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钧言掰着指头算了算,半晌,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大概十年了吧。”
江飞惊诧:“十年?这是十年你都没有投胎?难道真的要等十八年??”
“哈哈哈,怎么可能,若都等个十八年,那岂不是遍地孤魂野鬼等着投胎了?”辛夷饮了一口道:“只是时辰未到罢了。”
“你一个人住在水里?”水面微微波澜,鱼上钩了,江飞稳了稳线,一把把线收出水面,一条大鲤鱼一下子跃了出来,他将鱼放到了泡在水里的鱼篓里。
钧言摇摇头晃了晃酒杯:“有一个,少了人也清净,偶尔有溺水的人,我就有舍友了。”
江飞可惜道:“若不是你不能在人间久呆,你可以跟我做个舍友。”
钧言拍了拍他的肩:“我阴气重,不能与你相处太久,若不然会损了你的寿,就这时常几杯酒就够了。”
“你在人间可有喜欢的人?”江飞望着漫漫平静的河面,微热的风刮过脸颊,很是舒服。
钧言看着眼前的酒杯,自嘲道:“我这辈子大概只娶了酒,倒是你,偶尔会看见一个姑娘陪你钓鱼,可是心上人?”
江飞脸上微红:“是啊。原本今年要成婚的,她父溺水过世了,要守孝三年,就推晚了。”
“哦?溺水?可是姓谭?”钧言那正是一个中年人,这几日就要随着黑白无常去地府准备投胎了。
江飞眼睛一亮,点头道:“是啊,是姓谭。”
钧言坐直了身子,道:“如今我那住的一位正姓谭的先生,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你那岳父大人。”
江飞闻听此言甚是激动道:“那晚些时候钧言兄问一句可好。”
钧言点头满口答应道:“可以,可以,若是真的是你岳丈大人,我也可以帮你让你那未来娘子见一下你那未来的岳丈。”
“真的?”江飞高兴的就差没蹦起来了,这秋铃自从父亲离世就没开心过,如今若是能见个最后一面也是好的。
钧言让他冷静一点,笑他道:“这还没问呢,不要高兴太早。”旋而睨了眼他那早没好生握住的鱼竿儿:“诶,钓竿这么抖,鱼都吓跑了。”
江飞不好意思一笑,摸了摸后脑勺,方才坐定,重新摆了摆鱼竿望着那鱼线荡出的圈圈波纹言语中不无喜气:“那等钧言兄问好了,我再去告诉秋铃。”
钧言但笑,给他又倒了一杯酒,重新斜倚靠着石头躺坐着,慵懒翘着腿看着天青等雨:“多久没看这天青待雨了。”
江飞不大会文邹邹的,只问道:“钧言兄在水下看见的天,是什么样?”
钧言侧过头看着他,将酒端到嘴边又放下了,像想到了什么,提议道:“你若好奇,想下去看看么?正好,可以去看看那位谭老爷是不是你的岳丈?”
江飞心一紧,手里的酒差点没撒了,赶忙放下酒杯,觉得还是握着鱼竿靠谱,讪笑着忙拒绝道:“多谢钧言兄好意,我,我还不想死!”
“哈。”钧言失笑:“谁让你死了?我可以保你在水下一个时辰不会溺水的。”看着江飞脸都吓白了,有些幸灾乐祸。
江飞一听,放下了鱼竿认真看着他那一脸的闲逸悠哉有些不可置信,道:“真的可以?”
钧言点了点头,收下了他那不可置信的目光打算以行动证明一下,站了起来从宽大的袖中掏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小药瓶取了丸药递给他嘱咐道:“这个你吃下去就好。”
江飞带着疑惑也站了起来,小时候的饥寒交迫营养不良让他现在个子比钧言矮了一些,从他手里接过药,虽然将信将疑,但钧言那懒散闲逸的眼神中的真挚是真的,他也便信了他,仰头一口把药咽下,服下瞬间就感觉自己的呼吸浅了不少。
钧言看着他将药咽下,好像想到了什么,脸色突然正经了,唬的江飞心底一沉,被药丸呛到:“怎,怎么了?”
