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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到是。对他们来说,这话也算好话了。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等。
钱亦绣又对小和尚说,“你是大师的徒弟,这些掐指一算,或是夜观天象什么的,你师傅也应该教教你吧?你学会就好了,跟我们说直白些,让我们听得懂。”
小和尚道,“师傅说,他老人家还要再等等。若是贫僧有这方面的天赋,又能一直呆在空门外,才会教贫僧这些。而且,师傅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泄露多了,会折寿的。”
钱亦绣听了,便不好多说了。总不能为了给自己解惑,让人家折寿吧。
到了望江楼,程月见小和尚来了,笑得眉眼弯弯。还聪明地认为,一定是因为小和尚来了,所以小兄妹才没去寺里上香。又想着,小和尚天天跟菩萨在一起,肯定相熟,让他帮着求菩萨,或许会更灵验些。
她对小和尚没有任何隐瞒,拉着他的手说道,“弘济,你回寺里后,一定要帮婶子给菩萨上炷高香,求菩萨保佑锦娃和绣儿的爹爹不要受伤害,平安归来。”
小和尚也不惊奇,点头道,“婶子放心,明早贫僧就给菩萨上头炷香,求菩萨保佑钱家叔叔能够化险为夷,平安归来。”
程月听了更高兴了,笑得如春花般灿烂,双手捧着小和尚的脸说,“谢谢,婶子谢谢你。”
被婶子捧了脸,小和尚又是高兴,又是害羞,激动得红着脸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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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真的是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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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和尚被程月婶子捧了脸,又是高兴,又是害羞,激动得红着脸手足无措。
钱亦绣又去取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交给他,说道,“这是给菩萨添的香油钱。”
小和尚没客气,右手收了银票揣进怀里。但左手始终拉着程月的衣襟,眼睛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怀了孕的程月散发出的母爱光辉更足了,也更加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母爱,似乎还比以往清明了不少。她任由小和尚拉着自己,一只手抚着肚子,一只手不时地摸摸小和尚的头发或是小脸,温言细地问着他在寺里的一些生活细节。
小和尚有问必答,连夜里撒几次尿都说出来,逗得钱亦锦和钱亦绣在一旁捂着嘴直笑。
两兄妹十分知趣,一般小和尚一来,他们就不会往程月身边凑,让小和尚充分享受母爱。
小和尚在望江楼里玩到吃了晚饭,才带着半车金花藕和几十张莲叶回大慈寺。走前,还牵着程月的衣襟直叫“婶子”,眼里是浓浓的不舍。
程月怜惜地捧着他的脸说,“以后常来家玩,不要隔得太久了,婶子想你。”
小和尚使劲点点头,才依依不舍地走了。
小和尚一走,钱三贵就派人来叫钱亦锦,他和余先生、万大中还在喝着酒。
钱三贵问,“弘济小师傅来都说什么了?”
钱亦锦的记性超好,便道,“弘济小师傅说,昨天悲空大师一夜未眠,坐在山顶观星象。悲空大师说,紫薇闪耀,紫气东来,乃国之祥瑞。该起的已起,该落的会落,让我和妹妹放心。”
钱三贵有些蒙,不知道这些跟自家有什么关系。
余先生和万大中心里却是快乐疯了,他们强压住欣喜,干了碗里的酒。人们都叫悲空大师老神仙,他算的卦应该准了。大师的话或许在暗示,主子有帝王之相,现在已经起复了,而陷害主子的三皇子和叶家一党应该快没落了。主子无事了,钱家自然会安然无恙,还会有后福。
晚上,万大中提出,这段时间他就住去钱亦锦的临风苑,以利能更好地护着钱家。
对于万大中的请求,钱三贵没想那么多,觉得既然家里有危险,就应该先护着孩子。
他把吴氏和孙子孙女招集在一起开了个会,大意是最近一段时间外面不太平,家里的主子不许出去。同时也把大山一家和猴哥招去了正院,嘱咐它们近两个月不许进山,夜里还要警醒些,护好主人。
他知道猴哥最厉害,但猴哥一个人保护程月和钱亦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让奔奔住去望江楼。
锦娃有万大中和大山、跳跳陪着,他是一百个放心。
同时,又把黄铁和李金虎调来外院住,安排了两个长工住在后门那里的房子里。下人们养了两只狗,也被他调来,一只看正院,一只看后门。
吴氏和小兄妹虽然不知道钱三贵为什么这么做,但心却提了起来,觉得或许家里出了什么事。
夜里,程月几次吓得哭醒,她又梦见钱满江被追杀。钱亦绣劝着她,同时又把老和尚的话“曲解”了一番。说小爹爹是武曲星下凡,如今代表爹爹的那颗星星在天空中闪闪发光,是大吉,说明他马上要被重用了。既然要被重要,就当然不会死了。
古人都信这些,即使小娘亲不太清明,听了这些话也安稳下来。
第二天起,钱家三房就过起了深居简出的生活,主子们都不出门。
此时正值农忙,村里的人倒也没注意钱家的变化。
但花溪村和大榕村的村民还是有一个发现,就是去溪景山后山打猎的人突然变得多了起来。大概每天都会有两三拨人,每拨有四五人。他们长得孔武有力,骑着马,跨着刀枪,从溪景山和溪石山之间的那条路进进出出。
这些人偶尔会去一些村民家中讨口水喝,或是吃顿便饭。刚开始,这些村民吓得战战兢兢,去了谁家,谁家就认命地拿出好东西来招待。谁知,这些人吃喝完后,还会打赏些碎银或是铜钱,让村民们大喜过望。之后,许多人家都盼望他们能去自家吃东西喝水,自家也能赚些小钱。
九月初一,钱满蝶生了一个五斤半的儿子。于家人十分高兴,于得利去钱家大房报了喜,又专程来归园请钱三贵,请他们一家去吃孩子的洗三宴。
下晌,钱大贵两口子就扶着钱老头和钱老太来了归园。钱大贵和汪氏还是想请钱三贵给钱满蝶一个面子,去于家一趟。他们知道,于家最想请的就是钱三贵。
钱三贵不可能去,但看见钱大贵态度谦卑,汪氏的眼泪都急出来了,无奈道,“我的身子骨确实不好,自上次气坏了身子后,就再受不了长时间的颠簸。路途稍微远些,就全身疼痛难忍。这样吧,让钱华代表我去,于家许多事都是直接跟钱华接触的。”
也只能这样了。钱大贵和汪氏涨红了脸,还得谢谢钱三贵心疼钱满蝶。
钱家三房过着貌似平静的小日子。
可千里之外的钱满江却如过街的老鼠,四处逃蹿,多少次与死神相遇,最终又与死神擦肩而过。他现在必须当靶子,让叶家人分心追杀他。或许真的有感应,程月做梦他被追杀的那个时辰,他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后的日子里,每当他想起那次的险情,还是心有余悸。同时,也感谢上苍给了他那么一个聪慧的女儿,还有他和他的缘份……真的是缘份!
