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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玉将近日弹劾韩彦的朝臣理了理,再三确定这些人当中没有孙家的嫡系子孙、要紧亲朋,便略略放了心。
当夜,孙长玉召集幕僚连夜密议。
“不是我等无能,实在是敌人太过于狡诈,从今后,孙氏一党只怕就要不复存在了……”权臣末路,无限凄凉,孙长玉说罢这番话,似乎一下子老了十来岁,转瞬间就成了一根垂垂老矣的朽木。
便是当初在庄府被韩彦当众质问“叛国通敌”,不得已放弃朝政大权,都没能让他如此消沉。
众人见状,知晓大势已去,不由地心有戚戚然,俱都低下头去,暗自叹息。
孙长玉看了一眼慌乱无主的孙秉直,心中既气闷又担忧,更加无可奈何。
谁让他生养了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嫡长子呢!
如今,也只能在退身之前,再多多为他打算一些了。
这么一想,孙长玉站起身来,拱手向前,对着在座的幕僚们齐齐施礼拜托道:“犬子不肖,往后,就要请诸位多多照拂了。老朽先在这里拜谢各位。”
说着话,又是深深地一礼。
诸位幕僚皆不敢受,见状慌忙都站起身来,侧身避让开去,连连拱手还礼道:“老大人莫要折煞我等。”
孙秉直见状,也连忙起身,拱手躬身,静听吩咐。
孙长玉见状,起身拱手,正色道:“诸位都是陪伴我征战多年的老人了,自然知晓如今孙家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攸关时刻,能不能再现昨日的辉煌,就要看接下来的十年,孙家能出几个有出息的孩子了。
“我这个长子,诸位也都看着他长大的,心计手腕皆是一般,只怕在我致仕之后,他难以凭一己之力在朝堂上争得一席之地。可孙家却不能在我之后,无人跻身朝堂、参与机要,所以到时候,就要请诸位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多多教导他两句了。””
孙秉直心中直酸,听得孙长玉如此说,慌忙上前一步,对着众人团团施礼道:“还请诸位叔伯多多教导。”
那些幕僚先是被孙长玉说要“致仕”的话惊住了,接着又被孙秉直这般自谦身份给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之后,都慌忙拱手还礼道:“不敢不敢,孙大人过谦了。”
孙长玉见状,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叹息一声,道:“是我太过于急功近利,想要趁着韩彦不在京中,孤注一掷,务要恢复孙家的往日荣光,却不曾想反倒落了对方的圈套……
“为今之计,唯有我当朝恳请告老还乡,只怕圣上才会高举轻放,不再追究孙家的罪责。待我回乡之后,京城,就要摆脱各位多多照料了。”
说罢,看了孙秉直一眼,目有所示。
孙秉直见状会意,慌忙又躬身对着众人拜了三拜。
众人自然是都不敢受,慌忙都侧身避让了开去,且又都忙着还礼,但是心里却明白,此事已成定局,再无回旋的余地,遂也只能都连忙应了下来。
第二天早朝时,孙长玉不等康平帝开口治那些诬告弹劾韩彦并辽东军的朝臣的罪责,便率先上书,以年老体迈、不堪国事为由,请求告老还乡。
别说是康平帝了,便是孙氏一党也被孙长玉此举惊得目瞪口呆,心中惴惴不安,自觉灾殃将至。
康平帝飞快地思忖一番,便已明白孙长玉此时抽身退出,是为了赶在他整治这场别有用心的诬告案之前,保全孙家。
不管如何,孙长玉愿意退出朝堂,远离京城,不管是何缘由,康平帝都乐见其成。
因此,康平帝按照惯例,再三挽留了孙长玉,等他再四上书恳请告老还乡之后,这才做出一副不忍离弃却又无可奈的姿态,被迫允准了。
孙长玉动作很快,大约是怕为了向康平帝表态,以保全孙家,等到恩赐荣养的诏书一到,他便立即收拾妥当,在第三天一大早,便带着孙老夫人并惯常使唤的人,连践行宴都未举行,便一路轻车简从,回富春老家去了。
康平帝念及孙长玉旧日平叛扶助的功劳,给了他最后的体面,等孙长玉离京之后,这才开始以构陷朝廷重臣、边疆浴血将士为由,开始对孙氏一党的清理。
为免狗急跳墙,康平帝特地先从孙氏一党的外围清理起,逐步才涉及核心。
京城这边一切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边地却远没有这么太平。
王帐精锐一下子损失大半,这让脱欢恨不能即刻亲身杀进辽东军大营之中,将镇国公和韩彦千刀万剐了才好。
他现在才想明白,为何之前一路攻下的村镇城邑大都物资短缺,原来根本就不是那些“战俘百姓”所谓的战争的缘故,而是百姓并物资早就都被辽东军转移了出去!
