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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祁望着面前眸光锐利的萧清,眼中闪过复杂,还有一丝忧虑,须臾,轻轻叹息上前,幽幽道。“还好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清清,若可以,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萧清眼中疑惑一闪而过,随即蹙眉道,“他为何要通过这种方式试探你?”
元祁内心轻轻叹息,再次牵过萧清朝长长的通道继续走着。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在十岁那年。我刚被封为太子,而他已经是手握重权的将军,掌管大祁十万甲卫。他一向随心所欲,心思难测,稍有不悦,便会肆意杀戮,血流成河。只是后来,他似乎厌倦了这种无趣的屠戮,开始寻找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一旦找到,就会如同一场追逐游戏,一直到猎物筋疲力尽,痛苦求饶后,才会停止,面露嫌恶得让他解脱。”
“我看过太多他的手段,他会解剖人心底最痛苦的记忆,将它无限放大,从内心深处折磨他寻找到的猎物。后来,父王另他前来教导我。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接触他,虽然我已经知道这人是比父王更难对付的角色。”
“‘我的侄儿,我会好好教导你如何从那个位置俯视下面那群丑陋的人。’这是他见到我后说的第一句话,我到现在仍记得。”
在这长长的暗道内,只有微弱的烛光还有两道缓缓而行的身影。男子清晰而低沉的声音淡淡回响在寂静的空气中,没有丝毫温度。
“从那时起,他便开始教导我。在跟他接触的那段时间中,我越发明白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异类。在我十四岁生辰时,他送给我一个雪白小貂。我原本对这类东西没什么感觉,直到那小貂扑向行刺我的一个太监身上后,我才开始对它渐渐正视起来。它时刻陪伴在我左右,从不离身,当我已经习惯了它的陪伴后,有一天它忽然消失了。我命人四处寻找后,最终找到了它的尸体。被鞭笞得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出原来样貌。我令人默默安葬了它,没有声张。”
“后来他知道后,又送给了我很多东西。鸟儿,新奇玩意儿,甚至是忠诚的护卫,无微不至照顾我的宫女嬷嬷,多到数不尽。只是每当我开始习惯他们的存在后,那些送给我的东西或人都会无缘无故消失,然后死去。那日,当他送到我身边的一个护卫也消失后,我感觉很迷茫,无意走到了他的王府,便走了进去。当我亲眼看见原本消失三日的那个护卫被高高吊在房檐上,忍受着扒皮削肉之痛,身上的血迹流了满地时,我第一次震惊了。”
“他似乎并不意外看到我,在我问出‘为什么’时,他笑着告诉我,身为帝王,不能有任何弱点。要做到无心无情,没有任何事物能动摇我。那时我才知道,他送给我那些人或者宠物,就是为了当我跟他们产生感情后,亲手杀了他们。为的就是要炼就我一颗冰冷绝情的帝王心。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送给我东西,因为他知道,我不会再让自己对任何东西产生情感,即使有,也不会让他发现。”
萧清听得心惊肉跳,掌心微微攥起。
“他策划了一场名为‘绝心’的骗局,在我知道这一切之后,就再未对任何事物产生情绪波动。因为我越在乎的东西,就越容易破碎。”
“后来,祁国动乱,他率领十万甲卫迅速扫荡了边境之乱,把胡人流寇驱赶到无尽之海深处,将大祁顺利推上了九州第一大国的位置。凯旋回归帝都,父皇亲封他为大祁摄政王,拥有无上的权利,无人比拟。三年后,父王驾崩,我登上了帝位。一个月后,他便离开了帝都,从此后销声匿迹。外界传言,他一直在无尽之海扫除余乱,但我却知道,他并不在那里。我知道终有一日会回来,如今,他真的回来了。”
元祁眸子深不见底,仿若最黑的深渊,毫无情绪。
“一个人若无顾念,便毫无畏惧。只是这样活着就像行尸走肉,毫无温度。清清,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受到伤害,我怕他会伤害你。若是这样…”
男人眼中第一次出现挣扎,彷徨。这个一向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会害怕,犹豫,这让萧清诧异。
“能真正伤害我的,只有我最亲的人。即使我现在离开,恐怕也来不及了。我说过愿意试一次,就不会轻易改变。”
男子眼眸漫上一层柔光,皎洁明亮,将面前女子轻轻揽在怀中,轻轻呢喃,“清清…”
萧清眼帘微垂,嘴角轻轻扬起一抹淡笑。
这时,上方地面忽然传来震动。
元祁放开萧清,牵起她,“走吧,我们该出去了。”
两人沿着通道又走了一刻钟左右,终于看到了一丝亮光。
面前是一道厚厚的墙壁,只是经过岁月的腐蚀,有些地方出现了裂痕,光束就是从这里透出来的。
元祁将烛火灭掉,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噬魅的声音,“主子?您在里面吗?”
元祁道,“恩。”
“主子请您退后一些。”
蓦地一声巨响,厚重的墙壁遭受重击,顷刻坍塌下来。
噬魅的身影出现在烟尘中,面带一丝焦急,“主子,您没事吧?”说着将墨金披风披在男子身上。
“无碍。人呢?”
“已经全部清理完毕,没留下一丝痕迹。”
“恩,走吧。”
噬魅牵过来一匹马,元祁翻身而上,望向萧清,“手给我。”
萧清将手递给他,身子一轻,便坐在了马上。身子被男子宽大的披风罩着,元祁一手搂住她,轻喝一声,马迅速飞奔出去!