他摸了摸下巴上下扫量着他,有些心虚:“我想说,我刚刚好像拿错药了。”
“????“江飞闻言,心下大叹,这都能拿错?可这会儿已经咽下了,急的脸瞬间就白了,立马扣着嗓子还想努力努力扣扣把那药吐出来:”你!你!你!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
结果看着江飞急的不得了,钧言倒是笑了:“哈哈哈哈,唬你的,你到也不怕我害你性命。便这般将药吃了?”
江飞这才知道他在逗他,刚刚还煞白的脸瞬间飞红,虚惊一场而已,拍了拍胸脯。随后在钧言的指引下,他探了探自己的鼻息,竟几乎都没呼吸了,惊奇不已,抬眼看向他那张漂亮的不似凡人的脸灿然一笑,回道:“钧言兄要害了我,以后可哪来的酒喝?”
闻言钧言唇边笑意更甚不说话,抬起手,那带着微凉之气的宽袍大袖袖子在他脸上轻轻一拂,转眼之间,江飞就已经到了水下了。
江飞入水觉察这水里不比水上,外面已是端午,天暖花开。虽然阴天也很暖和,可阴天的水下阴冷不少,以至于冷热交叉,他刚入水就打了个哆嗦,有了那药丸他在水下也能自由呼吸,就像鱼一样,只是行动迟缓了很多不如在地上方便,最让他惊诧的是衣服这都栖身水下了居然没湿。
带江飞稍微适应了这水中的光线和环境,钧言这才带着他去找自己的小宅子边走边道:“此事我虽带你来,但你万不可宣扬出去,要不然我怕我这水府非被那起子拿供品砸了不可。”
“供品?砸水府?”江飞虽知道他前面半句的意思,可这供品砸水府是什么情况?
钧言轻笑述道:“之前有个小鬼救了个姑娘,原不求报恩之类,也不求是姻缘佳话,结果那姑娘回家之后同家里人说了,家里人四下里说她家姑娘遇到了活菩萨云云,结果一群人跑到那小鬼儿拿去拿各色瓜果供品抛入水中,几乎没把他那水府砸到了,不得不搬离了原来的地儿另寻住处。”
“原来如此。”江飞听完这故事不禁啧啧:“竟还有这种事,这倒是说不上来该哭好还是该笑好了。”
姚钧言点头,难掩正经:“所以,还得劳江兄,这事儿你和谭家母女知道即好,少些话,我这也少些麻烦。”
两人并行而走,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看见了一处小宅子,平日看不见,这几丈深的水里其实有个小宅院,简单的黑漆门,狮头铜环扣,门外虽然没有花,但有些水草,各种鱼游弋期间,好不自在逍遥,姚钧言先迈步进门,江飞随后,进门所见是白色影壁,两三步绕过影壁,入眼是堆砌着的造型各异的山石,上面仍旧是水草和游鱼,水草山石掩映了对着院子的屋门,期间有一径小路蜿蜒而入。
听见有人来了,谭松从屋里走了出来,以为是姚钧言回来了,直接便道:“姚公子回来了?”
江飞随着钧言到了门口后,谭松一眼就认出了江飞,一脸不可思议,眉毛胡子几乎没惊掉下来:“小飞??你?你怎么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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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也鬼也 诗酒趁年华 4
江飞指了指钧言。回道:“谭叔!我正是随钧言兄来找你的。”
谭松仍穿着出事当天的衣服,脸色发白,唇色发青,两眼下乌青,头发束着,阴森森的鬼模鬼样。一脸上的都是哀伤,叹气道:“哎,怎么我铃儿如此命苦,我淹死了便罢了,怎么连未来夫婿也死了!”说着泣涕同下,伤感万分。
钧言赶忙摆手,劝解道:“谭老爷,江飞没死,只是我带他下来看看他说的之前溺死的未来岳丈是不是您罢了,若不出意外,我明日还能带您去见见家人最后一面。”
谭松不可置信,三绺胡子激动的一翘一翘的:“什么?去见秋铃?”
