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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立即又起身应答:“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天武满意地点点头,对身边章远说:“去请县主过来吧”
章远立即小跑去传话,不多时,就见来时的湖面上又有一艘小船泛起。那小船的船亭竟以软烟罗做帐,里面坐着一名女子,身着盛装,正静静地直视前方众人。
一时间,有一部份人的目光被船亭上的软烟罗给吸引了去,以至于忽略了那本该是主角的女子。
但也有更多的人却是盯盯地看着那船里的盛装女子,大粉的华服,额坠玉饰,赫然是县主装扮。在她怀里还抱着一只猫,灰色的,大头圆脸,却有着一双仿佛能窥探人心的眼睛。
凤瑾元的腿就有些软,不只是她,沉鱼和粉黛的腿都跟着打起哆嗦。特别是粉黛,就像见到了鬼一样,一手死死捂着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到是想容惊奇地往前上了几步,也不觉自己竟走到了人群中间,只看着那缓缓而来的船只心中不胜欢喜。
她的二姐姐,原来皇上新封的县主是她的二姐姐
想容终于明白玄天华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原来二姐姐真的没死
终于,船到岸边,有两个宫女立即上前相迎,就见那盛装女子稳稳下船,一步一步向前走来。
人们这才认出,新封的济安县主,居然就是皇上适才提到的儿媳妇左相大人的二女儿
刚刚那些给凤瑾元道过节哀的人纷纷将质疑的目光投了过去,有嘴快的人甚至还问道:“凤相不是说您的二女儿被火烧死了吗”
“可不枉我还流了好些眼泪,居然真的是在与我们开玩笑”
凤瑾元有苦难辩,他在凤桐县找凤羽珩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谁能想到这丫头居然回了京,还进了皇宫,还捞到个县主来当
眼瞅着凤羽珩就要经过他身边,凤瑾元心虚地把头低下,身子也扭到里面去一些。
实在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女儿,虽说他真的在大火之后找过,但有没有尽力去找,别人不知道,凤瑾元自己却心知肚明。更何况,人根本就是失踪,他却一口咬定是死了,皇上还在这儿呢,如果硬是追究他一个欺君,那可如何是好
凤瑾元脑子里一下子挤进太多东西,每一件事都因为凤羽珩的“复活”。他咬着牙暗叹一口气,果然老话说得好,你越是希望信死了,谁就越能活着。你越是希望谁好好活着,谁就偏偏有可能出意外就不在人世了。
他打从心里是希望这个女儿死了的,可惜,发生在凤羽珩身上的事,一桩桩一件件,永远都不可能用常理去评说。
“儿媳叩见父皇,叩见皇后娘娘,父皇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一句话,凤羽珩已经跪到场中,对着上座的天武叩了三个头去。那猫就被她搂在怀里,一动不动。
天武笑眯眯地看着凤瑾元:“还说朕的儿媳死了,怎么,凤爱卿连自己的女儿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凤瑾元赶紧也跪了下来,“臣不敢”
“不敢”天武大怒,“凤瑾元祖宅起火这个朕不怪你,可你的女儿是不是烧死了,你连查都不查就报了丧,你到底是想干什么你到底还记不得记,这个女儿是朕的儿媳妇”
天武越说越激动,说到最后,竟一手抓起放在面前桌上的琉璃杯照着凤瑾元跪的地方就砸了去。
那琉璃杯不偏不倚,生生地砸到凤瑾元的额头上,瞬间就渗了一片血迹。
在场众人都不敢吱声了,大气都不敢出。沉鱼粉黛想容三人见状也再不能干瞅着,纷纷起身跪了下来。
凤瑾元视线都被血迹染得模糊了,却一句话都不敢说,只跪着发抖,脑子里胡乱地想着上次宫宴上步尚书的惨死,头发丝都渗出了冷汗。
好在天武没有继续与他计较,反到是回过头来看向凤羽珩,说了一句直接改变凤家格局的话来“今封凤家嫡女凤羽珩为济安县主,赐平州济安县整县封地,现有宅院同生轩改为郡主府,开正门,济安县主有权自主出入”
凤瑾元脑中嗡嗡地响了一阵子,有点搞不清楚皇上路数了。
凤沉鱼却在天武这话一出口后猛地抬头,冲口就道:“皇上您说错了凤羽珩不是嫡女”
天武厌烦地看了沉鱼一眼,没吱声,到底他不屑于跟个不搭边儿的女人说话,可坐在边上的皇后却很会掐时机地把话接了过来,看着凤沉鱼道:“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胡言”
天武这才饶有兴趣地问了沉鱼一句:“怎么你对朕的话,有疑义”
沉鱼此时也反应这来了,意识到自己这嘴实在是太快了些,居然跟皇上叫起板来,赶紧就一个头磕到地上,说了声:“民女不敢”
“哼”天武一声冷哼,“当年凤家迎娶姚家独女进门,连太后都亲赐了赏去的,凤羽珩怎么就不是嫡女了凤瑾元,朕到是要问问你,你是想要朕承认的正妻和嫡女,还是想要冒着违背圣意的风险,执意认妾抬妻位认那妾生的女儿为嫡女”
凤瑾元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选择余地,关于姚氏的事,他与老太太早就有思量了,只怕当年是犹自揣测圣意揣测错了,再不就是这些年过去皇上又改主意了。总之,现在里外不是人的是他。
“自然是与皇上想法一致的。”他无奈地答。
沉鱼只觉脑子“砰”地一下炸了开,身子摇晃几下跪跌到地上,原本就因为落水而着了些风寒的身子立时就瑟瑟发起抖来,却引不起人们的半点同情。
对于当年姚家的事,只要是一直居住在京中的人都心知肚明,人们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鄙视凤瑾元的。人家的女儿嫁给了你,你凤家又借着姚家之势在京中站稳了脚根,怎的只能同甘,却不敢共苦
凤羽珩看着跪在地上的凤瑾元和沉鱼二人,不由得心中泛起冷笑。等着吧,你们的报应也不只这些。
“儿媳多谢皇上作主儿媳替娘亲姚氏多谢皇上大恩”凤羽珩一个大头磕到地上,真心地感谢。
复了姚氏主母之位,这是在她计划之外的,一切都是天武自己的主意。但她却知道,自己的袖口子里正装着那纸和离书,天武如此做,便是要将姚氏与她的脸面给到最足,即便合离,也要同刚嫁到凤家时一样,从主母的位置上离开。这样,才对得起姚家“男不纳妾,女不为妾”的几世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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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 三哥你好意思不送礼么?
