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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家三百六十二年前,烈成天因火烧目山,歼敌两万立大功,封前锋将军,自此才有了如今的烈家满门忠烈,是与不是?”
“姑娘,烈家如何起家,南蜀随便打听都知道。”说这些是何用意?
青锦不急,举止酒杯示意黎叔坐下,自己也悠悠的看着风雪。
黎叔在空坐上坐下,拱了拱手道,“三百多年前,目山一场大火,歼敌两万,同年同月同日,闵将军的两万亲兵葬身目山火海,而放火围剿烧死他们的正是他们信任的自己人。”
“当时他们受命去支援,本就身经恶战,好容易胜了回到目山,一个个筋疲力尽,此时等来了援军,他们高兴的挥手呼喊,迎来的却是乱箭,他们以为搞错了,大声呼喊,却无果,他们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奋力抵抗,本来就个个骁勇,直到最后,逼的对方大火烧山,葬身火海,二位将军,你说他们死的冤不冤?”
二人已经变了颜色,目山,大火,两万兵马……
“当时领兵烧山的正是烈成天,二位将军应该熟悉,只是不知,很为后人,可有听过?”
说到这,黎叔也有些动容,这算得上血海深仇了,一心为国征战沙场,却落得如此下场,悲凉。
暖春的收紧了紧,目光不自觉落到青锦身上,这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了,但是她相信是真的,因为太过辛密。
青锦轻靠着椅背,一手撑着头,一手摇晃着酒杯,满满一杯一口饮下,就算隔的再久,也要还他们一个公道。
“胡说……有记载,明明是勦灭两万敌军,而那两万亲兵是死于敌方的埋伏……”说着说着,烈焱的声音显得有些无力。
烈老将军则闭上了眼睛,并不言语,他们只说了个大概,他就听出来了几分真假。
这种事,绝不可能妄论。
“烈将军,老朽所言是真是假无需多言,上天或许是有眼的,当年那一场大火中有幸存者,他们本该军功立世,却无奈落草为寇,忍辱偷生。”
“幸存者?”烈老将军盯眼看着青锦,果然是后人吗?
青锦尔然一笑,只是笑的有些沧桑与悲凉,“两位都是战场上过来的,可有些感同身受?二位觉得叶子军如何?”
“叶子军?”
烈家父子立刻回过神来,目山,落草为寇,叶子军,莫非……就是当年幸存者的后人?
“如你所想。”
现在他们的后人打回来了,所以说世间自有公道。
“那你是?”烈老将军略有些激动。
“我?一个不该存在,却又必须存在的人,并不重要,老将军怕是更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青锦今儿喝的稍微有点多,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接下来的,黎叔也无法转述了,青锦品着酒,慢悠悠的说着。
仿佛说着一个故事,没有太多修饰,语言也有些干涩,但是听着的四人都脸色变了又变。
历史辛密多是骇人听闻,功高震主没有好下场也不少见,但是,牵连这么广,这么多条命,骇人听闻都不足以形容,而且……
萧家太急了,否则天下岂是现在这个样子?
不用再问她是谁,知道她的目的就够了,报仇,或者说让真相大白天下。
“当年不是烈成天也会是旁人,但是,烈成天,你们的祖辈,他真的是明知而为,还是同样被欺瞒着呢?”
既然要明白,就都明白点吧……
“姑娘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些?”烈老将军到底年岁大些,尽管惊讶,还是稳住了。
“烈家忠心,南蜀皆知,不送!”难得来一趟,这雪景还未好好赏赏。
这话对现在的烈家来说极为讽刺了,人家明白告诉他们,就是告诉他们而已,并未打算说服他们对王室不忠,更不怕他们抖出去。
父子两沿着原路下山,看着漫天飞雪,老将军觉得南蜀的天似乎要变了。
“爹,刚才那姑娘说的……”
“姑娘?焱儿,这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她身上的杀伐之气,是侵染在沙场的老将身上才有的,还有那份气定神闲的王者之气,老夫在王上甚至先王身上都未曾看到过。”
说话间已是深深一叹。
烈焱也感受到了,眉毛跳动了下,那气息似在哪里见过,但是他敢肯定,没见过她,是哪里呢?“爹,那她真是闵家后人?”
“是或者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做的事,而且选在此时,还有叶子军你也见过,他们正在攻打南蜀,她不止要南蜀,更要南蜀皆知当年的一切,要王室背负该背负的一切。”
真是嚣张至极,与史上那位诸侯到是如出一辙的性子。
“爹,那我们该如何做?”
这才是最现实的,老将军吸了口凉气,有些事,确实该弄清楚,烈家忠军爱国,却不能糊涂,这是先祖烈成天当年留下的话,迟暮之年留下的,此时想想,或许……
“回家!”
烈焱顿了下,也跟着沉默了下来,爹作出这个决定很难吧,不过,刚才她说的若都是事实,那……
山顶上,青锦自他们走后许久未说话,无他,刚才说的有点多,累了,讲故事这种事她还是不太擅长。
“小姐,回吗?”
