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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阳军营门口,唐麒一身风尘翻身下马,唐念被白术扶着也站在门口,穆崇已经带人等着她了。
一堆的兵甲战袍中,有一个不一样的身影。
月白色长袍,墨色长发用一根白色锦缎束起,他尚未及冠。
他站在那里,风光如清风霁月,琳琅如珠玉在侧,公子世无双。凌渊,唐麒心中浮出这个名字。
昔年旧人,而今陌路。
唐麒心中泛起一丝酸涩的意味,上前行了一礼,道,“不好意思让凌世子久等了。”
凌渊亦然,他目光沉沉不见底,看着唐麒稍稍发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带着深邃的笑容,还礼道,“不打紧,赶上陛下的寿宴就好。”
说完,他从袖中拿出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唐麒随手接过装在袖中,道,“请凌世子稍等,我一身风尘,先去换身衣服再过来。”
凌渊点头不语,目光落在唐麒身上,一身潋滟红衣,刺痛了凌渊的双眼。
她,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个冲动任性的孩子了,沉静大方,美貌无双,她已经长大了。
长大到能够承担得起重任了,长大到能够去追逐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凌渊看着唐麒的背影,眸色愈来愈深,却看不出其中的意味。
唐麒朝着虞景的帐中走过去。还没进去,她便将身上的袍子扔在地上,喊道,“虞景,我回来了。”
虞景摆着棋子的手抖了一下,抬起冷漠的眸子看了唐麒一眼,“回来了。”
“嗯,你不是说凌渊就要晾干了吗,我赶紧就回来了。”唐麒笑着说道,哪里还有刚才端庄的模样。
虞景依旧挪着棋子,只是淡淡地看了唐麒一眼。
唐麒扔下手里的圣旨,虞景道,“够不着。”
唐麒默默地又拿起来递给他,虞景看了一眼,第一,甚为想念,速速回京;第二,封为一品郡主,封号以清,其余都是废话。
“这个封号不错。”虞景放下圣旨道,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
“他明明就是想我出家,以清,这明明是个和尚的名号!”唐麒沉着脸说道。
虞景温和地笑了笑,道,“你只能做地藏王菩萨的弟子。”地藏王,佛家传说中在地狱的菩萨,他曾起誓要渡尽地狱恶人,才回佛祖身边。
唐麒不悦,“你说得有道理,不过唐家人都是要十八层地狱的,地藏王不知道住在那一层。”
虞景笑了笑,“不打紧,慢慢找。”
“凌渊带了多少人过来?”唐麒半晌问道。
“不知道,现下只找到十几个而已。”虞景回道,他自然没有闲着,从知道凌渊要来传旨的时候开始,他们就动手查了。
“杀了,”唐麒道,“全部杀了。”
虞景摆棋子的手停了一下,道,“冤家宜解不宜结。”
“是吗,这可不像你说出来的话。”唐麒说道。
“你惹得起凌渊吗?”虞景一针见血,戳的唐麒生疼。
唐麒扔下棋子,站起来道,“你说得对。”
“我想去外面转转。”虞景说道。
唐麒偏过头,这才想起虞景身边的人都是派了出去的,她喊道,“阿念。”
唐念跳了进来,“阿姐。”
“背虞景去河边坐坐。”唐麒说道。
“好,阿姐,你要去吗?”唐念已经把虞景背了起来。
“阿姐有事,你去吧。”唐麒道。
没等唐念走出帐门口,唐麒又道,“虞景,全部不行,一两个要是出了意外,总行吧。”
虞景没有回头,“随你吧。”他低沉的声音辨不出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当然,以唐麒的猜测他是不同意的。
不过,那是凌渊,凌王府的世子怎么会是平白无故的跑到西秦来。
她看了一眼虞景留下的棋局,胜负难解,地上扔了十几枚棋子,黑子白子都有。
虞景下棋总是很奇怪的,没有规则,没有章法,没有用的,或者拦路的棋子,一律扔掉,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做人,也是这样的。
唐麒跟着他十年,多少和虞景养成了差不多的习惯。狠辣果断,不同的是,虞景手下有分寸,唐麒不会太在意。
“麒儿,”穆崇走进来,“你要回京?”
