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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妻与妾的不同,也正在于此。
出身也就不会显得那样重要。
褚瑜想,她会说的。
可是她偏偏嫁给魏远志。
魏远志虽然胸无大志,但却一心一意地对她。
她身边的陪嫁丫头,个个如花似玉。
魏远志却半分不动心。
对她更是关心备至。
婆婆也是将她当成亲女儿一样的疼。
夫妻和美,有多少次,她想与魏远志说,想与婆婆说。
可是话到嘴边上,想到现在的幸福,可爱的子女。
想到若是说出实话,有可能失去的。
褚瑜到底还是忍住了。
因为太过在意。
虽然心里也明白,沈太夫人、魏远志不是那种流于表面的人。
但是,她输不起。
魏芳凝见娘娘迟迟不见反应,狠了狠心,一字一顿地,将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世子也知道了?”
褚瑜终找回自己的声音,语气有些艰涩地问。
魏芳凝将那橘子拣起来,拍掉土,放到褚瑜的手里,说:
“娘还不明白吗?对于身份、地位祖母并不在意。祖母在意的,是娘这个人。这么年,祖母没有告诉父亲,只不过是不想娘和爹之间出现隔阂而已。”
“娘……”
魏芳凝拉着褚瑜地说,说:
“我们之所以没与爹说,就是想让娘亲口告诉爹。难道娘与爹过了这么多年,对爹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褚瑜不语。
魏芳凝没有说的是,她都能看出的事,这么些年,她爹就没有怀疑过?
“娘!”
魏芳凝又说:
“女儿不想看着娘,处处受韦太夫人的控制而已。”
褚瑜问:
“你祖母让你来跟我说的?”
魏芳凝摇头,说:
“娘误会了,不是祖母告诉女儿的。是女儿自己看出韦太夫人对娘的态度不大对,所以去问的祖母。女儿本来想要自己去查一查的……”
褚瑜这时候,已经慢慢回过神来。
一听魏芳凝说她自己看出不对劲来,突然就想到,她女儿都能看出来,那她丈夫,这么些年,就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
魏芳凝说:
“娘无论是什么出身,在女儿眼里,都是女儿的娘。”
禇瑜将魏芳凝搂在怀里,眼里含了泪,说:
“娘只是……娘只是……”
魏芳凝轻轻拍了拍她娘的背,说:
“女儿知道,祖母也知道娘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什么。可是,娘就不想外祖母了吗?以着韦太夫人的性子,外祖母在她手底下讨生活,能好了?”
她怎么能不想?
她日日夜夜都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生母生活得更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
韦太夫人倒没有拿要揭穿褚瑜身份,来要挟她。
而是用褚瑜生母,来要挟褚瑜。
使得褚瑜每每退让就范。
魏芳凝见她母亲虽然没有说话,但表情上有所松动,再接再厉地说:
“娘咱们与爹说了吧,反正女儿祖母都知道了,再告诉爹,和昭弟。然后咱们想个法子,将外祖母接出来,安置在府外面,买几个奴婢侍候着,也是娘亲孝顺。”
依着魏芳凝对她娘的了解,她就不信,她娘不动心。
那果然是褚瑜一直以来,想要办成的事。
让她的生母,离开韦太夫人。
韦太夫人是个心思极为阴狠的女人。
她控制不了文昌侯有女人,便就一直控制住了文昌侯的女人。
一但发现文昌侯宠哪个女人了,那个女人也就活不长了。
不是死了,也是犯了什么错。
韦太夫人很聪明。
她不会自己动手,来让人抓到把柄。
有时候,褚瑜自己也非常的奇怪,以着韦太夫人的本事,怎么就会让她生母,当年生下她?
文昌侯一子一女。
除了韦太夫人生的褚燕卓之外,也就她生母生下了她。
文昌侯的女人,虽然比不过承平伯。
但也不少。
褚瑜也曾偷偷问过她生母。
张姨奶奶只是说,韦太夫人嫁给文昌侯,只怀过一回孕。
47 动心
而文昌侯其她女人,倒是偶有怀孕的,但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能留住。
张姨奶奶没有点破,那不过是韦太夫人平衡妻妾的一种手段而已。
韦太夫人不会自己动手。
她会暗中鼓捣着,让文昌侯的宠动手。
然后她再以正妻的身份,将此事查明了。
这样一来,一石二鸟。
张姨奶奶自己懂,却不希望她的女儿懂。
或许她是妾的原因,理解不了正妻的想法。
她总觉得,终归是男人好色。
而女人又何苦为难女人?
谁又是天生乐意给人当妾的?
所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儿,与人为妻,要么就能辖制住丈夫不纳妾。
要是管不了,就做到平和大度。
反正是与一堆女人分享丈夫,何必不做昨好看一些?
像韦太夫人这样,自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
天天上窜下跳的,有何意思?
她自己感觉到幸福了吗?
如果感觉到幸福,就不会这样尖酸刻薄了。
张姨奶奶人就平和。
她做不了女儿婚姻的主,但却能影响女儿的性格。
最起码平和的人,就比尖酸的人,幸福感要强。
褚瑜想着,她最近一次偷偷地去见张姨奶奶时,张姨奶奶的样子。
庄子上的生活,虽然比不得城里府上,锦衣玉食。
但却也淳朴简单。
只是艰苦了些。
张姨奶奶面上已经有了风霜。
魏芳凝又说:
“娘,女儿还没见过外祖母呢。外祖母就不想见见她外孙子、外孙女儿?”
