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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远看见宝川,三皇子打了个招呼。
宝川没认出我来,对三皇子说:“呦三王爷,皇上还没回来御书房,还在议事堂。”
三皇子皱了皱眉,“怎么还在那边?”
宝川说:“这不是几个朝臣还是没完没了的盯着三小姐入宫的事么,皇上在那边应付着呢。”
三皇子对我说:“走,瞧瞧去,叫你听听都说的什么。”
我跟在三皇子后面,余光瞥见宝川满脸的惊诧,他似乎认出我了。
难怪方泽铎还没有回去,恐怕是还在等着给皇上递我写的信。
三皇子领着我从议事堂的后面悄声摸了进去。
龙椅后面有个屏风,我们就躲屏风后面,前面完全看不到我们。我们却可以清楚的听见凌云遥跟大臣们说话。
我心想三皇子这个地方都知道,看来跟皇上关系不错。
安静下来,就听见几个大臣们不停的劝说凌云遥,以国家为重。不可以为了儿女私情耽误了这大好江山为世人唾骂。
还有其他说法,大同小异。
凌云遥好半天才反问了一句,“朕娶后就是儿女私情,难道后宫应该缺着?”
公良业说:“如今国运昌健。众人都翘首以盼,皇上切不可为了一个女子就坏了国体。”
凌云遥闭目养神,不做声。
方泽铎说:“从来充实后宫是发扬的根本,如何娶我三妹就是坏了国体?”
燕太师说:“不走正常规矩。竟然越过层层选拔,就妄想做了皇后,不是妖邪是什么?”
凌云遥睁开眼又说:“如果娶了她就是霍乱朝纲,那朕这次霍乱定了!这黄凌天下,多了她一人也不会嫌多,但是朕少了她一个,却觉得还不如少了这黄凌天下!”
几个大臣气的吹胡子瞪眼。
三皇子悄悄跟我打了个手势,那意思就是霸气!
燕太师突然看向方铭山。对他说:“方左丞当真是教养了个不错的女儿,能叫皇上为了她弃天下于不顾!”
方铭山没说话。
方泽铎却十分不乐意,对燕太师说:“为何皇上娶了舍妹就是弃天下于不顾?皇上难道不该有儿女私情?老太师这话可是不对。”
好半天,仍是争执不下。
方铭山终于开口了。“皇上,允许老臣有个说法。”
凌云遥卖了方铭山三分面子,“讲。”
方铭山说:“这每年童女挑选也快开始了,皇上何不叫臣女入了童女一起进宫参与挑选。从来清者自清,老臣相信女儿不会做出让方家蒙羞之事,若她做了,各位大臣再行处罚,老臣无话可说。”
我听着,觉得方铭山这话极对。无非就是要我先从童女开始。
那就叫我从童女开始便可,亦没什么好去纠缠不休的。
可是这话从方铭山嘴里说出来,为什么我却愣是有些不安。
却说不出来不安在哪。
也许不过他最后那句,听凭处罚。
总觉得他对我薄凉了太多,从不顾及我是死是活。
可是又觉得不是,只好作罢。
皇上终于缓缓开口:“那就听了方左丞的,几年童女挑选,明日便开始。三日内完毕。朕已经许了刑儿婚期是次月月圆十六,那天也是个好日子,童女开始可以,婚期不能改。”
大臣们突然就没话说了,纷纷跪拜退去。
方泽铎这时候才将信件交了凌云遥。
凌云遥瞥了一眼,拿过去,只是放到袖子里,没有看,摆摆手示意方泽铎可以走了。
方泽铎却不肯,“皇上,舍妹还在等候回音。”
皇上这才极不情愿的将信件拿了出来。
他那表情似乎极怕方泽铎偷看似的,背对着方泽铎,将信件看了。
我明显看到他脸上极为失望,我倒是没明白他失望什么。
他跟方泽铎说:“叫她回去思过,等着领罚。”
我在后面登时就黑了脸。
我信上无非是写了叫他不要为难,可以先让我从童女开始,做了美人贵人都行,不需要皇后之位。
他竟然叫我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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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甜丝丝 (绝对是巧克力甜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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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满脸不忿,又不能说出来。
等方泽铎走了,凌云遥说了一句,“老三,出来吧。”
原来他知道后面有人。
三皇子领着我一同走了出来。
凌云遥并没有注意到我们,还在看着手里的信,眼神游走,显然十分依恋。
我跟着心里一甜,却还是恨恨的想,为什么叫我领罚!
三皇子福了一福说:“皇上。臣弟已经领了三小姐过来等罚了。”
凌云遥似乎没太听,仍是仔细的看着手里的信,半晌他缓缓抬起头。
我跟着跪地说:“小女不才,想要当面跟皇上讨罚,不知道小女这封信哪里不对,叫皇上让小女思过领罚?”
凌云遥嘴角抿了起来,眯眼看我,“所跪何人?”
三皇子噗嗤笑出声来。
我抬头恨恨的看着他,心想,真是讨厌,这会跟我摆谱!
“皇上眼睛最近一定不好,要多休息。”我不饶他。
凌云遥站起身,走下来。
他大手捏住我的下巴,叫我抬头看他。
“朕最近眼睛是不太好,看谁都像方子刑。”说着,他半蹲下来,咬住了我的唇。
当着三皇子面。
三皇子咳咳两声,“真是虐待我们这些没有娶了妃子的!”然后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回头气愤的说:“竟然真的无视我!”
