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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南宫彧的嘱托言犹在耳,让我如何取舍?罢了,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比良心愧责苟延残喘的好,下定的决心突然被雪娃拉住:“你要干嘛?”
我拂开她的手:“现在没时间细说,你放心,太子和太子妃不会让我出事的。”
她不为所动,拉住我死死不放:“不行,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这次我绝不松手,我不能再眼睁睁看你去送死,走出这掖庭院你便是罪无可恕,太子还没回宫,就算他有心保你,只怕也是为时已晚。”
实在顾不得她的再三阻挠,再耽搁下去,等一切成了定局,我便以罪论处也是毫无价值了。
“秦画,要想救你家公主便给我抓牢雪娃。”
我冲着站在对面的秦画喊道,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狠命的擒住雪娃,我狂奔出去,将雪娃撕心裂肺的喊叫远远的抛在身后。
我先是回到望楼阁,柜子里的小瓷瓶果然消失不见,我转身冲向易千绝现在居住的衡水殿,守门的侍卫认出我是太子的侍女,进来倒是没费多大的周折。
内殿的把守就没有那么容易,任我说破了嘴,她们都不肯让我进去,心急如焚的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脱了守卫的阻拦,直接冲向内阁。
坐在里间闲话浅笑的两人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一愣,承安更是冷了脸色厉声的责问:“玄非鱼,你不是在掖庭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喘着气,平复着跌宕起伏的心,桌上一盅白花青瓷碗,里面的血燕还冒着热气。
“奴婢……”
冲动之下的措辞还都没想好,便被问得哑口无言,杵在原地。
“你现在越来越没规矩,私自逃离掖庭,擅闯馨妃寝殿,该当何罪?”
她声严厉色,我却只是紧紧盯着青瓷碗不放,馨妃并未表现出吃惊或愤怒,略带嘲笑的牵牵嘴角,缓慢的拿起面前的瓷碗。
还未送至嘴边,被我一声大喊惊停了动作:“馨妃,不要……”
随后她淡然的看了眼那碗血燕,挑挑眉,扬起嘴角:“难道你是想与本王妃分一杯羹吗?”
承安瞬间被激怒,拍案而起:“玄非鱼,你什么意思?”
她怒目切齿,一步一步走向我,我随即跪下:“奴婢私逃掖庭,怕再难逃罪责,就请公主将这碗血燕赐与奴婢,女婢临死受用,也不枉白走了这一遭。”
她忽的冷笑起来:“玄非鱼,你就这么小看本公主?你想连污蔑本公主的罪证也要一同销毁吗?”
说完冲到几塌前一口气喝干净瓷碗里的血燕,举着空碗对向我,她面露的耻笑之意让我徒然一惊。
龙涎香袭来,真是摆不脱的魔咒,一次次的将卑微尽显。
“何事?”
他瞄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我,冰冷的问道,馨妃迎向他,笑魇如花:“臣妾也还未弄明白,要不请王爷来论断论断?”
他坐向首位,一副事不关己的轻撩茶盖。
承安明显的动情怨怼:“本公主知道你心仪太子许久,可是你也不能将暗杀来使的罪名强加本公主头上,你想用我的死来成全你的情根深种未免太狠毒了点吧。”
本能的看了易千绝一眼,他拿着茶杯的手明显的一顿,我跌坐地上,原来我早已一步步走进别人煞费苦心设下的圈套还懵然不知,只怕现在抽身都必将体无完肤。
怪得了谁呢?都是自己轻言相信,咎由自取,还有什么好说的,本就命如草芥更哪堪处心积虑的陷害。
馨妃摇着丝帛扇,婉转嫣然:“王爷如何看?”
易千绝笑不达眼,侧头看了她片刻,并不急于评论,须臾才说道:“旎鸢既无大碍,此事便交由太子妃处置吧,寒晏皇宫的事你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他这番话说的渐升冷意,馨妃显现一丝尴尬,随即吩咐贴身侍婢:“去请太子妃来衡水殿。”
不多时落棉被簇拥着前来,此时原本昏暗的天空顿时雷鸣大作,暴雨倾盆,落棉的脸色极为不好,即便涂了一层粉嫩的胭脂也掩饰不住憔悴。
想必她对我也是痛心失望的,原指望能借助我一些薄力,我却屡屡触犯皇威,还未等救出族主就身陷囹圄。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我最擅长的就是将自己沦为最为可笑不堪的戏码。
真的是够了,累了,一切听天由命吧。
“事关重大,本宫已禀明皇后,玄非鱼藐视皇规,出逃禁地,擅闯衡水殿,污蔑嫁祸承安公主,居心叵测,对来使大不敬,罚跪铁链于衡水殿,两日后处以极刑。”
我一字未辨,玄歌,对不起,看来我要失约了,别怨我缘悭一面,来世吧,再与你同为姐妹,至死相守。
短短数日间两次重罚,不堪的命运不肯对我就此放行。
行刑的人将我拖到院子里推到在地,在膝下铺上一条即粗且长的铁链,我跪在上面,不到片刻便刺骨钻心。
盛夏的暴雨原也可以如此清冷,內侍为落棉打着伞,她微低了身子,无不惋惜的叹道:“你怎么能这么傻,事到如今任我有再大的能力也难翻云覆雨,我向皇后讨了这两日,派人快马加鞭通知了太子,能不能逃过此劫,全看你的造化了……”
大雨的冲刷,冲不退无尽的悔意,我并不期盼这续命的两日,如何能撑的过去呢?(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八十八章 蚀骨链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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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照亮眼前的阴暗,一双精致的锦鞋立于眼前,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抬头看,承安如神祗的俯视,绝世的容颜始终挂着无害的笑意融融。
碎花的帛伞映得她更加脱俗绝美,与面前褴褛狼狈的我就像初见时悬殊的邂逅,她似乎更欣赏这样的我,缓缓低下身子:“很不甘心吗?”
