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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他的墓碑如同躺在他怀里一般,我虽不知道能与他说些什么,却格外的自在安心,他的墓地种满了木兰,想是娘亲所为,落了一身一地的花瓣,是娘亲陪着他的深情。
和玄歌祁芮分道扬镳,他们先行回灏陵,易千绝伴着我和青秋前往紫苏村,就快要见到娘亲和似雪了,从来没有哪一刻如此般跃跃欲试。
我终于见到夏日的紫苏村,静美的如同画中,湛蓝的天空,翠绿的枝叶,清澈涓细的溪水,鸟虫的啼鸣,密密匝匝的葡萄树遮去了暑热,就连相思之情仿佛也逐渐淡忘。
踏进九霄居的院落,一眼便看到娘亲坐在竹楼的台阶上等候,不知她等了多久,裙褶上都落满灼灼飘落的花瓣。
我飞扑她怀中,那里有我向往的温度,她大喜过望:“非鱼,是你吗?”
我仰着脸笑着对她说:“我来了,娘亲……”
相认五载,却从未这般亲近,她抬起手缓缓抚摸我的脸,泪水从她丢了眼珠的眼眶里流淌出来:“可算来了,娘担心了好久……”
我细细的为她擦拭泪水:“非鱼再也不离开娘亲,娘亲应该高兴啊。”
她笑着抓紧我的手:“娘是高兴的哭了,娘不会再扔下你的。”
似雪闻声冲出房门,看见楼阶上的我,挺着大肚子快步走来,我立时蹬上几节台阶扶住她:“姐姐当心身子……”
她竟嘤嘤哭泣:“你可知道我们盼这天盼了多久……”
我笑着说:“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赶得及你生产。”
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冷小姐……”
惊讶的回转头看见青秋跪在娘亲面前,我吓得不轻,随口大叫:“青秋,你……你居然会说话。”
娘皱着眉,歪着头仔细辨认:“竹青?你是慕竹青?”
“正是,没想到冷姐姐还记得竹青。”
娘亲释然的一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见到你,你怎么会和鱼儿在一起?”
完全听不懂她们之间的谈话,我上前拉扯着娘亲:“娘,她是女儿在冷宫认识的,不叫什么竹青,她的名字叫青秋。”
娘亲委婉一笑:“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先进屋吧……”
彼时易千纪捧着柴火回来,自是一番寒暄,几年不见,他褪去了青涩飘逸更多了一份平和稳重。
看着他与似雪互视的眼神,我便知道他们过得很幸福。
易千纪和似雪在厨房张罗晚餐,易千绝说要到处走走,便只剩下我们母女和青秋在房间里闲话家常。
我拉着娘亲坐在炕上,片刻都不想与她分开,她含笑摸着我的手背:“见过你父亲了?”
“嗯,见过了,陪了他一夜,也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怪孩儿这么久才来看他,也没能与他多说说话,就急匆匆走掉了。”
“他自然不会怪你,过段日子等你安顿了,娘再陪你去看他。”
我欣然接受,这样的日子真的很好,没想到从小企及的生活会等到快要而立之年才实现。
我将视线掉转青秋身上:“冷宫四年,你瞒的我好苦啊,竟连名字都不肯如实相告。”
青秋无奈的一笑:“并非竹青隐瞒,只是若被人知道,我并非哑巴和真实的名字,恐怕早就死在冷宫了。”
我有些纳闷的问向娘亲:“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娘亲娓娓道来,虽然她没了眼珠,我却能感觉到她的思绪轻易的拉回遥远的过去。
这样一个惊天的秘密从娘亲和青秋的嘴里说出,早就没了久远之前的洞心骇耳。
