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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撇开脸,嗫嚅道,“还凑合…”
望着女子耳廓薄染的一层绯色,元祁唇角勾起一抹宠溺笑意,暖如春风。
远处,李小力望着大雪中相依的两道身影,须臾,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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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出了府院,上了马车。
萧清开口,“你不回去?我要去趟刑部。”
“我陪你。”男人淡淡道。
萧清望他,他很闲?为何会这么多时间陪她?
身体被揽进男人怀里,萧清调整一个舒服位置,随便拿起身旁的书翻着。
车内沉木香漂浮,清新沁脾。男人似乎从未有用香料的习惯,身上总充斥着一股淡淡幽凉气息,很是好闻。
“听说辽国使团要进京?”
“恩,新王耶律硕亲率使团而来,贺岁献礼。”男人手指摩挲着一颗黑棋,目光漫不经心地望着紫檀桌上的棋局。
萧清抻了抻腿,“献礼?献什么礼?”
“那就要看辽王的诚意了。”落下一子,玉盘上发出清脆响声。
“刚登基不足月余,就亲率使团出使别国,他想做什么?”萧清想起那日在绝壁上耶律硕救她的一幕,黑眸微闪。
“耶律硕准备多年,早已将辽国大权掌控手中,登基只是形式而已。”
萧清诧异,几个月前,还传来耶律硕与耶律扈斗得不可开交,怎么才几月功夫,就发生这么大变化?想起耶律扈,萧清眸子黑沉。
“清清,帮我看看下一步怎么走?”手中的书被男人抽走,萧清仰头看他,“我不会下棋。”
元祁挑眉,“无碍,随便走一步。”
萧清撑起身子,望向桌上棋局。白子与黑子正杀得不可开交,密密麻麻混成一片。黑子被白子堵死在角落,其他地方也无生机。萧清扫了一圈,随即,手指向左上角一点,“这。”
元祁眼底异光闪过,“哦?为何?”
“因为这儿最空。”
若是有棋师在此,听到她这句话恐怕得气晕过去。她指的位置,是个死棋,一旦走这一步,黑子只有死路一条。
元祁黑瞳落在棋局片刻,随即,笑了,抬手揉了揉萧清的脑袋,“好丫头。”
萧清扒着被弄乱的头发,不明所以。
元祁不语,目光巡视棋局一周,淡淡落子,眸光深邃似潭。
马车很快就到了刑部,萧清下车,递了牌子,便走了进去。
身后男人不紧不慢跟着,目不斜视,一副随从模样。只是那高大的身材,内敛却仍掩饰不住的高贵,让路过之人不禁侧目。
“萧大人?”这时有人认出了他,迅速走了过来。萧清一看,是朱钧身边的人,便停下跟他打招呼。
“萧大人今日怎会来刑部?尚书大人前几日还念叨您呢?没想到今日您就来了,正好尚书大人在书房,您随我来吧。”
萧清摆手,“不了,今日我来是来见纯儿的。”
“段小郎?他前几日生了病,今日正好来了,我带您过去吧?”
“没事,我自己去便行,替我向尚书大人问好。”
“好嘞,您慢走!”
萧清虽不是刑部官员,但他的名声仍在。再加上最近帝都沸沸扬扬关于他被封二品将军的传言,刑部中人见了他仍礼遇有加,不敢怠慢。
一路上,萧清又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很快便到了段纯屋前。
屋内一片寂静。
萧清来到门口轻轻叩门,只是半天却没回应。
“纯儿,你在么?”
只是回应他的仍是一片寂静。
萧清蹙眉,一旁元祁推门直接走了进去。萧清跟在后面进了屋,转眼就见段纯躺在里屋地上,一动不动。
“纯儿!”萧清一个箭步上前,将昏迷的段纯扶了起来,见他双脸通红,一摸额头竟滚烫!抬起他身子放到一旁椅子上,接过身旁男人递过来的水杯,凑到段纯嘴边,“纯儿?纯儿醒醒,喝口水。”
段纯迷迷糊糊睁开眼,张嘴喝下萧清喂过来的水,晕晕乎乎抬眼,“萧…哥…?”
“是我,你怎么烧得这么严重?”
“萧哥…你怎么来了?”
“先别问那么多了,我扶你去躺下。”
段纯摇头,“不行,我还有事要做…”
萧清皱眉,“不准。首先要先退烧,你有何事告诉我,我帮你。”
萧清态度坚决,段纯只得将他下面要做的事告诉她,随后被扶着躺到了榻上。
半个时辰后,萧清喂他吃了药,换了毛巾,从他房间内走了出去。望着屋外立着的男人,道,“纯儿高烧不退,我等会要陪他。”
“我将无留下,你有事找他。”
萧清忙摆手,“不必不必,方才已经够麻烦他了,何况现在也已经没事,不用让他再留下了。”方才打水,抓药,换水,都是他全部包办。身为男人的贴身死士竟被命令做这些杂事,恐怕暗地已经要气炸了吧。
“听话。”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不给她丝毫拒绝机会。
萧清无奈,只得点头。
元祁在她眉间落下一吻,“早点回去,别太晚。”
“恩。”
“无。”元祁话罢,一道黑影闪现,“主子。”
“你留下。”
“是。”无躬身,声音无一丝起伏。
萧清望着男人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院中,随即收回目光,讪讪望向旁边黑衣男人,“麻烦你了。”
“不敢。”声调死板僵硬,无一丝波澜。
萧清进了屋,查看了段纯额头的温度,随即到桌旁开始做事。
段纯的主要工作是辅助左侍郎的曲晟整理案件,还有一些细碎琐事。并不难,但需细心谨慎。
整理着这几日的案卷,时不时查看一下榻上人的情况。不知不觉,天就黑了袭来。榻上的人幽幽转醒,发出微微呻吟。萧清发下手中的事情,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喂了一些水,随即坐到一旁。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这般憔悴?”