这个消息无疑是他这自打死之后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刚刚异常虚惊,如今大喜,激动的刚刚收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一把握住钧言的手甚是激动:“这,这可是真的?”
钧言眉眼真诚,郑重的点头,他在这水府居然能摸到谭松的魂魄实体:“对。这几日鬼差也就会来提你下地府准备投胎了,若是能圆你个心愿,也是好的。”
“谢谢,谢谢姚公子!”听见钧言的确信儿,高兴的无可无不可,他当初溺水而死到如今也已经几个月了,不知道她们孤儿寡母的到底如何,一直颇为担心,这下可以交代交代了。
江飞也高兴,含笑点头,这回真的可以给秋铃一个惊喜了。
再三再四的谢过钧言后,三人这才进了屋,他一直拉着江飞问着秋铃的近况。
“小飞啊。铃儿,这些日子都还好么?”谭松亲热的拉着江飞坐到椅子上,将一切想问的问题一股脑的都问了出来。
江飞点头应声安慰:“谭叔放心,秋铃这些日子帮着镇上刘老爷做些针黹,他给的价也高,跟谭婶也还好。
谭松这才放下心来,叹了口气:“那就好,她娘身体不好,这下可苦了铃儿了。”他拍了拍江飞的手:“小飞,替我好好照看她们母女俩,也怪我,这一身死,也连累了你们俩今年成不了婚了。”
收敛笑容,江飞换了一脸的正经,信誓旦旦道:“没事,谭叔,这些日子正好我也可以多准备准备迎娶秋铃,谭叔放心。我会照顾好她们俩的。”
谭松跟江飞又聊了一会,钧言在边上独坐不语,还在回味刚刚在岸上的酒的滋味,差点忘记了时辰,再抬头一看时间已经不早了,他及时吃了药也不能长时间在水下呆着,赶忙提醒道:“江兄,该回去了,时辰快到了。”
江飞知道姚钧言若不是十分要紧事是不会打断他喝江飞谈话的,利落的起身跟谭松告辞,随即跟着钧言回到了岸上。
到了岸上,水中的阴寒一扫而散,江飞到底觉得还人间和暖合适他一些,全身上下也没有湿也不必理,郑重作了个揖向钧言道谢:“这回托钧言兄的福,若是能帮了谭叔和秋铃,我就带两坛陈年佳酿酬谢,如何?”
钧言听见酒就开心,见他行了大礼觉得也非什么大事,有些不大好意思,赶忙上前扶了起来笑道:“好!好!好!就这么定了!”
两个人约定第二日天黑时分,钧言将谭松带到河边与家人再见。
辞别之后,江飞就收起渔具,竹篓里是刚钓上来的几条鱼匆匆赶去了谭家。
村尾谭家,桃李掩映茅舍,炊烟袅袅,虽然简陋,这一方却也收拾的干干净净,院子里几只鸡鸭正在散步,门口那杆儿上的白纸糊灯笼和白对联。
秋铃刚从刘老爷家回来,顺便给她娘带了些药回来正在煎药,就看见江飞拎着鱼篓风风火火的过来了,忙停下手里的活笑眯眯迎了出来:“小飞哥,你怎么过来了?”
江飞进了院子,将鱼给了秋铃关切问道:“谭婶呢?可好些了?”
秋铃系着围裙,一身粗布扎染的衣衫虽素净的很却仍掩不住青春颜色,面若银盘,细眉大眼,樱唇粉嫩,正是大好年华,如同一朵初绽的素色梨花。
她接过鱼,摇摇头,俊俏的小脸上染上了一脸忧愁,微微叹息:“没有,自从爹死了,她经常哭,眼睛更差了不说,连精神也差了不少。”
江飞点头,帮着秋铃将鱼放进了一边的水缸里,才拉着她坐到院子里:“铃儿,我跟你说个事,你可别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