我从来没曾想过,青秋的亲姐姐慕竹银就是南宫真明的祺妃娘娘,据说她长得很像娘亲,是个温婉静默的女子。
她们姐妹本是南陵的商贾,富极一时,娘亲在没与父亲成亲之前,在皇宫中小住过一段日子,南宫真明知道娘亲的心意后,不知是怨恨或是别的,一气之下慕竹银带回宫中,直至娘亲离宫与父亲隐居山野,都备受恩宠。
她与曲兰罗同时有孕,青秋回忆起当时的情形,依旧是满目愤恨。
三十五年前,由于淮西蝗灾,南宫真明亲自前往查看灾情,那时慕竹银和曲兰罗已有七八个月身孕,慕竹青被特准入宫相陪。
娘亲喜欢她们的知性淡雅,之前便常常会去她的寝殿小坐,那慕竹银与娘亲也特别投缘。
在她怀有身孕期间,娘亲为她挡了不少曲兰罗的陷害,致使她们姐妹二人极其信任娘亲。(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二百零六章 惊天身世(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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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们谁都没想到,一场灾难正悄然而至,慕竹银因难产折腾了两日,青秋知道娘亲医术高超,便去娘亲的寝殿寻她。
当她们回去之时,远远便听见一声婴儿的啼哭,而在此之时曲兰罗已产下一子抒。
命运总会有意想不到的巧合,她们的孩子只差一天相继出生,相同的年岁却是天差地别的命道。
可刚走到宫门口的时候便觉察气氛不对,宫殿的大门是敞开的,且无任何人把守,娘亲机谨遂拉着青秋一路隐秘的挪到寝殿,躲避在殿外面偷听。
石破天惊的秘密令她们目瞪口呆,原来曲兰罗的孩子,在刚刚产下一个时辰后便夭折了,曲兰罗将事情掩盖,宫女御医畏惧她父亲在朝中的地位,都选择隐忍哑声带。
她最信任的贴身婢女,怀抱着慕竹银辛辛苦苦刚刚诞下的麟儿,不顾慕竹银怎样哀求都无动于衷。
“祺妃娘娘看开些,这孩子能养在贵妃娘娘身边,是他的福气,来日您寿终正寝少不了尊贵的封号,您大概不知,贵妃娘娘就要立为皇后,小皇子将来就是储君,这是您祖上不知道烧了多少高香,才得来此等的荣耀……”
青秋说母亲当时捂住她的嘴,死死拽住她才不至于让她冲进去,她说多亏了母亲的聪明才智镇定自若,不然也就葬身紫云殿了。
娘亲始终认为以曲兰罗的个性,绝对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慕竹银,果不其然,在她们离开不久,紫云殿就被下令封闭,原因是祺妃娘娘产下死胎,得了失心疯。
当时南宫真明不在宫中,曲兰罗便可一手遮天,娘亲带着青秋东藏西躲,最后躲进冷宫。
南宫真明一直放任娘亲,平日只要她喜欢便无禁地之处,娘亲常常会去冷宫,医治一些不能得到及时救治的罪妇。
她带着青秋躲进去时,正巧碰上冷宫送出的一个快死的罪妇,她让青秋躲在暗处,上前为那妇人诊脉,宫中的侍卫宫女都知道皇上待这位未来的皇后极其宠爱,便不敢多加拦阻。
娘亲让侍卫退下,说那妇人还有气,如果今晚不能治愈,明早再来收尸。
其实那个妇人已是奄奄一息,娘亲让青秋顶替了那妇人,说怕是传染旁人便安排了一件独居的小屋给她,又将尸首浸泡在浴桶里整整一天一夜,连夜扔在御花园的湖里,喊来巡视的侍卫。
娘亲说那时候她也还年轻,尚未经历过如此大的阵仗,她看着事先早就换好青秋衣裳饰物的尸体,不停的呕吐,她说那虽然不是青秋,可她日后许久都会被噩梦惊醒。
紫云殿在深夜燃了一场大火,由于封闭没得到及时救助,整个紫云殿上上下下几十条人命皆毙命火场。
