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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死的,我想这里面应该有答案!你也看看吧!”
锦枫眸子微微一震,伸手拿出一封信,缓缓打开。
这些信都是锦枫父亲在崇州做管事时和纪中义的往来书信,里面大多都是关于生意上的事,每封信的后面,会问候纪府的人和锦家兄妹。
锦枫认得,这的确是他父亲的笔迹,看着那些问自己安好的话,锦枫本是心坚之人,也忍不住渐渐眼泪盈目。
父亲死的时候他还小,因为父亲常年在崇州,很少回来,所以他对父亲的印象也并不深刻。
可是看着信中字里行间对他的关心,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突然鲜活起来。
他一字一行读的很认真仔细,看信中的言语,他父亲和纪中义交情很好,不只是主仆的关系。
到后面几封信,他父亲提到自己身体越发的不好,吃了药也总不见好,他总觉得自己大限已至,唯放心自己的孩子和妻子,却也不敢告诉他们,让顾氏白白担心。
最后一封信,他父亲似已经病的厉害,笔迹已经不那么沉稳,带着无力的轻浮,殷殷请求纪中义帮他将两个儿女抚养成人。
锦枫将信阖上,低着头,双肩隐隐颤抖。
纪余弦拍了拍他肩膀,“我想锦叔写的这些足以证明,我父亲是清白的!”
锦枫重重点头,哑声问道,“这些书信,属下能不能带回去?”
她母亲一直认为是纪中义害死了父亲,想必这些年也是极痛苦的,他要把这些信给她看,让她释然,不需再恨纪家人。
可是母亲对纪余弦做的那些,又该如何补偿和忏悔?
纪余弦点头,“拿去吧!”
“是,多谢公子!”
锦枫转身往外走,等出了书房,才用袖子擦了一下眼睛,大步而去。
还未出主院,迎面见到苏九正过来,看到他微微一惊,却很快笑道,“锦枫!”
声音如常,并无芥蒂。
锦枫忙向苏九请安。
“锦枫,你不会离开纪府的是吗?”苏九问道。
“是!锦枫会一直站在长公子身后!”锦枫郑重道。
苏九点了点头,“上一辈子的恩怨我不清楚,但是纪余弦是无辜的,他每月受半月噬之痛,实在是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锦枫,你能不能问问你母亲有没有解药?”
锦枫眼神愧疚,沉重的摇头道,“没有,属下已经问过了。当年半月噬的毒药是二夫人给母亲的,她甚至不知道这种毒药会有什么后果。”
苏九咬唇思忖道,“那二夫人那里会不会有解药?”
锦枫再次摇头,“半月噬是没有解药的,这么多年,属下四处寻找解药都无果,甚至连顾神医也无奈,二夫人不可能有解药!”
二夫人之狠也在此,故意选这种没有解药的毒,便是要纪余弦终生承认痛苦。
苏九目中露出失望,随即又嗤声道,“世间万物皆有相克,只要是毒药,就会有解药,只是现在还没发现罢了!”
“是,属下一定不会放弃寻找的!”
“我也会派人打听,总有找到那一日!”苏九语气自信。
“是!”
锦枫拿着信回去,锦氏看到后作何反应,苏九不知,总之不会太好过。
八月初七,乔安和胡大炮从徐州回到盛京。
一回来,先去皇宫里复命,如今徐州已经安定下来,百姓得到粮食,官府帮着重新建造村庄,将流落的百姓都送回家乡,起义和瘟疫都已经平息。
皇上大悦,封胡大炮为四品护军将军,赐将军府一座,良田千倾。乔安破格提升为五品,户部郎中,赏银千两。
两人谢恩出宫,直奔商行。
苏九和阿树长欢三人正在等着,几人见面自是一番激动欢喜。
又听乔安和胡大炮都升了官,众人更是兴奋,打心里由衷的高兴。
这一次在徐州呆了两个月,乔安两人都有不小的变化,乔安越发的沉稳,眉宇只见多了几分意气风发,对仕途一片期待。
而胡大炮多了稳重,少了鲁莽,身姿高大挺拔,器宇轩昂,举手投足之间已见为将的从容和铁骨。
众人高兴,自是少不了酒。
到了酒楼,发现南宫恕和南宫碧也在,正等着他们几人,为胡大炮和乔安两人接风洗尘。
南宫碧笑道,“一听说胡大炮他们回来,我和哥哥就来了,哥哥说胡大炮给他争了光,要好好犒劳大炮!”
