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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臾,蓦地一阵强风吹来,将窗户冲开,啪啪作响。冷风瞬间灌入房间,驱散一室的暖。萧清躺在床上,须臾,起身走过去关上了窗户。
眼帘微垂,重重叹了口气。
她在干什么?竟会因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不计后果的事。今日的宫宴她不在场,定会落人话柄,一旦端木陵维护她,说不定也会受到牵连。这种简单的事,她竟然都未想到,真是…!
“啪——!”她懊恼地一掌拍在窗户上,却不小心牵连到肩后伤口,痛得她脸色发白。
就在这时,忽然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还要在那站多久?”
萧清身子一僵,缓缓转过身。随即就看到一身黑袍的元祁不知何时出现在屋中,正静静望着她。
“你怎么会…”萧清三步并两步走过去,望着他,猛地扑到他怀中!
元祁抱着她,轻抚她的头,“竟然连我进来都不知,在想什么?”
萧清闷声闷气道,“你怎会过来?”
“怎么?不想我来?”
萧清低声说道,“…我以为,你生气了。”
元祁淡淡道,“为何?”
萧清一顿,抬头道,“今晚的事…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不是我看到的哪样?”
萧清咬唇,“就是…就是…”
她从未想过,她也有语塞的一日。好半天,也未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拧眉,缓缓垂下了脑袋。下巴一紧,被元祁抬起,两人四目相对。
“你在担心什么?”元祁黑瞳望着她,“认为我会误会?”
“那是…自然的吧?因为…”他当时的表情,让她非常不安。
元祁望着欲言又止的萧清,微微叹息,轻柔将她揽入怀中,“清清,我没有生气。”
“可是…”
元祁揽着她坐下,目光落在手上的漆黑扳指上,“只是既然有人故意引我过去,我若不做些表示,岂不白费了人一番筹谋?”
萧清眸光微闪,“果然。你知道是谁?”
元祁把玩着手上的扳指,“嗯。”
“谁?”
元祁目光望来,萧清忽然灵光一闪,眼眸微沉,“是她。”
知道阿芜对她的重要性,还有本事将元宸引过去,恐怕就是曲妃鸾了。只是…
“今晚,我看到阿芜了。”萧清目光漆黑,“应该说是很像阿芜的人,恐怕是有人故意扮作阿芜的模样引我上钩,我猜想那人,应该是她身边的那个白护法。”
那种以假乱真的易容,恐怕除了噬魄,也就是他了。
没想到,那女人竟然这么快就动手了。
萧清不由懊恼,“我竟然这么容易就上当了,真是蠢死了。”
元祁轻抚她脸颊,“无需自责,以静制动,方为上策。既然她先动手,那就是引出她背后势力的最好机会。”
萧清望他,“你是指她背后的云澜阁?三大长老中谁是支持她的那派?”
“三长老,白南风。”
“姓白?他与白闫…”
元祁赞赏地望向她,“反应倒是不慢,此人正是白闫父亲。”
“怪不得白闫会成为曲妃鸾的护法,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在。”萧清道,“这个白南风是个什么样的人?”
“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其狠毒远在沐志乾之上。”
萧清皱眉,看来又是一个棘手的人。
“对了,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
“是关于沐志乾?”
萧清点头,“嗯,你究竟从何时在京曌军中安插了人?”
能轻易挑起军中的矛盾,并将这矛盾最大化升级,且还不被人发现,要做到这种程度,绝非一朝一夕!这男人究竟什么时候就埋下了火引?
元祁环着她,语出惊人,“一开始。”
萧清一怔,“一开始?什么意思?”
“自我登基,纳兰府被灭后。”
萧清听后,是彻底惊住了。若她没算错,那时…他才刚刚十三岁吧?!
“怎么…会?难道那时你就预料到会有这一天?!”萧清望着他深不见底的眸子,心中发凉。
那时他只有十三岁啊!放在现代,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龄。可是他却已经处于权利漩涡中心,看透了残酷的本质和现实,从那时开始隐忍,不动声色地一步步筹谋,直到今日。
不知为何,萧清竟有些隐隐发酸,还有一丝心疼。
“怕我么?”元祁轻抚她的脸,静静望她,“认为我可怕么?还是…想离开我?”
萧清无奈,“除了你身边,我还能去哪?”
元祁眼眸闪烁,倾身揽住她,“就算你想离开,也没关系。无论你逃到哪,我都会找到你,将你牢牢拴在我身边。”
萧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她是小狗么?还栓?
“我都说了我没打算逃,真是…”
现在她忽然明白了,觉得不安的,恐怕不止是她一人。这男人心中的黑暗,并不容易化解。或许是他知道这点,所以才不敢轻易透露太多。是担心她会因害怕而离开他么…
萧清手微紧,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凑到他唇上轻轻一吻,笑道,“然后呢?你继续说。”
元祁双眼微眯,二话不说唇就压了下来。
萧清忙挡住他,“哎等等,先把话说完再亲,否则等会我就又忘了!”
元祁嘴角扬起一抹勾人的笑意,“清清是说我的吻会让你忘乎所以,不可自拔?”
萧清脸微红,“我,我没那么说吧?你别瞎猜!”