到底还是魏芳凝的话,起了效果。
见女儿果然一点芥蒂没有,不由得褚瑜就笑了,说:
“你和昭哥儿小时候,娘曾带着你们,偷偷给你外祖母见过了。只不过你们小,还不记得事罢了。你俩个的小银锁,就是你外祖母给的。”
魏芳凝想起来,她和她弟弟一人有一个,特别小,银质也不是特别好,泛着黑的小银锁。
五彩绳系着的。
她还奇怪,怎么会有这样又小又破的东西。
原来是她们的外祖母送的。
虽然他们眼里,东西不好。
但在张姨奶奶来说,已经是倾尽所有了。
所以说,很多时候,不在于别人送你的是什么。
而在于送你东西的人,有些什么。
魏芳凝立时就觉得,那个被她嫌弃过的小银锁,异常珍贵了。
话一起头,便就多了。
魏芳凝又有意的逗引着。
褚瑜便就不由自主地,与魏芳凝说了许多张姨奶奶的好和不易。
还有她自己的童年趣事。
那些,褚瑜以前,故意忽略的东西。
一个真正的母亲,总是会与女儿,分享自己的成长经历。
以前,褚瑜对此都是三缄其口。
娘俩个相谈甚欢。
魏芳凝搂着褚瑜的脖子,撒娇一般地说:
“娘,咱们与爹爹说了吧,然后想个法子,将外祖母接出来。”
褚瑜点头。
那也是她一直想的。
女儿和婆婆都知道了。
并且女儿给了她自信,让她觉得,或许,她的夫君,真的不在意也说不定。
魏芳凝大喜,搂着褚瑜就亲,说:
“娘太好了,女儿就知道娘一定能说的。女儿太爱娘了。”
“芳凝只爱你娘,就不爱爹了?”
魏远志打外面回来,就见这娘俩个正上演母女情深。
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吃味。
但面上挂着的,却是宠溺的笑。
毕竟眼前,是他生命中,最生要的两个女人。
魏芳凝放开褚瑜,几步上前跳到魏远志跟前,拉着魏远志的胳膊说:
“爹还吃这个醋。女儿自然也是爱爹爹的。”
魏远志笑说:
“嘴甜的小丫头。就不是有事要求爹爹?”
魏芳凝回头,冲着她娘使眼色,然后笑说:
“不知不觉都这个时候了,女儿去接昭弟下学,就先告辞了。”
无视自己母亲那祈求的目光,魏芳凝从无波小筑出来。
魏芳凝想,她娘应该会说吧?
她打算去寻魏昭。
将她娘的事,由她与魏昭说。
魏家的家学紧临魏家祠堂。
顺着承平伯府的内院,要过很长一段的夹道,从侧门出了承平伯府,便就是家学了。
魏芳凝才出无波小筑才走了几步,就见绿竹过来。
绿竹走得有些急,像是有事的样子。
魏芳凝迎上去问:
“有什么事?”
绿竹欲行礼,魏芳凝说:
“直接说事。”
绿竹说:
“回姑娘话,韦太夫人又派了个婆子来,说是要见三夫人,被太夫人的人给拦住了。刚好奴婢在哪儿偷听,被那婆子见着,她认得奴婢。非让奴婢给三夫人带了个东西,说是送三夫人的礼物。”
“礼物?”
魏芳凝可不信韦太夫人这样好心。
她这是看沈太夫人没去,胆子又大了起来了。
没等魏芳凝要,绿竹已经将东西递了出来。
魏芳凝接到手里看,是一根竹制的祥云钗。
光滑锃亮,一看就是长年用的。
谁会用竹钗挽发?
答案不言而喻。
魏芳凝冷笑:
“她光给你这根钗,就没有什么话要你传?”
绿竹说:
“奴婢也问了,那婆子说三夫人看了,就知道该怎么做。还给了奴婢一锭银子。”
被绿竹举在手里的银子,看样子也有四五两的样子。
魏芳凝气得。
眼珠子转了转,又说:
“银子你就自己留着吧。以后再有这事,银子你照拿不误,但一定要告诉我。”
绿竹面上一喜,将银子放到荷包里,笑说:
“这是自然。谁是主子,奴婢还是分得清清的。”
魏芳凝问:
“那婆子现在是走了,还是待着你回话呢?”
绿竹说:
“她倒没让奴婢去给她回话。但奴婢在暗处瞅了瞅,她好像也没走,躲在了咱们府的侧门边上。”
魏芳凝就知道,往日里,只怕韦太夫人没少让府上的丫头,以这种方式威胁她娘。
她娘应该都会派自己的丫头,去与来人回话吧。
魏芳凝反身,重又往无波小筑走。
她娘要与她爹说话,此时应该不会让丫头、婆子在跟前侍候。
那么……
魏芳凝想,韦太夫人不是得意吗?
她就让韦太夫人好好得意得意。
捧高了,摔下来,才会更疼。
48 传话
她们没去找她,她不说老实在家呆着,最好让她们忘了她。
竟然还敢寻上门来。
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保孙子。
褚瑜身边的两个婆子,费妈、常妈原是魏远志身边的大丫头,也就是沈太夫人的人。
此时正守着门。
四个绮,是褚瑜后来自己选上来的,其实也是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