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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渊目光深沉如水,道,“玖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你想活着,可你的性命,你要用什么来换?”
唐麒想了想,道,“我不想死,不然就不会过来了,我也不知道我要用什么来换,不如你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吧,我看看我能不能给你。”
“玖思,你要晓得,没有什么比你的性命更重要。”凌渊一手叩着桌子,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
唐麒有些头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半晌之后才缓过来,道,“有的,总有些事情比我的性命更重要,我不想死,凌渊,我有北方,有三个孩子。。。。。。但是,我不惧死。”
“真的吗?”凌渊道。
唐麒先是垂下眼眸,随后抬起头,目光凛冽,道,“凌渊,你知道我姓唐吗,你知道唐家的人都是什么性子,我不想死,一点都不想死,可要是但凡有事情越过我的底线,我还不如去死!”
凌渊半晌没有说话,他知道唐麒没有说假话。她自幼性情刚烈,倔强非常,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血性,多大年纪都不会改变。
她将楚徇钺留在北方,就是为了自己的后事做打算吧。
凌渊越想脸色越难看,道,“看来玖思一心赴死了。”
“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呢,南方,北海水军,还是整个北方,西秦?”唐麒一手撑着额头,问道。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多年前我便与你说过。”凌渊道。
唐麒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没有抬头,只说道,“你的野心也太大了,你让我留下,岂不是把你想要的一切都拿到了,可我只能成为笼中鸟。”
“再说了,今非昔比,”唐麒一手叩着桌子,道,“我和楚徇钺成亲七年,我一对双生儿女刚刚满月没几天,凌渊,我说,你还真的不介意?”
“玖思,阿黎是你我的孩子,”凌渊道,“既然他楚徇钺可以照顾阿黎多年,那玖思的双生儿女,我自然也可以照顾他们。”
唐麒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大约知道,我是来赴死了。”
她面不改色地靠在桌子上,道,“凌渊,我得休息一下,我累了。”
凌渊看着她的眼睛,他看到的不是往日她昂扬的斗志,而是绝望。
凌渊一时间脑子乱的厉害,唐麒忽然咳了几声,而后手帕上都是鲜血,不过她拿着的是暗色手帕,有血迹也看不清,但是凌渊看见她嘴角的血迹。
他一惊,伸手欲碰唐麒,唐麒身子往后一撤,皱着眉头,晃晃悠悠地起身就往里间走,只可惜她脚下不稳,神智恍惚,没走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模模糊糊的,唐麒听见阿黎的声音,但是随即就陷入昏迷之中,什么都不知道了。
凌渊立刻过去把她抱到床上,唐黎冲到门口,喊道,“白柳叔叔,白柳叔叔!”
白柳立刻现身,狂奔到唐麒床边,就开始诊脉,半晌后抹了抹额头,道,“黎小公子,凌公子,夫人睡着了。”
不待两人说话,白柳道,“夫人原本就在昏迷之中,她这些日子嗜睡。”
凌渊跳的狂乱的心终于落地,伸手抱起唐麒,道,“去唐王府。”(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三十七章有意和谈
(全本小说网,。)
37
唐麒的情况,要比凌渊想象地更糟糕,说白了,唐麒现在就是拿药吊着一条命,随时都可能咽气。
凌渊问自己身边的大夫风尽道,“她怎么样?”
“这位。。。。。。这位夫人不大好啊,”风尽擦擦汗,“公子,恕属下直言,性命堪忧,若是再拖一半个月,怕是药石无医。”
白柳在一旁握紧拳头,一点都不错,唐麒的性命,现在就被别人捏在手里。
凌渊一言不发,道,“给她开药,用最好的。”
风尽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道,“公子明鉴,属下看了夫人原来的方子,夫人之前用的药已经是最好。”
“薰华草呢?”凌渊问道。
“薰华草。。。。。。”风尽知道薰华草,七年前,七年前,他们公子抢夺薰华草,导致唐麒的老师虞景直接丧命,两人彻底反目成仇,这事他记得很清楚。
“薰华草也不能吗?”凌渊道。
“夫人有可能虚不受补。”风尽道。
“那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白柳道,他打着胆子看向凌渊,,“若是现在开始用,不会出现那样的事情。”
风尽点点头,没有反驳。
凌渊一言不发,沉默着走出房门。
白柳现在只恨自己不会武功,不能把薰华草夺过来,救小姐一命。
唐麒大概是赶路太累,这一觉睡得挺久,直到晚上才醒过来,起来的时候,她发觉这是自己曾经最熟悉的地方。
唐王府,静梨院,她的闺房。
凌渊虽然住在静梨院,但是住的是东厢房,唐麒的闺房还是她自己的,打扫地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梳妆台上插着一枝梨花,就像幼年的时候,母亲在四月花开的时候,也会给她的房间里插上梨花,然后给她束着双髻的时候,一边别一朵,她就是整个唐府的心尖肉,比皇室公主都过得好。
