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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泓旭开口就要一万块钱，可一万块钱是什么概念？一万块在我们村子里，已经能够盖起一层小平房了，转成生活费的话，甚至能让一户普通人家用上整整一年。
以前奶奶在世时，出去捡瓶子，一天最多只能挣十几块钱，这一万块的巨大数目，不是没有想过，而是根本不敢去想。
“去找个穷点的学生，记得年纪要小，给点钱，让他准备好顶替。”张泓旭吩咐一个手下，看着他点头离开后，开始提着棍子朝我走来。
“断手还是断腿。”张泓旭指着我的额头，脸色狰狞道：“给你一个选择。”
我害怕得浑身都发起抖来，偏偏双手又被制住，只能紧抓着拳头，心里对这些校园恶霸恨到了骨子里。
都是妈生的，为什么我就非要低人一等，必须臣服在这些败类的面前？
我越想越愤怒，强烈的不甘心，让我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大喊，用尽全力将双手挣脱，整个人跳起来，朝张泓旭扑了过去，满脑子都是同归于尽的想法。
但是张泓旭早有防备，往旁边一闪就让我扑了个空，随即一个勾拳打在我肚子上，打得我惨叫一声，整个人弓成了虾子。
还没等我站定，侧脸就被扫了一脚，整个大脑仿佛磕到了石头上，连看东西都重影了。模糊中看着张泓旭走到跟前，脸上立即又挨了一拳，紧接着胸口、肩膀、手臂等地方，陆续传来剧痛，让我再也无力支撑，在赵欣的尖叫声中，一头栽倒在地。
“还敢还手。”张泓旭呸了一口，咬牙切齿说：“来人，给我把他的手架起来！”
两个手下闻言点头，一个压着我肩膀，一个将我的右手硬生生掰了起来，放平在张泓旭的面前。
赵欣想过来阻止，但很快就被人拖到了一边，她尖叫着喊我的名字：“姓张的！”
我耸拉着脑袋，无力反抗，鼻血被打出来了，仿佛连视线都是血红的，心里除了恨还是恨，咬牙切齿地想，千万不要给我机会，不然我一定会将宋辉还有这个张泓旭碎尸万段。
张泓旭抬起了脚，朝我的手臂用力踩了下来，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心里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住手！”
张泓旭又一次被打断，正想冒火，就看到水房门口走进来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穿着白色t恤，剪了个西瓜头，急急忙忙跑了进来。
张泓旭皱起眉头，说你他妈谁啊，没看到老子在办事儿吗？进来找死？
“是啊，就是进来找死。”
光头旭哥话音未落，门外又响起了一个男声，随即门口就出现了一个白衬衫悠闲裤的男生，不仅长得高大，还非常帅气。
见到他，一旁的宋辉立即缩了缩头，眼里满是恨意，小声嘀咕说：“挨千刀的李俊！”
与此同时，水房门口出现了大批的人影，外面天还没黑，远远望出去，竟然不下三四十人，将整条走廊都站满了。
“李俊，你什么意思？”张泓旭转过身看着他，脸色铁青道：“我们之间好像没什么过节吧？”
“你刚才不是说我女朋友找死吗？”李俊指了指唐芊芊说：“你现在倒是动一下她试试？”
“哦，原来她是你女朋友啊？误会了而已。我在这里跟弟妹说声对不起了。”张泓旭缓和了下脸色，但话锋一转，又对李俊说：“不过我在教育不长眼的东西，你女朋友突然间闯进来阻止又是几个意思？”
“这可又是另外一码事了。”李俊整了整衣领，指着一旁的宋辉冷笑道：“就是这鳖孙，昨天晚上居然敢对我女朋友下药！”随后他又指着我说：“幸亏他刚好碰到，把我女朋友救了下来。你说说，你现在打的是我的恩人，我应不应该管一管呢？”
张泓旭脸色一变，回头瞪着宋辉，咬牙切齿说：“你惹出来的破事儿，居然还敢往我身上引？”
宋辉啪嗒一声跪下来，哭丧着脸说：“你听我解释啊旭哥！”
“王八蛋。”张泓旭一脚把他踢翻，骂道：“滚！”
随后他又对李俊说：“你放心，既然这张阿牛跟你有交情，我也就不为难他了，宋辉也随便你处置，我绝对不过问！”
“不愧是高二一霸，果然明事理。”李俊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话锋一转，又说：“不过旭哥啊，听说你最近跟王晓辉的关系挺紧张的，要不要小弟帮一下？”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张泓旭像是被戳到了痛处，阴沉着脸说：“以后你统治你的高一，我去收我的租，还是别有来往的好。”
说完之后，他哼了一声，挤过门外那几十个人，离开了水房。
而李俊好像也不想在这里过多停留，使了个眼色，身后立即进来四五个手下，将宋辉拉到了旁边，不多时，就传来了他那凄厉的惨叫声。
李俊来到我旁边，居高临下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怜悯，平淡说：“芊芊，人我已经帮你救了，咱们走吧。”
“好，马上就走。”唐芊芊应了一声，跟赵欣一起把我扶起来，对我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记起来了，谢谢你。不过这一次我还你人情，咱们就两清了。”说完之后，她站了起来，跟在李俊身后，朝门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我再也忍不住了，挣扎着站起，大声说：“唐芊芊，你等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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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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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我的话，唐芊芊站住了脚步，皱着柳眉问：“什么？”
水房里的空间还算宽敞，李俊带着人已经出去了，除了赵欣在我旁边，就只剩下被打得头破血流的宋辉还在角落里惨嚎着。
