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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着挺香,就是忒难吃了点。
“盐不要钱么?这么咸,又干。呸呸,还有沙!”
“你得了吧,这不是看你来了光顾着哭都没吃东西,才好心拿给你的。吃饱了有劲继续哭,省得回头抹脖子手软。”
平安眨巴眨巴眼,“你怎知我要抹脖子?”
薛良一脸鄙夷,“嚎得这么惨,谁还瞧不出来?不过你死了,谁给你主子收敛呢?回头谁送他回京,给他下葬?将来谁给他清明重阳烧纸,打理坟头?”
平安开始发愁了。
这帮糙汉子,连小主子活着都伺候不好,何况死了呢?
薛糙汉良,冷酷的转身就走,“所以说,人还是得活着,活着才能尽心尽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平安狠狠咬一口大饼。
对!
就是死,他也得先吃上一回好吃的羊肉大饼。
“你不要再进厨房了!我带了会做饭的小郭子,让他歇一宿,明早烧饭!”
那真是太好了。
薛厨房克星良走开,斜眼望着黑黢黢的天,让眼泪流进心里。
大小姐就是想不开,哪怕小表少爷没了,只要她活着,他们就算是偷,也能把她从宁王府弄出来。
到时再嫁个好人家,不还能生出来孩子么?
且一定是得父母疼爱的。
但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他才不是救那主仆,只是不愿看到有人跟大小姐一样,做傻事而已。
算是替大小姐积德了。
而屋子里,郑飞扬跟闵柏吹嘘了一番美娘的火爆生意之后,其实他口才一般,真没那个舌绽莲花的本事,都是干巴巴的说,其余全凭小殿下脑补。
好在,闵柏格外擅长脑补。
哎呀!
孤就知道,只要用上孤烧的瓷器,师姐就开始赚大钱了。
孤下令烧的,那就是孤本孤烧的!
孤真是个旺财孤啊,三千两银子不用愁了。孤就是死,也能瞑目了。
不不!
孤瞑不了目,师姐的卖身契还搁在湖州王府里哪。要是母妃捣乱,不还给师姐怎么办?
回头孤不在,又有人欺负师姐怎么办?
师兄是个穷光蛋,先生太老,满院子老老小小,看来看去,也只有孤还能做个顶门杠子啊!
郑飞扬?
对不起,小殿下压根没把他当自己人。这就是个乡下莽夫外来户,隔壁邻居。
青梅竹马什么的,被自动忽略了。
不知小殿下把自己“排除在外”的郑飞扬,瞧着左右无人,从怀里取出脏脏的旧荷包,挺当自己人的悄悄问。
“殿下,这是美娘妹妹叫我带来的。你要不嫌脏,我给你煮点水喝如何?”
啥啊?
空有斗志,没有力气的小殿下,头都抬不起来,郑飞扬体贴的送到他眼前。
眼珠子艰难的对个焦,小殿下一惊。
这,这不是土么?
师姐大老远的,让人给他带了这个来,是要让他吃一把家乡土?
他,他就算是病了,快要死了,也没穷到这个份上吧?
可,可小美人儿带来的,毒药也得吃,土算什么?!
闵柏躺在那儿,艰难掩饰住心虚,“好。”
反正众生最后皆尘土。
他不过是提前吃两口,又怎么了?
无非是拉几回肚子。
郑飞扬出去,不一会儿,提着一壶烧开的水来。
闵柏努力不去看那浑黄的水杯,还安慰自己,怎么着,也比喝药轻松多了。
然后,他把水一饮而尽。
还豪爽的表示,“再来一杯!”
师姐给的土,再难喝也要笑着喝下去。
“万一,孤是说万一,孤有个三长两短,郑飞扬你可记得,告诉我师姐……这土我都喝了啊,还,还特别甜……”
小殿下可能真的脑子烧坏了,土怎么可能是甜的?
郑飞扬同情的把一壶水都喂他喝了,这也是个真糙汉,才不管过不过量呢。
倒是平安,回头就遭罪了。
殿下水喝太多,还要喝药。
嘘嘘的次数,呃,就多了些。
折腾得平安递了大半夜尿壶,实在是没怎么好睡。
但小殿下却难得睡了个好觉。
次日天光大明,当他闻着浓浓米粥香气醒来时,只觉精神好了许多。
躺了许久,头晕脑胀,总提不起胃口的他,居然有些馋了。
嗯,这定然是换上师姐的爱心睡衣,喝了师姐爱心土的缘故!
当薛良帮忙把早饭端过来时,他甚至主动问了一句,“今儿吃什么?这么香。”
薛良吓了一跳。
他肯帮着照顾这位,可不代表他就冰释前嫌了。
冷下脸把平安推醒,他出去了。
中气十足在窗外,跟过来瞧弟子的上官令说。
“上官先生!这儿有林姑娘带来的家乡米面,小郭子一早熬了粥,还拿菜油炒了酸菜,可香哪!要来一碗不?这是咸肉,中午给您焖饭吃。”
“现在就给我蒸一盘!这成天吃牛羊肉,快把老头子吃吐了。还有什么好吃的?”
听动静,上官令径直进了厨房,也不管小弟子了。
“有好东西也不能一次吃太多!小飞,把东西都给我管着。”林俊武的声音响起,“哟,还有菜干啊,这个好,中午垫咸肉底下一起蒸,好吃着哪。”
“你你你,这都是孝敬老夫的!”
“我是她二叔,自然能替她作主。这粥给我来一碗,米是老家带来的吧,真香啊!”
