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夫为何要隐瞒?!睿儿从未患上此病,隐瞒一说从何说起?”
“那为何楚老要让其贴身小厮处理随身携带药物?”
“老夫不明白萧将军的意思。”
“楚老不明白也无妨,只是萧某手中有一物,楚老可知它是什么?”萧清缓缓拿出药盒,呈于众人面前。
楚廉一看,顿时脸色一沉。那是…!
“对,此物就是楚才子平日随身携带的药盒,这里面装的,就是治疗心悸的药。若诸位不信,可找大夫一验便知。”
上方邱石鸿挥手,“来人,去找大夫过来。”
楚廉望着萧清手上的药盒,脸色难看。
“楚老,你心中的顾虑萧某明白。只是此刻楚才子的死因被幕后之人蒙蔽,真正的犯人却仍逍遥法外,比起你儿子而言,蔡府的荣宠真有那么重要?”
楚廉眸子一沉,“萧将军拿着不知从何处得来的药盒,就说是睿儿,这种无凭无据之言,让老夫如何相信?何况,丞相大人已经确定睿儿死于中毒,你莫要胡言乱语。”
“梵丞相当时说的,是”血中带有马钱子之毒“,何时说了‘死者死于马钱子之毒’?”
“你…你这是强辩!若想让老夫相信你所言,就拿出证据来!”
萧清眸光淡淡,“楚老想要证据,萧某并非拿不出来。只是,就怕楚老不愿。”
“你说说看。”
“当众开膛验尸。”
此话一出,堂内传来一阵抽气声。
“你说…什么?”
“萧某说,开膛验尸。马钱子之毒,对楚才子来说,并不致命。要想知道其真正死因,那就只能开膛验尸。”
“老夫绝不同意!”楚廉拍案而起,勃然大怒,“杀害我儿的凶手还未找到,你就要剖我儿尸身,你…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正是因为真正凶手还未找到,所以需要知道楚才子的真正死因,否则从一开始就查错了方向,还谈何找到真凶?”
“那也不能剖我徒弟尸骨!萧将军查案方式简直闻所未闻!你让本官如何相信你?!若思睿泉下有知,在他死后有人剖其尸骨,如何心安?!”柳橙亦不同意。
萧清面无表情,“愚钝,封建,固执。死人的怨念终归是死人的,而传播它的却是活人。让灵魂安息唯一的方式,就是找到杀害他的真正元凶。”
楚廉拧眉,“无论你怎么说,老夫都不会同意。”
这时上方朱钧开口了,“楚老,若本官保证,会将令郎尸骨恢复如初呢?”
“恢复如初?”
“是,在验过尸身后,会将楚才子尸身原原本本恢复,若是这样,你可愿意?”
柳橙冷哼,“朱大人,并非本官不信任你,这剖开尸骨还能将其恢复如初,怎么可能?!试问这世间何人有此等手法?!”
“不巧,萧某就有。”
萧清话一出,堂内目光齐刷刷望来。
“你?!”
“是。”
“呵…这真是本官听到的最荒唐的笑话了!萧将军真当自己无所不能了?!”
“柳大人可能不知,萧某在入仕之前,是仵作出身。”
“什么?!”柳橙上下打量着萧清,眼底隐隐透出不屑。
在古代,十八种低等职业中,仵作就在其中。这就是所谓的贱职,未想到当朝二品将军,从前竟有如此不堪身世!
“就算萧将军从前仵作出身又如何?满大祁所有仵作中有何人能有此神技,萧将军的话未免太可笑了!”
“若是本官亲眼所见呢?”朱钧忽然开口,“若本官亲眼看到萧将军剖开尸首后,又将死者遗体恢复如初,诸位可愿让萧将军一试?”
