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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慢慢饮了口不怎么好喝的茶水,解释起来,“鞑靼二王子精于用兵也必定更懂得把握人心,以你女子的身份又是皇太女,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懂得把握人心?”正巧,她也不差呢!
“多谢你的提醒,我记下了。”这话说的倒是出于真心。
毕竟她也有自知之明,虽相信自己不会吃什么大亏,可也不能小觑那个让众多人都忌惮的男人。
翌日,风和日丽,大军迁营前进了数十里,是真正地将鞑靼拦在了边境。
这一好消息自然送报了朝廷,同一时,床弩也在不停地制造当中。
不仅朝廷没有停歇,连休养了几日伤势好些的陆峰也闲不住,很快便投入了兵器制造中。
鞑靼军营内,一名高大壮硕的男子双眸黑沉地盯着手中几封战报。
而他的对面则坐着巴尔与伯颜。
静,无声的压抑让得两人都有些胆颤,最终,伯颜似是豁出去般起身单膝跪地。
“二王子殿下,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三王子也不会多次着了他们的道,都是我太冲动了,请您责罚我吧!”
巴尔立即拍着木桌起身,“不,我才是首领,吃了败仗是我领兵不力,若是父汗要责罚,我甘愿承受。”
坐在正中狼皮上的男人这时才抬头看向他们,那目光如草原上强悍的捕食者猎隼,令人胆寒。
巴尔与伯颜不由地咽了口唾沫。
“听说敌军里出了个女人,还是个诡计多端阴险狡诈的女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厚重,却莫名的让两人松了口气。
说起这个女人,巴尔一脸憋屈,如吃了恶心的苍蝇般,道:“那个女人何止阴险狡诈,听说她不仅是此次的统帅之一,还是大兴的皇太女。”
“皇太女?”
“是,大兴之前突然册封了的那个皇太女就是她。王兄可不要小瞧了这个女人,就算是吉尔娜跟她比起来也不如。”
“我知道了。”哈布日没有小瞧陆苒珺,同时他也猜得到对方必定会忌惮他。
只不过,燕北王父子都已经不在了,大兴以为还能够像从前一样压制着他们吗?
“一群自断臂膀的愚蠢之人,中原的江山迟早要落入我塔塔尔国,只有我塔塔尔国才能够坐拥那秀美的万里山河。”
他的话让其他两人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谁不想占有那样丰富的土地,精美的房舍以及美丽的女人。
这是他们毕生的心愿也是他们唯一的野望。
没有惩罚他们,鞑靼二王子哈布日只是询问了几场战争的细节,便将他们放回去了。
营帐内,哈布日看着手中另一个关于陆苒珺的情报沉思起来。
老实说,一个女人最多也就是有那么几分本事,这还是他对于草原女人的看法。
而那些弱不禁风的中原女人,再厉害也顶多就是会耍些小心思的附庸品而已,没什么好慎重的。
倒是她身边的几个人还可一看,尤其是这个叫裴瑾琰的平远侯。
据他查到的消息来看,他与朝廷之间的关系似乎不怎么融洽,而这原因就是他是前朝的皇亲国戚。
前朝皇后的亲侄儿,太子的亲表哥。
这样的身份,也难怪大兴的皇帝防备着他了。
也许……
哈布日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
“报——”
一道身影匆匆进来,“禀报二王子,大兴兵马已经攻打过来了,我军不敌,节节败退。”
“什么?”哈布日惊愕,“大兴的兵马打的我方节节败退?”
“是的,他们用了一种非常强大的武器,我们根本抵挡不了多长时间。”
“武器?”
哈布日起身,腰间挎着大刀就走出帐外。
铁骑飞驰,横刀所向披靡,银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又一道冷芒,收割一个又一个生命。
铁骑配合着床弩,在大兴的兵马面前,鞑靼只有防守后退的余地。
一向骁勇善战的勇士,也臣服在了神兵利器之下。
铛——
一把刀挡住了裴瑾琰的银枪,力道不遑多让,竟让得他一时也动弹不得。
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面前这个人,裴瑾琰扬了扬锋利的眉,嘴角划过丝笑意。
“塔塔尔二王子哈布日?”
“平远侯裴瑾琰?”
两人目光相交,手中各自使力震退了对方。
裴瑾琰右手挽了个枪花将银枪横在身旁,微芒闪过。
哈布日往后退了一步,面色比之前凝重了些。
“早就听闻过平远侯的威名,果然是天之骄子,有着过人之资。”
“你的中原话说的不错,难怪可以将我中原的兵法发扬光大。”
“过奖了,你们中原的兵法的确深奥,我深感荣幸能够学到如此精辟的兵法。”
“哦?”裴瑾琰笑了笑继续道:“可惜了,主人养大的狗却学会了反咬一口,这就不美了。”
第496章
哈布日听懂了他的嘲讽,也因此而愤怒了起来,可他到底经验丰富,冷静了下来。
“中原人的嘴巴都相当厉害,你平远侯更是,可惜,这样的人注定活不了多久。”
“能活多久这可不是你说的算。”
“哼,嘴巴厉害没用,还是马背上见高低吧!”
