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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宝咄咄逼人，殷凌月也不想逃避，他一字一顿道：
“我宁可断掉银蛇剑！”
绿宝的脸上布满一层厚重的阴霾，她甚至呵呵冷笑两声——
“那你可知，断掉银蛇剑唯一的方法——是什么吗？”
这，殷凌月又怎会不知！
那日发下的毒誓，就是以性命为担保的！
。。。。。。
“。。。。。。是将它插入七寸之处。。。。。。”
“你知道？”
“如果你执意要我遵守当年的誓言，那我便用七寸之血浸染银蛇剑。。。。。。”
“好——”
绿宝的一声“好”字，声音拖得冗长。
对面若冷月的殷凌月，她狠心做下抉择：
“以蛇王殷凌月的命换一块石头，值！值！”
。。。。。。。。。。。。。。。。。。。。。。。。。。。。。。。。。。。。。。。。。。。。。。。。。。。。。。。。。。。。。。。。
尹栾目不转睛得盯着手中的传国玉玺。
苦心积虑想要得到的东西到手，他双眼冒光，胡须微颤，激动得忘乎所以。
颤栗的手指抚过玉玺上的蛟龙，默念出玉玺上雕刻的字迹——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果然，果然。。。。。。”
尹栾坐下来，继续细致打量，他还招呼顾霖南一起品鉴。
“传言玉玺是用和氏璧镌刻而成，其方圆四寸，上纽交五龙，历代帝王，皆以得此玉玺为符应，奉若奇珍，国之重器。得之受命于天，失之气数已尽。。。。。。没想到，这宝贝今日竟然落在我尹栾的手中。。。。。。”
“师父，既然玉玺已经到手了，就放了佟氏吧，她一个老妪，什么都不知道。。。。。。就连这玉玺，也不是她交给徒儿的。。。。。。”
尹栾抬头，双眸瞪得炯炯有神——眼前这个俊朗少年，以渐渐蜕去青涩，长得美若冠玉，也渐渐和他离心离德。
“霖南，玉玺到手这件事，都谁知道？”
顾霖南面色微沉，低头答：
“只有我一个人！”
“谁交给你的玉玺？”
“是。。。。。。”
“是那老妪的女儿佟晓欣对不对？”
“不是，是她的假表哥——殷凌月！”
。。。。。。
尹栾收了玉玺，将玉玺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好，并揣入怀中。
“霖南，知子莫若父，知徒莫若师，为师知道，你喜欢佟晓欣，所以才想要放了她娘，对不对？”
顾霖南头低得更低，“师父，霖南只喜欢淑玲一个女人，这一辈子也只会对淑玲好，不会喜欢其她任何一个女人！包括。。。。。。佟晓欣在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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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殷凌月篇：交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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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栾长臂一挥，制止顾霖南——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又何妨！淑玲温柔贤惠，也不会介意你再娶二房三房，那佟晓欣，你若是真喜欢，先纳她做个妾。。。。。。”
“师父。。。。。。”
顾霖南抬头，对师父的话有些难以置信。
他在考量着，师父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他寒窗苦读，只为将来可以功成名就，可空有满腹经纶和报国热情，屡屡应试屡屡失败，终无报国机遇。
直到他遇到了尹栾，他不仅收他为徒，提拔他做了县令，还令武林高手教他武功，并允诺，将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他。。。。。。
尹栾是他的贵人，给了他一切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财富。
但对于恩师，顾霖南却知之甚微。
他只知道恩师的命令比天还大——
他让自己去杀人，那便去杀；
他让自己去夺传国玉玺，那便去夺。。。。。。
至于为什么，他从来都不问。只因他知道，以尹栾的深沉和城府，即使问了，也不会有结果。
自己只是一枚棋子，那就走好该走的每一步算了！
。。。。。。
此刻，尹栾寥寥几句，已经决定了佟大娘的去留——
“还是处理掉吧，反正年岁也大了，就说关在监狱里染了寒疾，不治而亡。。。。。。霖南，你跟了为师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为师的脾气，该留的肯定会留下，但那些不该留的若是留下，便是祸患。。。。。。霖南，该怎么做，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是！”
“霖南，为师都同意你娶佟晓欣了，留她一人之命，尚算勉强，你就不要再让为师为难了。。。。。。”
“霖南不敢！”
尹栾将搭在顾霖南肩膀的手抽走，转身离开，只留下心灰意冷的顾霖南，站在原地，考虑着“去留”的问题。
他已经杀了佟晓欣的一个亲人——表哥齐令羽，难道还要杀她最后一位至亲致近的人么！
殷凌月找到他的时候，已经和他讲好条件——
用玉玺换佟大娘一命，他说，佟晓欣可以没有他，但却不能没有佟大娘。。。。。。
否则，她就是一个没有家的孩子了！
。。。。。。
顾霖南的心，从未有今天这样矛盾过，他蹙眉低语：
“我到底该怎么办？谁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
如果殷凌月通天本领还在的话，他一定能救出佟晓欣的娘。
但他的修为全部还给了绿宝，他这条命，也迟早都是绿宝的！
佟晓欣因为想念老娘而伤心难过，殷凌月则是因为和佟晓欣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而难过伤心。。。。。。
“月，你的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我最近给你添了太多的麻烦？”
佟晓欣深知自己近日萎靡不振，忽略了身边的殷凌月，她愁苦的脸上，带着对殷凌月浓浓的歉意。
“月，对不起，害你担心了，我只是。。。。。。只是很想念我娘。。。。。。”
提到老娘，佟晓欣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几天没有老娘的消息，她生怕再一次得到的消息便是噩耗。