娘让侍卫将假的青秋尸首送回紫云殿,谎称是慕竹银的妹妹,昨个夜里为帮姐姐寻御医不慎失足落了湖,如今尸首已经泡的肿胀,侍卫回了曲兰罗,当下就被草草发送。
娘说如果这件事没被她撞上,想必青秋早已死在紫云殿的火海当中了,世人也不会再有人知晓,如今太子的生母早就在他诞下之时,逝于后宫争斗。
而那个要了他母妃性命的再无旁人,正是养育他三十年,被他口口声声换做母后的刽子手。
而在那不久之后,母亲就离开皇宫,巧遇还身为帝君的父亲受伤,三个月的倾心相伴,也让他们走上了这条不归路,慕竹青便化名青秋,装聋作哑在冷宫中一呆就是三十年。
这段石破天惊的秘密让我久久不能平复,我不敢想象当南宫彧得知真相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三十年的养育原是处心倾陷的谋害,一头抚养情义,一头不共戴天,如何抉择都会伤及筋骨。
待事情的原委细述完毕,晚饭已经摆上桌子,易千绝也回来,原本喜悦的重逢被深深的雾霾笼罩。
曲兰罗为了一己之私抢子杀母,火烧宫殿,残杀我父,掳劫我母,挖其眼珠,私禁二十余载,无论哪条我与她的不共戴天之仇,这辈子都无法化解。
可是仇人仍高高在上逍遥快活,我与娘亲反而无法以真实身份示人。
天理循环,因果报应还如何能让我相信,心有不甘却无力讨还更让我内疚无奈。
晚饭过后,娘亲和青秋早早休息,我还是不习惯叫她竹青,她却并不在意,她对我说,在冷宫第一眼看见我时,便知我与娘亲一定时有着什么样的瓜葛,所以才会出手相助。
我坐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望着天,星空似乎很低,星星各个幽亮,似雪的酿酒技术不愧是一流的,这葡萄酒酿的甚是好喝。
我看着她挺着大肚子朝我缓缓走来,含着笑起身给她让了座,摸着她圆滚滚的肚子说道:“想是快生了吧?”
她同样含着笑看着肚子,那份母爱让她更显娇柔:“婶娘说下个月就能生,这几天动的厉害,想必这个不安分的小家伙迫不及待了。”
“亏了姐姐姐夫照顾我娘,非鱼感激。”
她白了我一眼:“说的哪里话,你娘也是我婶娘,这几年她没事的时候总会和讲讲以前,有她在我们也不觉得寂寞,就是太想念你,总能看见她出神。”
“是啊,说到底总是做女儿的不孝,让她在幽禁宫囚禁这么多年,刚刚相认又不得不分开。”
她拍拍我的肩:“你都说了,不得不,谁都不想的,你为了她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她出宫,婶娘又怎会怪你。”
我回她一记笑容:“这个我知道的,所幸日子还长,以后我绝不离开她半步。”
正聊着,易千绝持着纸扇走来,似雪扶住腰缓慢站起来:“你们聊聊,我该休息了。”
易千纪正下了竹楼接她,易千绝便挨着我坐下,看了一眼空的酒盏:“听亦尘说这些年你变得嗜酒了。”
我无奈的笑笑,为他添了一杯:“谈不上嗜酒,只是日子难熬总想着喝上点。”
他目露哀戚之意:“如若当初我不放你和南宫彧回寒晏,你也不至于沦落冷宫。”
“你当初放我回寒晏无非是怕楚夏有人针对,不能保我安全,这些我心里都有数,也感激你这么多年的不弃,可命定如此,我又岂能怪你。”
“可我终究还是后悔内疚的……”
他澄亮的眼睛目不斜视的望着我,想起当年那个冷漠内敛的俊美王爷也不禁沾染了俗世沧桑。
“这么看着我干嘛?是不是我已经老了?”
他忽的一笑:“怎会,还如初见时那般美丽,多年都不曾改变。”
他垂着头拉起我的手反复翻看:“冷宫的日子很苦吧,这双手却是不如当初了。”
我牵了下唇角,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夏季冻疮的痕迹变得暗黑坚硬,有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