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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高傲不可一世的刘公公此时完全没了当着朱质的气焰,将银票掏出来,十分不情愿的递到赵文栓手上,讨好道,“咱们可说好了,这里面有我的三成!”
“放心,忘不了你的好处,刚才装的还挺像,朱质那小子是真信了!”赵文栓拿着银票反复的看着,得意笑道。
“那是,杂家怎么说也在宫里呆过!”
“还杂家,真把自己当皇上面前的大总管了!行,我去兑换银子,等下咱们就去喝酒!”赵文栓无端发了一笔横财,心里激动的几乎要跳起来。
而这位“刘公公”以前的确是净了身在宫里呆过,只是品行不端,爱偷窃金银戏弄宫女,后来被打了一顿扔出宫去。
就住在赵文栓家隔壁,因为净了身,也没娶过老婆,一个人守着三间屋子混吃等死。
赵文栓昨日在春花楼里听到朱质正病急乱投医的找路子救他父亲,计上心来,打算让这位邻居假冒宫里的太监总管,骗朱质的银子。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朱质竟然这么好骗,甚至都没去调查就信了他的话,今日就把银子拿来了!
拿着银票去钱庄怼了四千两银子,给了刘公公三千两,自己留了一千两,先带着刘公公去景沁楼要了好酒好菜,大吃大喝起来。
两人喝的醉意熏熏,天晚了才回家,赵文栓又让酒楼里打包了几个菜,一路摇摇晃晃的往家里走。
两人都住在东城老胡同里,周围住的都是穷人,入了夜,到处一片漆黑。
到了家门口,赵文栓和刘公公告别,推门进去,先大喊一声,“我回来了!”
院子里三间土房,门窗破旧,薄薄的窗纸透出一点光线来。
此时屋子里出来一女子,看到醉酒的赵文栓顿时眉头一皱,斥道,“哥哥,你怎么又喝醉了?”
“高兴,哥哥我今天高兴!”赵文栓嘿嘿直笑,踉跄往屋子里走。
将手里的菜递给女子,粗声道,“给,这是给你和娘买的,拿去吃!”
女子看着手中的肉,猜到赵文栓大概是又赌博赢了点小钱,所以喝酒去了。
两人进了屋,一股发霉的潮气扑面而来,东屋里挂着个半旧的门帘,里面有微弱的光亮透过来。
“是栓子回来了吗?”一声苍老虚弱的声音自门帘后面传过来。
赵文栓一撩帘子进去,嘿嘿笑道,“娘,是我回来了!”
东屋靠北是一张土炕,对着门放着一个看不出颜色的柜子,上面摆着几个茶碗,靠窗子下面放着两张落了漆的木椅。
整间屋子就这些东西,可谓是家徒四壁。
此时一妇人躺在炕上,头发花白,苍黄的面上满是褶皱,听到儿子进门,眼睛无力的睁了睁,问道,“你又去喝酒了?”
赵文栓懒散的靠在椅子上,脑袋昏沉,含糊的应了一声。
“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该找个正经事做。你大姐二姐她们嫁的远,顾不上家里,只有六儿养家,以前还好,在纪府当个丫鬟,如今不在纪府了,只能做点零碎的活,勉强够吃,你一个男人,怎么还不如六儿?”
妇人说了一通话,气不够用,忙停下喘了几口。
此时女子进了屋,手里端着赵文栓带会来的肉和菜,放在炕上的桌子上道,“娘,这是哥哥买回来的,你晚上就喝了一碗稀粥,现在再吃一点吧!”
女子正是当初在纪府里,因为被查到给苏九下石花散的赵六儿。
家里姐妹众多,嫁出去后,只和一个老娘、一个未娶妻的哥哥住在一起。
赵文栓平常游手好闲,耍钱逛窑子,挣不来钱,全家都靠六儿做点刺绣的零活挣饭吃。
妇人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肉菜,忍不住心疼,“这些钱要是换成米,够咱们家吃十天了!”
赵文栓被念叨的心烦,喝了一口凉茶,稍稍清醒些,不耐烦的道,“你们都是受穷的命,有好吃的都不敢吃!从今天起,咱们家和以前不一样了,咱们有银子了,明天我就找个大宅子,再给娘请个大夫,让你们吃香喝辣!”
妇人在床上咳嗽,六儿瞥了赵文栓一眼,道,“喝醉了就开始说胡话!”
“我说胡话?”赵文栓冷笑一声,手伸进怀里,拿出一个银锭子拍在炕上,紧接着又拿出个金锭子拍在炕上,将那一千两银子喝酒后剩下的全部掏了出来,得意道,“让你们看看!”
六儿看着炕上闪着耀眼光芒的金银,一下子愣了,忙问道,“你从哪弄来这么多银子?”
赵文栓
满目快意,“这都是你哥哥我凭本事挣回来的,怎么样?”
六儿知道自己这个哥哥的本事,不觉得欢喜,反而更加担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说什么呢?”赵文栓沉下脸来,“以前我挣不来银子你们瞧不起我,现在挣来了又怀疑我!”
赵文栓冷哼一声,将银子又收了起来,只留下一个银锭,扔给六儿,“拿去花,花完了就跟哥哥要,银子以后咱们有的是,反正再不用过苦日子了!”
妇人拿过拿银子,在嘴里咬了咬,本浑浊的双目又透出光来,兴奋笑道,“我儿子长本事了!”
赵文栓嘿嘿一乐,“我睡觉去了!”
说着一撩门帘往西屋去了。
六儿看着银子总觉得不安,见床上妇人高兴,也不便说什么,只是心中忧虑。
128章 朱质死
此时为朱和城忧心的不只朱家人,还有纪府的二夫人。
听到自己大哥被抓起来了,二夫人心中焦灼,一连几日寝食不安,每日派人去朱家打探消息。
这日纪泽从朝中回来,二夫人已经在房里等着,见到纪泽忙问道,“泽儿,宫里可有你舅舅的消息?”