南宫碧声音清脆,蹦豆子似的明快,胡大炮脸上微微一红,窘迫道,“将军折煞末将了!”
南宫恕一身紧身劲装,气势冷峻,淡声笑道,“你做的好,就应该嘉奖。我听说你得了皇上提拔,特意来给你庆祝!”
“这一切都要感谢将军,若没有将军,大炮他没有今日!”苏九真挚笑道。
“苏公子客气了,是大炮自己做的好!”
“好了!”南宫碧笑道,“你们就不要互相谢过来谢过去了,不是要喝酒吗,千言万语都在酒里就够了!”
阿树高声笑道,“南宫姑娘说的对,喝酒就是了!”
苏九喊来李泰,“今天酒楼不营业了,关上门,不要让人来打扰我们!”
长欢听了苏九的话,一阵叫好,李泰应了声忙去关门谢客。
酒菜很快摆上来,众人围桌而坐,长欢起身给众人一一倒满了酒。
苏九先举杯道,“南宫将军,苏九代表伏龙帮,谢您的大恩!”
伏龙帮的几人,全部举起酒杯敬南宫恕。
南宫恕看着苏九清卓精致的面孔,无声一笑,“好吧,看来定要受你们一杯酒才肯了,大家请!”
“算我一个!”南宫碧也端了酒跟着凑热闹。
南宫恕扫她一眼,“你不许喝!”
南宫碧本笑成一朵花似的脸顿时被秋风扫了个干净,撅着嘴“哦”了一声,不情愿的换成茶水。
众人看着,都跟着发笑。
喝了酒,气氛活络起来,听胡大炮说在徐州的事,乔安如何威风,如何打压原来的徐州知府为百姓,如何被百姓拥戴叫好,说的眉飞色舞。
乔安只在一旁笑,听胡大炮说的夸张了,才微微皱眉。
南宫恕本不是好热闹的人,但跟苏九几人在一起,竟觉得非常轻松,也不会觉得厌倦。
“当初你们刚进京,咱们在斜阳街的小酒馆遇到,想想当时,恍如隔世,然而细想来,不过一年光景!”南宫恕给苏九倒了酒,淡声说道。
苏九也仔细回忆了一下去年在酒馆遇到时的情景,那时候他们刚到盛京,拿着纪府给的一百两银子出去喝酒,恰好遇到白家人欺负酒馆的掌柜,一时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最后不但买了那酒馆,还结交了南宫恕兄妹两人。
当时的他们简直是像初出茅庐的小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怕,胆子大的不行。
如今还不到一年,他们每个人都有了很大的变化。
庆幸一直有人相助,才有他们伏龙帮的今天。
“是我们幸运,那一日遇到了南宫将军!”苏九挑着眉轻笑。
南宫恕睨她一眼,眉目深邃,笑道,“你们若没几分真本事,遇到我又如何?”
“我们只是尽力活着罢了!”苏九哂笑一声。
当初打劫苏家进京的队伍是因为没饭吃,冒充苏家小姐进京也是因为没饭是,进了京所做的种种,都是因为想挣口饭,用力的活下去罢了!
她当初把伏龙帮从兴盛带到没落,如今总算又带回来了。
南宫恕淡淡看着她,“你们会越做越好的!”
苏九耸肩,眉目清澈,“借您吉言!”
