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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低声音不忍将他的悲痛扩大,缓缓坐在塌上轻轻扶着他的肩膀,他抬起头想要给我一记安慰的微笑却是从未此般的力不从心。
“我记得你说过,巫蛊之术向来是灵烟独有,常荻郡主怎会识得?”
他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我的疑问,向着易千纪的方向说了句:“你去照顾似雪,我想和非鱼单独谈谈……我们到外面走走,有什么事情你尽快通知我们。”
易千纪点头应是,我替他把了一下脉,身上的伤已康复的差不多,酒气也没有多少残留,我扶着他起身:“外面有个木楼,你先去那里坐坐,你昏睡两天滴水未进,我去厨房熬点米粥。”
当我拿着煮好的米粥到木楼找他,只见他背着手看向木楼外面那大片的彼岸花出神,身影依旧俊朗飘逸却是让人感觉落寞辛酸,我将粥放置木桌上喊他,他才迟缓的走过来坐下。
他用汤匙舀了几下却好像没什么胃口,最后在我期盼的眼神中应付的喝了几口,我一直默不作声,此时我不想扰乱他的思路,他现在唯一需要的大概就是安静。
“你慢慢吃,我先回去,有什么事喊我一声就好。”
“别走……陪着我好吗?”
他果断的喊住我刚要站起的身子,我便又缓缓落座。
“我与似雪自打她出生就相识,那时苒子帝特别宠爱她,父皇当时也是苒子的重臣时常带我进宫,似雪小我六岁,从小就喜欢跟着我,有时我还会嫌弃她的粘人,大概时日久了,不知不觉我也慢慢习惯她的缠人,有时她不在身边反而会感到有些失落……”(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二十八章 西洲前尘(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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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厨房竹篓里晾干的彼岸花瓣拿来一些泡了一壶花茶,看着枯萎的花瓣被沸水冲开,辗转舞动在茶杯间,红白两色刺眼的缠绕。
我含着笑喝口茶,静静的看着他说下去。
“你大概也知道桑卓禅位于桑中,但是期间的因由想必外人没有几个知晓的,这些我也是在和似雪相处的这十几年里断断续续得知的。撄”
“确实,昨天七皇子已经大概复述了一遍,真没想到你们会有这样的渊源。”
他愁苦的自嘲:“寒晏,苒子和灵烟之间的冤孽远比你想象的复杂深奥,记得我跟你提过的灵烟上届圣女冷槿尘吗?她原是寒晏下定的太子妃,那时候连天山还未设置结界,在冷槿尘及笄之日也是寒晏当时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和桑卓第一次见到她之时,可悲可叹的是他们二人都同时对她一见倾心,并在连天山流连数日不愿归去。偿”
他的复述让我想起寒晏那个已到风烛残年的皇帝,原以为上届圣女芳华仙逝以致现在的皇后另有他人,我又突然想到自己,他们的渊源和我现在与南宫彧易千绝的纠缠何其相似,只不过我只是灵烟抱养回来的卑微下人。
“你在七夕那日吹奏的西洲曲便是冷槿尘最为满意的曲作,也是她与桑卓的定情之作,整个苒子和现在的楚夏都知道那是寒晏帝心中不可逾越的伤痛。”
我放下茶杯喃喃自语:“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怪不得是禁曲,原来此曲的渊源在这里。”
“所以我一直不甚理解玄璃为何将此曲传授与你,即便是他知道你出不了连天山,入不了寒晏宫,那么多美曲为何独独选这一首教你,甚至连太子妃都不知道此曲的来历。”
百转千肠,知道的越多我越迷惑,易千绝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又或是玄璃对这首曲子情有独钟既不能相告落棉只得传授于我,以慰衷曲之情。
“那时的连天山没有结界保障自然疏漏,终于有天冷槿尘被掳劫,寒晏帝发了疯一样动用了几乎是寒晏城一半的兵力寻找,结果反倒被桑卓救下。
两人均负重伤,在山谷里修养三月之久,大概就是那段时间才产生了不可磨灭的感情,寒晏帝一怒之下欲要动兵讨伐苒子,桑卓不忍放弃心爱之人只得将江山拱手他人,借此保全整个苒子。”
我有些动容,目光飘至远方,似乎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怒为红颜,不要江山要美人,原以为这些不过是戏文里的畅想,便是那唐明皇有多宠爱杨贵妃到最后也无非:马嵬山色翠依依,又见銮舆幸蜀归,泉下阿蛮应有语,这回休更怨杨妃。
暂且不论他们的结局,一代帝王拱手江山只为与心爱之人厮守,这样的勇气也非寻常人的气度。
“我有些不敢听了,我已经料想到他们的结局,他们只不过是要一份简简单单的感情为何都会这么难?”
大概是我的悸恸触动了他,他站起身子缓缓走向我,轻轻的将我拥入他怀中,清冷的怀抱让我不自觉颤抖。
“和你说这么多本不是我的原意,我刚刚才让你对我不那么戒备抗拒,我并非喜新厌旧之人,我对似雪的感情早在我通晓人事之时就清楚的知道,那只是儿时的一种依赖,我像对亲妹妹一般对她宠爱,她像对亲兄长一般对我依赖,绝非男女之情,我明白你心中的担忧,或许你们有相似之处,但是她是她,你是你,这点我绝不会混淆。”
依偎在他怀里躲避寒风,从来没有哪一刻我像这般的需要他的庇护,他不顾伤痛还百般怕我误解,他对我的怜惜足以让我抛开一切,可是不知道为何我的心会如此沉重就连一句反过来安慰他的话都讲不出口。
“桑帝与冷槿尘是不是到最后也没能在一起?”
