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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因为她受不得冷,她的寝宫没有冰块,只有带着热气的风,吹轻纱帐幔,珠帘声碎,阿丝娜静静的躺在冰丝凉席上,侍女已经给她换了睡袍,白色的睡袍,衬的脸色更加苍白。
辛夷站在屏风后,御隼坐在床沿握着她的手,神色黯然:“太医,君上,可要紧?”
太医收了悬丝,脸色跟阿丝娜的比也好不到哪去,年纪本就老迈,如今遇到这种情况,整个人抖的厉害:“回将军,君上只是一时情绪不稳,到无碍,只是,只是君上腹中的胎儿要好好用药,否则保不到足月。”
御隼默了默,伸手想去抚她的肚子,却最终收回了手,垂下眸子,吩咐道:“既然如此,你下去斟酌用药吧。
“是……是!”太医如蒙大赦,赶紧收拾了东西退下去开药。
太医走后,寝殿又静的只剩下风声和细碎的珠帘碰撞声,阿丝娜仍昏睡着,御隼背对着辛夷,看不清表情,微微的叹息声之后,沉寂被打破:“上神,阿丝娜的孩子,不能留。”
“哦?”
“她的孩子,应该有个光明正大的父君,而不是一个骗了他母亲的细作。”他从一开始就没得选,如今仍旧没得选,只有唯一一次的破格:是跟兽人族的头领求着若是战胜能留阿丝娜一命,无论当初知道阿丝娜的身孕的时候有多开心,心中存了多少侥幸,如今既然回不到从前,他也不想奢求她或者孩子。
当初与阿丝娜私定终身的时候,借了黄昭的名儿,所以前灵珠君见过黄昭也默许了阿丝娜的赌之后她才放走了黄昭,他当时承诺下的会护她周全,如今怕只能是当日空语了。
半晌,没听见辛夷的声音,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她的话,他和衣轻身躺到了阿丝娜的身边,将她拥入了怀中,握着她的手,温暖从掌心蔓延到心底,鼻尖萦绕她身上那熟悉的香味,心中万千烦恼一霎化尽,从始至终,他也没敢去触碰她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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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祝东风 且共从容 35
天宫中,俩个人正在博弈,一人执黑迟迟不落子,另外一人茶都喝了半盅了,轻笑了一声:“怎么,心软了?”
“嗯……”执白子之人应了一声,终于将子落下,一下连吃了三颗黑子,半日未赢一着,如今连赢三子,心情很好,道:“偶尔也要积德。”
“哈?”执黑子之人一口茶差点呛到,赶忙落下一子挽回棋势,嘲道:“你也要积德么?”
执白之人被他一子又困在这一盘黑白缭乱,睨了他一眼:“你手下不该积点德么?也该让我赢一盘了吧。”
执黑之人送了他个大白眼,落下最后一子,一切,尘埃落定:“你自己没本事还赖我!”
“又输了…”
“上神,他走了。”阿丝娜卧在榻上,两眼无神,神情恍惚,面前的小几上摆着一碗药,闻着就很苦,她却朦朦然,伸手去抓了几次也没能抓住碗,差点打翻了,只能由侍女端着喂了。
辛夷坐在屏风后,灵瑞抱着小雨坐在他身后的椅子,昨天晚上也不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将黄昭留了下来当了个什么大臣,虽然他仍是个凡人,但她以黄昭助战有功,向天帝求了颗仙丹给他,只要他后面勤加修炼,位列仙班也不是不可能。
而那个御隼将军似乎走了,明明一战大胜,却反而不辞而别,到让她摸不着头脑了,可辛夷不说她只能今天厚着脸皮来八卦了。看着阿丝娜这般的憔悴,全然不是当初那个伶俐的公主,心中胡乱猜测了一番,恐怕她和黄昭的事当初不实,如今倒是那个将军跟她是有情的。
辛夷一袭蓝色暗绣文竹锦袍衬的肌肤如雪,眉目入画,仍是一副万事于他无所谓的样子,要么嘴角微微含笑,要么就是云淡风轻面无表情,阿丝娜的恍惚他看在眼中,目光流转,看着屏风后失魂落魄的阿丝娜,淡淡道:“君主,您是一国之君。将军走了,可国还在,族还在。”
阿丝娜推开药碗,仰头望着帐帘上悬着的珠子,眼中蓄泪,不知道是在问辛夷还是在问自己:“若是我昨天没有说明,是不是这一切还会是原来模样?”