“朱大人亲眼所见?”邱石鸿望来,朱钧颔首,“正是,本官亲眼所见。”
“哦?既然朱大人开口了,本官也有点感兴趣了。”邱石鸿抚着胡须道,“柳大人,楚老,事实究竟如何,就由萧将军替我等揭晓吧。”
“可是大人…”柳橙拦住欲争辩的楚廉,上前道,“若萧将军做不到呢?”
萧清神色淡淡,“任凭处置。”
“好!既然萧将军这么说,本官就看看萧将军究竟有什么能耐!只是若你做不到,那就别怪本官不客气!”柳橙甩袖坐下,一旁楚廉皱眉,亦缓缓落座。
沐志乾缓缓开口,“既然两位都没意见,那萧将军,你就开始吧。来人!去将楚才子尸首抬上大堂来!”
“是!”
很快,楚思睿的尸体就被台上了大殿。虽然尸体上罩了白布,但那隐隐透出的苍白手臂,还是让人发寒。
大堂的空气都仿佛拢上一层阴沉。
“萧将军,请吧。”
萧清接过小清递来的手套戴上,蹲地一把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拿出箱子中薄刀,划向尸体腹部。
“等等!”柳橙忽然开口,望向萧清,“萧将军就这样开始了?”
“柳大人还有何嘱咐?”
“你…起码在开始前,先说一声…”
萧清皱眉,“说与不说,不是都要剖么?”话罢,手一拉,径直划开尸体肚子!
“啊——!”周围顿时一阵惊呼,有胆小的甚至捂眼不敢再看,就怕看到什么血腥场面。所以几乎众人都未看到楚思睿肚子上浅浅的一道线痕。
“你…”柳橙不敢置信,当看到中间被剖开肚子的尸体时,脸色发青。
萧清手微动,在尸体腹腔摸索,“尸体血液中之所以含有马钱子的毒,是因其在死前确实服了此药。尸体口腔,喉管处皆发黑,而胸腔内肝脏,胃袋,甚至心脏却颜色正常,这表示毒素只进到了死者喉管,并未到达肝脏,死者便已身亡。由此可见,导致其死亡的,并非是毒草马钱子。”
萧清边说边拿出对应器官,详细解释给众人。那透着乌青暗黄的尸体内脏,在少年手掌上翻来覆去,根根青黑筋络分明清晰,在暗红下更显迥异。
虽是寒冬,尸体并未腐烂。但还是有刺鼻的异味传来,再加上被剖开的尸体和内脏,这一切让在座没见过什么血腥的朝廷官员,脸色极为难看。
“胃袋中有死者生前吃下的食物,虽然时间稍长,但还能分辨得出,应该是牛羊肉一类。”用镊子夹出一物,细细观察,“此物颜色稍淡,胃囊还未完全消化,应是柑橘一类的水果。胃部颜色正常,并未有中毒之症。肠道附近除了正常排泄物,颜色亦正常,由此可以判断,毒素并未流入内脏,只是…”
“唔…!”
萧清未说完,一阵呕吐声忽然传来!堂内一个胆子小的文官竟然当堂吐了出来!而这一吐,就仿佛按下了某种开关,如同连锁反应,堂内一阵阵干呕纷涌而来!
萧清停下动作,将手中东西放回死者体内,等待四周干呕声结束。
除了萧清,小清和堂上沐志乾三人,其余人皆脸色难看,尤其是柳橙和楚廉。堂内除了尸体的异味,还有酸臭的呕吐物传来,刺鼻的气味充斥整个大堂。
沐志乾脸色微沉,“公堂之上,都成何体统?来人!将各位大人请下去,好好安置。”
立即有官兵进来将不断呕吐的朝中大人扶了出去,并迅速清扫了堂内,异物虽无,味道却并非一时半刻就散。其余坐在位置上的人闻着那刺鼻之味,如坐针毡。坚持不到片刻,就纷纷离去。
朱钧心底一阵快哉。这些无所事事,尽想着看热闹的闲人,如今总算得到了教训!
