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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夏泣不成声道:“奴婢错了求娘娘开恩奴婢昨天上街不是去给娘娘置物,而是回家看妹妹和婶婶,结果结果她们不见了奴婢到处找了都找不到,求娘娘”
叶宋不急不忙地牵了她的手,抚上桌面的人体骨骼详解图,道:“你看,前些日我问大夫要了这个,人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画得很清晰准确。”她把夏夏的手带到人体的后腰部位,“这里是尾骨,平时要小心了,这里一旦断了,整个人下半身就瘫痪了。”
夏夏整个人怔愣了,脸色越来越白。
叶宋问她:“记清楚部位了吗?”
夏夏颤抖着点头。
叶宋摸了摸她的头,冰凉的手指帮她拭干了眼泪,挑挑眉道:“沛青还好的时候一切都好说,现在沛青腿断了,你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夏夏,你可以选择。”
夏夏吸了吸鼻子,生生把眼泪逼退了回去,道:“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
叶宋抬步走出门口,今日难得有一丝阳光,她出门晒太阳去了,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下,飘飘渺渺地说:“你的妹妹,很可爱。”
屋中夏夏抖得更加的厉害。
下午的时候,王府里出了一件大事。
叶宋懒洋洋地躺在长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chunchun火急火燎地跑来,急道:“王妃娘娘不好了!夏夏不知道怎么回事,去找了灵月的麻烦。现在两人还扭打在一处!”
叶宋睁开了眼睛,呵了口气,不紧不慢地站了起来,随手掸了掸衣摆,道:“走吧,去看看。”
后花园里,今日天气格外晴朗,灵月本来是扶南枢出来透透气散散步,怎料半途就跟夏夏狭路相逢。夏夏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根沉实的铁棒,对着灵月便一棒一棒狂敲了下来。南枢挺着个大肚子,见灵月被打只好在一边哭得伤心欲绝。
叶宋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光景。
丫鬟和家丁们都不敢上前围观,平日又受足了灵月的气,更莫说上前规劝了。这种时候就要躲得远远的,莫要自己被殃及就好。
南枢伤心极了,肚子也有些隐隐泛痛,上气不接下气吼道:“还不快去叫王爷!”
她抬眼便看见叶宋也朝这边走来,什么也顾不上了,柔柔弱弱哭得梨花带雨地上前就给叶宋跪下,泣道:“求姐姐,求姐姐高抬贵手饶过灵月吧!”
叶宋一副受惊的模样,赶紧把南枢扶起来,道:“妹妹这是干什么,怀着身子还动不动就下跪,万一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也随娘一样贱xing,岂不玷污了王爷的面?”
“姐姐”南枢不依,“求姐姐高抬贵手”
叶宋很无辜:“我也不知道夏夏怎么会突然这样。”
“她是姐姐的婢女姐姐怎会”
叶宋道:“她不经我允许,私自出府,一夜未归,我已经把她赶出碧华苑了。”思忖了一下,又道,“可能有些接受不了,才精神失常吧。”
那头灵月真真是毫无招架之力,偏生嘴巴还很毒,骂的一些脏话不堪入耳。夏夏气疯了了一样,一边打她一边吼道:“你这个贱人!害我妹妹,害我婶婶!我这辈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宸赶到时,夏夏还在吼:“还我妹妹!还我婶婶!贱人!我要你陪葬!”
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一定是灵月把夏夏的妹妹和婶婶怎么样了,这属于私人恩怨。只不过苏宸也晚了一步,他才一到,还来不及阻止,灵月便已经被打趴在地上,夏夏眼眸里溢满了泪水和狠辣,抡起那铁棍,对准了灵月的后腰处,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狠狠地击了上去。
一瞬间,清晰的骨裂声响,灵月的惨叫响彻整个王府。
仿佛回到那一晚,叶宋刚刚踏进王府大门时听到沛青的惨叫一样。她定定地看着,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夏夏直起身来,发髻也散了,头发丝散乱地披在肩头,恨恨地瞪着南枢,露出残忍的笑意,道:“你以为你拿我妹妹和婶婶的xing命来威胁我我就要事事听你们摆布吗?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表面上柔柔弱弱,内心却比谁都要歹毒!你就等着,我化作恶鬼来怨煞你吧!”