唐麒没有出声,披上袍子从床上下来,坐在梳妆台前。
唐麒原本对自己的美貌是没有太多认识的,小孩子又没有攀比的心思,她大了的时候,就在军营里了。和一群男人长大,照顾她的虞景也是男人,可想而知唐麒的性子,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很美,只是别人说,她也就那么认了。
或许许多人以为唐麒对自己的自信来自她那张明艳无比的脸庞,但事实并非如此,唐麒的骄傲,一来是天生的,二来,她尚在少年的时候,军中上下便难寻敌手,这才是唐麒骄傲的原因。
不过现在,唐麒看着镜子中枯萎的容颜。
就像一朵原本稠艳骄人,摄人心魄的花儿,凋谢在秋冬的寒风中。
唐麒恍然有一种她已经将要老去的感觉,她垂下枯瘦的手臂。她二十七,生有两子一女,权倾北方,擅长打仗,也能够处理纷繁复杂的朝政,她非常出色。
不过现在,她的生命在快速消逝,很有可能她下一次闭上眼睛,就再也睁不开了。
想想少年的时候,唐麒不由得苦笑。她少年的时候,在雪地里滚两天,不吃不喝也不是个事儿,不成想现在竟落到了这个地步。
门忽然被打开,进来的一个侍女,道,“夫人,请您洗漱,公子和小公子在等您用膳。”
“我知道了,”唐麒动了一下,随后道,“过来扶我起来。”
从去年怀孕,她就开始各种各样的忙碌,尤其是前几个月,经常连着几天不睡觉,楚徇钺不在,孩子也不闹,结果他就什么都不管了。
把自己折腾地只剩下半条命,女儿比一般孩子弱一些,小儿子,那简直就是和阎王爷抢回来的。
唐麒洗漱完,站在院子里,借着灯笼的光看着长满花苞的梨花树。
“梨花年年开,可惜物是人非,二十年了。”唐麒忽然说道。
侍女年纪不过十四五岁,也活泼一些,笑嘻嘻地道,“夫人怎么这么说,公子也很喜欢梨花的。”
“你们公子喜欢梅花,”唐麒道,“我也喜欢梅花。”
“那您和公子真有缘分。”侍女道。
“你说的是,我们确实有缘分,喜欢一样的东西。”唐麒声音很低,侍女只听到前几个字。
走了没几步,唐黎便晃出来,道,“娘,吃饭了。”
唐麒今天睡过去的事情,他们瞒着阿黎,孩子毕竟年纪小,万一想得太多,就不好了。
“嗯。”唐麒坐在凌渊对面,跟阿黎坐在一起,没有多说什么。
唐黎她也没有好好照顾过,都是楚徇钺一个人带的。
唐黎非常懂事,看的出母亲的疲倦,一直给母亲夹菜,道,“娘,你最近越来越瘦了,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黎不必操心这么多事情,母亲是大人。”唐麒道。
唐黎毫不客气地回道,“娘,你也就是在朝堂上是个大人,要不是我爹照顾你,你能三天三夜不睡觉不吃饭。”
唐麒微笑,弹了弹他的额头,道,“胡说什么,快吃完饭去看书!”
唐黎很快把粥喝完,道,“好。”
阿黎喝完就走了,唐麒则是懒得动,懒洋洋地拿着勺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她还有一大锅药等着喝,不吃饭也没事儿。
“你什么时候三天三夜不睡觉了?”凌渊忽然问道。
“这不是常事吗。”唐麒不解地看着他,这对两个身在高位的人来说是经常有的事情,太常见了,凌渊这样问,显得很奇怪了。
凌渊放下碗,道,“这倒是,我也常做,你的身体,就是这样熬坏的?”
唐麒想了想,“大概是吧,一开始先是被下了毒,这个是意外,后来先生了阿黎,身体就不好了,现在又有了两个小的,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我也没多想,谁知道现在就要咽气了。”
她这样说着,就像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要死了一样。其实唐麒不是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她真得不想死。
对有些人来说,性命并不是他最重要的,尊严,骄傲,自由,比之性命都更重要。
其实她到这里来和凌渊商谈事情,就是踩着自己的底线来的,但凡有一丁点办法,她都不会来。
甚至于,唐麒想过直接放弃自己的性命。可是北方八十万大军,数千万百姓,还是上万大大小小的官员,他们要怎么办?
自己刚刚满月的女儿和儿子,尤其是孱弱异常的靖儿,唐麒每次抱着他,都觉得自己心头有一把刀在扎着。
她不想死,也不能死。
不能甘心啊。
二十年来,从唐王府被毁已经二十年了,她走到今天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心血和艰难,本以为总有一日,她会坐拥天下,谁知大业未成,她自己先搭上了一条命。
就算是死,她也不能瞑目。
凌渊想说,你不会死的。但是,但他没有。
“院子里的梨花好看吗?”凌渊问道。
“很好看,就像二十年前一样,我很喜欢,”唐麒没有再想乱七八糟的事情,笑道,“梨花总不会变,我刚才站在院子里,好像看见我母妃提着点心盒子走过来一样,我想她了。”
凌渊只觉得一阵心惊,据说只有将死之人才看得见已经去了的人。
“现在想想,我母妃真是好命,先是有外公宠着,不谙世事地被捧在手心里长大,嫁给我父亲,也是被捧在手心里,大家都觉得我父王最宠我,其实他更宠我母妃,我是小女儿,母妃是大女儿。” 唐麒这番话里不乏嫉妒羡慕之意。
凌渊知道她没有说完,再给她舀了一碗粥。
“我那个时候那么保护阿麟,其实就是因为母妃太柔弱了,她走的时候,不过二十四岁吧,比我现在还小,她自己就是个孩子,我也不能怨她。”唐麒端起粥,慢慢说道。
“你二十四岁的时候,正忙着要怎么部署军队,处理朝政吧?”凌渊道。
唐麒摇摇头,道,“不,咱俩没打仗的那几年,我过得还是很不错的,你知道楚徇钺的性情,他几年来挂心我一个人,我躲懒的时候,甚至把朝政都交给他了,南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