“萧将军,请继续吧。”
萧清颔首,继续道,“死者胸口处有一细孔,这是一种古老的治疗之术,锥穿之法,专门治疗心梗之病。通过向体内注入药物来缓解疼痛,而此孔就是治疗此病留下的。若诸位不信,等大夫来了一问便知。但此法治标不治本,且有很强的副作用,在很久以前就被禁止使用,所以并非所有大夫都知道。”
朱钧道,“此事我已同大夫确实过,死者胸口上的细孔确实是治疗所致。”
柳橙开口,“此种治疗发放有何不妥?”
萧清淡淡道,“注入病患体内的药物有麻醉作用,虽能缓解疼痛,却并不能永久杜绝。久而久之,人体逐渐习惯这种药物后,其作用就会减弱。患者为了缓解疼痛摄入的药量就更多,而里面的成分会让其逐渐上瘾,最终身体会被掏空,如同毒药一般。”
柳橙脸色难看,“是何人?!竟敢给我徒儿开出这种毒药!”
“此人是西市一家药铺的大夫,名叫乔苒,在那一带算小有名气。巧合的是,此人亦是这位小兄弟药铺中的人,蔡司狱说得消失不见的乔大夫。”萧清望向唐义缓缓道。
唐义蓦地跪地,“大人明察,小人只是药铺中一介跑堂的,并不知晓乔大夫每日做了什么,去了哪里啊…”
世上有这般巧合之事?为楚思睿治病的药馆恰好就是嫌犯去买马钱子的地方?会不会太巧了些?
朱钧望向蔡升,“蔡司狱,你可有话要说?”
“此事下官并不知情!定是嫌犯提前就打听好了楚才子常去的医官,为了掩人耳目才去那处买了大量马钱子!”蔡升脸冒冷汗,但神色依旧镇定。
朱钧听后,顿时冷笑,“蔡大人此话未免太强词夺理了!先不说他根本没有杀害楚才子的理由,就算他有,又为何偏偏在相同的医官购买毒药?根本不会掩人耳目,反而会引人注意!这一举动,就像在告诉别人他购买了毒药马钱子,是他杀了楚才子一般!这么明显的错误,哪个凶手会犯?!”
朱钧的话说得蔡升哑口无言,须臾,他冷静下来,“大人有所不知,这马钱子并非普通药材,若使用不当会成为剧毒。因此贩售此药的药铺在整个长陵亦没有几家。而乔大夫经营的药馆中其中的药材十分全面,且药量很充沛,所以嫌犯去那里购买也是情理之中啊!”
朱钧皱眉,“就算如此,这种方式太过冒险。若他真是犯人,会找出其他不易察觉的方式购买草药?这种方法,简直是在告诉别人他就是凶手一样!”
此话一出,空气有一瞬的凝滞。
柳橙眼眸阴沉,楚廉亦望向堂中,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萧清忽然开口,“蔡司狱方才为何说‘药量很充沛’一话?”
蔡升不明所以,“萧将军何意?”
萧清缓缓上前,“‘药量很充沛’此话并不是随便就能说出口。”
蔡升皱眉,忽然似想到什么,脸色一白。
“萧某应该并未说过,马钱子虽带毒,但只有到达一定量才会致命吧?此事蔡司狱是如何得知的?”
“…我也是听药铺伙计说的,有何不对?”
萧清缓缓勾唇,那漆黑的眸子仿佛瞬间就能看破人心,蔡升脸上不动声色,只是手心却直冒冷汗。
“那萧某继续了。”萧清淡淡开口,“导致楚才子身亡的并非马钱子的毒,而是心悸突发。当晚他虽带了药,只是却因饮了酒而失去药性。再加上马钱子的毒催发,才会让他心悸发作,在御前忽然吐血而亡。”
“饮酒会失去药性?难道楚才子随身携带的药会与酒相撞?”
“正是。”
邱石鸿沉思,“看来这凶犯早有计划,如此缜密的心思和手段,非常人可比。只是那马钱子之毒是怎么回事?凶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