南枢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如柳凄弱地靠进苏宸怀里,顿时泪如雨下:“妾身不知到底犯了什么错,灵月和妾身都要遭受如此诋毁。如若真是她说的那样,妾身愿意以死证清白。”
叶宋看完了好戏,勾唇淡笑了一下,道:“你不用心慌,她可能是真的疯了吧。”
南枢向苏宸乞求道:“王爷,灵月真的不是她说的那样,求王爷查清事情原委,还妾身和灵月一个公道。”
苏宸小心着南枢的身子,命令人来把灵月带下去请大夫,又命人来把夏夏制住关进柴房严加审问。
夏夏是真的疯了,被关起来以后一直在破口大骂,嗓子都哑了也停不下来。后来她一头撞墙上欲寻死,外面的侍卫见状连忙进来抢救,怎想被夏夏摆了一道,夏夏突然挣扎而起,跑出了柴房。
晚上宁王府也不得消停,侍卫一队一队地在王府里绕行而过,就是为了寻找夏夏的下落。连碧华苑里也没客气地进来搜寻了一遭,皆没有结果。
叶宋披了厚厚的狐裘,脸笼罩在兜帽里看起来冰冷又精致,她也带着丫鬟四处寻找去了。丫鬟们都分开去寻找,叶宋双手拢在棉袖里,步履从容地行走在夜色中。她没有去寻找夏夏,而是穿过茂密的漆黑的林子,走过花园,最终去到王府里最大的那面湖边吹冷风。
她眯着眼睛,湖面一派平静,湖边每隔一段距离都点着一盏朦胧的灯笼,可能是防止有人夜里看不清路一头栽进这湖里。
不去找夏夏,是因为她知道夏夏会来找她。
身后的林子窸窸窣窣,夏夏畏畏缩缩地从里面钻了出来,身上穿得单薄,眼里饱含眼泪,小脸已经哭花,看起来可怜极了。
她踱过来,在叶宋脚边跪下,给她磕了三个响头,哑着声音道:“是奴婢对不起娘娘,奴婢有愧娘娘这大半年来对奴婢的照拂之恩,是奴婢没有良心,奴婢害了娘娘。这里奴婢给娘娘赔不是了。”
良久,叶宋才淡淡道:“你若早点对我说这些,多好。”
夏夏又哭又笑:“是奴婢被害怕蒙蔽了双眼,灵月她找了人监视我妹妹和婶婶,只要我不听话他们就要欺负我妹妹和婶婶。我妹妹和婶婶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我别无他法。今日之果,都是奴婢一手造成的。娘娘知道吗,那铁棍往灵月身上打去的时候,奴婢也觉得心里痛快极了,奴婢还要多谢娘娘成全。妹妹和婶婶”夏夏抹了抹眼泪,“与其让她们生活在南氏和灵月的监视欺凌下,还不如生活在娘娘的羽翼后。”她凄凄楚楚地望着叶宋,“奴婢还有最后一个心愿,娘娘会答应的吧?”
叶宋垂眸看着她,眼里有不远处依稀的灯火光华在寂静流淌,最终她道:“有我在一天,你妹妹和婶婶便有一天的衣食无忧。”
夏夏又不住地给叶宋磕头:“奴婢叩谢娘娘”
说完,她抹干了脸上的泪迹,站起来便毫不犹豫地纵身往湖里跳!
