也认识了一些人。在开船的头一天晚上,他们认识的一个朋友带了下人上船来给他们送行,还送了些礼物,又让人挑了上等席面请他们吃饭,在船上呆了足有一个时辰才离开。我猜测那人就是杜锦宁安排的人。他跟船工呆在一起,但他的下人却是可以四处走动的。没准就在他们吃饭的当口去给船只动了手脚。如果跟随一起去日苯的大宋的船只出了问题,直接换一艘便是;但日苯的船出了问题,就只能修了才出发。所以那日启程晚了半日,就是因为日苯的船出了问题。”
“这事不会被那伙人查出来吧?”齐伯昆问道。
齐慕远摇摇头:“不会。鸿胪寺的官员只负责接待渡边大师等人,对于船工没甚在意,这件事码头知道的人并不多。我还是查了许久,才在一个老船公的嘴里听到这消息。他说那晚码头上人并不多,而且因为那艘船停在码头已有几个月了,没人去注意那艘船的动静。他也是因为跟那船的一个船工聊过几句,又知道他们第二日要回日苯去,才多注意了几分。”
“那个老船公现在还在那里吗?”
齐慕远摇摇头:“我已经叫他去另一个码头帮咱们运茶了。”
齐伯昆放下心来。
作为赵晤的心腹,他对赵晤手里另一只特务机构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们跟齐慕远这一支分工明显不同,那一支主要是监视和调查皇宫各妃子的动向,以及她们与世家的联系。并在大皇子被下素后,派遣去跟御卫互相监督、互相掣肘,保护皇室几个重要人物的安全。
所以真要论起查案的手段,他们明显跟齐慕远不能比。
对齐慕远的本事,齐伯昆心里还是有数的。齐慕远有心隐藏痕迹打听事情,没人能发现。
……
杜锦宁之所以躲在徽州,一来徽州繁荣,大隐隐于市,不容易被人察觉,这里的环境气候也不错。二来就是这里离京城不远,只及时获得京城的消息。
没几天的功夫,京城的动静就传到了她的耳里。
她伸了伸懒腰,叹道:“唉,我的悠闲日子不多了。”
这一年多时间,是她自穿越以来最轻松自在的时光,原来为了赶在十六七岁发育前完成既定目标,那真是跟时间赛跑,一刻都没松散的时候。
自打失踪后,为防被人发现,她很少出门,每日宅在家里吃了睡睡了吃,兴趣来了就看看书画点画练练字,拿绣绷胡乱戳几下给母亲交差,日子过得不要太悠闲。
就是闷了一点,有点不开心。
现在时机成熟,她也不能宅在家里孵蛋了。虽然离回京城还有一段时间,但计划得布置起来。
她先将秦老六夫妇叫到厅堂里,询问他们京城的各个势力的情况。
这本就是杜锦宁让秦老六注意的,只是消息太多太杂,秦老六也不知道杜锦宁到底需要哪一方面,便也没说,等着她问。在这一问一答间,杜锦宁也终于确定了计划实施的目标。
蒋家,也是当初要捉她去做女婿的几个世家之一,是京城的大世家。势力不如张、赵两家,但张、赵两家倒下,它就成了京城第一大世家。
蒋家家主见风使舵的本事了得,一看张家被灭,马上就入宫对赵晤投诚,说支持赵晤的一切决定。
当时赵晤要对付张家和赵家,生怕蒋家跟其他世家联合起来对付他,他腹背受敌。虽说张家和赵家倒下后他胜算更大,但肯定得元气大伤。
所以蒋家一投诚,他就立刻应承下来,双方达成了共识,蒋家支持赵晤,赵晤则在官职和军权上退让一步,给蒋家点好处。
但这仅仅是权宜之计。现在张家和赵家所有隐藏的力量都被挖出来灭了,其他世家要不被灭,要不夹着尾巴做人,蒋家就成了赵晤新的心腹大患。
如果能把蒋家也打死打残,杜锦宁觉得她的一切做法,都会得到赵晤的原谅的。
不过这件事得跟赵晤讨价还价再做,杜锦宁可不是做好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