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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里的食人鱼吃了他,很快就发生了异常。也是变得狂躁不堪,只不过注意力已经不再集中到岸上的人身上了,而是集中到了同伴身上,转而就开始自相残杀起来,潭中的水都被染红。
又闻几道轰鸣声,脚下的石道都在震动。叶宋极力稳住,定睛一看,竟是堤坝又被炸开了一道缺口。
“阿宋!”
苏静在混乱之中叫她。
她回头一看,见山风渺渺。苏静单手解决了跟在叶宋后面的那个黑衣人,满世界余他一人空旷,广袖翻飞。
堤坝的缺口已经裂开了好几个,在水流的冲劲下摇摇欲坠。突然,“哐”地一声,洪水冲破了阀门,朝下游涌了去。
脚下石道也开始龟裂,将要溃塌的样子。
叶宋喘着气,和苏静相隔丈余。她安静地看着苏静,连动也不敢多动一下,心跳的声音被扩大无数倍,回荡在脑海里。
苏静那双平日总是亮晶晶笑眯眯的桃花眼,此时此刻,幽深得似一潭万年都化不开的死水。就在大水冲破堤坝、冲垮石道的那一瞬间,苏静双足飞快地点着水面石块,冲叶宋飞过去。叶宋身体往下面一歪,再无平衡感,眼看着就在两只手指尖将将相碰时,叶宋先一步栽进了水中。
苏静想也不想,紧接着也纵身跳了进去。
尽管下面有成群结队的自相残杀的食人鱼,尽管这有可能是一条有去无回的不归路,尽管一跳下去真的有可能会万劫不复。
可是跳下去的那一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叶宋被湍急的洪水冲走,她能感觉到无数食人鱼从身边擦肩而过,那种滑腻腻的触感让她头皮发麻。几经沉浮,她水xing一向很好,可是免不了在这洪水里打转翻滚,自己控制不了方向不说,还灌了好多口凉水,满口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水流湍急非常,下游到处都是暗石,叶宋身体左碰右撞,好几次都险些被撞晕,幸好手心被石头磨破了皮带着钻心的疼痛,才使得她清醒过来,入眼之际,夜色一片茫茫,水面上到处漂浮着食人鱼残破不堪的尸体。
“叶宋!叶宋!”
疯狂的叫喊声划破了黑夜,叶宋抬头焦急地四处张望,寻寻觅觅良久,终于发现从后方涌上来一个人,是苏静。于是叶宋就借着暗石的摩擦碰撞,极力减缓自己被冲去下游的速度,看着苏静一点点向她靠近,伸手道:“把手给我!”
叶宋努力伸长了手,够了好几次,两人的手指尖都堪堪擦过。最终苏静奋力往前一倾,紧紧扣住了叶宋的手指,用力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
叶宋忽然有种一直提起的心重重落回去了的感觉,她亦反手抱住苏静,苏静把她的身子和头都护得很好,那些暗石只打在他的身上,没再打在叶宋的身上。
幸好鬼医给的药都十分管用,食人鱼从身边游过去猎杀同伴也把他俩当做空气。苏静长舒一口气,吐了一口潭水,下巴泡在水里,他粗重地吻过叶宋的额头,蹭着她的发顶,喃喃道:“还好是追上了。”
叶宋没太注重这些细节,与他交颈而拥,也时不时被水扑腾过来,连连抽气,道:“你跳下来干什么,直接去下游找我就好了。”
“万一找不到呢。”苏静道,“我不能冒这个险,不然会后悔死。你说过,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生死都不会丢下我,我自然不会丢下你。”
叶宋嘴角若有若无地挑了起来,头搁在苏静的肩胛窝里,语气凉凉的,柔柔的,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苏静安静道:“我们一起坠崖的时候,你亲口说的。你当然不记得了,可是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两人不知道在水里漂了多久,后面水流没有那么湍急了。叶宋动了动骨头都快僵硬的全身,与苏静道:“喂,我们不会真漂去苏州城外的大江里吧,你确定还有力气游上岸?”