唐麒笑道,“我已经没有选择了,这些年皇帝的圣旨都够把我埋了,何况凌王府的世子亲自过来,我不回去,凌王府怎么给皇帝交代。”
“麒儿,凌王府和唐王府一样,凌世子与你又是自小相识,凌王府如今也是烈火烹油,或许。。。。。。”穆崇说道。
凌王府和唐王府一样,一百多年的底蕴,都被皇室忌惮。唯一不同的是,凌王府不掌握兵权,他们有钱,而且有人。
“不,”唐麒敲着桌子,“从西秦能得到的东西太多了,何况穆叔,你是知道我想要什么的,这条路,我只能一个人走,谁也不能陪我,凌渊,他不会屈居我之下的,或许他想要的,和我是一样的。”
穆崇轻轻叹了口气,在西秦将士眼里,唐麒是大将军,杀伐果断。她对自己的敌人从不手软,对自己的将士又极好,她是一个优秀的将军。
可在穆崇眼里,唐麒,是个女孩子,是个十八岁的应该出嫁的女孩子。
“那凌王府,咱们也得防着,”穆崇道,“也不知凌世子在军营这几日,会不会觉察什么。”
“怕什么,他难道会在皇帝面前说我谋反,他又不傻。”唐麒道。
穆崇笑了笑,“道是如此。”凌王府和唐王府的关系实在不太好。
“此次回京,只怕凶多吉少。”穆崇半晌又道。
“没办法,生来就是受苦的命,”唐麒笑道,“只是西秦,还劳烦穆叔坐镇,别人我也不放心。”
“有我在,麒儿不用担心西秦,在帝都站稳脚跟,并非易事,你千万小心,不论何时,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你这次回去,除了将军卫队,再从断崖下选一批暗卫带回去。”
“好。”唐麒没有拒绝,她得好好活着,路还长。
“麒儿,我听闻皇帝有意在越阳南的西隅郡驻兵,剿灭漠北悍匪。”穆崇道。
唐麒点头,拿过地图,指着西秦最西的越阳郡,道,“西隅与越阳。。。。。。相距不远,皇帝应该是打算以此牵制于西秦,”她修长的手指划过地图,深锁眉头,随后把手移到西隅的西北,漠北。
漠北,一片广袤的沙漠,盗匪横行,兵家难至之地。
她轻声道,“拓拔煦又不是死人,他在漠北多年,连我都不敢说能够让他完全覆灭,皇帝这个借口也太敷衍了。”
拓拔煦,漠北几股土匪中势力最强的一派,为人也算仗义。他四年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劫了唐麒过冬的粮食,被唐麒追杀整整四个月。
二人不打不相识,最重要的是,拓拔煦竟然想让唐麒给他压寨,当时西秦几个大将真是惊讶坏了,拓拔煦眼神多差,敢打他们小姐的主意。
当然了,他们心知肚明就好了,谁敢说出去。此后,拓拔煦就被划在唐麒的名下了。
“给拓拔煦写封信,顺便每个月给他多加粮食,让他们去打吧。”唐麒指甲划过,羊皮地图上的痕迹出现又消失。
穆崇了然,外面传来声音,道,“将军,凌世子来了。”
“麒儿,我先走了。”穆崇道。
“嗯,将凌世子请去我的营帐。”唐麒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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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各自筹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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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渊缓步走进帐中,看见营帐中那盘奇怪的棋局。凌渊这两日见了虞景几次,却没有从虞景身上察觉到任何东西,那个人,掩饰的太好了。
“请坐。”唐麒拿过桌子上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茶。
“麒儿越发美貌了。”凌渊忽然开口道。
“我又不是靠着美貌过活的人,你哄帝都那群小姑娘的话不要用在我这里。”唐麒回道。
凌渊拿起茶杯,“也是,西秦三十万大军想必麒儿可是费心了。”
唐麒被他说的云里雾里,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她不回答,伸手摆起棋子。
半晌,唐麒又道,“玖思,我的字。”唐麒已经十八岁,洛云女子十六岁及笄之时,会由长辈取字,唐麒的字乃是虞景所取,玖思,就是九思。
“玖思?”凌渊蹙眉,九思。
“是,有何不妥吗?”唐麒反问道。
“不,起的很好,是那位虞先生起的吗?”凌渊问道。
唐麒点了点头,“是。”
“西秦军营,果真是不凡之地,玖思妹妹想要用这三十万人演一场什么戏呢?” 凌渊终于说到了正事。
唐麒淡淡地看着他,执起一枚棋子将已经归于平静的棋局又一次打乱,“你猜。”
“玖思想要报仇。”凌渊道,他的声音不太肯定,他真的猜不到唐麒想要做什么,他两岁的时候,她刚刚出生,他看着她长到八岁,却总是猜错她想要什么,结果就是两个人几乎见了面就打架,不分时间场合。
唐王府横遭惨祸的时候,凌渊在江南探亲,他收到消息的时候,唐麒已经去了西秦,那个时候,他就不想回帝都了,总觉得那里没有什么再值得留恋了。他十年都没有回去,回去的时候,就领了圣旨到西秦来了。
“其实唐王府的人,是不在乎仇怨的,”唐麒温和地笑起来,“仇恨这东西有什么用,反正人已经死了,我就算是诛了仇人的九族,他们也活不过来,偏偏我还得承受他们留给我的痛苦,唐王府家训,失败,死亡,都是咎由自取,活着的人不该被已死之人囚禁。”
她温言温语,甚至笑意盈盈,说着这样的话,或许。。。。。。真的是太过狠心了。
凌渊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真的感觉不到她的仇恨,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其实,十年前的那场祸事,看似天灾,可是稍微想一想,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何况唐王何许人物,难道连那点儿天灾都躲不过。
唐王府的事情,就是人祸。有死亡的地方,就有仇恨。他察觉不到唐麒的恨意,要么是她真的不在乎,要么就是她把仇恨深埋在心中,刻意隐藏,不是不恨,而是太恨。
“那玖思是想着如何保住唐王府,如何护住西秦军吗?”凌渊问道。
唐麒毫无章法地摆着棋子,棋局,杀机重重,又生机勃勃。凌渊抬手,拦住她将要摆下那一枚棋子的手,道,“乱了。”
“还好,”唐麒另一只手捻起棋子放下,道,“你知道的,我如今半个血亲都没有,只有我一人,还谈什么唐王府,唐王府早就已经随着我父王母妃被埋葬了。”
凌渊也捻起棋子,道,“那你,还要回京吗?”
“自然,就算是什么都不能做,我也要他们看见我,天天都做噩梦。”唐麒这么说着,让凌渊想起十年前那个女孩子。
他们站在荷塘边,那比他低半头的女孩子扯着他的衣服,恶狠狠地说道,“那你就和我一起淹死!”说着,两个人一起掉进了荷塘,大冬天的,后来都病了。
那个时候的唐麒就是那样的霸道狠辣,现在,当然不会例外,自己不好过,她的仇人自然不会好过。
“你不该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