面前的段纯比一个月前消瘦许多,眼窝凹陷,眼中充斥着血丝。原本圆圆的脸不见了,甚至能看见尖尖的下巴。脸色因生病原因有些蜡黄,嘴唇干裂毫无血色。
“只是最近没注意染上了风寒,等过几日好了就没事了。”段纯轻轻一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强。
萧清凝眸,静静望他。段纯脸上笑容渐渐消失,头垂了下来。
有液体打在被子上,悄无声息。萧清望着无声落泪的少年,轻轻叹息,“好了,我不问了…”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着。
纯儿虽年幼,但并非爱哭之人。究竟是何事让他露出这种痛苦表情?
“萧哥,我没事,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傻瓜,若觉得对不起我,就快点将身子养好,知道么?”
段纯点头,萧清将放在一旁温火的药锅端下来,倒了一碗递给他,“趁热喝,我已让人备了些吃的,等会便会送来。你吃完后就放着,自然有人收拾。今晚你就宿在这,我已跟值夜的人打过招呼。桌上的案卷也已整理好,还有我将抓来的药也放到桌上了,你每日熬一锅,分三次喝…”
段纯望着一一叮嘱他注意事项的萧清,忽然开口,“萧哥,对不起…”
萧清望他,敲了敲他脑袋,“笨蛋,方才你已经说过了。”
“我知道。只是儿还是想再对你说一声。”段纯缓缓抬头,“对不起。”
萧清轻轻勾唇,“知道了,赶快将药喝了,我先走了。”
“恩,萧哥慢走。”
“你不用起来了,我改日再来看你。”披上披风,萧清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榻上的段纯久久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一动不动。苍白的嘴紧紧抿着,血色全无。
萧清出门就撞见了曲晟,他站在院外,静静望向这边。
“既然来了怎么不进去?”萧清走向他。
“不了,准备回去了?”
“恩,有事?”
“走吧,我送你。”曲晟转身,朝前走去,萧清眸光一闪,跟了上去。
“纯儿是怎么回事?他的样子有些奇怪。”
曲晟神色一顿,脚步不停,“他说什么了?”
“他若说了什么,我还用得着来问你么?”
曲晟沉默。
“你做了什么?”萧清怎么想都觉得纯儿的反常跟他脱不了干系。
半晌,曲晟缓缓道,“只是让他认清现实罢了。”
萧清步子一顿,“你跟他说了?”
“恩。”
“怎么说的?”
曲晟停下脚步,没有回头,“还能如何说?自然该怎说怎么说。”
萧清上前,面对他,“你不会特意在他面前,做出跟别的女子亲密之态这种愚蠢办法来拒绝他吧?”
曲晟没说话,萧清一看顿时明白了,“还真是?曲晟,你脑子是不是被屎糊了?这种方法只会让他更痛苦!”
“那又怎样?与其让他越陷越深,还不如用这种方法让他放弃。”
“怎么?你觉得他对你的感情很可耻?是世间不能容许的?”
曲晟转头,“难道不是?这种迷恋本就是个错误!他还一直执迷不悟,我只是让他清醒些罢了。”
“你只是在逃避吧?逃避让你不安的事实,怕自己也陷进去,不可自拔。”
曲晟冷笑,“你何时也管起这种鸡毛蒜皮的事了?还有,不要将自己毫无根据的臆测强加到别人身上,从前身为刑部官员的你,这种简单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很愤怒?还是被说中了心事恼羞成怒?”萧清目光逼人,不容他退却,“你若对他全无心意,何必特意来告诉我让我这几日去看他?何必一人冒着寒风站在他屋外,却不敢进去?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之前,先想想自己这些举动究竟代表什么?纯儿对你的感情从未要求你回报过,甚至他都一直小心翼翼隐藏着,不敢让你发现。你可以一直这样装傻充愣装作不知,为何忽然要用这种方式拒绝他?除非你不想再让他靠近你,你想让他离你远远的!因为你的心早就已经动摇了!”
萧清冷冷望他,“你对他的心意开始动摇,怕自己也深陷其中,所以才会用方式逼退他,让他远离你!这样你才能守住自己的心,不为他动情!曲晟,你不觉得自己很卑劣么?”
曲晟神情掩在树影中,晦暗不清。许久,他才幽幽开口,“我们的事,不用你插手,慢走不送。”话罢,转身离去。
萧清双唇紧抿,望着大步离去的曲晟,眼底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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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刑部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去。
马车依旧停在府外,萧清上车,在夜色中离开了刑部。
车外传来阵阵喧闹声,车子在闹市缓缓行驶着。须臾,周围便安静下来,喧哗之声逐渐远离。
萧清靠在车上,眉头微蹙。
想起纯儿憔悴的脸,还有曲晟冰冷的面容,她便觉得脑中的线如麻绳,越拧越紧。
罢了,这种事原本就不是外人能插足的,只能他们自己解决。纯儿的心意,曲晟若一直视若无睹,就算是有无数人在他耳边劝说,都不管用。这种感情,别说古代,就是放到现代,也很难为人接受。即使两情相悦也要承受世人异样的目光和诟病,终难以走到最后。
这如此绝望的感情,从一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