苏静没有回答她。
“苏静?”叶宋叫了两声,都没有回应,不禁心中缓缓下沉,有些慌了起来,她手抚过苏静的长发,无意当中抚到了他的后脑,伸手一看,一片浓稠的血水,定然是被凹凸不平的暗石给磕到了,不由失声惊道,“苏静?!”
第200章:情况时好时坏
叶宋护着苏静的头,自己被河里的暗石撞得晕头转向,像是一团快要散掉的墨,浑身都痛。全本小说网https://。可是她微微抬起苏静的下巴,让他口鼻不至于溺到水中,手捧着他头部受伤的地方,不管什么都不能使她松动半分。
在水汇入大江之前,又出现许多小分流。这个时候,她怎么能和苏静一起随波逐流被冲进大江里,就是到时候还活着,苏静昏迷不醒,叶宋一个人也不可能把苏静拖上岸去。
叶宋看见边上有不少生长在水里的树,树枝垂入到了湍急的水中,她咬咬牙,用尽全力抱着苏静往边上靠,伸手抓住那些树枝,一点点靠边。最终随着支流,两人被冲到了岸。
彼时天光微微亮。青灰色的天幕上,月色淡去,启明星正散发着最后一丝光芒。天边的霞光,有破茧而出的趋势。
在水里泡了大半宿不觉得,一出水时冷得叶宋浑身哆嗦,牙齿打架,脸都成了灰白色。她毫不含糊地把苏静拖上来,岸上的沙子软绵绵的又很细腻,苏静躺在上面,衣服上的水被沙吸收得很快。他脸色比叶宋一点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宋赶紧抱着胳膊去了树林找了干燥的几根木头回来,可是她看看木头又看看苏静很是茫然。以前这些事情都是苏静在做,现在在她手上,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生火。火折子铁定没有,就是有也被水泡湿了还能用吗?
不管怎样,叶宋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苏静身上搜,希望苏静能像现代男人即使不抽烟也能随身带打火机那样随身带着火折子,只可惜失败了。她又想起了原始时候的那些人是怎么取火的,于是蹲在金色的沙滩上,拿了一根细一点的木枝在粗一点的木头上开始用手搓着钻,俗称钻木取火。
正当叶宋搓得费劲时,也还是一点火星都没有,她不由伸手去摸了摸木头被钻出的小槽,发现有些烫,说明还是很有期待xing的。
然这时,脸色苍白的苏静动了动眉头,眼皮都没抬一下,便嗓音略带沙哑道:“等你生了火,可能我已经冻死了。”
叶宋听见他说话,看过来,眉梢一喜,问:“你说怎么办?”
“去河里摸两块石头来。”
叶宋赶紧去河里摸了两块石头,又依照苏静的吩咐抱了一堆干枯的树叶,苏静才慢香香地坐起身,拿过石头,开始挫火。
苏静力道大,没几下就挫出了火星,点燃了一片树叶,然后一堆枯叶也跟着燃烧了起来,苏静便手法娴熟地在火堆里架起木头,燃了一堆火。
叶宋搓着手臂烤火,问他:“你的伤怎么样?”