“……”
我就这样清清冷冷的看着她,虽然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口和冰冷铁链上的双膝,已然让我不堪重负,我还是尽可能的在卑微中保留一丝清高。
她像叙说一段故事,声音变得缥缈无依:“当初父皇将我远送寒晏做质子,那一刻起,我就清楚的明白,他抛弃了我,仅仅作为一个还可利用的棋子毫无顾虑的弃之不顾,事到如今,我又怎会一心为了弃我而去的所谓骨肉同胞只身犯险,以命相搏?”
虽是可悲的境遇,她却始终含笑倾述,仿佛这样不堪的遭遇并非是发生在她身上。
“我孤高但绝不盲从,还有一件事想必你一定不知道,我自幼与旎鸢姐姐要好,她待我甚至比宫里的亲姐妹还好,我又怎会如你所想加害于她。其实以你的聪明才智,不该沦落到如此地步,一切只因你太过看重对明楼的承诺,又或者在你心里从不肯辜负他分毫,这也是我必须扼杀你们之间任何情感萌芽的理由。”
“公主还真是不避讳,能如此坦诚相告,可公主不知道,奴婢从未想过要争什么,公主可知今日你所利用的恰恰是奴婢对殿下的忠诚。”
我捋了把额前被大雨打湿紧贴脸颊的碎发,抬着僵硬的脖子一字一句对她说。
“往往有些东西,你越是不想争抢,偏偏越容易得到,而本公主绝不容许旧欢新怨此类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本公主也想让你看清你对他的忠诚有多么的没价值。”
“公主是太过多虑,还是根本不相信殿下?”
膝下传来钻心的刺痛,湿透的衣衫紧贴身体感到丝丝寒凉。
“如果不是你,明楼怎会与她圆房,你真的以为本公主深居浅出就什么都不知道?若论,也是你谋算本公主在先。”
我笑了下:“原是如此,奴婢若是公主,当初已是拱手他人,今日又何必枉做小人。”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她的决然让原本似仙如幻的面容变得冷若玄冰。
“为报鸡群虚嫉妒,红尘向上有青冥,奴婢奉劝公主一句,如若继续偏执难免与殿下渐行渐远……”
她站直身子,伞沿的雨滴落在我头顶,如冰粒的敲砸。
“你先担心自己吧,别辜负了太子妃为你求得这宝贵的两日续命……”
倩影拖着裙纱,留下一路旖旎。
终是支撑不住了,身子颓然的倾斜,膝下已是一汪血水,大雨肆虐摧残本已薄弱的身体,寒症更是来袭。
算了吧!别撑了,就此睡去吧,死了就不觉得痛了,紧握着的铁链甚至没有我的身体冰冷。
玄歌,你在哪里?如若我不再坚持,你会不会怪我?
这续命的两日反而更像催魂,静夜如斯,何须漏壶提醒辰次,前院只余点点微弱的昏暗,我跌倒又爬起的身子任随风雨飘摇。
远处轩窗嗖的打开,清冷忻长的身影驻足窗前,已成陌路的他,此时是不是正在暗自取笑我的不自量力?
忽明忽弱的烛火一直燃亮至凌晨,腿已经麻木,不断渗出的血水,染红落英一片,无数次的瘫倒,最后终在迷迷茫茫中放弃。
倒地之时,我仿似看见那个在窗子前站了一夜,熟悉的玄衣男子,手撑白丝帛伞缓步走来,突然就在前方驻足。
而我却滑进一个温暖,暗香淡淡的怀抱,前方的他紧握伞柄,原本的焦灼不安被瞬间的冷若冰霜代替。
耳边有模糊的声音:“殿下,皇后下令……”
“路远,从现在开始,有谁再敢阻拦本宫,杀无赦!”
“是!”
这句话听的最为真切,我努力睁开眼,淋湿的头发,滴落的雨水,流进我滚烫的唇间,他像踩着青云下世救赎的神仙,依旧是俊美无俦,眼睛里的痛心疾首让我迷茫。
“殿下……”
“别说话,撑住,有我在……”
他温柔细腻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在那之前,我感觉到被骤然抱紧的身子有那么一刻不再疼痛。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时而吵杂,时而静怡,时而温甜,时而深痛,我不愿醒来,不愿睁开疲惫的双眼。
昏睡间常听见有人轻声唤我:“非鱼,你该睡醒了,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
我知道那个人一直都在,我贪恋梦里的安详,可他的呼唤又让我有想睁开眼睛的迫切。
来自双腿锥刺般的疼痛,让我嗖的睁开眼睛,逐渐清晰的是垂直遮住我视线,雪娃放大的脸孔。
“御,御医……快,快,快去通知太子,醒了……醒了。”
满屋一阵慌乱,我紧紧皱眉,无法挪动的身体,刀割般遍袭周身,只得任人摆布,眼睛越发沉重。
“不要再睡了,非鱼,别再睡了……”
语气从命令转成哀求,南宫彧身穿未及褪去的朝服,径直坐到塌边。
“怎么样?”他低声询问御医,怕是不想惊扰到我。
“回太子殿下,醒了就无大碍了,只需多加调养,便可痊愈。”
“下去开方子吧,路远吩咐膳房,人参,灵芝,燕窝,凡是最上等的全部煮了来。”
声音含着担忧后的释然,本来欲要退下的御医听了此言原路折返,躬着身子说:“殿下,万万不可,虚不受补,姑娘的身子重创受损,此时大补反而适得其反,只得慢慢调理,还是待老臣开些药膳方子吧。
南宫彧摆手让其退下。
“如何?”他略低了头轻柔的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