没错,那些残留的“百姓”,并不是真正的边地百姓,而是由辽东军率领的民间义军,等到瓦剌王帐精锐一失陷,他们便趁着瓦剌军心大乱之机,拿着不知道什么时候铸就完毕的神兵利器,一举反攻,夺回了大半失陷的村镇城邑。
可恨他当时被各部因粮草缺少而引起的人畜的大量伤亡着急得失了方寸,一时未能察觉端倪,这才最终落入了敌人的圈套!
而眼下让脱欢忧患于心的,不止是蓄势待、兵备强盛的辽东军,还有因王帐精锐失陷而蠢蠢欲动的瓦剌诸部。
想到这里,脱欢又忍不住咬牙切齿,大骂韩彦狡诈。
辽东军反攻成功的地方,负责镇守的不是王帐部下,便是与王帐亲近的各部,这让他元气大伤,而那些本就与他不睦的部落,此次却损失极少。
此消彼长,如此一来,他想要制衡各部,就愈地艰难了。
与脱欢的气急败坏不同,辽东军上下却是士气大振,恨不能即刻便挥师北上,持神兵利器,将脱欢的脑袋割取下来才好。
第523章 议计
“此次能够大获全胜,谢大人功不可没!”韩彦举杯向谢之仪敬酒,朗声笑赞道。全本小说网;HTTPS://。.COm;
谢之仪连忙起身,举杯相应,笑道:“我那些微末伎俩,如何能和韩大人这样胸中有大丘壑的人相比。不过是拾人牙慧、依旧行事罢了。”
镇国公闻言摇摇头,笑道:“谢大人不必过谦。诱敌深入之计,固然是韩大人的主意,但‘一计不怕用老’,却是谢大人的智谋。若不是谢大人建议先攻打瓦剌王帐部下及与其亲近的各部,只怕还不能赢得眼下的局面。”
周丘闻言,以点头笑应道:“国公爷此话有理。虽说这次咱们占了奇袭的便利,大获全胜,但是对上瓦剌王帐精锐,损失定然也不少。若是此时瓦剌各部一心,合力对外,只怕咱们应对起来也十分吃力。
“可是眼下就不一样了。脱欢在这次战斗当中损失惨重,却依旧挂着大汗的名头;各部虽然臣服于他,却拥兵自重,如此,他们互相制衡、各自防备,就谁都不敢尽全力攻打咱们了。;/i
“如此一来,咱们也好借机将养,另行离间之计。”
韩彦颔笑道:“正是如此!”
他和镇国公当时只顾虑故技重施难有成效,一心另想计策,却忘了情势一换,故技同样颇有成效。
要不是谢之仪提醒,只怕如今还真得破费些周章。
谢之仪见大家诚心夸赞,顿时心中大悦,胸中豪气涌荡,暗自心想,都怪他以前想错了,韩彦实在是那等心胸开阔,不欲专权之人,非但不会不能容忍后进,反而多方真心提携。
等此次战事一了,别的不说,单是凭借督查掘铁铸兵的工程及此项军功,他回京定然也会加官进爵的!