纪泽皱眉,缓缓摇了摇头。
他虽然是侍读,但真正能见到皇上的机会很少,只听朝中同僚说皇上发怒要严查,至于现在查出来什么都晦涩莫深,谁也不敢议论此事。
“这可怎么是好?”二夫人焦虑的连连叹气,“你舅舅若是真有个好歹,朱家就算完了!”
“谁让舅舅和徐州知府勾结,贪污赈灾粮款,这样的事本来就不该做!”纪泽小声道。
“闭嘴,他是你舅舅,什么时候轮到你说他的不是!”二夫人沉脸斥了一声。
纪泽坐在一旁,讷讷不语。
“你也该争气,在皇上面前多露脸,皇上若是器重你,你舅舅出了这样的事总能帮着说几句话。他是你舅舅,不管做了什么,都是你舅舅,你要帮着他,只有朱家强大,咱们才有稳固的靠山,你懂吗?”二夫人循循诱导。
纪泽微一点头,“是!”
“纪府家业虽大,但你是庶子,最后咱们什么都没有,但是你舅舅是咱们的亲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放弃咱们不管。娘盼着你高中,做官,光耀门楣,也是让你将来有立足之地,否则靠着纪府,咱们只能永远看着人家脸色过日子,然而咱们要想长远富贵,是离不开朱家的。”
“娘,大哥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向对我很好!”纪泽低声辩驳了一句。
“那些都是假象!娘说的话什么时候错过,你现在做了官就觉得娘说的话不对了是吧?”二夫人气道。
“儿子不敢!”
“以前我不跟你说这些,是怕你心事重,耽误了读书,如今你已经入仕进宫,这些事都要懂!总之你要记得,朱家才是咱们的亲人,是咱们的靠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是!”
“你记得就好,娘知道你一向最听话!”二夫人脸色缓了缓,起身道,“你刚回来,休息吧。在宫里多多打听点你舅舅的消息。”
“儿子省的!”
二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带着鸢儿出了纪泽的院子。
离的远了,鸢儿方小心劝道,“二少爷最是聪慧,也最孝顺,一定会听夫人的话的!”
二夫人面上不由的带了几分自豪,“泽儿什么样,我自是最清楚!只是这孩子终究太单纯了,还要好好教导历练。”
“有二夫人教诲,二少爷怎么会不优秀?”鸢儿谄媚的笑。
二夫人点了点头,想起朱和城,脸上又漫上一层忧色,“只是大哥那里,实在让人担心!”
“二夫人放宽心就是,舅老爷什么大风大浪都经过,这一次想必也会化险为夷!”
二夫人点了点头,“希望如此!”
隔了两日,朱质没有朱和城被放出来的消息,忍不住开始着急,加上朱夫人总在说他被骗了,更加烦心。
去了春花楼,本想问问赵文栓,然而此时才想起,他根本连赵文栓住在哪里都不清楚。
正当他焦急的找赵文栓时,赵文栓自己找上门来了。
“我父亲的事办的如何了?”朱质一看到他,先拽着他的手臂问道。
两人不见,赵文栓完全换了个样子,一身上好的绣福纹锦缎长袍,腰系玉带,脚登镶翡翠靴子,满面红光。
“别急啊!这不才两天,事情正办着呢!不过、”赵文栓似为难的砸了一下嘴。
“不过什么?”朱质忙问道。
“刘公公托人从宫里给我带了话出来,说有人要买你父亲的命,出的银子比你多,所以,那一万两恐怕不够了!”赵文栓道。
“什么人要我父亲的命?”朱质惊声问道。
赵文栓眼睛一转,心虚的转过身去,讪讪笑道,“我哪里知道,你们家那么有钱,肯定得罪的人也不少吧!”
朱质信以为真,恨声道,“敢和我们朱家砸银子,简直胆大包天!告诉我,还需要多少银子?”
赵文栓背对着朱质,心里简直乐开了花,勉强不让内心的喜悦表现在脸上,皱眉道,“大概,还要两万两!”
“行,你等着,我这就回家去取银子!”
“是、是!我在这里等着朱大公子,取了银子我马上派人送进宫里去,刘公公正等着呢!”赵文栓笑道。
朱质点了点头,一溜烟的往家赶。
赵文栓噌的跳了起来,脸上兴奋若狂,直呼自己运气来了,找了这么一颗摇钱树,银子简直取之不尽,后半生都吃喝不愁了!
就这样,赵文栓隔个一两日便来找朱质要银子,最后要了将近十万两。
朱夫人怀疑朱质被人骗了,但银子花出去,只好盼着真能将朱和城救回来。
而刑部,审问徐州知府和朱家在徐州的管事也有了结果,忙呈递给皇上。
众人画押的供纸上承认克扣和替换赈灾的粮食,但是朱家的管事和徐州知府勾结,朱和城远在盛京并不知情。
皇上看了几份画押,皱眉问道,“徐州知府就没再交代别的?就凭他自己果真这般大胆?”
于宪上前道,“连接审讯了几日,大刑都用了,想必真的没有旁人了!”
御史大夫和刑部尚书对视一眼,皆未出声。
皇上冷哼一声,怒道,“一个知府,竟敢如此猖狂,置国家法纲不顾,置百姓生死不顾,实在可恶!”
“微臣惶恐!”
御书房里站着的几个朝中大臣,纷纷请罪。
刑部尚书问道,“皇上,朱和城该如何处置?”
“他真的对徐州的事毫不知情?”皇上问道。
“徐州知府的口供里称,他一直和徐州管事联络,徐州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