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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的唯一子嗣，难道不该扶持以保李家世代富贵吗？如何要退出朝野，蛰伏在淮河伺机而动？
“表妹这样说，是知道什么？”，柯熙媛心思转得飞快，小心地问了句。
“表姐，父亲他恨殷氏一族。我也是偶尔无意从曹大哥嘴里得知，我那姑母，似乎是个牺牲品。只不过，我想不通的是，高祖已经离世，父亲如何还放不下！毕竟，今上可是父亲的亲外甥！”，李淑灵也不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直接将自己的疑虑说了出来。
原来李淑灵也不清楚，那也就是说自己了解当年的事比她还要多。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们都忽略的？李玉林为何要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那康国公为何要对大小姐下手？”，想到那个传闻中的女子，柯熙媛心中有些怜惜。只怕那位大小姐也没想到，最后自己会殒命在父亲手里吧？本以为一入宫门深似海，又要步自己姑母的后尘，不想却死的不明不白。
“若说别的理由，我尚未查清楚。我却知道其中一个理由。大姐是曹大哥的弱点。而那时，父亲并未能完全掌握这条淮河，缺的便是一个可以为他豁出性命效劳的人！至于他对姐姐动手的动机，却很明显了。死了姐姐，赖在今上手里，便让曹大哥一辈子都记恨今上。明明曹大哥一身的本领，却甘愿一辈子留在这淮河上。为父亲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最讽刺的是。他居然还得了一个李大善人的称号！”，李淑灵嘴角的笑更冷，眼慢慢地红了。“可怜我那姐姐，只不过是一个任人愚弄的棋子！”
柯熙媛倒抽了口凉气，没想到李玉林竟是用这个来掌控曹明远。可曹明远就这么傻？柯熙媛不信。
“你一定在想，曹大哥既然能中探花郎。又怎么会被父亲的话蒙蔽？奇特就奇特在，姐姐有书信留给曹大哥。还是托了人舍命带回来，上面竟然写着总觉得命不久矣，前途未卜，唯恐福薄难以消受。还说了两位宫嬷嬷似乎别有用心。”，李淑灵只要想到见到这封信的曹明远一怒之下险些要冲进京城和隆庆帝理论，就忍不住为李玉林的凉薄心寒。
“那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柯熙媛没想到这一次来，还牵扯出了这样一件秘事。不知为何。她隐约觉得，事情似乎远比这个还要复杂。就李玉林这样憎恨殷氏一族，就已经说不通了。一个姐姐，竟可以让他舍弃身家性命，甚至不顾今上是他亲外甥？答案肯定是否定的！但到底是什么，柯熙媛却是拿不准。
“姐姐当年的那个丫头被人救上来后，自然是不敢再回李府了。她有心想提醒我和母亲，却也辗转知道我们母女两被困府中，不得自由。直到我及笄那年议亲，父亲想我和曹大哥培养感情，便让他带我上街。那是我第一次出街，街上很多东西都让我应接不暇。那些年，虽然我是怨父亲的，可只认为是因为失去姐姐父亲悲痛，又心里怨母亲不经事所以不理我们。”
九惠见李淑灵那方帕子已经不成样子，递了块过去，“奴婢这块是新的，还没用过，小姐不嫌弃就用用吧！”
李淑灵虚弱地笑了笑，接了过来，吸了吸眼角的泪水，“我那时并未被管得死死的，所以身边的丫头也都可心，帮我四处买些玩意儿。其中有一个紫菱的丫头，被一个妇人撞了后，怀里便多了一样东西。紫菱向来是稳妥的，知道不简单，便悄悄递给了我。”
“只一眼，我便认出了那东西。那是姐姐的荷包，还是我绣的！姐姐走的时候，我只有六岁。那个时候，我才学了一年针线，又是孩童，只能勉强做了一个简陋的荷包，绣的却是姐姐最爱的荷花。我自己做的东西，我自己自然最清楚。拿东西，只有姐姐身边的人才可以拿到！我激动地打开荷包，里面便只有一个地址。”