那天是太后寿诞的第二日,大概是辰时,天色已经大亮。逃了一夜的他终于甩掉追杀他的敌人,累得筋疲力尽,躺在京城北郊一处草地上歇息。
他是昨天晚上在御林军的军营里被追杀一路跑到这里的。
三皇子和叶家是恨毒了他,宁可暴露御林军里另外几颗钉子,也要把他杀了。他一逃出军营,可更了得多,那里等了一大队专门追杀他的人马。军营在南边,但他本能的不想往南跑,而是骑着马往北边仓皇逃命。
望着天上的旭日,绚丽的朝霞,还有身下的青草,不远处几朵不知名的野花,再摸摸怀里那把小匕首和扇子,他心底又有了些后悔。觉得愧对家人,特别是愧对月儿和绣儿。
若是自己死了,月儿该怎么活?会不会以后的日子都会站在小窗前看荒原上的野花,直至死去?
还有绣儿,他唯一的女儿,会不会被小主子拐进宫里?皇宫里的女人若是没有背景,过得更是不易和凄苦。
他的眼里有了泪,旭日和朝霞揉在一起成了一片殷红。他侧过头,眨了眨眼,隐约看见河对岸悠闲地走着一头牛和几个农人。这种生活也很惬意吧?老婆孩子热炕头,其实也不错。虽然日子不富余,但一家人和和气气在一起过活,多好。只是,这辈子也不可能再过这样悠闲的好日子了。
正想着,突然感觉身下草地震动起来,危险正在临近。他赶紧起身,想上马,马却被一支箭射中。一只箭又从他的耳边飞过,射落了垂在耳边的一绺头发。他来不及多想,纵身跳进河里,向对岸游去。
他拚命的游,拚命的跑,拚命的躲,拚命的逃,跑了多久,跑去了哪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直到跑得没有了一丝力气,天已经黑透。
他东躲西藏,来到一处小树林,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冲了进去,瘫在地上。
他听着逐渐靠拢的喊杀声,知道自己要死了,他的父母又要伤心了,他的月儿和绣儿要在世间受苦了……
正难受着,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的说话声,这个声音跟喊杀声不同。他又咬着牙爬起来,寻着那个声音跑到树林的另一边,有几辆马车停在那里,好像一辆马车坏了,正在修。
月光下,站在车边的那几个人中,有一个人钱满江见过,虽然天黑光线不好,但那人太突出,朦胧中还是一眼认出了他。那个人就是潘驸马,任谁看了他一眼后,都不会记不住他。
钱满江摸摸胸口,踉跄着跑过去说道,“潘先生,我是钱亦绣的父亲,她说我有事或许你可以帮我。”
潘驸马的随从们开始把他往外赶,骂道,“哪里来的粗人,快走,不要打扰我家先生。”
潘驸马也冷笑道,“我是认识一个叫钱亦绣的女娃,可他爹已经死了。你若冒充她的叔叔,或许我还会帮你。”
钱满江急道,“我没有撒谎,我离家十一年,今年五月才回了趟家。这里有你送绣儿的扇子为证。”
他从怀里抽出扇子,一打开,上面的画已经花了,成了一团五颜六色看不出什么东西的污渍。他上午下了河,扇子已经被打湿了。虽然现在扇子干了,但画却毁了。钱满江闭上眼睛,真是天要亡他。
那几个随从又开始掀他,“哪里找来一把破扇子,还敢冒充先生送的。再不走,信不信打断你的腿。”
潘驸马摆手制止了随从,接过扇子。他的扇子,不仅扇页上有他的画,有他的印章,扇骨上还有他刻下的印记。就着月光仔细看看,这的确是自己送那小女娃的扇子。
他正犹豫,树林的另一面传来马的嘶鸣声和人的喊叫声。
潘驸马的一个随从说,“先生,这人有麻烦,一看就是被人追杀的。先生切莫因他卷入不必要的纷争中。”
潘驸马看看眼前的青年,虽然此时衣衫破烂披头散发,但仍能看出他俊朗英武,跟那小女娃的确有两分挂像。更奇怪的是,他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若是不帮帮眼前的青年,他会后悔一辈子。有了这种感觉,竟是觉得胸口一阵阵的刺痛。
于是,清高又不愿意惹麻烦的潘先生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让这个青年钻进他车厢底下,双手双脚把着车厢底的四根轴悬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