早知如此,他实在是不该一时糊涂,投了孙长玉的门下,徒费周折不算,还留下了“污点”——辽东军算得上是康平帝的心腹亲兵,对康平帝自然是忠诚无二的,所以京城孙长玉“倒台”的消息,一早就传到了辽东,以鼓舞士气,助战再揭。;/i
谢之仪得到消息之后,无比庆幸,自己当初因为了与周丘争权之事,改投了康平帝门下——虽然,不久他便知晓,周丘为人忠正耿介,并非孙长玉那等专意弄权之流。
这么一想,谢之仪对周丘便有多了一分好感。
“此次能够大获全胜,周大人亦大有功绩。”谢之仪起身举杯,朝周丘敬酒笑道,“若不是周大人殚精竭虑,日夜不息,只怕掘铁铸兵一事也未必能够及时竣工,助力此战!
“这一杯,我敬您!”
周丘见状连忙起身举杯相应,口中还玩笑道:“不敢不敢!谢大人这么说,岂不是在夸赞自己?要知道,掘铁铸兵一事,最早可是谢大人负责主理并且万事都安排妥当的,后期谢大人也亦曾日夜巡视,认真负责的。;/i
虽然这期间谢之仪不时明里暗里地跟他争权较劲,但却从不曾为此而耽误了正事。单是这份公私分明的秉性,就值得人敬他一杯。
周丘这一番话都说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谢之仪和周丘相视一眼,目中均有欣赏之意,两人相视颔一笑,仰脖一饮而尽。
镇国公和韩彦相视一笑,也互相举杯一饮而尽。
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酒过一巡,众人渐渐都少了先前的拘束,卫锋与孟培等武将亦来敬韩彦等人酒。
众人心中俱都欢悦,饮酒亦是十分豪爽与尽兴。
等到众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镇国公便起身举杯祝了大家一杯,笑道:“今日先且到这里吧。如今敌人尚未击退,不可纵酒欢庆,以免误事。;i&1t;/i
韩彦起身举杯笑道:“算我一个!”
众将士见状都连忙举杯相应,哈哈笑道:“我等记下了,到时候国公爷与太傅大人可不要耍赖,舍不得出酒钱啊,哈哈……”
众人闻言,顿时又都哈哈笑了起来。
“定然不会!”
镇国公与韩彦异口同声地朗声大笑道。
众人哈哈大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各自散去值守。
等众人散尽,镇国公和韩彦沏了茶来,一边吃茶解酒,一边说起如今的形势。
“说实话,当时你决意要收服谢之仪时,我可不大赞同。若不是为了削弱孙长玉的力量,免除麻烦,我是不愿意任用一个私欲心如此之重的人的。”镇国公呷了口茶,笑道,“不过,你看人还真准!谢之仪此人或许私心颇重,但从不曾因私废公,跟孙长玉之流是全然不同的。;/i
语气中不乏欣赏之意。
韩彦吃了口茶,笑应道:“侥幸罢了。当时那么做,也是无奈之举,总不能让孙长玉把手伸到辽东不是?”
他总不能说,自己重活一世,对于朝臣的秉性早就看得透彻了吧。
镇国公闻言笑着点头道:“正是。辽东乃潜龙之地,是圣上最为可靠的后方,绝对不容有失!”
说罢,又转而分析起了如今的边疆形势。
“脱欢这回吃了大亏,短时间内想要卷土重来,只怕是不可能了。咱们正好趁此机会休整,以备之后的决战。”镇国公说罢,又颇有深意地问韩彦道,“不知,对于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韩彦明白镇国公的意思,想了想,遂正色问道:“以我朝眼下的实力,想要彻底击垮瓦剌,甚至是攻入草原,师兄觉得有几分把握?”&1t;i&1t;/i
镇国公听得韩彦这么说,顿时坐直了身体,眼中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