“呵…”元祁忍不住轻笑出声,随即手臂环着她,继续道,“在那时,我在京曌军中一点点安插自己的人,这十四年中,沐志乾的势力也逐步扩大,后来我将他从军中调出,将朝中的大小事务委任给他,目的就是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他也从最初的警惕,逐渐放松,直到今日。”
萧清皱眉,“只是,沐志乾应该不会完全对你卸下警惕,此次为何他会毫无防范?”
“日积月累的权利熏心,会使人逐渐蒙蔽双眼。他眼中看到的,只是我想呈现给他的罢了。”
萧清讶异,“难道…”
元祁望她,轻刮下她的鼻尖,“没有毫无破绽的完美守卫,只有是人,就会有弱点。虽然会花些时间,但想安插些人在他身边,也并非不可能。”
“他身边有你的人?是谁?有多少?”
元祁淡笑,“不算多,重要的只有两人。”
萧清诧异,“谁?”
“林海,冯哲。”
萧清被惊得猛地弹了起来,“你骗我的吧?先不说那个冯护军,林海怎么会是你的人?他…他可是跟了沐志乾十几年的老人了!”
十几年?!
难道说…?!
元祁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淡淡道,“十三年前,是我安排林海接近他,这期间,他只有一个任务,就是尽心尽力为沐志乾办事。”
“难道你不怕他临阵倒戈?”
十几年啊!人扮演了另一个身份十几年,怎会没有丝毫动容?
“谷中培养的死士,会从他们幼时就给他们灌输一个概念,就是忠君。再者,在他们出谷后,体内会被中下‘乱蛊’,每月需服用解药才能解。”
萧清神情还是不敢置信,府上有林海,京曌军中有冯哲,怪不得沐志乾会败在他手中。恐怕这两人还不是全部。
还有那个冯护军,他可是被斩断了胳膊,若他是噬谷的人,当时应该能躲过。为了不引起沐志乾的怀疑,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
萧清一顿,忽然想到什么,抬头望他,“噬魂…”
元祁说道,“他也不例外,在离谷前中下了乱蛊。”
萧清沉默。
虽然他能理解,但这种完全剥夺他人自由和思想的方式,是否太过残忍?
元祁望着眉头紧蹙的女子,朝她伸手,“过来。”
萧清眸光微闪,走上前,元祁拉起她的手,黑眸望她,“清清,想要得到,就要懂得舍弃。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得要残酷,若是做不到舍弃,你就会是那个被舍弃的人。”
萧清眼帘微垂,“我明白。”
元祁嘴角微勾,揽过她身体放在腿上,环着她的腰,“只是,你这样就好。”
萧清望他,元祁说道,“现在的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无需改变。”
萧清面露认真,“我不想成为你的拖累,若到了非要抉择时,我不会犹豫。”
她再也不想尝试失去重要之人的痛苦,尤其是…她无法想象会失去他。
元祁眸子闪现柔和,嘴角微勾。
“对了,京曌军动乱当如我去了营外,遇到了一个士兵,那士兵初见我时十分惊讶,之前我还以为是他惊讶我的身手,如今想来,恐怕当时他就认出我来了吧?他也是你的人?”
元祁颔首,“嗯。当时我猜到你可能会出城,就提前吩咐了他们,不要对你出手。”
萧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样岂不是更容易暴露?”
“我原本就未打算瞒你,以你的细心,迟早会发现。”
“那…崔老呢?他不会也是…?”
元祁道,“他不是。只是纳兰寰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病,此人十分聪明,应该早就察觉出了军中的异常,只是他却不动声色,直到那日动乱,以死激化矛盾,使得营中纳兰旧部愤怒,造成后来的结果。”
萧清说道,“你是说,他是故意惹怒那名将军,让他杀了自己,从而引起众人怒火?”
“嗯。”
“只是…这样值得么?”
元祁望向她,“此人是纳兰寰的忠将,亦是他的恩师,纳兰寰视他为将为父,他亦将纳兰寰视为一生服侍的主子,纳兰寰蒙冤而死,他怎会罢休?多年的隐忍,也只为一朝能为其鸣冤昭雪。”
萧清低喃,“这么多年,他能坚持到现在,甚至为此付出性命,这份心,恐怕不止是将纳兰寰当做主子吧…”
更多的应该是将纳兰寰视作自己的孩子,所以才会不惜牺牲自己。无论是他,还是那个伺候纳兰夜白的嬷嬷,他们都能为纳兰府献上自己的性命,在这样冷酷的世事,能得这样一份真心,实在难得。
“纳兰夜白…你知道他吗?”
“嗯。”
“那你知道他还活着么?”
元祁黑眸幽沉,“我知道。”
萧清讶异,“你知道?什么时候?”
“当时纳兰府被抄,元国候将纳兰夜白悄悄运送出城,那时我便知道了。”
萧清心中震惊,“你…全都知道?那为何当时没有杀了他?”
“他见证了纳兰府由兴至衰的全过程,说不定将来会是一颗逆转局势的棋子。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便留下了他的性命。”
“那他知道么?”
元祁淡淡道,“恩,我的人一路护送他躲过隐宗的追杀,那时他便知道了。”
“他也知道了你的身份?”
“我并未告诉他,但我想他应该已经猜到了。”
萧清皱眉,“你这样做是否太冒险了?当年的事,在他心中留下很深的仇恨。”
“既然有共同的敌人,在敌人未倒台前,他不会反过来对付我。”
“纳兰夜白此人心机深沉,不亚于沐志乾,你要小心。”
元祁勾唇,“我明白,清清是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