我飘悠悠的似问又似对他们的结局料知的肯定,易千绝听后哀叹一声放开我,牵着我的手站到木楼旁栽种的绿竹旁看向远方。
“你看在这个幻境当中绿竹与白雪都能共存,世间万物总会有你想象不到的奇迹发生,桑卓是没能与冷槿尘厮守终身,但他们共同渡过两载与世隔绝的幸福生活并且共同孕育一个女儿,便是梦落棉。这何尝不是今生他们最为幸福满足的两年?”
我大感惊讶,按常理梦落棉继承母亲的衣钵无可厚非,可此前并未听说她便是上届圣女冷槿尘的女儿。
“那为何她会姓孟而非桑?”
易千绝转过头深深注视我一眼:“这个你就有所不知,当年桑帝放弃皇位带着冷槿尘私奔民间过着隐姓埋名的日子,可寒晏皇帝岂能善罢甘休,虽说在朝中重臣的劝说下他放弃了攻打苒子的念头,可没有一时一刻忘掉夺妻之恨,其实寒晏觊觎苒子不是一天两天,早有攻打之心,不过桑卓是位贤明的帝王,若贸然攻打只怕是两败俱伤,两国多年来一直储备军力,自打寒晏帝被人夺妻朝政之事便一度荒废致使一些叛臣贼子倒戈当时觊觎皇位的淮亲王,寒晏帝长冷槿尘十一岁,登基之时冷槿尘还不到及笄之年,所以后位一直空悬,只等她年满封后,而那时的南宫真明已娶宰相之女就是现在的皇后并生有两子三女,长子不足月时夭折,次长便是现在的太子南宫彧,为了平定叛乱南宫真明便不得已将曲兰罗晋升为后。”
我想起七巧节那晚,南宫真明听到西洲曲时震惊悲凉的满目疮痍和曲兰罗深埋眼底悲切的怨怼,自己的夫君心系她人,即便得到世间最大的荣宠,可每日的同床异梦怎生不叫人心寒,而对于南宫真明来说得不到求不得的才会让他穷极一生去追逐吧。
从生到死呼吸之间,从迷到悟一念之间,从爱到恨无常之间,从心到心天地之间。
不是每个擦肩而过的人都会相识,也不是每个相识的人都会牵挂,也许在某个地方在一转身的刹那便是错过,就仿佛彼此的生命从来都没有参与。
“人世间的爱恨总是让人牵肠挂肚,遗憾终了,很多事情没有来日方长,只有乍然离场,且不说身处高位之人尚不能随心而欲,更遑论你我。”
他听后有些惊慌转过身子急切的抓紧我的手腕:“我就知道不该和你说这些的,你太过敏感,凡事都要思前想后,好不容易我才打开你的心,你知道我有多小心翼翼的保护,你不能就这样轻易的动摇。”
我笑笑反过来抓住他的手:“还说我敏感,王爷现在比我更为敏感,我只不过说了一句玩笑,便惹出你诸多猜疑,我是尚有踌躇但也绝不是王爷所言的善变。”
我以为听后他会略觉宽慰,没想到他依然愁眉不展放开我的手背过身子:“所有玩笑里都藏着认真的话,而那些看似没有听懂的回应,大概就是再委婉不过的拒绝。”
我心里咯噔一下,没料到他会将我看得如此透彻,我上前一步轻扯他的衣襟,他无动于衷的将背对着我,我着实不忍便低了身子头部向前探去,他低着头也只能看见我的上半身。
“怎么生气了?王爷不会这么小气吧?”
他绷着脸强忍笑意看我做出此等高难的动作。
“王爷倒是说句话啊,小的这个姿势怕是撑不了多久。”
看我越来越里倒歪斜的身子他终是忍不住笑意单手搂住我的腰间,贴近他的身体,他嗔怪的捏捏我的鼻子不乏宠溺之情。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到那时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饶了你……”
话未说完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真没想到忻南王还有如此一面,在这譬如阴间的忘川幻境还可以做到心无旁骛的打情骂俏。”
似雪就像一个暗夜幽灵鬼魅的站在我们身后,打情骂俏四字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到,眼睛里迸射出的寒意似剑光点点杀人于无形,易千绝迅速将我的身体扶正,我们转过身与她面对而立。
似雪终于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
“多年未见,忻南王还是一如既往的神采奕奕。”
“似雪……”
易千绝只唤了声她的名字,余下的话便哽在喉头,我轻瞄了一下他们,三年后的重逢已然为他们彼此刻上悸恸伤痕。
“忻南王还是叫我的封号为好,我早已不是什么似雪了,现在你眼前站在的不过是心已死身将亡的老妇,或是忻南王对常荻这个封号还会耿耿于怀,毕竟会时刻提醒你当年对我的所作所为。”
“我没想到你会误会我至深,你失踪后我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始终不见你的踪影,没想到你会……”
似雪咧嘴一笑,面部变得狰狞扭曲:“没想到?你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没想到我会服下瀎魂?还是没想到我不惜毁掉容貌摧残身体只为今日一血前仇?”(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一百二十九章 赴死决心(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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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千绝上前一大步,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声音中的悲怆之意足以让人心惊。
“是,这些我都没想到,我是你口口声声唤了十数载的千绝哥哥,而你却从来不肯相信我不会去伤害你,甚至连一个解释都不给我。”
似雪冷哼一声,向旁边撤了数步似乎不愿与他近距离面对撄。
“相信?到了今时今日你我之间还能称得上彼此信任吗?因为你早已将我对你的信任踩在脚下碾压,现在反过来要求我去信任你,你不觉得可笑吗?偿”
她愈发激动不待易千绝辩解继续说道:“你的这些甜言蜜语留着说给别人听吧,现在的我永远都不会再去相信你,我连相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