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霍红儿也想跟去,“我打算去寻寻妹子,不说她好象给带到芜城了?好歹也是咱们家的骨肉,且带些她爱吃的去瞧瞧她。一来在乡亲们跟前有个交待,二来若妹妹真个有造化,咱们又何必断了联系?”
林俊仁大赞,“还是你懂事!”
他早就有这心思了,只是没人递梯子,自己不好张口说这话。
要说做生意,有比守着个摇钱树女儿,来钱更容易的么?
那日徐家家丁来时,可是放了话的,价钱随他开。
林俊仁只恨没有第二个女儿可以卖,又恨韩彻,当日要不是他阻挠,少说也能多卖二百两银子。拿去置些田地,家里生计就不必发愁了。
当然,他更想巴上女儿,好长长久久有个收益。
看他同意带霍红儿出门,林方氏便也想去,林俊仁就不乐意了。
“成天就想着玩,家里鸡不要喂,菜地不要人管的?赶紧准备些女儿爱吃的要紧!”
可美娘爱吃什么,林方氏哪里知道?
没奈何卤了些父子俩爱吃的肉菜,横竖堵了他们的嘴。
倒是霍红儿看着不象个样子,拿了件针线,去隔壁找叶氏了。
“……我知道,邻居们都不待见我,也是我自己从前走错了路。可那有什么法子,谁叫我命苦,打小就没爹没娘呢?如今我只想安份过日子,也想去瞧瞧小姑……唉,就这样一家人,难怪她不愿意搭理。说句公道话,搁我,我也不乐意。”
叶氏原本,确实是不想搭理她的。可看她还算明白事理,想想也不至于碍着什么事,便把美娘在凝翠馆的消息告诉她了。
“你们若诚心去看她,那是好事。但若是又打着什么歪主意,那将来也怪不得我。”
反正她是头一个,会四处说他们坏话。
霍红儿谢过,回去一说,林俊仁很是高兴。
霍红儿又道,“如今妹妹大概对家里有些误解,到时爹就不要急着出面了。我先缓和了气氛,再图其他。”
林俊仁虽不大高兴,却也觉得在理。
还给了霍红儿点钱,叫她到时买些东西,给美娘送去。
林方氏无法,只得眼巴巴送走三人,独自看家。
有心找周大娘说说话,连周大娘都不大敢理她。
周娟早已说了,要是她再跟林家交好,她每月送回来的粮食斤两不变,只是就要换成粗粮了。
林方氏怪没意思的,才渐渐想起女儿的好处,有了几分悔意。
黄昏时分,有人风尘仆仆,兴冲冲终于找来了。
“道长道长,我刚去打听,前儿就是双河镇了!”
骑着毛驴的老道长微微一笑,“这一路上,你可辛苦了。只今儿天色已晚,咱们寻个客栈歇息一宿,明儿再去你兄长家吧。”
年轻人不大乐意,“都到家了,怎么还要住客栈?我不信大哥敢把我们赶出来。”
老道长暗暗摇头。
若真是个要面子的,怎会抛开年幼弟妹这么多年,不闻不问?想必是个狠心人,何必上门自讨没趣?
“咱们大老远的过来,一路风尘仆仆,你愿意让你小侄女瞧见你这蓬头垢面,脏兮兮的模样?”
年轻人想想也是,这才同意先进镇,寻了个黄家老店住下。
但他到底年轻,按捺不住,吃饭时便跟店里打听。
“可知你们镇上衙门里,有个叫林俊仁的书吏,他家住在哪儿?”
负责招呼的,却正是黄家大郎。也是和美娘一起长大的小伙伴,当即一愣,“你们认识?”
年轻人刚想开口,老道长呵呵一笑。
“是啊。我们从定州过来,受他老家族人所托,送封家书,也想见见那个得了王府赏赐的小姑娘。”
黄大郎顿时叹息,“那可是见不着了。”
“为何?”
“美娘妹妹,早就被卖了。”
“什么?”年轻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谁敢卖她?”
“除了亲爹,还有谁?”
年轻人顿时急了眼,老道长却把他拉了坐下。
“这位小哥,你也坐。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这里,还有林家人,专程给那小姑娘带的东西呢。”
黄大郎叹着气,就把美娘自落洪水之后的种种遭遇说了。
末了道,“这真不是我做晚辈的乱讲话,美娘妹妹这样好的小姑娘,偏遇着她这爹娘,也真是倒霉!”
就见对面的年轻人,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而那慈眉善目的老道长,更是黑云密布,面沉似水。
“爹娘糊涂!官也糊涂!那桂花巷子在哪儿?待我前去痛骂一回!”
老道长撩起道袍,怒发冲冠,大步流星的冲出去了。
竟是比年轻人更显冲动。
因自身际遇,他生平最见不得这种事!
那个林俊仁凭什么放了?就应该抓去充军流放!
小姑娘也是傻,就算是为了摆脱家里,怎能拿自己开玩笑?
如今一个好好的小姑娘落到牙婆手上,将来命运会如何?想想都让人心惊胆战,心急如焚!
第124章 痛骂
(全本小说网,HTTPS://。)
于是,当林方氏没滋没味的闩门关窗,孤零零一个人准备歇下时,大门被咣咣砸响了。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林俊仁,你给我出来,出来!”
林方氏吓得好玄没摔一跤,慌慌张张抱着块石头,给自己壮胆。
“你,你们是什么人?不,不说清楚,我才不开门……”
“你不开门是不是?我翻墙进来了!”