“不怕表姐你笑话，自从姐姐没了，我便一夜大了许多。加上府里的话事人变成那个贱婢，我自是样样小心，步步为营。虽然没占便宜，可也不至于吃亏。我想着对方既然给了我荷包，绝对是有话要说。我便央求曹大哥，隔几日还带我出来。曹大哥只当我孩子心性，便答应了。”
“过了几日，我大张旗鼓地出了门，去了一家成衣馆，去试衣服的时候借机跑了，还故意丢了几根簪子和一只鞋在里面，造成被人掳走的假象。然后我便去了那个地址，果然见到了一个熟人。”
柯熙媛难以想象，眼前的这个少女是如何长大的。说起来，她却是幸运得多。虽然一出生就是庶女，可好在爹亲娘爱，虽然上面有个不省事的嫡母，却是个嫉妒心强没甚头脑的女子。而李淑灵，爹不亲娘又弱，下面还有个心机颇深还颇有来头的姨娘。
电光火石间，柯熙媛突然想到周晨宇告诉她的。这如夫人是李太后还在世的时候赐给李玉林的。那也就是说，除了李玉林，如夫人是不是也知道什么？要不然，为何李玉林会顶着这样一个宠妾灭妻的名声，让如夫人一人独大？
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一下子就全出来了。撇开别的不说，若是能在这如夫人身上套出什么有用的讯息，或许就能很好的解释，为什么李玉林要这样做。
李淑灵还准备往下说，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柯熙媛和李淑灵两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没想到曹明远这么快就回来了。（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0章 人不可貌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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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惠是最先反应过来的，迅速拿着托盘装好柯熙媛等人喝剩的茶，大步朝外走去。
李淑灵立马知道九惠想做什么，也不顾其他，大步追了上去，就在九惠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一掌掀了茶盘，所有茶水尽数落在了准备进门的曹明远身上。
“好你个无礼的媳妇子，我不过是说了句你们这茶不过尔尔，你竟敢朝我甩脸子？”，李淑灵的声音大得很，很有先声夺人之势。
九惠有些懵，本来她是准备冒冒失失将曹明远身上弄一身茶水，好让两人继续说话，倒是没想到李淑灵会冲上来。
只是很快，九惠便做出了反应，“二小姐好生没道理，奴婢不过是听从主子的吩咐，去换些别的茶给小姐品尝。偏小姐竟然这样无礼！”
“你……”，李淑灵似现在才反应过来，看了眼门口，脸上立刻露出惊恐的表情，“曹大哥……这……都是这贱婢！曹大哥，打死她！”
“灵儿，不得胡闹！”，曹明远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严厉。
柯熙媛已经走了过来，倒是没想到，曹明远对李淑灵倒是有几分真心疼爱的。怕是心里早就将李淑灵当作了亲妹妹，在替自己心爱之人照顾幼妹吧！
“灵儿妹妹，你看看，还真的来小姐脾气了？也不瞒你说，我平日里对我身边这两个极其爱护，便是嫁了她们出去，也要将她们带在身边，就好似亲人一般。这也罢了，倒是养成了她们一身的傲气。妹妹别气，我先给你赔不是。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她们计较好不好？听闻妹妹素爱喝老眉君。我那里正好有两斤上好的，一会让妹妹带回去慢慢品，可好？”，柯熙媛看着有些狼狈的曹明远，心里只觉得好笑，却也忍了下来。
