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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玉刚要迈出的脚步,顿时又收了回来。
韩彦和祁年虽然全权负责掘铁铸兵之事,但是他们二人人在京城,肯定不能时时盯着鹞子岭那边的进程,也就是说,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其实大多在镇国公和谢之仪的手中。
镇国公虽然与韩彦亲厚,但是在朝中一向如祁年一般中立;而谢之仪,却是他的人——虽然此人是一只野心深掩的野猫儿,一有合适的时机就会露出自己锋利的爪牙——不过,只要谢之仪野心一天不灭,就要一天为他所用!
孙长玉脑中思绪变幻,垂眉遮掩住神情,如同其他朝臣一般谦恭静立。
一场朝会,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熬过去了。
待诸臣散朝退去,一直端坐上、沉稳镇定的康平帝,不由地长吐一口气,瘫在御座上,一边拍着心口,一边不住地说:“可算是过去了,累死我了……”
这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主持朝会,真是既紧张又兴奋。
往常上朝,有禀奏的他支起耳朵听着,有问题的他张口问一句“此事诸卿以为何如”就行了,反正军国大事,都是权臣私下博弈才能决定的。
说白了,在很多人眼里,他这个皇帝就是个摆设。
第452章 心思
正是因为当吉祥物当得久了,所以当初韩彦将这个当朝主理陨铁铸兵一事的重责交给他时,康平帝还很是惶恐不安地推辞了一阵。(全本小说网,https://。)
可是韩彦对此态度却很坚决,不论康平帝怎么谦逊推辞,韩彦就只有一句话:“这是圣上的朝堂,除了您,谁都不能越俎代庖,代为决议宣布!”
康平帝不得已,只好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把自己今日在朝堂上要说的话,背了一遍又一遍。到了最后,他几乎不用过脑子,张口就能来了。
紧张不安的时候,康平帝就想,反正韩彦允诺过他的,一旦朝会上有其他人干扰,让他“背”不下去,他就会出面帮他清楚障碍、理顺思路,让他继续“背”完的!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
散朝后照旧留下来教导康平帝的韩彦,见状拱手笑赞道:“圣上做得很好!将来也会做得更好!”
小鹰长大了,总得学会自己飞翔捕猎,否则在这暗潮汹涌的朝堂之上,就只能成为一个提线木偶,任人摆弄了。
康平帝开心又期待地用力点点头:“嗯!”
他一定要越做越好,将来成为舅父、舅母,还有弟弟妹妹们的庇护所,为他们遮风挡雨!
……
舒予得知陨铁之事暂息,心中自然也是高兴不已。
眼见着韩忻就要满百天了,长得愈地结实了,偶尔还会跟她互动,可爱得紧;而她也终于快要出月子了——孟氏和戚氏以过来人的身份,坚持让她坐满百天的“大月子”,不用再每天都被禁锢在这清风院之中,可以漫天漫地浪了,舒予更是畅快不已。
晚上跟韩彦聊自己近日美美哒的心情时,韩彦闻言亦是激动不已,贴着她的耳朵,用让人脸红心跳、热血喷张的缠绵的语调诱惑道:“哦?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他当了这么久的和尚,终于可以开荤了!
惹得舒予一阵娇笑,吐气如兰,小拳头也如雨点似的落在他的胸膛。
却把韩彦勾得愈地火气旺盛了。
看着小床上睡得正熟的韩忻,韩彦眼神一暗,下一刻,便如同一头矫健的猎豹,欺身而上,将舒予的惊呼喘息如数吞下。
吃不到肉,先喝点汤也是好的。
窗外月正明,风正清。
如此良宵,怎好辜负。
孙府外书房内,孙长玉与孙秉直父子俩对峙着,爷俩儿脸上的淡静自若和着急失望形成鲜明的对比。
“父亲,谢之仪不是一只忠诚护主的良犬,而是一匹随时准备跃起撕下主人口血肉的恶狼,您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孙秉直梗着脖子,双手紧握,最后一次开口劝诫道。
要不是谢之仪上次在朝堂上突如其来地请战请命,只怕鹞子岭的事情这会儿还在搁置未决呢,又如何会让韩家占尽先机,将孙家屏退在外?
“那又如何?”孙长玉淡然一笑,毫不在意,昂自负道,“驯化一匹恶狼,可比养一只只会俯听命的哈巴狗儿有趣儿多了。”
孙秉直闻言十分失望,第一次无礼地直视孙长玉,抿唇倔强道:“可也危险多了!”
孙长玉淡淡地扫了倔强不屈的孙秉直一眼,坐直身子,语带警告地问道:“你这是在置疑为父的能力?”
孙秉直闻言顿时一窒,梗直的脑袋在孙长玉的注视中渐渐地软垂了下来。
他自打一出生起就生活在父亲的光环和严厉教导下,哪怕他现在已经稳立朝堂了,却还是不敢与孙长玉正面起冲突,更不敢在孙长玉的反对下坚持自己的意见。
孙长玉见状,这才收回目光,放缓了声音,教导孙秉直:“恶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豢养他的主人,没能在他幼小时,及时拔除他的爪牙……”
韩彦以为他和谢之仪之前因为主战和主和之事生了分歧,他们之前联盟就瓦解了?所以故意抬举谢之仪来跟他斗,让他们内部自相消耗,他韩家好渔翁得利?
真是天真!
在这朝堂之上,没有永远的盟友,只有不变的利益!
孙秉直闻言一愣,抬头怔怔地看着神情深邃莫测的孙长玉,好半晌,才讷然问道:“那,那父亲打算怎么做?”