只听蹭蹭几声,一个年轻男子翻过林家院墙,跳进来把门闩拉开。
林方氏吓得石头顿时掉地,砸到自己脚背都毫无察觉,面如土色。
“强,强强强……盗啊……”
“强盗个屁呀!我林俊武,林俊仁呢?我就是来问问,你们把我小侄女,弄哪儿去了?”
林方氏差点咬到自己舌头,“林……林,俊武?”
丈夫好象是有一对弟妹,可十几年不联系,她哪知道人家叫什么?
哈。
对面院墙传来笑声,是叶氏。
就算她与林家不睦,到底还是副侠义心肠,听着隔壁这么大动静,探头来看。此时听人自报家门,且看那相貌,确与美娘有几分相似,便把手中棍子放下。
“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啊!林家的,你倒是解释解释,你们把美娘弄哪儿去了?”
这要林方氏如何解释?
“都,都是你哥的主意……与,与我无关!”
林俊武鼻子差点气歪,“女儿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怎么就跟你无关了?他不对,你就不会拦一拦?”
老道长从门外进来,“人都说,为母则强。你这妇人,简直枉为人母!算了,我们不为难你,叫你男人出来!”
“可,可他不在啊……今儿和儿子媳妇,去芜城了……”求生的本能,让林方氏又挣扎出一句话来,“他们就是,是去看女儿的……”
“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老道长冷着脸,一语戳破林家人的小心机,也不多待,“此处多留无益,走!”
林俊武忿忿离开,叶氏赶了出来。趁着邻居们出来围观,故意高声问。
“你真是林家亲兄弟?怎么这么些年,都没见你们走动?”
林俊武故意高声答,“还不是我这好大哥,生怕被我和妹妹拖累么?爹娘刚过世,就闹着卖田卖地,在双河镇安了家置了业。这十几年来,竟是啥也不管,全亏族人关照。否则我和妹妹那时才几岁,早饿死了!”
邻居们还真不知道这些,一时之间,议论纷纷。
俗话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爹娘过世,哪有成年的兄嫂,放着年幼的弟妹不管,自过日子的?
亏林俊仁还自诩读书人,太自私凉薄了。
林方氏羞愧难当,赶紧躲了回去。
只听林俊武越发高声道,“也就前些日子,收到美娘送来的东西,全族人好生高兴,妹妹因此也结了桩好亲事。本说要一起来探视,谁知出门时,妹妹有了身孕,这也是喜事,只好跟妹夫两个留下了。
如今我把话,说给乡邻们听着,我们兄妹如今只认美娘一个侄女。至于其他,可别怪我们不讲亲戚情份!”
“本就如此。”邻居们七嘴八舌,纷纷附合。
做人本就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都不搭理我了,我干嘛还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林俊武跟着老道长走了,本以为就此回客栈里去。谁知老道长竟是一路打听,去了县衙。
林俊武惊着了。
“道长,您,您不会真的要进去痛骂县太爷吧?”
“有何不可?”老道长冷哼一声,在衙门前咚咚咚,击起鸣冤鼓,硬是把韩彻从后院召回前堂。
看老道长品貌不俗,韩彻很是客气,“道长有何冤情,尽管讲来。”
老道长却冷冷瞟他一眼,“请问大人寒窗苦读数年,如今身居高堂,究竟所为何事?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还是为万世开太平?又或者,只是为了光宗耀祖,高官厚禄,一已之私?”
韩彻一怔,再看向老道长,只见他两目如电,竟似明灯巨烛般,让他心中那因美娘和娄得月两桩案子,留下的心理阴影。如老猫前的小老鼠,无所遁形。
“孟子曾言,民为贵,君为轻。这民中,难道又分男女?世间瞧不起女子的愚夫,又有哪一个不是女子所出?难道她们怀胎十月,就为了生下一个欺侮轻视她们的男子?
大人执掌一方政令,若心存狭私,轻则家破人亡,重则祸害一方。百姓纵有冤屈,但对着一个闭目塞耳的父母官,让他们诉与何人听?”
韩彻给说得,背后冷汗涔涔,起身施礼。
“道长,我——”
老道长却侧身,不肯受他的礼,“老夫言尽于此,望大人好自为之。日后能仰不愧于天,俯不愧于地。上对得起朝廷给你发的俸禄,下对得起你治下的一方百姓。若是当官不为民作主,呵呵,不如回家卖红薯!”
老道长以雷霆万钧之势,把想说的话说完,没有半刻停留,转身就走。
“还不跟上!”
林俊武,林俊武早看傻眼了。
直到被骂,才如梦初醒,跟梦游似的,深一脚浅一脚,跟着老道长出来了。
转头再看,没追兵,没挨打,甚至都没有一句还嘴。
这,这痛痛快快骂了一场,就这么啥事也没有?
老道长傲然道,“老夫肯骂他,算是赏他脸了。换了从前,多少人排着队,捧着金山银山求老夫骂,老夫都懒得张口!”
当然他才不会说,早判断出韩彻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糊涂官,才肯去骂上一回。
否则,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不是找死么?
“那,那要是还有人求,您还是张口吧。”林俊武出了气,就开始发愁了。
“咱们又没有多少银子,如何赎我小侄女儿?哎,偏阿娥又不在。她素日最是个伶俐的,定有主意。”
老道长不悦的瞪他一眼,才自英雄气长,这会子又为钱所困了。
悻悻然看看自己磨白的旧道袍,不爽道,“男子汉大丈夫,千金散去还复来!怎么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