李淑灵做出一副挣扎了许久的样子，终于是没好气地说了句。“也罢！我就给表姐一个面子！”。转头看着曹明远，吐了吐舌头，“曹大哥。你这样子……不如先去换件衣服吧？”
富贵人家出门，马车里都会备着一套衣衫，就是怕有这样的突发状况。
曹明远黑着脸，狠狠地看了眼倨傲着面色却发白的九惠。还没来得及发作。就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
“曹大人贵为淮河巡抚，想来不会参与到闺阁女子之间的小打小闹。表妹年纪还小。又是尊贵的嫡小姐，我必是不会让她白受委屈的。九惠，罚你半年月银，你可心服？”。柯熙媛还是第一次见曹明远，心里说不吃惊也是假话。
一直以为，淮河一带人人闻风丧胆的曹阎王会是一个四肢粗大的硬汉子。可现在一看，居然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白面书生模样。心里暗叹着。人不可貌相，古人诚不欺我。
曹明远的视线也放在了柯熙媛身上，眯了眯眼睛，就笑了出来。他的官职，是不必对柯熙媛行礼的，因此只是点点头，“有县主在，自然不会让二小姐吃亏。既然县主已经罚了家奴，明远自然没有越过县主去处罚一个下人的道理。现在的样子实在不适合在此，本官便先去更衣了。”
“大人慢走！我必好好招待二小姐，等大人来接。”，柯熙媛满脸带笑，也不含糊。
曹明远看了柯熙媛几眼又盯着李淑灵看了几眼，蹙了蹙眉，便转身离开了。
李淑灵见他走远了，才松了口气，对九惠行了半个礼，“实在是情非得已，不要见怪！若是你冲出去，只怕你现在这条命已经没了！”
柯熙媛主仆三人脸上都露出困惑的表情，李淑灵便说，“曹大哥虽然拳脚功夫一般，可他身边是有高手的。若九惠刚刚贸然冲出去，只怕已经死在那人手上了。是我的话，多少曹大哥是不会要我的命的！”，李淑灵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看九惠的眼神颇是愧疚。
“谢谢二小姐救奴婢一命！”，九惠这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趟，心里忍不住有些后怕。可就算再来一次，她也是这样的选择。柯熙媛只让她用计拖住曹明远，而这便是她想到最快最简单的方法。现在看起来，实在是愚蠢至极。
“表妹，多谢你救九惠！不瞒你说，她若是出了事，我……”，柯熙媛这是第一次有后怕的感觉。一直以来，细细谋划从不曾出过偏差。今日曹明远和李淑灵的突然来到，还是让她的计划有了偏差。还好，九惠没事。要不然，只怕她会后悔一辈子。她也没想到，九惠竟是想到这样的办法。这样一想，看李淑灵的眼神愈发的柔和。
“你们不了解曹大哥，自然不清楚这里面曲直。我在旁看着，断没有让表姐你折损人的道理。现在这样，只怕曹大哥已经动了疑，我必须走了。表姐只须知道，那人见着我，告诉我，是老爷嘱咐送大姐进京的护卫亲手闷死大姐。那人是老爷的亲信，只有老爷的命令才会下手。那人表姐以后或许会见到，他叫红琰。今日便到这了，我只求表姐，如若能推翻老爷，便一定要下狠手。我虽不知道太多，却也知道，这淮河很多村无故消失，全村人无一幸存多半是出自老爷之手。老爷做事，最喜欢斩草除根。表姐和表姐夫来了这淮河，一定要事事小心。这云隐寺不失为一个安全居所，老爷的手伸不进来。可表姐还是要徐徐图之，万不可惹怒了他。否则……我只怕他当真会不管不顾了！我没别的，只想在这乱世中，保全我同母亲，还有……”，李淑灵咬了咬唇，抬起头，看着柯熙媛，眼神坚定，“帮姐姐报仇！”
柯熙媛也知道此刻不能继续话题，曹明远很快就会回来，便拉着李淑灵的手，“你今日来对我有诸多帮助，我……”，柯熙媛还准备往下说，柯影便传音入密。她眼底闪过一丝可惜，声音却是放大了，“和表妹一见如故，若是可以，改日去府上看望姨妈和表妹！”，说完，捏了捏李淑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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