苏静简短道:“头晕。”
叶宋不敢多耽搁,只烤了一会儿,让苏静乖乖在这里坐好,她便进了树林,去寻点治外伤的药草。幸好在药王谷看过几本医术,也认得一些药草,她知道平常一些树脚下长的最普遍的草也有它的医药效用。
不多时,叶宋就找了足够的药草回来,却见苏静仍旧是坐在原地,朝阳也已经出来了,把整个沙滩都烘得暖洋洋的,可是苏静却耷拉着头似乎是睡着了。
叶宋走过去,把药草嚼烂了,到苏静身后,想敷在他后脑的伤口上。看见苏静脑后的伤,叶宋心都揪了起来,似乎伤口很深,血水把周围的头发都黏住了一大片。这种情况叶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唯有先帮他包扎,出了这个不知道什么鬼地方再详细医治。
只是,叶宋才将将碰上苏静的头发丝,不想苏静竟十分惊觉,突然抬手,风驰电掣地捏住了叶宋的手腕,力道颇大,让叶宋愣了一下,手腕隐隐发痛。
“你干什么?”苏静轻抬眼帘,侧头看着她。
不想双目充血,表情冷清得像是一个陌生人。
叶宋心里蓦地涌起一股焦灼,摊了摊手里的药草,道:“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
苏静看了看叶宋的手心,又看了看叶宋的脸,半晌才似终于想起叶宋是谁了一般,伤神地扶着额头,抽气,笑叹道:“原来是阿宋啊,头痛得厉害,有些混乱。我还以为是敌人呢。”
叶宋心里一咯噔,他们被冲下来的那水,到处都是食人鱼的尸体,很不干净,连她自己都觉得周身被撞破的伤口有些发痒,莫不是苏静这伤被感染了?
叶宋手有些颤抖,连忙给苏静敷上了药,找不到绷带只好又撕了衣服上的布条给他包扎。苏静显得出奇的乖顺,叶宋脱掉他的上衣时,他也不反抗,兀自垂着头,露出结实的背脊,前胸后背都有深浅不一的伤口,叶宋小心翼翼地帮苏静挽了头发,给他每一处伤口都涂了药汁。
其实她也是会难过的吧,苏静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不仅仅是感动和感激而已。
没有她,苏静还是风靡上京的风流王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会跑到这江南姑苏来,危险重重,几经生死。也不会跳下满是食人鱼的江潭,不顾自己的危险,更不会为了保护她,而像如今这般伤痕累累。
为了朋友肝脑涂地、两肋插刀什么的,从前都是挂在嘴上随便说说的。
叶宋做好了这些,轻轻帮苏静穿上衣服,一抬眼帘便撞进苏静的双眸里。那已经不是一双滟潋流光而又美丽非凡的眼眸,充血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怕,可是安静。
叶宋看着他,不知不觉就红了双眼。清亮的光泽在眼里流淌,似乎就快要溢出眼角。她说:“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苏静不悲不喜道:“没有镜子,我看不见。”他认真看着叶宋,一遍一遍地呢喃,像是要在纷繁复杂的记忆中记住叶宋的名字,记住她的模样,“你是叶宋。”然后就又笑了,“我刚刚怎么就没第一时间认出你来呢。”
他这个样子,让叶宋莫名的恐慌。叶宋问:“是不是头又痛了?”
苏静道:“是太累了。”
苏静躺在火堆旁睡着了,叶宋怔怔地坐在旁边看着他,他唇微动,似乎在说什么,叶宋附耳过去才听清他是想要喝水。可是江水已然喝不得,叶宋连忙站起来,瞅了瞅四周,看见不远处有一棵芭蕉树,树叶宽大肥厚,朝阳才刚刚升起,应该还有露水。
这入秋的早露最是多了。
叶宋便跑过去扒下一片叶子,把每片叶子上的几滴早露都积累起来,费了颇久功夫才积累了一捧的样子,然后小心翼翼地捧过来,一滴不漏地喂苏静喝下。
她没有功夫歇息,必须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而这又是一座孤岛,她根本不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扎木筏也不太现实,四周连个边都看不见,谁知道木筏能够走多久。
随着日头渐高,沙滩也慢慢变得烫了起来。苏静一觉睡饱了,感觉头顶一片阴凉,不禁抬头一看,怔愣了一下之后便缓缓笑开。叶宋在他头顶用树枝搭起一个芭蕉叶的凉棚。
他举目而望,看见叶宋正去芭蕉树上摘了一串芭蕉,光着脚踩在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