唐芊芊就站在我面前，夕阳的亮光透过水房窗口倾洒在她身上，让得她原本白皙的皮肤，仿佛散发出了橘黄色的光芒。
三年来，我一直在找她，无时无刻都在想她，可如今相隔这么近，原本一大堆想对她说的话，却都堵在了心里。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我犹豫了一下，终于鼓起了勇气，对唐芊芊说：“唐……不，你是小小，对不对？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但是……如果你心里还在恨我的话，那你也像当初那样打我、骂我好了，哥哥绝不眨一下眼睛。”
唐芊芊皱起眉头说：“你真无聊，我不是早说了我不是你那什么妹妹了吗？你怎么还不肯死心。”
“咱们奶奶已经走了，我如今就剩你一个亲人了。”看着她那平淡的脸色，我心里虽然失落，但还是自顾自说：“你恨我没关系，我只是希望能从你嘴里亲耳听到，你就是小小，你现在过得好，那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唐芊芊避开了我的目光，眼里有些闪躲，烦躁地说：“你怎么这么烦，老是纠缠不清的有意思吗？”说着她没再理我，骂了声神经病之后，转身要走。
我急了，上去抓住了她的手，焦急说：“小小，哪怕你一辈子也不理我，哪怕你一辈子也不跟我说话，都行，可求求你，你承认一下好不好？”
“你放手！”唐芊芊一把甩掉我的手，眼神冰冷，脸上全是怒火。
在门口外等着的李俊闻言探头进来，正好看到这一幕，以为我在占她便宜，登时过来推了我一把，指着我的额头说：“你想干什么？老子刚刚才救了你，你现在就要搞我女朋友？”
他作势就要一拳打过来，但是被唐芊芊拦住，对我冷声说：“你想知道答案是吗？那好，我现在就跟你说，张小小早已经死了，我现在是唐芊芊！我现在有自己的家庭，也有自己的父母，我过得很好，拜托你以后别再来烦我了！这样说，你满足了吗？”
“满足了。”我点点头，笑得很开心。
“笑什么笑！”唐芊芊怒声说：“瞧瞧你这软蛋，从小到大，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别人都欺负你头上了，还是忍气吞声。你说说，就你这窝囊的性格，你能干成什么事情？”
我敛起了笑容，低着头，不敢说话。
赵欣看不过去了，对唐芊芊说：“他毕竟是你哥，你怎么能这样子说话？是，你现在是过得好了，有钱，人也长得漂亮，很多人追，千金大小姐。而这姓张的也是蠢，蠢得可以，蠢得竟然小学毕业就跑出来打工，一边上学一边找你，找了整整三年！”
唐芊芊哼了一声，“我可没让他来找我，这都是他自找的。”
赵欣气得就要骂人，但被我拉住了。
“这把梳子是你家的，现在还给你。”唐芊芊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木梳子塞给我，冷漠地说：“张阿牛，从此之后，我跟你再也没有关系，你以后不要再来……看看，我刚说什么来着？一个大男人还哭哭啼啼的，真是烦人，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
说着不屑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走了。
我用手背擦了擦脸，湿湿的，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我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哭着哭着，又笑了。轻声说：“小小，当年离开家里之后，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
水房里的人陆续散去，就连被打得颇惨的宋辉，也灰溜溜地离开了。
赵欣望着门口的方向，很不服气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就是个拜金女而已，真搞不懂你们两个，一个老实巴交的，一个则那么虚荣，她不就是觉得你累赘、怕你给她丢人，所以才假装不认识你的吗？”
“你不要说她的坏话。”我擦了擦眼泪，感到有些生气：“她说的都是实话，我确实是个软蛋，我也很窝囊，她不认我，是我活该，不关她的事。”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护着她？”赵欣怒声说：“她心里有把你当成是哥哥吗？你看她刚才都把你骂成什么样了？她就是个忘恩负义的……”
“你住嘴！”我愤怒地看着她，“她再怎么样也是我妹妹，你要是再说她的坏话，我，我就……”
“你要怎么样？打我吗！”赵欣用力往我胸口打了一拳，眼睛已经红了，带着哭腔说：“我哥坐牢了，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来欺负我了，连你这个混蛋也不例外！”
看着她就要哭的样子，不知为何，我心里的怒气一扫而光，急得直挠头，忐忑说：“哎，你别哭啊。”
赵欣背过身，赌气似地不理我，而我又很清楚她的脾气，所以也一时不敢上去触她的霉头，只能傻愣愣在旁边站着。
就这样过了几分钟，赵欣好像好了点儿，就说：“你放心，以后我再也不说了，反正这又不是我的事情，我管你死活。”
“嗯，只要你以后不说我妹妹的坏话，我就不凶你了。”
赵欣猛地回过头来，满脸怒火地冲我大喊：“你混蛋！”
“诶，你干嘛又生气了啊？”
赵欣恶狠狠地剐了我一眼，就要转身走，但被我抓住了手腕，一边拉一边解释说：“你别生气了啊，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刚才那么帮我，我心里对你可感激了！”
赵欣一阵冷笑：“你还会感激的吗？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你那个根本不鸟你的妹妹，吃饭睡觉都想着她，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急了，说这哪能呢，你今天帮我的，我都牢牢记着，以后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