南宫恕看着她闪着光华的清眸,心头微微一动,随即移开目光,淡定饮酒。
南宫碧眼睛一眨不眨的听胡大炮说徐州的事,听到无恶不作的徐州知府被关进大牢,高声叫好,情绪比胡大炮还激动。
南宫恕看过来,和苏九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摇头失笑。
南宫碧见他们喝酒眼馋,趁南宫恕不注意,偷偷拿了苏九的杯子喝了半盏,不一会儿脸色通红,本明亮的眼睛也渐渐朦胧。
怕南宫恕看出自己的异样,南宫碧借去茅房的理由去后院里透透风,想将脸上的烧热降下去。
众人继续喝酒,南宫恕见酒坛见了底,招呼小二上酒。
喊了两声也不见人过来,小二见今日没有客人,不知道都躲到哪里去偷懒了。
胡大炮只得起身自己去后院取酒。
酒楼后院很大,放的都是杂物,堆满了空酒坛和预备的蔬菜。
两边各有三间厢房,西厢房下种着一颗百年桂花树,如今正是开花的季节,一进后院便闻到沁人的桂花香,混在酒香里,越发浓郁醉人。
胡大炮往酒窖里走,走到树下就听到一两声女子轻哼,他脚步一顿,向着树下走去。
树下摞着一人高的空酒坛,地上放着几个草席,南宫碧正坐在草席上,倚着树干,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因有酒坛挡着,所以胡大炮进院子的时候才么看到。
此时微微一怔,喊道,“南宫小姐!你怎么了?”
少女白皙的脸蛋酡红,微微睁了睁眼,也没看清是谁,只抬起一只手臂道,“扶本小姐起来,我头晕的很!”
胡大炮忙拽她起身,谁知少女醉酒无力,另一只手胡乱的一抓,正勾住头顶上的一个酒坛,对着她便砸了下来。
胡大炮大惊,忙去扶那酒坛,此时南宫碧脚下踩着席子一滑,扑通一声又向后仰去,胡大炮将就躺扶上去的同时,一个不经意,被少女拽到,两人同时跌在席子上。
胡大炮压在少女身上,只听她“哎呦”一声,心里一慌,忙撑地起身。
南宫碧却一把将胡大炮推在树下,歪头仰靠在他身上。
胡大炮顿时呆在那,浑身僵的似血都凝固了一般。鼻息间一阵阵幽香,混着酒香,胡大炮看着她晕红的双颊,知道南宫碧喝醉了,她酒量一向都很小,半杯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软香在怀,胡大炮紧张的手脚不知放在哪里,脸色涨紫,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道,“南宫小姐,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南宫碧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头靠在肩膀上,只觉肩膀宽阔,结实有力,枕着异常的舒服,不由的往前又蹭了蹭,粉唇轻启,喃喃道,“苏九,你让我靠一会,就一会,我头好晕!”
胡大炮不敢动,更不敢伸手去碰她,只不断的滚动喉咙咽着唾沫。
少女发顶抵着他的脖颈,痒的让人想伸手去挠,微微低头,只见少女秀眉翘鼻,脸色白中透红,像树上熟透的苹果,晶莹的可以看到里面细嫩的果肉。密而长的睫毛微微颤抖,淡影如蝶,每抖动一下,他心跳便漏掉一拍。
一阵风过,细小的桂花落在少女的眉间,盈盈一抹嫩黄,将娇俏灵动的少女平添了几分妩媚。
看着那花瓣随风微动,胡大炮看痴了眼,忍不住想轻轻吹一口气,吹跑了那捣乱的花瓣,怕它扰的少女不得安眠。
他从未这样近的看过一个女子,或者说,从未和一个女子这般亲近过。
有什么东西似在心底破土而出,疯狂的滋长。
胡大炮呼吸紊乱,后背绷直的倚着桂花树,少女的呼吸喷在脸上,将他心底的柔情全部都勾了出来。