“凡事没有如果。”
“是啊,没有如果。”嘴角勉强扬起了一丝微笑,她摸着自己那孩子待过如今已经平坦的小腹,这孩子跟她无缘,只在她腹中不过两个月,那么多如果,却没抵过那个已经发生的事实。御隼走了,孩子也走了,战争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就像做梦一样。她没了爱人,没了父君,没了孩子。
灵瑞顺着小雨的毛,小雨没心思听一个伤心的女人絮叨,安安静静的睡着,她听了这半日,才知道,原来这公主居然有过身孕,可她在这府里住了这么久居然完全不知,而且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孩子又没了?憋了一肚子问题,可如今阿丝娜这般情景她也没资格过问什么,只能等着回去了问问小雨可能还知道什么。
实在是太闷,她干脆就抱着小雨到外面散心。
小雨被她一路摇醒了,迷迷瞪瞪睁开眼被正好的日头刺得眼睛生疼,将头埋进了她怀里,闷声问道:“灵瑞姐姐,这么热怎么出来了?”
灵瑞撇撇嘴,将怀里的小狐狸头掰了出来强迫她看着她:“你一直都在睡觉,这么多睡不完的觉?昨天晚上的酒宴上到底怎么了?怎么如今这灵珠君脸色这般难看?”
小雨被硬抬着头,一脸憋屈,眼睛被太阳光刺的睁不开,直流眼泪:“我也不知道,诶诶,我眼睛疼,你能不掰着我脸么!”强扭了扭身子,想从她怀里挣脱出去。
松开了她的小脑袋,她将她放到了地上,小雨得了自由,路面上的石头被太阳如此暴晒倒是不烫爪子,还凉凉的,舒爽的抖了抖毛,思索了下昨天的场景:“昨天我也没听到什么,漂亮哥哥给我吃了个鸡腿我就犯困了,只知道他们似乎在庆功,然后几个人很少说话。后来我也是被抱回去的。”
“哎,你那漂亮哥哥不爱说人家的是非,要不然就不问你了~”她眼前浮现着辛夷那云淡风轻的脸,不过这边战争已经结束了,估计回浮光掠影的时间也近了,看着这已经看了一个多月的花花草草和这无论到哪都蓝的不真实的天空,到想那个装饰素雅的浮光掠影了,最主要,回去了就能偷求疗愁给她加餐,不要变兔子了。
小雨倒是无所谓在哪,但对那个老欺负她的小松鼠还是挺有好感的,想着若是能将小松鼠带回浮光掠影该多好~想罢,她蹭了蹭灵瑞的裙摆,又让灵瑞将她抱了起来,有点晃悠的站在她窄细的臂上一个劲的蹭她的颈窝,大肆讨好,弄的灵瑞倒是有些不习惯她突如其来的热情了,把她的头从自己颈窝掰了出去,嫌弃的将她摆的规规矩矩的卧在自己怀里:“想到啥坏事儿了?你平日可看不上我的。”
小雨眼睛一眯,嘿嘿一笑,央求道:“灵瑞姐姐,我们跟漂亮哥哥说说,让他帮我把老欺负我的那个小松鼠一切带回浮光掠影吧。行不行?”
