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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当亲儿子,又怎么会看着梁太后对琏亲王下手,而死守着真相不说?
安太妃的泪从眼里滚落,哽咽有声。
473 杀气
到底……到底她对琏亲王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源于愧疚!
这个真相一但说开,她便就再没一个儿子了。琏亲王会恨她,而逸亲王或许会认她吧。但那样一个儿子,就是认回来了,又能算是个儿子吗?
乾武帝并没有逼迫安太妃,而是等着她平静下来。
然而事实没得让安太妃有过多的选择,这是个非此即彼的抉择。现如今救逸亲王要紧,安太妃也只得挺起胸膛说:
“但凭陛下吩咐,只求陛下莫要失信于我。我不求逸王爷仍有之前的风光,只求他不至于圈禁皇陵。”
乾武帝点头笑,说:“请太妃去外间稍等片刻。”
安太妃出去,乾武帝扬声问:“谁在外面,进来一个。”
陈忠刚好回来,进到屋里,给乾武帝行礼,说:“陛下合该保重龙体才是。”
因着陈忠是跟着他的老人儿了,不过想起另一个潘途来,乾武帝的脸子可就不怎么好了,问:“潘途那东西死了没有?”
陈忠回说:“没呢,现被人看着,还等着他的口供呢。陛下放心,没陛下处置,老奴如何也不敢让他死了。”
乾武帝听了,方才满意地笑了笑,转而脸一沉,问:“现宫里都留有什么人?”
陈忠回答说:“回陛下的话,许公子等人带的人全都出了宫,宫里留的,全数是北衙的人。”
乾武帝点了点头,状似无心地说:“太子做事,越发稳重了。”
陈忠也不答话,垂手立在一边。
乾武帝见了,心才放下,吩咐说:“你去传话,让任成带了一队人,去琏亲王府上,将琏亲王请进来,引到永慈宫去。等到琏亲王到了,你就压着逸亲王也一同过去。”
陈忠答应了声,并不问为什么的退了出去。
有宫女进来,侍候着乾武帝,为他掖了掖被子,然后低声说:“陛下,皇后娘娘一早就回来了,见太妃娘娘与陛下说话,便就没进来。”
乾武帝这时候倒是生出好心来,想着梁太后对皇后,也是狠下毒手,这时候,让皇后去看看热闹,也算是解了气,于是吩咐说:“去请皇后过来。”
皇后过来,先在外间见了安太妃,见了礼,对着安太妃如此打扮,心下更是狐疑,却也没问,告了罪,进到里间。
对着乾武帝,皇后总是无言。她微行了个半屈膝礼,轻声说:“陛下有何吩咐?”
之后再元别的话,从乾武帝醒到现在,皇后未说出一句关心的话来。
难得无人,夫妻两个对视着,没人知道乾武帝在想什么,好半晌,乾武帝才说:“你陪着太妃去母后哪儿吧。太妃有话要与母后说,你在边上一直听着。”
皇后奇怪地看了乾武帝一眼,却也没问原因,退去外间,手扶上安太妃的胳膊,轻声说:“陛下让妾陪着太妃娘娘一起去母后哪儿。”
安太妃慢悠悠地起身,然后缓步往外走着,语气也是不紧不慢地说:“大概皇上是想让你开心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皇后只是浅浅一笑,说:“开不开心,都无所谓了。”
因为宫内不准随便走动,安太妃连宫女都没带,只自己到的这里。上了岁数,腿脚都不大好,先走了路,此时便就显得颇为蹒跚。
好在她们都不急,她们最不缺的,便就是耐心与时间了。
等到皇后与安太妃走到永慈宫,琏亲王刚刚被带到,在门口碰上。
琏亲王连忙上前行礼:“儿臣参见母妃,皇后娘娘。”
皇后道了声“免礼”。安太妃却是眼泪立时就盈上了眼睛,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琏亲五骇然起身,扶上安太妃问:“母妃这是怎么了?可是身边的人,被误伤了?”
安太妃用帕子抹了把眼睛,细看了看琏亲王,语气冷然地说:“进去吧,等一会儿就会知道了。”
永慈宫里也是层层把守,寝殿外面站着的,全都不似原永慈宫的人。见了安太妃、皇后与琏亲王,纷纷跪下见礼。
紧跟着,后面便就听见逸亲王的声音:“你们对本王客气些,再怎么说,本王也是皇上的一母胞弟,你们这帮子势利眼奴才,等明儿本王如何收拾你们。”
一路骂骂咧咧的过来,见了安太妃等人,也不行礼。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大概也是想到自己的下场不会太好。有得骂就骂,有得装就装。
逸亲王是被反手绑着,几个小侍推着进到永慈宫里,也难为他会骂人。
这回见梁太后,倒是不能通传,等着梁太后召唤了。
皇后只是对守着门的人说:“本宫是奉了陛下的口喻来的。”众人便就让开,并帮着打了帘子。
因为有事,梁太后昨天晚上,也是一晚上没有睡。但此时,她却仍是不见困乏。看她在乾武帝面前嚣张,其实心里也是焦灼着难受。
屋内几个嬷嬷不眨眼的盯着她,好似就怕她想不开算杀似的。
皇后进来,让那几个嬷嬷退了出去。
安太妃自己寻了把椅子坐下,便就与梁太后对视着。
半晌,梁太后冷嗤了声:“怎么,这是看我热闹来了?你倒是有心了,活得久还是有些好处的。”
皇后也走累了,此时还管什么礼不礼的,也不用赐座,轻声让琏亲王也寻座坐下,她便就自己寻了座位坐下,也不出声,也不见礼,就听着这两个老太太对阵。
只有逸亲王站着,连声喊:“母后,救我。”
梁太后没好气地斥说:“老实呆着,哀家活着一日,断不会让皇上要了你的命。”
安太妃嘲讽地笑了,说:“好好的孩子,让你教成这样,他日到了地下,见到先帝若是问起来,就不知道太后如何说了。”
梁太后横了眼琏亲王,回讽说:“琏王好,可惜再好也没儿子继承王位。你到了地下,倒是可以直接告诉先帝全都是哀家的手笔。”
琏亲王瞅向梁太后的眼睛,满是杀气。若不是祖宗礼法,只怕他一早就将梁太后弄死了。
474 吐血
听了梁太后的话,安太妃郁结的心情,倒是突然变好了许多。怜悯地瞅了眼梁太后,将先前递给乾武帝看过的信,递给了梁太后,语气淡漠地说:
“太后娘娘看看这个,再说话吧。只希望太后娘娘看了,可别后悔。”
梁太后看那封皮上什么都没写,也不知怎么的,眼皮子没由来的就是一跳,就不大乐意打开,问:“到了现在,还有什么是值哀家看的?”