雪景虽好,可小姐身子不宜久留,从今天起,小姐想要对南蜀做什么,尤其是南蜀王室,他一定加倍用力。
暖春很庆幸她那个不怎么讨喜的爹,终于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若当初选了南蜀,她还真有些为难会不会给家里添乱。
还是大哥有先见之明,也不知大哥什么时候下崖居,总呆在那那方寸之地,简直暴殄天物……这么说好像不太对……
“下山吧。”
山下或许有人久等了。
山下确实有人,就等谈不上,小等了片刻。
月景明借着身体不适的由头,结束了赏雪之行,索性无事不如巧遇佳人。
从青锦踏上千雪岭开始,这里来过什么人,何时来的,都一清二楚,所以月公子来了,她自然也知道。
对面山腰亭中有人,并且在看自己,依青锦几人的敏锐早就察觉。
而那边正好是月公子与友人所在的亭子,有些巧,这人能躲开风华的纠查,才智可见一斑。
“打扰各位,实在抱歉,我这小斯突然扭到脚了,可否搭下马车?我家马车就停在前面一段路的路口”
月景明一脸焦急加不好意思,被他搀扶着的小叶子满心幽怨,为嘛每次受伤的总是他啊,公子,咱们下次能换个招吗?
黎叔和暖春看向青锦,这月公子莫非一招行天下?他这小斯够难当的。
“可以,走吧。”
青锦说完先进入马车,她的马车够大,前面坐三个人没啥问题。
这姑娘爽快啊,这么好说话,万一碰到居心叵测的岂不是微笑,好在遇到的是他。
不过,这女子怎么感觉有些熟悉?月景明边想边扶着小叶子上马车。
暖春进了马车,用眼神瞟了瞟车外,小姐,这怎么回事啊?
青锦示意她不用管,重病的月公子,兴致不错!
“老人家,你们这是出来赏雪啊?”月景明随口攀谈。
黎叔驾车回应,“难得大雪,听闻千雪岭雪景怡人,我家小姐就来凑个热闹,公子也是出来赏雪?瞧着,脸色不太好,莫贪凉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真相(2更)
一派老者闲话的口吻,月景明一旁暗暗观察,原来是身边有身手不错的高人为仆,怪不得能上那山顶。
“是有些身子不适,友人相邀不好拒,老人家,听你口音,不是养城本地人啊?”
“公子好耳力,老朽不是本地人,随我家老爷做生意来到王城也快二十载了,就是这口音改不了。”
“那是,乡音难改啊,老人家,府上做什么生意啊?”做生意的大户人家,能养出这么大气的小姐,用的仆人都是高手,有些好奇。
“哈哈,府上姓钱,生意做得可就多了。”
姓钱?试探问道,“可是西城钱大人家?哎呀,真是失敬……”
这小子唱念俱佳,不去戏班子可以了,黎叔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笑着摇头客气。
“前方就到了,就在那,今日多些钱小姐搭手帮忙,改日丁当登门致谢!”目的达到,就该撤了。
“公子客气了!”马车内传出的声音没什么起伏,有些随意又让人感觉到疏远。
下了马车,旁边不远还真有辆马车等着。
“公子,下次换个招啊。”见对方马车走远,小叶子抖了抖腿,表示抗议。
月景明进了马车暖和多了,“这戏码咱们熟套啊,小叶子,前两日是不是听闻钱家小姐要在百花园庆生?”
“是啊,可真是巧,和传闻不一样啊,长得挺好看的。”这王城里热议的话题,自然听说了,但是差距挺大的。
一扇子落在小叶子脑门上,“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回去好好打听下,这钱小姐生辰宴是哪天?”
“公子,你为啥对这钱小姐这么感兴趣,莫非……”小叶子双眼冒星星,他家公子的桃花用于到了!
“公子放心,包在小叶子身上?”真跟戏文一样,哎呀,小叶子觉得未来夫人旁边的丫头也不错!
“莫非什么莫非,赶车去。”
钱家,看来这王城的水挺深的。
“公子,老爷来人催公子回一趟家,如何回复?”小叶子赶车时突然想起来。
“不用理会。”
家,他何曾有家,月家又算个什么家。
烈家父子回到家就进了书房,老将军从书架隔板中取出一个木盒,木盒看着有些年头了。
“这是太祖留下的一些东西,当年太祖走后,太祖母吩咐留着,烈家子孙不得轻易打开。”老将军端着盒子,放在书桌上看了许久。
烈焱明白他是在犹豫,但是,爹能拿出来,就是动了心思想要一探究竟了。
果然,过了许久,老将军还是将盒子打开了,虽然手有些发抖。
盒子里东西有些乱,有一枚铁制的形状像树叶的东西,已经是锈迹斑斑,仿佛一碰就会碎,还有几个箭头,最后是几张纸。
像是随笔所记,不像刻意刻意书写留下的字迹,不成文章,几张纸都是分开书写的,并非一次留书。
老将军小心翼翼的摊开,从每一张纸上,字里行间的拼凑,越看脸色越发难看。
“去祠堂,请太祖的亲笔留书来。”那是烈家至今都在用的兵谱。
烈焱已有所感,二话不说,去了祠堂,小心碰着卷书,这是烈家几代人的心血。
书房内,老将军几相对比翻看,最后收起卷书,跌坐在木椅上,一脸颓废!
从未见过爹这样子,哪怕是这次被卸去兵权,也没见他如此过,烈焱不由有些担心,想看个究竟,但是没爹的允许,不敢擅自观看。
“烈家对不住闵玄天,南蜀对不住他,也对不住那两万精兵。”书房中,老将军幽幽的说着,感觉一下子老了好多,失了精神。
“爹,究竟是怎么回事?莫非她说的都是真的?”烈焱知道,*不离十。
老将军摆了摆手,“去查了那姑娘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