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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大娘夫妇毕竟人微言轻,没帮姑娘把事情处理好。郝大娘有些抬不起头来。
“郝大娘,我记得前儿,托你给我外祖母做两件衣服,我外祖母可喜欢?”
啊?
郝大娘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聂小凡。
不是在说铺子里的生意吗?这怎么就扯到衣服上了?
“啊。。。衣服啊。。。”郝大娘有些反应不过来,脑海里想着江老太太拿到衣服时的情景。
想起来了,好像很高兴来着,高兴,应该就是喜欢吧。
“挺喜欢的!”郝大娘连连点头。“老太太挺高兴的。”
聂小凡微笑,高兴就好。
“我备了两只野山参,您加在年礼里,带去给外祖母,嘱咐她老人家保重身子。家里有丧事不便上门,我和年哥儿,大年夜里会在家里给她老人家磕头拜年。”聂小凡定定的坐着,微笑着吩咐郝大娘。
“哎!老奴一定把话带到。。。”郝大娘连连点头。以为没事儿了,正欲告辞。忽又想起今儿来的目的。
“哎呦,瞧老奴这记性。。。这催账的事。。。”郝大娘面带担忧,小心的问聂小凡。
聂小凡翻看着账本,头也不抬的道:“这个简单,就说咱们铺子里新定的规矩,若是不按时结账的,哪怕是老主顾,新年的优惠就没有了。”
“优惠?”郝大娘又被弄得一头雾水。“咱们新年有什么优惠吗?”
聂小凡放下账本,道:“我正好有个法子,可以招揽新客人。但凡在咱们店里,不管是绸缎铺子,还是点心铺子,但凡是老主顾,在咱们这儿花的银子够数,都有优惠。至于具体的。。。既然您问起,不如就交给你们夫妇去办吧。什么优惠,花多少银子可以享受到。你们细算算,不能叫咱们吃亏,也得叫客人感觉得了实惠。
“再有一件,我打算新开个铺子,你们看看,是点心铺子好,还是绸缎铺子好,年节里,帮我跑跑腿。找铺子看货源,元宵节前给我几个意见。自然,封红少不了你们的。
“说到封红,告诉郝大掌柜一声,绸缎铺子里与咱们来往的染坊,今年的礼按例再加一成。另外四个铺子里的伙计,今年的年礼全折算成现银。再按往年的例,多添一钱银子给伙计们。可明白我的意思?”
聂小凡不说则已,一说,就给郝大娘吩咐了好几个任务,郝大娘恨不得掏出个账本来一一记下来。但有一点,在东家面前,可不能说不懂。
郝大娘连连点头:“明白明白。姑娘家里有白事,伙计们也不能大肆过年。不如拿了银子闷着高兴的好。您放心,我们掌柜的一定给您办得妥妥贴贴的。。。”
聂小凡见郝大娘只说最后一件事,也不打算提醒她。左右她话放下去了,能不能做到,可就是郝掌柜夫妇的事了。否则,凭什么挤走柳心当说一不二的一把手?
没有这个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柳心心不正,郝大娘怎么设计的她聂小凡不管。追名逐利是人之常情,聂小凡就是想看看他们夫妇有没有这个能力。没有,最好得在元宵节前看出来,她好换人上,
郝大娘听完了话,再捧着两支野山参的礼盒,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聂小凡继续看她的账本,她此时也就堪堪能看懂罢了。若是有个什么猫腻,她可能看不出来。但她也不是好糊弄的,聂小凡把各种布匹的进价售价记得清清楚楚。等她记住了,再去跟连氏学学看账本,有什么不对她稍稍一回想便知道了。
聂小凡也想过请连氏帮忙看,但一来彼此间得有忌讳。二来这事是她的立足之本,她必须学。三来,连氏虽然没有了聚贤楼,但是大大小小的田庄铺子比她多一倍,年底势必比她更忙。还是不能打扰人家。
这边说到聂小凡年前归来,开始处理堆积的事物。而周九郎这边,一回家简直就是从人间回到了天堂。吃喝拉撒有人服侍的日子简直是太舒服了,年底家里人又忙,没人管他。
周九郎险些要翻了天。他得知周宝珠去了昌平,而周重颜却回家过年,心里愤愤不平。
周重颜此次归家是皇后恩典,且她是有品阶的女官。所谓的衣锦还乡不过如此,周重颜的架子摆得比她爹娘还大。
周家二房的姐妹多,个个奉承着她,周老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以周重颜更加跋扈。
这天姐妹们相聚在一块打叶子牌,周九郎的亲妹子周十妹因为和周重颜穿了一件同颜色的大红撒花洋皱裙。周重颜觉得周十妹庶女之身,是在与自己作对,一怒之下,竟然命下人扒了周十妹的衣裳,当着她的面烧成了灰。
“一个妾生女!有什么资格穿正红色?”周重颜媚眼如昔,说出的话却比往常更加毒辣了。
周十妹当众受辱,又受惊吓,吹了冬风,于是大病一场。
周九郎得知自己唯一的妹子受辱,如何能忍?当晚在和兄弟姐妹们一起给周老夫人请安时,执意要给周老夫人作画。周老夫人想着大年下的,就陪几个孩子多坐了会儿。周九郎画画认真,一盘朱砂颜料红得似血。
周重颜过来瞧,周九郎也没拦着,就这样给周老夫人画了肖像。虽不是大家水平,但到底是亲生孙子画的,周老夫人赏了周九郎一块玉佩。再挥手让他们散了,堂兄弟姐妹便鱼贯而出。
只是有一点,周重颜的丫鬟突然尖叫了起来,众人定睛一瞧。周重颜走过的路上,滴了一路的血。
周重颜当即便吓晕了过去。(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九十七 恍然大悟
(全本小说网,。)
周重颜晕倒,周老夫人冷静的吩咐了婆子,连夜把京城里排得上号的大夫都请进了周府,只说是周尚侍偶感风寒,周老夫人心疼不已,请各位大夫务必用心诊治。
于是过了一夜,景阳宫里的周尚侍很得周老夫人的疼爱的话便传遍了京城。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当晚,周九郎被罚在福安堂里跪了一夜。
直到第二日天明,周老夫人早起理事,才抽空见了周九郎一面。
到底是年轻人,跪了一夜虽面露疲色,却也是挺直了脊梁。
周老夫人坐在上首,慢条斯理的接过下人的茶,慢慢品了一口,才问道:“可知祖母为何罚你?”