三皇子走了许久,凌云遥还是不肯松开,仍是撕咬。
我愣是忘了闪躲,闭着眼,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飘,飘得头都晕。
哎,脑子又变笨了。
好半天,他才恋恋不舍的在我唇边又逛游了一圈。才松开看着我,“舍得来看朕了?”
我脸烧的通红,“什么时候舍得你一个人了。”
“朕可是要罚你欺君之罪!”他哼哼。
我瞥他,“我什么时候欺君了?”
“你上次还扔了朕一个人在天一阁看你半晌,你都不曾发现朕。还有在灵韵院,你不也叫朕一个人看着你。”他不满的提旧账。
本来就因为灵韵院门前跟凌云鹤拥吻的事愧疚,被他说了,心里更是难受。
“我领罚行么,皇上要怎么惩罚我呢?”我撒娇似的跟他嘟着嘴。
他的手在我的下巴上游走,半晌也不说话,只是瞧着我的眼睛。
好半天,他松了手,压抑似的,嘴上说:“这惩罚你且等着,新婚之夜,总要罚了你。”
新婚之夜惩罚我?
这是要怎么惩罚?
我脸上又烧的通红,满脑子开始补充了画面,小心肝都跟着扑扑跳了起来,天啊,不能想不能想。
我低着头不停的吹气。好歹才叫我看着没有那么脸红。
以前夏日觉得议事堂挺凉快的,今天这议事堂似乎热的透不过气。而且这凌云遥,他似乎也在平复气息,半晌都不肯看我。
好半天,我才抬头看他。
他背对着我说:“你刚刚都听到了。”
我嗯了一声。说道:“皇上既然允了这件事,我也希望如此甚好,少了皇上许多麻烦。”
凌云遥说:“你应当知道,朕这么久不肯松口,是不想你委屈。这天下既然是朕的,朕就决不能委屈了你让位于这天下。”
我说:“就是我知道,才一定要进宫来见你。皇上,我不需要这些繁复,不需要特殊。从童女开始成了美人就足够,能陪伴你左右,此生无憾。”
“此生无憾!”他重复,回头来看我,“第一次听你这么说。”
我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封揉的有些变形的信。
那信被我放在胸前很久很久,却一直舍不得拿出来。
“我记得那一日,在天一阁后面。你满脸欣喜的回来找我,我其实期盼了很久,写了封信,想交给你。可是那一日你不曾叫我选择就离开了。”我说着,将那信打开。
上面只有四个字:思念成痴。
他又蹲下来,看着这四个字。
好半天,我两人都是沉默。
他将那信拿了去,像是不信,“不是敷衍朕?”
我摇摇头,“我帮你要了这江山的时候。你就该知道,我不是想敷衍你。”
他笑了起来,笑的真好看。
他说:“你那么大胆的改了遗诏,不怕么?”
我点点头,“怕。怕得要命。只是不管如何怕,我都必须改了它。如果嫁了你叫你谋反,那会比登天都难,我只能改了它。”
凌云遥大手一挥,将我牢牢地抱在怀里,“你不离朕不弃。”
这样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每每叫我回忆,都觉得生命里有些时光,写满了温暖。
我出宫的时候,三皇子等了很久。
对我一阵抱怨,“我说方子刑,你跟皇上里面卿卿我我,也不说顾及一下我的感受!你可知道本王等了多久了!”
我笑,“王爷怎么这么小气,等了这么一会,就如此抱怨了。”
“本王还就小气了,你且拿我如何?”三皇子说着,跟我笑了笑,“要不然你补偿我一下?”
我看了他一眼,“你是要怎么补偿?”
三皇子说:“这可是你问的,本王说了你要是不答应,别说本王不开心!”
我笑,“王爷总不会跟我讨要陈婧吧?”
“不行么?本王为何不能讨厌陈婧?”他说的十分干脆。
我点点头,“行,我答应你,可是…………”
他立即讨好地说:“可是什么?你知不知道陈婧喜欢什么样的人?说来听听,本王都会做到!”
“陈婧如今可不是我的人,你若是跟我要陈婧怕是不行了,我答应了没有用啊!你得求皇上吧?”
他怔了一下,气的直跳脚。“方子刑你敢阴本王!你哪学来的本事!”
我笑着跑了,“皇上啊,他才教我的!”
第二天,童女挑选如期进行。
也得承认,这四方城的官员果真是迅速。办事十分的了得。
很快就将京都以及周边几个都城的女子都选了,凡是满足条件的,一应人等,都进宫等候挑选。
而第三日挑选就结束了。
小公公问凌云遥,“皇上。一组五个人挑选可好?”
凌云遥说:“不需要,都叫站到御书房门前的空地上,朕扫一眼。”
小公公应了,将我们一众人都聚集到了御书房门前。
有人说,“先皇晚年没有挑选童女。我们这一届可是隔了五六年才有的。”
“就是,五六年好容易挨过去了,如今竟然叫我们都在门前一起等着挑选,皇上不得看花眼啊!”
众人都在猜测,如何才能叫皇上看见自己。说法纷纷不一。
我听了一阵子好笑,心想凌云遥玩什么花样,他是准备怎么从这万花丛中挑出个什么花来?
哪知道,我们正翘首企盼呢,凌云遥真的只是出来扫了一眼,或者他连扫都没扫。只是看了一下太阳,就跟身侧的太监说了句什么,转身进了御书房。
他压根就没看我们,别说挑了!
我心想,他这叫挑选?好歹做做样子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