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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霁初晴，为银装素裹的赫连国更添一份清透晶莹。
御花园梅花绽放，一树树梅花，肆意盛开——浅粉色的、鹅黄色的，火红色的。。。。。。朵朵娇艳，沁人鼻香。
苻瑶天在前，海无涯在后，地上的积雪虽然被清扫过，但因为风吹在宫殿楼宇上的雪屑飘落，地上还是有了薄薄一层，经过苻瑶天和海无涯这么一走，就留下了浅浅的脚印。
海无涯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关键是圣心难测，苻瑶天把他单独叫到御花园，肯定不是来赏梅这么简单的吧！
。。。。。。
终于，苻瑶天先开了口——
“海无涯，你跟着朕已经十三年了吧！”
苻瑶天一身银白色的龙袍，无论是矗立在雪中，还是漫步在梅间，均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出尘脱俗，俊美如谪仙。
海无涯不敢怠慢，“是！臣和皇上是自小的玩伴，从南玥一路走来，到源羽国再到赫连国。。。。。。臣跟着皇上已经有十三年又七个月了！”
“你倒是记得清楚啊！”
“别的记不清，皇上对海无涯一直以来的信任和关照，海无涯又怎么能记不清楚啊！”
海无涯这巧嘴，最擅长溜须奉迎。
。。。。。。
“海无涯，既然朕那么信任和关照你，而你——又是怎么做的呢？”
苻瑶天忽而站定，转过身，目光扫过海无涯，唇角勾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在他的颊畔，又凑巧有一串怒放的寒梅点缀，梅枝摇曳，不断在海无涯的眼前刷新苻瑶天神秘莫测的俊脸。
海无涯的心中传来过电一般的一串哆嗦——皇上这样问他——肯定没好事啊！莫非是他。。。。。。知道了什么？
。。。。。。
“海无涯——”
不等苻瑶天质问，海无涯忙道：
“皇上。。。。。。海无涯对您忠心耿耿，什么都没说，小宝他真的不知道娆丽人就是您装扮的。。。。。。”
苻瑶天拧眉，唇角笑意收敛，“朕有说这件事情么！”
。。。。。。
不是这件事。。。。。。难道是。。。。。。
果然，再精明狡黠的海无涯，也什么事都瞒不过苻瑶天！
。。。。。。
海无涯扶了扶帽子，借机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干咽口水，开口道：
“皇上，您是说海无涯给雪儿公主作证那件事情吧。。。。。。”
“海无涯，赫连雪儿要挟你，你为什么不告诉朕！”
“因为。。。。。。”
海无涯话到嘴边，却不敢说。
“说——”
苻瑶天的声线中隐含了质问的语气，振得一旁梅树都凋落下几枚雪瓣。
海无涯赶紧跪在雪地上——
“皇上，是因为您平时对公主殿下太好了，海无涯不敢说出实话，怕说了您也不信。。。。。。”
“朕对雪儿真的那么好吗。。。。。。”
苻瑶天像是问海无涯，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羽芊雀也曾说过他偏袒赫连雪儿，偏袒到不分是非曲直的地步，难道，真是这样的吗！
委屈了羽芊雀，苻瑶天的心中涌过难以遏制的愧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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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8 丽人斗法（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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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因为小褐这件事，恐怕苻瑶天还一直都被赫连雪儿表面上的温婉善良所蒙蔽。
“海无涯，你起身吧！朕又不是什么昏君，不会做出鸟尽弓藏的事情！”
“是！”
海无涯站起身，顺便抖落了膝盖上的积雪。
苻瑶天黑瞳里那深不可测的黑，如一泓清泉，他唇线微勾，淡淡道：
“海无涯，其实朕并不知道你和公主之间的事，而是有别的事找你，没想到你这么不禁诈。。。。。。”
“皇上——”
海无涯足足愣了十秒钟，“原来皇上并不知道这件事啊！”
“朕只知道你将乡下的老娘暗中藏了起来，还雇了一个假娘当替身。。。。。。经你这么一‘招供’才知道，赫连雪儿想要拿你娘的性命作威胁。。。。。。”
海无涯轻松又颇为得意道：
“不过臣未雨绸缪，早就把老娘藏了起来。。。。。。皇上，您不知道，海无涯这条小命儿每天都在刀尖儿上跳舞，可不能再连累了受苦受累半辈子的老娘了。。。。。。”
“不连累并不等于孝顺，听说，你娘也正向你逼婚呢！”
“。。。。。。是！”
“可有看上的姑娘？”
“没有！”
海无涯似乎听出了苻瑶天的意思。
之前，他曾对羽芊雀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但是喜欢羽芊雀的人那么多，前十名也排不上他，所以，他也就断了那个念头。
再后来，身边也一直没合适的人选，不是样貌不好看，就是身材不美观。
海无涯自诩学识、才能、样貌都出类拔萃，随随便便一个女子，他还真看不上！
。。。。。。
苻瑶天缓走几步，轻折了一枝艳丽的红梅，递到海无涯面前——
“海无涯，朕赏赐给你的‘梅’——”
海无涯虽有迟疑，但也只能双手接来，这下，他肯定了——
皇上是要给他说“媒”——“梅”与“媒”同音。
。。。。。。
“皇上——”
海无涯手捧红梅，忐忑望着苻瑶天，期待着他的下文。
皇上赐婚是好事，彩礼都不用愁，海无涯只是心中嘀咕，皇上到底要给他介绍哪家女子。。。。。。
苻瑶天像是公布期待已久的答案一般，笑道：
“海无涯，是沉鱼，朕觉得你们俩很是般配！”
。。。。。。
想到女方是被自己称呼为“壮士”的沉鱼，海无涯哭的心情都有了。
“皇上，您还是收回梅花吧，沉鱼姑娘，海无涯可高攀不起。。。。。。”
“海无涯，如果你能追到沉鱼，从她手中得到陈氏的半块回生环，朕可以将东海畔的青螺岛赏赐给你！”
青螺岛？
那里可是海无涯的梦想之地，位于赫连国和源羽国的边界。
青螺岛植被丰富，生长着许多稀世药材，海无涯一直都想去那里采草药，搞研究，如果把整座岛屿都赐给海无涯，那他岂不就是岛主了！