天武满意地看着下面踢着的凤家人的反应,心里觉得十分过瘾,再想想,又开口道:“凤爱卿是正一品大员,是朕最倚重的左丞相,可凤家主母居然都没有封诰命,这实在是朕的疏忽。追小说哪里快去眼快”
凤瑾元一听,这是还要给姚氏封诰命
罢了,只要皇上不追究旁的,想封就封吧,左右是凤家的荣耀,于他来说并没有任何坏处,就是
他瞥目看了一眼沉鱼,心里叹了口气。
什么凤不凤命,都没有了凤家嫡女之位的庇佑,你见过谁家皇后是庶出的
“章远,备良人锦,着玉轴,拟诰命文书。封姚显之女姚”天武说到一半儿卡了壳儿,转头问身边的皇后:“她叫姚什么来着”
皇后赶紧告诉他:“姚芊柔。”
“哦对”天武重说:“封姚显之女姚芊柔为一品诰命夫人,钤盖制诰之宝,昭告天下。”
凤家人集体叩:“谢主隆恩。”
天武这才露了点笑意,“恩,如此就对了,朕的儿媳妇怎么可以是个庶女,都起吧”
几人终于可以从地上起来,沉鱼要靠着倚林的搀扶才能勉强站起,一双委屈的眼看向凤瑾元,她的父亲却根本也没心思看她。
姚显之女姚芊柔为何皇上不说凤瑾元之妻一时间,他又琢磨不透这皇上的心思了。
而这时,粉黛算是看清了形势,紧着往凤羽珩身边一凑合,马上就热络地道:“二姐姐有没有想粉黛”
凤羽珩看着这个四妹妹,只觉这丫头的潜力比沉鱼还要大些,才十岁的光景就会耍得这般小心思,长大之后怕也是个不好相与的。
“四妹妹没能回乡祭祖,真是可惜。”她没说想也没说不想,只扔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来,到是让粉黛琢磨不透她的心思了。特别是怀里抱着的那只猫,那双眼睛粉黛怎么看怎么觉得害怕,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干脆躲到了凤沉鱼的身后。
这时,就听有人“咦”了一声,开口道:“又有人来了”
人们纷纷往湖面看去,果然又有一艘小船停靠在岸边,一位华服贵妇走下船来,直奔着场中就走了过来。
“恭喜弟妹获封县主,也顺祝姚夫人获封诰命。”那妇人走上前,冲着凤羽珩真诚地笑笑,这才跪下来向天武叩头:“儿媳叩见父皇母后,祝父皇母后福寿安康。”
这话一出人们才意识到,原来这也是位王妃,可这到底的样子实在陌生,一时间也叫人不太能对得上号去。
这时,原本坐在众皇子堆里一副看好戏模样的玄天夜突然起了身,看着那跪在场中间妇人瞪大了眼睛,面上难掩惊讶之色。
皇后娘娘看着玄天夜纳闷地问:“夜儿这是干什么看到自家媳妇儿怎的惊讶成这般”
一听皇后这话,人们才反应过来,这妇人竟是襄王妃可不是说襄王妃是个病秧子,连床榻都下不来么这人哪有一点生病的模样
玄天夜也是这个想法他自己媳妇儿是个什么身体他自然最是清楚,更何况这病多半还是他给弄出来的。那日皇后突然宣她进宫,虽然也说了要找宫里的太医给调理调理身子,可玄天夜根本就不认为宫里那些废太医能真的治好。就算稍有起色,人也不可能在皇宫住一辈子,只要不完全治好,他总有办法让这女人再站不起来。
然而眼下是什么情况
这女人不但站起来了,而且面色红润,气脉平稳,行动自如,一俯一跪间也不见气喘,这分明就跟生病二字不沾边儿。
他想不明白,才进宫几日光景,到底是生了什么能让这女人一下子就变成这般
“起来吧你大病初愈,要多保重身子才是。”天武开了口,将襄王妃请了起来,又看了眼玄天夜道:“怎么,你母后问话没听见”
玄天夜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上前几步冲着皇后行礼:“母后莫怪,儿臣是太惊讶了,这才失了言行。柏如病了这么些年,儿臣已经许久没见过她这般模样。”
皇后点了点头,“那你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玄天夜眉心微皱,有些不耐烦,“儿臣自然是高兴的。”皇后一生无子,这些皇子都不是她亲生的,对她也就没有对真正的母亲那样的感情。像玄天夜这样的人,最多也就能保证表面上都过得去,要让他再多几分耐心,是有些难的。好在皇后平日里也不招人烦,话少,事也少,但这一次,却是她下的旨将襄王妃给宣进宫来,玄天夜心里的气自然要记到她的头上。
皇后不傻,玄天夜的敷衍和厌烦全被她看在眼里,但却并不在意,更是追了一句道:“是么本宫瞅着可不怎么像。”然后偏了头去问天武:“皇上看呢”
皇上跟皇后是一伙的“朕看着也不像。”
玄天夜脸上的怒气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