听着他们吃得稀里呼噜,闵柏只觉口舌生津,饥肠漉漉,又不好意思跟长辈争。
偏此时,耳尖的他,听着一个陌生的小小声音,在那儿据理力争,“可这,这都是林姑娘给装的,说给我们小殿下养病的……”
轰!
小殿下顿时要拍案,并没有,床而起!
第199章 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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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长春道长和太医们又一次进来诊脉时,就见汉王殿下扯着平安,心急如焚。全本小说网https://。
“快,快去抢回来……吃的,都是师姐带给我的,是孤的……”
哇,殿下好白!
不不,
他居然有精神抢东西?不,是吃东西了?
太医还琢磨着医书上有句话,说人胃口开,能进五谷,便是身体恢复的标志。
长春道长已经老当益壮,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把上了小殿下的脉。
随即震惊的看向平安,“你到底喂他吃什么了?”
沉寂许久的脉象,居然焕发出勃勃生机,开始好转了!
平安一呆。
扭头看向桌上的米粥和酸菜,“这,这还没开始喂呀。”
长春道长却是眼神一亮,又一个箭步挪移过去,端着小殿下那份饭菜,风卷残云,吃得极香。
脉象已好,年轻人恢复就快,反倒是他老人家,急需滋补。
“还是家乡的米好,菜也香!”
平安只觉,衣袖开始发抖。
小殿下紧紧揪着他,凤眸圆睁,悲愤万千,“明明孤,孤才是病人……”
这些人,都讲不讲理了?
平安为难。
人都吃过了,抢回来也不能给你了呀。
哈哈!哈哈哈!
晚了一步,把着小殿下另一手诊脉的太医,欣喜若狂。
“殿下的脉象在好转,果然我昨天用的方子是对的!终于见效了呀!哎,你小子提的这是什么玩意儿?不许乱给殿下吃喝。”
郑飞扬一脸心虚的提着水壶,“没,没啥,水来着……”
“我看看!这水怎么是黄的,这么脏!”太医怒了,“怪道之前殿下病一直不好,原来竟是这样脏水喝的!”
郑飞扬急了眼,这锅他不背,“我昨儿才来,你少赖人!”
太医还想说什么,可长春道长已经放下吃得干干净净的碗筷,探头来瞧,“小飞你煮的什么?”
呃……
郑飞扬不好意思说,拼命往后藏,“没,没啥……”
可身后,端着碗粥和小菜,就被赶出厨房的上官令,揭开了壶盖。
“灶心土?呃,居然是灶心土!”
长春道长,太医,连同黑着一只眼眶,凑在门外偷听的神婆,全都呆滞了。
打小入宫,民间常识略匮乏的平安有点懵。
“灶心土,那是什么?”
郑飞扬眼看瞒不住,支吾说了实话,“我们那儿,人若要出远门,都会在自家灶心敲一块土。若路上遇到水土不服,拉肚难受什么的,就煮一壶水喝来保平安。
我都差点忘了,是美娘妹妹想起来,特意让焦大叔赶着送来。小殿下你头回离家这么远,保不齐就是闹这个病。
刚上路那几日,嗯,我看大伙儿都有些拉肚子,也煮了几回水的。平安你也喝过,不是都好了么?”
看他渐渐振振有词,平安恍然,“怪道那几日叫你去打水,打回来都是黄的,还说就只有这样,哄我们喝了,原来全是土啊!”
神婆忽地在门外,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真是八十老娘倒绷孩儿!殿下压根就不是什么瘟疫,他就是水土不服!这灶心土煮的水,多给他喝几日就好。”
太医冲上前,又给殿下诊了一回脉,恨恨跺足,“这症状虽跟瘟疫近似,但也跟水土失调一样啊,我们怎么就没往这处想?”
他气得差点骂娘。
不,这事不能怪老娘,只能怪他老娘的蠢儿子。
凡事总往复杂里想,其实有时很简单。
“改药方,改药方!水土失调,谁不会治啊。赶紧来个人,给皇上报信儿去。这要是再治不好,集体吊死得了!”
长春道长笑着叹气,“老道也真是该打!早年出门都会备上一块灶心土。这些年,因跟徒子徒孙们走南闯北的多,竟把这事给忘得干干净净。上官兄你是不是早想到此事?是以才如此笃定你弟子没事?却怎也不提点我一声,害老夫多少天都睡不着。”
上官令意犹未尽的搁下空碗和筷子,满足的摸摸自己肚皮。故作高深,实则他也忘得一干二净!
“我说了有什么用?还不是得等我女弟子把灶心土送来?所以我早说了,他这病不是不能治,是时候未到,瞧把你们吓得。”
嘁!
这话也就哄哄长春道长这厚道人了,林俊武本想拆个台,忽地眼角黑影一闪,顿时高喊。
“不好了!抢东西啊。小薛大人,你也是朝廷命官,抢这些酸菜咸肉你好意思么?”
“这个孽徒,孽徒!”
“把东西放下,放下!”
上官令和长春道长不顾年老体迈,追打上去,而小薛大人只留下一个灰扑扑的潇洒背影,掩护着背得琳琅满目的薛良,大步跑了。
嗯,给小殿下的。必须要抢,就当是替大小姐“报仇”了!
小殿下奄奄一息,垂死挣扎,“孤的……孤才是病人……平安……”
快去抢回来,没见这些刁民都在欺负孤么?
平安想想,一脸憨厚的摇头,“这些不是长辈,就是官员,还有您师兄,奴婢可不敢,还得殿下自己来才是。”
你,你个小没用的!
等孤好了,孤要报仇,报仇!
小殿下斗志昂扬,眼看是死不了啦!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