周九郎撇撇嘴,辩解道:“祖母。。。只是朱砂而已。。。”
“我问的是朱砂的事吗?”周老夫人冷冷的瞪了一眼周九郎。
周九郎低下头,不敢跟这个素来严肃的祖母正面交锋。
“莫非你是觉得祖母老了,管不住家了。非得你亲自出手才收拾得了五丫头?”
“孙儿不敢。”周九郎忙跪地伏首,这个祖母不大管教孙儿,但若是要罚谁,那可是从不心软的。他可不能吃眼前亏。
“说实话!”周老夫人板着脸,一双布满沧桑的眼目光灼灼,盯紧了周九郎。
周九郎就算没抬头,也感觉到了威压。
“是。孙儿。。。孙儿是觉得颜姐儿这几日在家里嚣张跋扈。。。而祖母却顾忌她尚侍的身份。。。”
“蠢货。”周老夫人淡淡的吐出这两个字,把周九郎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一掌拍灭。
周九郎的头低得更低了,哪怕额头触地,周九郎还是觉得自己在不断下降。降到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才好。
“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一点审时度势的眼光都没有!”周老夫人训起儿孙来,也是毫不留情面的。
提到成亲,提到聂小凡,周九郎的才回神了些。心底有了些温暖。
“你且好好想想,这个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朝堂上,你伯父如履薄冰。你要好好想想,如今你说出去,是右相府上的人。将来我没了,这个家一分,你又算什么?你那个未婚的妻子又算什么?
“都什么时候了,还只晓得和家里的姐姐妹妹算计争气。今日是我训你,难不成等你媳妇嫁过来,要她训你你才知道丢人。。。”
周老夫人难得的一席话,犹如兜头一盆凉水,把周九郎浇醒过来。
细想想,他确实在功名上不过是个童生罢了。左右家里管得也不严,他自己也混,所以在功名上不上心。
看来,他得赶紧考个功名。若不然等聂小凡嫁进来,见了周重颜还不得被她欺负?那他可不能再用毁她名贵衣料这样拙劣的伎俩了。
不然那多丢人。
周九郎在福安堂跪了一夜,连个盹都没打一个,此时飘飘忽忽的回了三房所占的周府西院。一路上头脑里反复出现了祖母的那一番话。
这个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或者说,周右相家里,如今是什么情形?
周右相。。。伯父一向得今上看重。此次亲赴西北,解救了陈四的军队。也把平西王和朝廷之间的剑拔弩张的境况消弭于无形。虽然西北免了十年赋税,陈四脱困更多的也有辽军压境的功劳。毕竟平西王也怕辽军攻进大盛,出现唇亡齿寒的情形。但除开这种种,伯父舌灿莲花,许以减税利诱,又以质子威压,如此恩威并施,才使平西王再次甘心对大盛俯首称臣。
所以,伯父的功劳,绝对是大盛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种种看来,周家的情势一片大好呀!
周九郎想来想去,得出这么个结果。可他自己又给否了。
要真是情势大好,祖母不会说得这么语重心长。。。
周九郎把自己整个扔到床上躺成一个大字型。闭眼慢慢回想祖母的话。自有小厮来替他褪去鞋袜休息。
祖母说。朝堂上,伯父如履薄冰。
这又从何说起?
还有,伯父如履薄冰,跟颜姐儿的嚣张。。。
颜姐儿嚣张。。。
周九郎猛地从床上坐起,把正伺候周九郎脱鞋袜的小厮吓了一跳。
周九郎顾不得其他,一夜未睡的他头脑高度运作,把他离家前的事一一都过了一遍。
他隐约记得,周重颜那时,尾巴就快要跳到天上去了。似乎有一次,还为难了宝珠的一个丫鬟。
宝珠一向傲气,只是那一次,不知怎的就忍下来了。
也没有告状什么的,总之就是忍了。如今看来,周重颜之所以嚣张,不过是因为这个家里的同辈人,只有宝珠能在身份上拿捏她。
可宝珠却选择了避其锋芒。
。。。。。。
周九郎大惊之下,恨不得自己给自己一拳。
他怎么就那么笨呢?
连宝珠都懂的道理,这个家里就他笨着。
皇后有意要选周家的的女孩子入宫,不就要他们站了十二皇子的队吗?
可是伯父,伯父他必然是不太愿意的。伯父自然也舍不得宝珠。所以最好便选了周重颜。向皇后示好。
可是周重颜只是伯父的侄女,为了皇后满意,只有抬高周重颜的身份。
这个家里,能抬举周重颜的,只有祖母和宝珠。
唯有祖母疼爱周重颜胜过宝珠,对皇后娘娘那边,才不算是敷衍。
是以,周重颜的胆子才被越养越大。。。
景阳宫里,李皇后此时正在由宫人伺候上妆。
心腹女官里一早就得到周家里的消息。
“娘娘,昨儿晚上周尚侍突然病了。。。据说找了满城的有名大夫去看。”
“病了?那就病了吧。”皇后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