殷凌月将单薄瘦弱的佟晓欣揽在怀里，“佟晓欣，如果让你选，是要你娘还是要我，你会选谁？”
“月，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没什么，是我胡言乱语了！”
殷凌月苦笑一下，将佟晓欣抱得更紧。
“顾霖南想要见你，他说见了你，就会放了你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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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殷凌月篇：未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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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暴毙在监狱里，对外宣称是“佟氏”。
佟大娘被悄悄放走那天，是殷凌月来接的她。
这天，天灰蒙蒙的，还下了淅沥沥的小雨。
也许是第一场冬雨的缘故，雨点儿很小，还很细密，如千万条银线，落在江水中，化于无形。
不远，泊着一条小船，那是佟大娘即将登上的，去往他乡的小船。
隔着蓑衣，佟大娘感到了丝丝凉意，永安县这块土地，生活了几十年，若非迫不得已，佟大娘是打算百年后都与这块土地为伴的。
殷凌月一路无语，只有串串雨珠，从他雨披的边缘滑落。
因为佟晓欣还没有和佟大娘解释殷凌月的身份，所以，殷凌月便还是佟大娘的侄子齐令羽。
。。。。。。
“这里面有足够生活下去的银子，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落脚，过阵子，佟晓欣会去看你！”
殷凌月将包裹交给佟大娘，就算完成了任务一般。
“令羽，你不和我一起走吗？”
佟大娘看着殷凌月，似乎有千言万语埋藏在心里，想说，却不知从哪句说起。
“你和晓欣。。。。。。会一起来看我吗？”
“也许吧！”
殷凌月长眸微泛，目光朝雾气蔼蔼的江面望去，远方看起来甚是渺茫，正如他的未来。。。。。。
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见佟大娘，也说不定！
失了元气后，他的身体垮了不少，有时都变幻不了人身。
。。。。。。
“船要开了！快去上船吧！”
殷凌月朝佟大娘道别：
“到了那边，要照顾好自己，就算是。。。。。。替佟晓欣。。。。。。”
殷凌月转身离开，佟大娘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喊出口：
“孩子，你不是令羽，对不对。。。。。。”
殷凌月顿住身体，没有回头，却还是回答了她：
“我不是他！”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我的侄子令羽了。。。。。。令羽想必早已经死了吧。。。。。。”
“在来永安县的路上，和马车上的其余人一起被杀死的。。。。。。”
佟大娘的脸上湿润润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
她朝殷凌月又迈近两步，虽然这个年轻英俊的后生，身上总是冷冷的冒着寒气，但佟大娘却能感觉到，他的心是火热的，尤其是在帮助别人的时候。
“其实你一点儿也不像我兄嫂的孩子，但晓欣每次看你的表情，都是既崇拜又喜欢，我这个当娘的，太了解了她了。。。。。。”
“。。。。。。晓欣为了救我，今天便要嫁给顾霖南了。。。。。。其实以前，我特别希望晓欣能嫁给顾霖南，顾大人年轻有为，长得好、学识高、还有前途。。。。。。”
“。。。。。。但如果晓欣现在站在我的面前问我——要不要嫁给顾霖南？我会告诉她，不需要委屈自己，嫁一个她喜欢的人就好。。。。。。”
。。。。。。
殷凌月没有挪动半步，长身任立在斜风细雨中，似一尊雕塑，静静地听佟大娘把话说完。
“。。。。。。我知道，你也喜欢我们晓欣，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幸福的笑容都是一样的。。。。。。都是我这个做娘的不好，拖累了晓欣。。。。。。我。。。。。。我对不住你们。。。。。。”
佟大娘抽泣几声，继续道：
“去争取一下吧，我相信晓欣肯定愿意和你走。。。。。。”
。。。。。。
载着佟大娘的船已经漂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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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殷凌月篇：未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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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凌月脱掉了蓑衣斗笠，任凭细雨将他浇灌，将他紫色的瞳眸蓄满。。。。。。
今天是佟晓欣嫁给顾霖南的日子，这他当然知道，但他知道又如何？
他已经没有法力了，他还要去见绿宝，还她那个誓言。
也许他一开始就错了，错在认识佟晓欣，错在爱上佟晓欣。。。。。。
他不怕自己失去法力，不怕银蛇剑刺入七寸要害，他最怕的，是辜负了她。。。。。。
他最怕的，是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
别人婚嫁都是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唯有佟晓欣，伴着小雨，只坐了一顶轿子，算是嫁人了。
抬轿子的也不是别人，是许捕头、燕青、大猴等人。
他们冒着雨，将佟晓欣直接抬到了门厅外。
燕青还想喝一口喜酒再走，毕竟结婚的是他们的顾大人，还有他们喜欢又欣赏的“小妹妹”。
但看周围冷冷清清，甚至连一点儿红色都没有，许捕头便招呼着燕青等人，知趣地离开了。
。。。。。。
顾霖南身穿红衫，这算是他府上唯一喜庆的红色吧！
他是一个面若桃李，身如玉树的男子，如今穿上红衫，更显得美如冠玉，面色清明。
雨点儿打在他的红装上，很快便在上面淋湿了零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