孙长玉轻轻一笑,浑身的肃杀之气瞬间都收敛起来,他端起茶盏,一面拿盖子轻轻撇去上头的浮叶茶沫,一面淡然笑道:“这个你就不管了。你只管将此番掘铁铸兵,我方得用的人的名单拟写出来,留待为父举荐即可。”
即便是只能举荐上几个技术工,他也得奋力而为。
总不能让韩家一家独大不是。
孙秉直不明白孙长玉的打算,可也不敢多问,只得拱手退下,拟写名单去了。
多举荐几个可控的自己人,也能在谢之仪亮出爪子之时,多少牵制他一二。
父子二人达成一致,各自忙碌安排去了。
而身在辽东的谢之仪,得知康平帝命他偕同镇国公管理鹞子岭陨铁的开采铸兵一事时,也十分惊讶。要知道,即便是“偕同”,这也是极大的重责与荣耀!
康平帝年幼,即便是天资聪慧,又如何能够谋虑深远到妥善安排此事?所以此事与其说是康平帝的旨意,倒不如说是韩彦的安排,只是借由康平帝之口当朝宣布罢了。
那韩彦又为何要如此抬举他这个对手?
让他跟孙长玉互相争斗,韩家好从中得利吗?
不,韩彦并不是这样一心谋取私利之人。
那是为了报答他当日在朝堂上附和康平帝,力主迎战一事吗?
也不对。韩彦虽然知恩图报,但是一向公私分明,绝不会拿公事去回报私情!
谢之仪百思不得其解。
与此同时,镇国公接到了韩彦通过王家商队传来的私信。
信中说:“……谢之仪此人虽私心颇重,然遇国之大事却能秉持原则,且又才智过人,由他辅佐师兄具办掘铁铸兵一事,定能事半功倍。
“师兄一心为国,公允刚直,谢之仪若能于办公之中濡染一二,削减私心,为国为公,亦是一大幸事!
……”
第453章 当初
韩忻的百宴,自然是办得极为隆重。(全本小说网,https://。)
康平帝的亲自道贺,更是让这场盛会变得意义极为重大。
出了月子的舒予,也趁此机会走出清风院,与戚氏一起接待宾客,为将来在京城权贵圈子的“复出”预。
也许真是闲得太久了,这一忙碌下来,一向上山能打虎、下海能捉鳖的她,竟然觉得疲惫不堪,尤其是一张脸,笑得僵硬到需要用手搓了搓,才能勉强活动自如。
戚氏见舒予不停地搓脸叹息的模样,笑道:“这才哪儿到哪儿,不过是接待宾客而已,宴席安排、人手调度,等等,我可是一样都没有舍得使唤你呢!”
“可千万别。”舒予一听这话,赶紧摆手告饶,“就这都把我累成这副模样,大嫂要是再吩咐我做其他的,只怕我僵住的就不止是脸了。好嫂子,且饶过我吧!”
戚氏见舒予撒叨扰,不咯咯笑了起来,拿手指点着她说:“先前我和母亲叮嘱你要认真坐满一百天的‘大月子’,你还嫌烦闷无聊,想要草草挨满一个月就行了呢,如今知道厉害了吧?
“这妇人产子、产后哺,可都是极为亏损气血之事,不好好将养调息,哪里有那么容易恢复如常的?”
舒予连连拱手受教,态度诚恳至极。
戚氏见状不由地好笑,指着舒予笑叹道:“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彦弟就是个不耐这些人繁琐的人,没想到娶了个媳妇倒是跟他志趣一致得很!”
“我们这不是想着有大嫂可以依赖嘛!”舒予笑着奉承戚氏,“大嫂端方有礼、御下有术,这些对您来说不过寻常琐事,对我们来说可就是重若千钧了!”
“少跟我在这里耍贫嘴。”戚氏忍俊不,抬手轻轻点了点舒予的额头,又正色劝解道,“眼下尚未分府,你们还有我可以依赖,可是等将来你们搬进了太傅府,彦弟整忙着朝事,家中这些琐碎事务可就全部都要由你来打理了。
“你现在不学着上手,难不成等将来搬了家,一旦遇事就派人请我上门帮忙主持不成?
“到时候,只怕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清和郡夫人不善理事呢!”
最后一句,是笑着打趣舒予的。
舒予没有想到戚氏会突然提起他们搬去太傅府的事,不免有些惊愕。
戚氏见状,遂拉了她的手,笑叹道:“你以为你们不说,咱们就不知道彦弟的打算呢?上次平叛,彦弟立下了那么大的功劳,可是圣上除了一座太傅府,别的一概没有赏赐。这其中的缘由,能不值得人深思吗?”
舒予见戚氏说破,倒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点点头,又恳托戚氏道:“此事大嫂知晓就好,可千万别跟父亲和母亲提起。父母健在,却想着搬出府去另立门户,总是不孝……”
戚氏笑叹赞道:“难为你是个懂事知理的,不像彦弟一般只知凭着子胡来……”
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戚氏又复笑道:“当然了,我说的是以前的彦弟。现在彦弟遇事思虑周详、算无遗策,只怕是父亲和夫君都未必能够及得上他呢!”
“大嫂谬赞了。”舒予笑着谦逊道,眼中却满满都是对韩彦的赞许和信赖。
戚氏看着这样的舒予,神微微一怔,心口瞬间像是被巨石堵住了一般,又沉又闷。
她刚和韩端成亲的时候,也如舒予一般慕且信赖着自己的丈夫,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人之间琐碎的矛盾越来越多,尤其是两个小妾的出现,让她下意识地在自己和韩端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篱墙,以免沉溺太深,将来伤害越大。
时渐久,她也渐渐地习惯了,虽不觉得喜,亦不曾觉知悲。可是如今看着无所畏惧地信赖着韩彦的舒予,戚氏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般,酸甜苦辣一时齐聚心头,整个人不由地怔住。
舒予见戚氏一时无话,而且目光飘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