不过，想到“岛主夫人”，海无涯又犹豫了。
“皇上，您还是另谋他人吧，以海无涯的资历水平，恐怕沉鱼姑娘也不会认可，再说了，沉鱼的心思全铺在您的身上，我海无涯不能拦人家做皇妃的路啊。。。。。。”
苻瑶天扬眉，“海无涯，你大可以想尽办法去追沉鱼，因为，朕已经将沉鱼所有的情况都交给了你娘，老人家非常满意，说你们俩八字吻合，你娘还说，若是你追不上沉鱼，她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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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 丽人斗法（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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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就是春节，各国国主们按照往年的惯例，都来赫连国欢庆新年，通往赫连国的马车络绎不绝，雪地上落下长长的车辙痕迹，又到了每年最喜庆热闹的时刻。
娆丽人特批“出宫”，去看来自尧国的“亲人”，临走时她特意嘱咐羽芊雀要在妖娆殿里等她回来，她会想办法帮羽芊雀得到沉鱼手里的另半块回生环。
娆丽人一走，妖娆殿里一下子就冷清许多，好像温度都降了不少，羽芊雀正愁寂寞的时候，在宫外养好了伤的小褐，偷偷溜了过来。
小褐给羽芊雀带来一个好消息，他得到了赫连雪儿的温玉，相信用不了多久，赫连雪儿因为失去了温玉，身体就会发生不小的变化。
“。。。。。。不过羽芊雀，你也要注意了，赫连雪儿知道我是你的人，她一定会为了找回温玉而找你麻烦的。。。。。。赫连雪儿的厉害和手段我算是领略过了，手指这么一掐，就让我浑身疼得厉害。。。。。。”
。。。。。。
妖娆殿里温暖如春，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小褐吃吃喝喝之余，还摆弄着那个同样叫“小褐”的玩具蛇，跟度假一般逍遥自在。
有温玉在身，他再也不会畏寒怕冷，也不用睡那漫长的冬眠，而是可以自由自在地徜徉在冰雪世界里。
“小褐，不许你动这个！”
羽芊雀一把夺过小褐预碰的绣花枕头，像抱心肝宝贝似的搂着。
“干嘛羽芊雀，这么小气，我看这枕头挺漂亮，里面还搁了香料，想枕枕试试。。。。。。”
羽芊雀不依，“这是娆姐姐的枕头，你不能乱碰！”
“娆姐姐？”
羽芊雀扬眉，“对！娆丽人就是我的娆姐姐！”
说完，她把枕头搁置在凤榻上放好，又把娆丽人盖的被子仔仔细细叠好。
“。。。。。。娆姐姐特别爱干净，小褐我可告诉你，若是想动妖娆殿里的东西，你都要先过问我。。。。。。”
。。。。。。
“一口一个娆姐姐，哼！羽芊雀，你可真是重色轻友。。。。。。”
小褐一边小声抱怨羽芊雀，一边又往嘴里填了几口甜点，小豆眼一眨，乐了。
看来，羽芊雀还不知道娆丽人就是苻瑶天，这么精明的她也有被骗的时候，真想看看她知道真相时的大惊表情！
小褐憋得无聊，就开始攒磨羽芊雀——
“出去走走吧，羽芊雀，这几天把我憋闷坏了，现在有了温玉，我早就盼着去园子里滑滑雪赏赏梅呢。。。。。。”
羽芊雀面露难色，“不行啊，娆姐姐不让我出去呢，她说要等她回来。。。。。。”
“羽芊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听说赫连大帝为了迎接各国国主，还令工匠们在御花园里打造了一个‘冰雪盛宴’，可漂亮了！汇聚了漂亮的冰雕，还有各国使者进贡来的好吃的好玩的，我好想去看看。。。。。。”
羽芊雀也是个贪玩儿的主儿，听小褐这么一说，她早就按耐不住心动了，她又嘱咐了爱惹事的小褐几句，两个人扮成小宫人，高高兴兴地跑出去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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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赫连雪儿总是喜欢端坐在梳妆台前，细致地打扮一番。
以前，当她还是玲珑的时候，样貌丑陋，从来都不照镜子，甚至属于女子的漂亮饰品都不会去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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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40 丽人斗法（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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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拥有赫连雪儿美丽的容貌和身材后，玲珑变得自信和骄傲，梳妆打扮成了她人生中的头等大事。
自我欣赏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享受。。。。。。
不过今天，赫连雪儿却怎么也快乐享受不起来，起床时，她惊讶地发现枕边竟然掉了一大把头发。
她连忙跑到梳妆台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赫连雪儿忍不住捂着头，“啊”地一下大喊出声。
属于玲珑的那双红色眼球，镶嵌到了赫连雪儿美丽的脸上，就像美玉上的斑点那么刺眼。
。。。。。。
“为什么会这样。。。。。。这可怎么办。。。。。。我不要变回玲珑。。。。。。我不要，不要——”
赫连雪儿抱头的手，又一把乌发顺带而下。
看着头顶上白秃秃的一块，赫连雪儿的精神就像受到了莫大的刺激，她将梳妆台上所有的瓶瓶罐罐划落在地，还抄起梳妆凳，怒砸了铜镜。。。。。。
昨日，赫连雪儿刚刚见过朝思暮想的羽千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