“不行,这事儿我做不得主。”她捏了捏那被小狐狸那再怎么吃也不会胖的小脸:“你漂亮哥哥他也只是客,大抵还是要和灵珠君说才是。”
“那我们回去找灵珠君!她会同意的!”说着,小狐狸的小爪子推搡着灵瑞就催她返回。
拗不过她,耳朵被吵的生疼,只能抱着她又返回了大殿。
门外侍女都被遣走,殿内静悄悄的,她俩在门口踌躇了一下听着两个人似乎在里面低语着什么,就先没进去。
“干嘛不进去?”小雨看着灵瑞趴在门上往门缝里瞅着什么,她被她抱在怀里又看不见只能干好奇。
灵瑞没理会小雨,只见阿丝娜从枕头下拿出了一个小锦盒交给了辛夷,辛夷接过锦盒,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辛夷绕过屏风就要出来,她赶紧站直身子敲了敲门:“灵珠君,我要进来了?”
只听里面微微一声咳嗽:“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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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祝东风 且共从容 36
刚要推门,辛夷已经开门了,她没站稳差点一头扎进他怀里。打眼看了一下,他两手里并没有东西,刚刚那个锦盒不知道被放到哪去了。
看着她抱着一脸花痴的小雨,表情淡然,声音清冷“怎么又回来了?”
想着刚刚差点扑进他怀里,她还没怎么回过味儿来,干干一笑,指了指怀里的小狐狸:“小雨说想要在回浮光掠影的时候带走这花园里陪她玩的小松鼠,我带她来问问灵珠君。”
“哦。”他看了眼小雨,小雨甜甜一笑,跳进了他的怀里瞬间抛弃了灵台,接住了小雨,给她让开了道。
鄙夷了一下小雨,她刚要进去,就听里面的阿丝娜发话道:“小姑娘若是喜欢,带走便是,无碍。”
小雨听阿丝娜答应了,连他的漂亮哥哥也不要了,蹦出了他的怀里奔着花园就去了:“太好了!多谢灵珠君了。”
事儿也办完了,辛夷唤了灵瑞替阿丝娜关上了房门,两人一起回客房。
骄阳似火,晒的人头皮发麻,走在没有树荫的花园里,没一会儿就满头的汗了,灵瑞拿手帕盖到了头顶上,望着对太阳光无所畏惧的辛夷,满心敬佩,这么晒都能面不改色也不流汗:“上神,什么时候回浮光掠影?”
辛夷也不看她,仍旧信步走着,红花绿叶之间的月白色的衣衫,腰间另外一对菩提铃随着步履叮当作响,身上浅浅的玉兰花香在这奇花异草正艳的花园里,仍能闻得到,很清爽,声音也很清爽:“明天。”
“太好了!”灵瑞掩不住的高兴,这些日子在这一点也不好玩。而且这边好热,没有浮光掠影凉快。
辛夷突然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娇俏的小脸上脸色好多了,只有脖子上还能看见淡淡的鞭伤疤痕,“这么想回去?”
“是啊,我想疗愁了。”她笑的开心,这时候看倒是跟小雨一样,有些孩子脾气。不过想想她到底是人间十六岁便已经到了浮光掠影的,对于他,她只是个孩子。
“我看你只是想回去偷懒罢了。”这几日的训练是有些成效,但她也因为天热会变着法子开始偷懒,也不知道这一千年她能不能及得上疗愁的一半。
灵瑞扁扁嘴:“上神别拆穿嘛。”
第二天,
辛夷带着灵瑞和小雨未及向阿丝娜此行就自行找了个鱼头侍卫带着他们离开了灵珠君府。
重新踏上那朵自己的小云,她脑海中再次浮现了当初坠下云头的一幕,一个寒颤,赶忙收掉了云头,爬上了辛夷的云,死皮赖脸道:“上神,我跟你挤挤吧。”
辛夷却俊脸一冷,睨了她一眼:“下去,自己腾云去。”说罢便带着小雨先离开了。
望着他自行远去,灵瑞叹了口气,说变脸就变脸了,重新招来自己的小云,犹豫了一会儿,眼睛一闭心一横抬脚踏上了云头,飞的极慢,追是追不上辛夷他们了,她的法力这些日子也提升了些,可以一边腾云一边隐身,这样飞在低空也不会被人发现。
整整飞了一天,她瞪云瞪大海瞪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变成了死鱼眼才到浮光掠影。
人间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