四周是一片空旷的野地,隐隐能看见熟悉的园林,飞奔在旷野之上,不到片刻便进了园林。
此时林内充斥着紧张的气氛。
上百禁军将整个园林围得水泄不通,卫染正带人在爆炸处查探。
“卫统领,摄国殿下传您过去。”钱海小跑着来到卫染面前,“你快跟老奴走一趟吧!”
卫染脸色一凝,点头。快速跟着钱海出了林子,来到一处华贵撵帐前,跪地行礼,“卑职参见摄国殿下。”
“起来吧!本殿叫你来就是想问一下,找到皇帝了吗?”
“回殿下,还没有。卑职在爆炸地点四处搜寻,仍未找到陛下的踪迹。卑职已经命人在清理现场,还请殿下稍等片刻!”
说来也奇怪,四处隐隐有打斗的痕迹,却未见一具尸体。他在爆炸地点四处查看,只看到了一片焦黑,土砾崩塌,他现在命人清理爆炸处,看能否有什么发现。
“本殿越发觉得你这个禁军统领当得太称职了,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要你何用?”
卫染背脊湿汗瞬间滑了下来,慌忙跪地,“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
“你们都是皇帝的人,本殿责罚你作何?等皇帝回来,由他亲自发落吧!将皇帝失踪的消息全面封锁,不要让任何人知晓,退下吧!”
“是!臣告退!”
卫染迅速退下,不敢有丝毫耽搁。
一道银光出现在撵帐旁,元宸懒懒支首,“怎么样了?”
“他说那人和萧哥哥一起消失了,他去看了爆炸的地方,没发现任何可疑之处,也没有可以逃脱的暗道。”
元宸眯了眯眼,神色不明。
“知道侵袭的程度了吗?”
“恩,侵袭程度加深了,按照他的推测,至少有五日以上。”
元宸魅唇轻勾,“五日啊…”眼眸暗光流转,深邃莫名。(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八十六章 算计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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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银坐在撵帐上,嘟了嘟嘴。
他很不喜欢那个变态男,他之前不下心碰到他那把破笛子,就差点被他追得气血身亡。他还好奇那是什么稀奇的宝物,偷偷摸摸回去查看,竟看到那变态男一脸嫌弃地将那笛子给扔了。
想到那一幕,小银白皙的小脸耷拉了下来。
“小银,让他待在帝都,我还有事要交给他。”
“小银知道啦!”
小银瘪了瘪嘴,虽不愿再见到那个男人,但主子的命令他可是一点都不敢懈怠。
身影一闪,便没了踪影。
元宸闭上眼睛假寐,须臾,缓缓睁开,红眸幽邃,“我的侄儿,你是在告诉我,那个人我不能动,否则即使是被蛊咒侵蚀,也要护她?还是…你真的以为你的伪装能逃得了我的眼睛?”
男子轻笑出声,鬼魅撩人,却令人心颤。
萧清垂首走在园林外,眉宇微微蹙起,想起刚才在马上与男子的对话。
“你在他们掩埋的火药四周动了手脚?”
“为何这么问?”
“你很熟悉地牢内的方位,几乎没有任何差错就将我带出了地牢。若不是提前勘测过,我想不出别的理由。而且出去后我观察了地形,那里离园林有至少三公里,且此处极为隐蔽,不易察觉。若不是你用什么方法告诉他们你的位置,就是你的人原本就知道出口。只是在地牢我并未发现你传递什么信号,所以我偏向后者。”
“我猜测,你可能将他们掩埋火药的土壤四周做了松弛,然后打通了一处下方土层直接连到地牢的通道。为的就是爆炸瞬间,掉进暗道内。再加上方才噬魅的话,我想那处机关在我们掉落后就被封锁吧?”
元祁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想那么多不会累?”
“你和我从那么高的地方跌落,还能安然无事这点也很奇怪,而且地牢内竟然还有火折,明明是已经倒塌的地牢,怎么还会有这种东西?那个骷髅头上的痕迹明显是一种古老的治疗方式,只存在于西域的某个种族。那种治疗方式不仅稀缺,而且极为珍贵,虽然我也了解得不是很清楚,但死者原身若是奴隶的话,不可能得到这种治疗吧?而且那种治疗痕迹还很新,我推测应该不超过五年。这说明,在地牢倒塌十几年内,有人曾进去过,我不知道这跟今日发生的事有什么联系,但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
元祁面上透出一丝无奈,“清清,知道太多只会徒增烦恼,这样你也要听?”
“我习惯清醒活着,不想糊里糊涂被蒙在谷里。”
元祁淡淡道,“那人很清楚,我越是在乎的东西,越是不会轻易表达出来。”
萧清眸光一闪,“所以你在他面前表达出对我偶尔的不同,是为了让他怀疑你的心思?”
“是为了让他更明确我的心思。”
萧清蹙眉,“什么意思?”
“我对你不同,却会将你陷入危险之中。我对你产生情绪波动,却会利用你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才是我想让他看到的。”
萧清猛然间不寒而栗。
袖子下的手掌微攥。这个男人,连自己的感情都算计了进去!一丝一毫,毫无疏漏!这代表什么?他是连自己的心都能计算,何况是别人?
萧清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脸上却无丝毫表情。
“清清…”男子靠近她耳边想说什么,一旁的噬魅忽然道,“主子,有人过来了。”
元祁望了眼不远处朝这边而来的禁军,勒住了缰绳,“清清,就算我不说,你也总会想到的。”
萧清眼睑微敛,不语。翻身下马,抬头望他,“你亲自说和我想到终究还是有差别的。”
元祁微微蹙眉,心中涌出一丝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