哈布日是个难缠的,至少对上巴尔和伯颜都不会输半分的裴瑾琰,头一次觉得棘手了。
论力道,他在巴尔之上,论战术他更比巴尔高明。
就像现在,他不得不被对方带离了大军单独对战。
这对他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看了眼周围,裴瑾琰一边对付哈布日,一边警惕着四周。
下一刻,底下就蹿出了四名精兵,手中各自带着绳套,其中一人扬手套住了裴瑾琰的马,另外几人企图连他也套上。
见着情况不妙,裴瑾琰果断地弃马转而拉过一只绳套用力一扯将人带了过来。
噗嗤——
银枪一转便夺取了一条命,接连是反应过来却来不及遁走的两人。
一口气解决了三人,毫不拖泥带水的动作,以及那果决的杀人手法,让就算知道是敌人的哈布日也欣赏不已。
裴瑾琰银枪直指哈布日,“不一起上吗?现在的你们可是落了下风。”
“不急,作为一名强大的武士,一对一才是对你的尊重!”
“呵,看来你也从中原学到了不少东西。”
废话不多说,他挑起地上的绳子将那名打算偷袭的士兵缠住,银枪也在下一刻送入了对方的喉咙。
哈布日眼中露出赞叹,“你的手法很漂亮,许久不曾遇到你这样的对手了,就是昔日的燕北王也要父子一齐才勉强与我打个平手。”
裴瑾琰不动声色,从他话里得到了一些消息,这让他更为凝重了。
“我听闻过你与大兴的仇恨,如何,要不要来我们塔塔尔国,像你这样的英才不该被埋没,我塔塔尔国将是你建功立业扬名立万之地。”
哈布日的面色诚恳,丝毫不作伪,这样的真诚,若非敌人,若换个人说不定就心动了。
可他不是,他裴瑾琰是大兴的平远侯,身后的国土是他的家,他的国。
那里有他的家人,更有他的爱人。
“多谢二王子的好意了,无论我的家国如何,我都是大兴的平远侯,裴瑾琰!”
说完,他一枪势如破竹带起一道空响划过哈布日的盔甲。
“有些东西,比功名利禄,建功立业要重要的多。”
他不会舍下那些!
哈布日见他拒绝自己,目光也变得冷厉起来。
真是可惜。
“对敌人,我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动手吧,正好我也想见识下哈布日王子究竟有多厉害。”
“找死!”
哈布日一刀劈了过去……
另一边,大杀四方的几位将领头一次感觉到了舒爽。
憋屈了几个月的战斗终于打了一次漂亮仗。
鞑靼被他们打的节节败退,到了现在除了还有来不及撤走的,就只有几个小头领还在顽抗着。
镇国公此时收了手,有意地将剩下的人留给手下几个小将,锻炼锻炼他们。
“都杀了吧,不必留活口。”
“国公,您瞧见平远侯了吗?”
苏恒驭马过来问道,镇国公愣了下,四周看了看,“他不是与那个二王子对上了吗,怎么,周围找不到?”
苏恒闻言,一脸凝重和担忧,“没有,我担心他中了什么陷阱,国公……”
“你放心去吧,这儿我跟余昊看着。”
“是……”
看着苏恒离去,镇国公默了默,有些感叹起来。
“这样的男儿当真是出色啊!”难怪皇太女如此看重他提拔他。
他徐家有这门亲是幸事。
不愧是皇帝曾经挑中的女婿。
等回了京都,他也要准备准备,怎么说也是亲家,以往抹不开面子少有来往,往后可就不行了。
苏恒找到裴瑾琰时,他正跟哈布日打的昏天暗地,两人身上都带了不少伤,可哈布日身形壮硕,到底还是占了些便宜。
原本苏恒是上去帮衬来着,可仅仅是一招对方就将他振开了。
喘着粗气分开些距离,哈布日与裴瑾琰分别对立着。
脚下是从他们身上流下的血汇聚成了一片殷红。
摸了摸腰上的伤口,哈布日大笑,“大兴的平远侯,我认可你了,能够把我伤成这样,你很有本事。”
鞑靼人天生就有股掠夺与野性,面对这样的哈布日,裴瑾琰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还撑得住吗?”来到他身边的苏恒对裴瑾琰问道。
“嗯!”
“呼,这就好……”
看着裴瑾琰的伤势,苏恒虽然也想趁此机会将哈布日永远留下,可明显是有心无力。
即便受伤的哈布日也不是他能够随意对付的。
况且,如果再被鞑靼军埋伏的话就不好了。
“回去吧,鞑靼已经撤兵,我们赢了。”
他说道。
哈布日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惊讶,反而问道:“你们所用的兵器是什么,以前从未见过。”
“二王子向来有本事,关于那兵器的事,你不妨自己查查?”
“哼!”
哈布日重重一哼,可却扯到了伤口,他估摸了下,伤势不轻得尽快找医师医治了。
想到这里,他深深地看了眼比他好不到哪儿去的裴瑾琰,翻身上马。
“你我下次再战!”
苏恒与裴瑾琰皆未阻拦。
待他离去后,裴瑾琰也终于只撑不住,身子晃了晃突然倒地,脸上惨败。
若非离得近的苏恒伸手接住他,只怕就要伤上加伤了。
“这样的伤势,回去一定教她担心了……”
将人带到马上,苏恒也策马离去。
营地里,一个小兵匆忙来报,陆苒珺怔愣了片刻,推开身前的公务就奔出了营帐。
“殿下——”东篱看着凌乱的案几,快速地整理好后追了出去。
军医处,刚抬回来的裴瑾琰躺在单独的营帐里,床边是钟大夫以及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军医。
“……这一刀若是再进两分便无力回天了,还好,侯爷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