叶宋猛地瞠了瞠双目,本能地随手扒住一根柳树,另一手抓了她的手,好险不险,及时地抓住了她。可紧紧交握的手还是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滑。
“你可以不用死,我后悔了。”叶宋咬咬牙,气息不稳。
夏夏释然地朝她一笑,道:“娘娘也说,这是奴婢的选择。娘娘放手吧,奴婢从来没有觉得如此轻松过。”
最终不等叶宋使力把她拉上来,夏夏便自己用另一只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了叶宋的手,然后叮咚一声落入湖中。没有任何的挣扎,连漾开的涟漪一圈一圈也很快地淡了去
叶宋站在岸边,怔忪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缓缓弯曲着手指,收紧握成了拳头,闭上了眼睛,眼角微微有些泛红。
良久她才慢慢松了拳头,睁开双眼,神色依旧如常。只不过回去的时候步伐有些凌乱。
第99章:可杀不可辱
第二天,他们终于找到了夏夏,在湖面上泡着。全本小说网,HTTPS://。m;打捞上来的时候,皮肤都被泡得跟白纸似的。这件事已死无对证,无从审问,只好作罢。
只不过灵月,是实实在在地瘫了半身。她初初醒来便要死要活,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正值一个冬天最冷的时候。冷过了,就会迎来一个新的温暖的chun天。
叶宋越发地消沉了起来,不约苏静出来喝酒吃夜宵,自己却似醉鬼一样每天出门都喝得酩酊大醉。苏静一直有派自己手下得力的两个侍从保护叶宋,只要叶宋出门他们便偷偷地跟在后面。她的行踪苏静自然是了若指掌,只不过苏静主动来找她的时候,她从来都是一言不发只顾着喝闷酒,彻底无视苏静的存在。
苏静在她后面,担忧地说:“等你想通了,来找我,我陪你喝个痛快。”
叶宋一声不吭地走远。后来,苏静果然再也没来打扰她。
夜深人静,叶宋踉踉跄跄地从酒馆里出来,满身酒气。她就像是一个闷葫芦,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无人得知。
路面湿滑,墙角两边尚还堆着白白的积雪,冷风在巷子里胡乱地灌,细细一听,还有些像打酒入葫芦里的声音。
叶宋独自走在那小巷中,这时迎面拐了进来四五个男人,皆是满嘴酒气一路扬声说着荤段子,时不时大笑一番。结果从叶宋旁边经过时,一不留神,一个男人就和她肩膀撞了一下。她被撞得歪了几步,及时站稳才不至于跌倒。
路遇一个白脸公子,这让这几个流氓汉子生出一点闹事的兴致来,况且他们人多势众,而这白脸公子又孤身一人,且喝得烂醉如泥。
叶宋不太在意,继续往前走,不料被人挡住了去路。
被撞的那个男人似乎瘸了一只手,五个手指头都变形了,看起来像陈年旧伤。他另一只手也捞着一只直嘴酒壶,便用那只畸形的手去扶上叶宋的手臂,道:“诶你撞了人就走,是不是显得不厚道啊?”说着就欲攀上叶宋的肩,“兄弟,有什么事儿让你这大半夜的喝成这样?来你说给我们大伙儿听听?要是大伙儿听高兴了,就不跟你计较你撞了老子这回事。”
叶宋闷了闷,缓缓抬头,侧过来看向说话的人。当那男人看清了叶宋的面容时,表情陡然一变,却来不及反应,叶宋皱了皱眉头便弯身吐了出来,吐了那男人一身。
新仇旧怨夹在一起,让这流氓男人顿时恼羞成怒,他一把拎住了叶宋的衣襟,不知是高兴还是愤怒,道:“不是冤家不聚头啊,你说是不是?没想到,又遇到你了。”
叶宋迷茫地掀起眼帘,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良久都想不起来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便从他手里扯回了自己的衣襟,道:“你认错人了吧。”
“就是你!你化成灰老子也认得!”男人抓住叶宋,把她一下粗鲁地摁在墙上,双脚被雪淹没,冰冷得早已经没有了知觉。他把那只畸形的手放在叶宋眼前,笑得得意忘形,“你忘了?那我让你好好想一想,这只手还记得吗,你亲手用砖头砸的,莫不是忘干净了?”
负责保护叶宋的两个苏静的扈从见状,纷纷现身,怎料叶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