这回换安太妃嗤笑说:“怎么,太后娘娘怕了?”
梁太后咬了咬牙,终还是将信打开了,拉长了眯着眼睛去看那信上的内容。越看,脸色越发难看,到最后,几乎整个身子都抖了起来。
皇后与琏亲王看着,一片茫然。
逸亲王可就急了,若梁太后出了事,他怕他就会跟着完了,急忙地喊:“母后,母后怎么了?可不能出事啊,要是母后出事了,那儿臣怎么办?”
梁太后终于忍无可忍,呵斥:“别喊了,你个蠢货。”
逸亲王长这么大,梁太后从没被骂过。要喊也都是逸亲王喊梁太后,此时突然被梁太后骂,倒是先吓了一跳,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到底没回嘴。
梁太后抖着那信,半身子终于从府上倾斜过来,指着安太妃问:“这是真的?当年、当年他俩个真被换过了?”
安太妃冷然说:“若不然,我儿如何才能好好长大,开枝散叶,看琏王便就知道了。”
梁太后一口气没喘上来,向边上一歪,晕了过去。
皇后从边上也听出了大概的意思,但见梁太后倒下,急忙上前扶住了,又一叠声地喊人去请太医来。
琏亲王从只言片语之中,也听出了大概来,脸色阴沉地看着安太妃问:“母妃,到底怎么回事?”
只逸亲王人傻,竟是半分都没反应过来。
安太妃冷冷地打量了下琏亲王,无情地笑了,说:
“你不是已经猜着了,又何苦来问我?你也别怪我心狠,要怪只怪太后娘娘容不下人,我要保护自己亲生的,也只有将你与他对换了。现如今看看你跟逸王,就应该知道,我这么做多么的正确。”
琏亲王像看妖怪似的看着安太妃,转过头,又看了眼倒在床上,皇后正帮着掐人中的梁太后,就觉得喉咙一阵腥咸,往上一咳,一口血便就吐了出来。
安太妃的心一紧,身体微动了动,到底忍住,将关心的话,闷回了肚子里。事到如今,她的关心,对于他来说,已然显得多余。
她做得太绝,所以不配得到原谅。
琏亲王看也不再看任何人,茫然地转身出去。很快的,便就听到外面侍立着的宫女、内侍惊呼声。
逸亲王这时候倒是也听明白了,面上大喜起来。
梁家已经倒了,经此一事,逸亲王就是傻,却也知道乾武帝再不会给梁太后好脸色。逸亲王正忐忑害怕,却没想到,原来他是安太妃的儿子。
那么他还有什么可怕的?安家可是有着不比沈家差的军队,安云响也是个能臣。
逸亲王立时就觉得,自己前途一片光明,不由得凑上去,舔着脸喊:“母妃,儿臣真的是母妃生的?”
安太妃瞅也没瞅逸亲王一眼,语气淡淡地说:
“我生了你,却没养你。自来生恩大过养恩,我今日将此事说出来,不过是生你一场,不希望你落得个圈禁皇陵的下场。到于那声母妃,还是省了吧。”
外面太医进来,皇后让来,顺手将那信拿到了手里看,再看那印鉴,便就知道是真的了。
逸亲王仍不死心的蹲在安太妃身边,意图打动安太妃。
安太妃面色也不好,闭着眼睛,心里的那股子火却也是蹭蹭往上冒,终是忍无可忍地骂逸亲王:“你个蠢货,别再出声了。”
逸亲王缩了缩脖子,太医也吓了一跳。
皇后却是面色十分平静,瞅了眼面如金纸,晕过去的太后,又瞅了眼闭着眼睛,皱紧眉头的安太妃。皇后心下却没多少的高兴,反倒有些空落落的。
归根结底问题还是出在景元帝身上,当年他登基想要快速站稳脚根,才会与梁家联姻。
虽然说,这其中有梁家的运作,但景元帝却也是得到好处了的。盟约既签,一方尊守了盟约,而另一方却欲要毁约。
景元帝既娶了梁太后,却又不让梁太后怀孕,形同毁约。
梁太后十二岁嫁景元帝,到二十二岁,景元帝碰也不曾碰梁太后,那么又怎么能怪梁太后与梁家,将手伸到景元帝的宫里。
男人总是贪心,又想要江山,又想要爱人。这样想来,最聪明的,还是沈太夫人。
也许,正是因为当初沈太夫人的断然决绝,才让景元帝一生难忘。皇后想,若当年沈太夫人入宫,大概也就泯然轮为安太妃一般的人物了吧。
女人狠,许多时候都是被男人逼出来的。
皇后将信收好,交还给安太妃,轻声问安太妃是否回去,安太妃瞅了眼床上,却也觉得意兴阑珊。于是,皇后扶着安太妃,又如来时那般,缓慢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